他的吻落下,轻轻安抚她的眼泪。
等到她完全洒出,方才将人翻过去,白色背脊已漫成通体的粉,被透明汗水浸润着,沈名姝去抓沙发的边沿,指甲扣进去,被大掌从上完全覆盖,似乎是要将她的缝隙完全填-满进去,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沈名姝身体绷直,不知是哀鸣还是快意地发疯,嗓子喊得发哑,明明是冬季,却如同夏季来临,潮热黏腻大股的热浪席卷而来,她被自己烫得直打颤,翟洵狠狠拥着她,在背脊上哼声打抖,好几下,气息方才趋于平静。
翟洵呼吸沉沉在她脖颈后:“还没回答我。”
‘沈名姝,你可以试着信我,不留余地地试试看。’
言犹在耳。沈名姝的脸侧贴在沙发上,暖气激得汗水更细密,她低声问:“翟洵,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他沉声答。
他不可能再放人走。
隔了片刻,沈名姝道:“不行。”
第25章 chapter 25
翟洵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
沈名姝感知到沉寂的气压, 琢磨了一下措辞,说:“你不觉得我们进度有些快?”
沈名姝身前穿进宽大燥热的手掌,她微微吃痛, 身后人完全压下来, 他道:“哪方面?”
她不悦啧一声, 手肘往后撞, 被翟洵轻松捉住小臂。
“你们男人脑子里是不是就想这些?”
“你们男人?”翟洵挑起眉梢,眼神幽幽:“怎么?你见过很多男人?”
沈名姝简直被这狗男人气笑了, 她要起身,好在翟洵没再硬跟她作对,只是揽过她的腰腹将人一并抱起来。沈名姝扯过沙发上的薄毯, 遮了遮, 皓白的手臂抽出纸巾。
翟洵瞧着沈名姝的手收回毯内的动作, 单手将她两只手捏住,亲昵又透着警告意味地喊她名字:“说说看,都见过谁?”
“你见的女人就少?”沈名姝从他手掌中抽回来, 耳垂泛着红, 简单先清理了一下, 她想到的是那时候在翟家门口见到的女人。
唤他,四哥。
翟洵眼眸沉沉,倒不是生气,是觉着这罪名莫须有得很。沈名姝看了眼他表情,说:“喊你四哥的女人也不少吧?”
翟洵蹙眉问:“谁?”
除了翟家那几个小辈,也就许嘉衍几个周边的人。至于女人,他连脸都想不起来。
沈名姝浅吸口气, 原本松快的情绪又有些堵得慌,翟家大部分的人她都见过, 那个女人绝不是翟家任何一个小辈,而且喊得那般熟稔,实在不像是第一次进门。
要么翟洵不想说,要么是已经不记得。
无论哪一种,都让人很不舒服。
沈名姝语气淡下:“去过翟家的,喊你四哥的女人很多么?”
翟洵是真想不到,沈名姝的不悦也不似开玩笑,见人挂了脸:“你出去问问,除了你,有哪个女人既进过我的大门又能这么喊过我的?沈名姝,说清楚了。”
沈名姝沉了口气,话题莫名添了些火药味,又是吵架的预兆。
翟洵点了根烟,将背后的窗开了一丝,冷气吹起来,不觉冷,反而此刻吹散许多阴霾。抽了几口,他去看沈名姝,而后随意套上西裤,披了衬衣,开门往外走。
沈名姝闭了闭眼,好像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她呼出一口浊气,浑身的疲累酸软,她转身跪在沙发上,将窗户的角度推得更大,才觉得心口好受许多。角落的那枝玫瑰已经不在,好像从来没有在后花园过。
就在以为翟洵已经离开,不再回来,门又从外打。
翟洵三两步走近,抬手将窗合上大半,看动作就知他已然在暴躁边缘,可偏他将手里的水杯递到她嘴边:“喝了。”
沈名姝转头:“你不是生气了么?”
翟洵表情淡淡,语气不善:“冲突?”
生气跟倒水有什么冲突?当然有。人在生气的时候,还想要估计旁人,是很不容易的。沈名姝心有动摇,以前的翟洵才不会懂得这些,也没那么细心会体会到她的感受。
隔了两秒,翟洵以为沈名姝还在闹别扭,手指轻揉开她的嘴唇,透明水杯贴在唇上喂她,水分一下打湿了饱满干燥的唇,几滴沿着唇缝往下滑出一条水痕,这画面颇有些具有强-迫性质。
沈名姝低咳两声,翟洵抚她后背,看她微涨红的脸颊,缓和道:“别跟我闹脾气,要么你说说那是谁?”
几秒后。
“我回来不久,那天早上下了雪,看见有个女人进了翟。”沈名姝不是很想说那么明白,似乎多解释一分,在他面前便弱一分,但她还是选择说清楚:“我听见她喊你四哥。”
翟洵眉宇紧皱。
“我不记得。”
这不就成了悬案。
沈名姝点点头,她确实见过,但翟洵不会也不屑做撒谎这种事,她道:“算了。”
如果他否认,也没什么好深究的。
翟洵原本神色不愉,话说通了,他瞧着沈名姝的反应:“你在吃醋?”
沈名姝抿了抿唇,从他手里拿过水杯,一口喝了干净,她道:“翟少爷的自信,也是一如既往。”
他浅淡哼笑,心情却阴转多云:“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让你一个人叫,行不行?”
沈名姝道:“我不叫。”
翟洵不怒反笑,这话他听出娇嗔的意味。
“正事还没说完。”
“嗯,你说。”
翟洵现下的耐心充足得很。
沈名姝认真看着翟洵,微微正色,道:“翟洵,我们先不要见面那么多好不好?”
耐心耗尽也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但这次翟洵没马上发作,他盯着沈名姝每一寸表情,如若目光是实质的,此刻沈名姝的心脏早已经体无完肤。他看似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
沈名姝平和道:“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慢下来,翟洵,你不能否认,现在的我们需要磨合的东西还很多。”
她和翟洵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又太短。十一年的接触,可真正在一起的磨合却少之又少,从前他习惯了退步,一味顺着,所以他们过去大部分的日子真正发生争执或‘战争’的事情,很少。
反而是翟洵表面心意,感情朦胧又直白时,他们的关系时好时坏,冷战,争吵,信任危机,不满等等接踵而来。
包括现在。
即便她回来,即便误会已经理清楚,可存在在他们中间的真的只有误会吗?
沈名姝凝着翟洵的眼睛:“这一次我想要公平。”
她说,这一次,我不再追着你跑了,不再只是望着你的背影,不再只是等待着你的选择了。
翟洵沉默下来。
他仔细打量着女人的神情,一毫一厘都不放过,生怕错过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掩饰或者其他,他在确认沈名姝是否有一丝逃离的念头,从而说出这些话来。
翟洵思忖了片刻,这些话他可以接受,只是最后那一句,终究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低落感。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就好像行星在既定的轨道里主动发生了偏移,预料之外的,未知的低压。
他脸上没太多表情,瘆人的紧。
沈名姝其实也拿不准翟洵是什么想法,如果是以前的翟洵,恐怕不会答应,现在她想试试,她有感觉到翟洵这几次的退让,她想试试他能退到什么地步。
终于,翟洵开了口:“怎么慢?”
沈名姝将毛毯搭了一小半到翟洵腿上:“我们暂时不要见得那么频繁。以后我们可以一周见一次,最好是周末,特殊情况的话另说。”
沈名姝心平气和的,翟洵却听得心里发沉,冷淡一笑,有种想将那张小嘴堵上的念头,他瞥了眼毛毯,如嚼蜡一般一字一字:“一周,一次?”
下一秒,怀中凑来柔软和温热,女人的幽香如春一样,动摇着翟洵最软处。
他听她温和道:“让我毫无保留信你,翟总不会连这点诚心都没有吧?”
翟洵抬手,将沈名姝从沙发捉起来,她的两只膝盖陷在沙发,将他的腿圈禁在中间,翟洵不轻不重在她翘-臀上打了一下。
“少给我戴高帽子。”
沈名姝轻呀一声,接着被翟洵捧脸亲上来,直到舌尖发麻,翟洵方才退开她,他又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在那坚定目光中败下阵来,他咬牙道了一句:“行,依你。”
如果她想要这样,他也不是不能退步。
如果不行,再说。
沈名姝闻言,轻轻弯起唇,她低下头,在翟洵唇上降下一吻,很快便察觉到翟洵聚集的威势越发明显,她身体一顿,想要下来。
被翟洵按住,他的嗓音如被沙子滚过:“别动,不弄你了。”
“那你放我下来。”
“嗯。”
隔了几秒。
沈名姝:“你松手呀。”
翟洵耳朵发痒,那微扬的音调宛如琴弦在心间颤动,磨着他,直到愈渐粗粝,他语气反而有些懒洋洋的:“那你打算下一次什么时候跟我见面?”
沈名姝听得发笑,她居然从翟四少爷的话里听出一丝幽怨来?
她正了正色,眼底狡黠难掩,软手抚在男人高冷俊美的侧脸:“说不好……翟总,乖乖等着啊。”
翟洵缓缓挑起眉梢,眸色暗沉,似笑非笑道:“行啊,我这么配合,是不是该有一些补偿才行?”
沈名姝后腰倏然发紧,连鞋都来不及穿,猛地从翟洵身上跳下来,她裹着毛毯站在半米外:“翟总这身份要是说话不算数,可就太掉价了。”
翟洵靠回沙发,就那么由它挺着,半点不避讳沈名姝的视线,他又取了一支烟,喜怒不明道:“你上楼去睡会儿。”
沈名姝讶然,他也没生气,这语气是真的没打算再做什么。
她小步子挪过去,将沙发旁的衣服捡起来,草草套了件上衣,说:“不用了也睡不了多久,早点去工厂吧。”
杨熙那边的工厂出品速度很快,已经出了第一批货,为了不出问题,她还是要去看一眼比较放心,毕竟这是第一次和大厂的合作,出不得半点岔子。
翟洵看着女人堪称完美的身段,该瘦的瘦,该翘的毫不含糊,他弹了弹烟灰:“我送你。”
沈名姝摇头:“你休息吧,也没怎么睡。”
算着时间,他应该这一夜都没睡,她道:“让你司机送我一程吧。”
翟洵心情不错,扯了扯唇,说:“怎么?我见不得人?”
这语气没不高兴的意思,更多像是在逗她。
沈名姝莞尔一笑,将脸颊的发丝勾到泛粉柔软的耳后,放软声音:“没办法,您老影响力太大,真要亲自送我去,我怕杨总和整个盛旺都得列队欢迎,到时候排场太大,谁还有心思工作?您行行好,我最近很忙的。”
翟洵嘴角上扬,幽深的眼神落在她那开合的嘴,莹润小巧,饱满温热,他忽地生了更深的心思。欲念横生。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张嘴很讨人喜欢。”
沈名姝感知到那危险视线,顺势往下,夸张到青筋毕露,她心一跳,抿住唇,让自己保持绝对平静:“我上楼换衣服了。”
不等翟洵开口,她将门打开,全然不管男人变幻莫测的表情,闪出去之前还冲人挥挥手:
“翟总,下次见。”
翟洵:“……”
第26章 chapter 26
沈名姝这几天都在忙华莱秀的参赛作品, 和杨熙的合作很顺利,但她的设计却遭遇了一些麻烦,即便张婷说已经很好, 足够参赛水准, 她还是怎么都不满意, 情绪也就没那么高涨。
早上, 张婷给沈名姝倒了杯咖啡送进来,觑着那没精神的样子, 说道:“我真的觉得已经很好了,你对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沈名姝望着旁边一沓废掉的素描纸,说:“不是我要求高, 是这些东西没有灵魂。”
这话说起来是有矫情和做作的嫌疑, 可只有设计师会明白, 一个从手中诞生的作品,如果毫无思想连自己都无法说服,那这个东西一定是失败的。
就像母亲生下一个孩子, 生下她, 却打心底里不认可她, 那这个孩子还不如不要生下来得好。
窗明几净的窗外,又是要下雪的样子,阴霾的,没有一丝要出太阳的预兆。这种天气,脑子再怎么努力复苏,也还是很容易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张婷打了个哈欠,又摇摇头说:“哎呀, 真的是浪费,这些废稿随便出出样品都能卖出好价钱。”
只是沈名姝现在是创作时期, 这个阶段,就算是废稿也是不能使用的,尤其是这种参赛的设计,保密程度极高。
沈名姝的办公室除了张婷,这段时间也不会有人轻易进来,平时密码门都是上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