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咸鱼失败了——边浔【完结】
时间:2024-11-26 14:48:17

  至于这些死刑犯的用处,其实也远不止当劳动力那么简单。
  他们现在用来干最苦的活,以后若是打仗,可以当前锋人形肉盾。穷凶极恶者,还可以搅乱浑水,用来威慑那些胆小乖巧者。反正留着他们,哪里有用往哪搬,可以给自己省不少事。
  真的是死囚犯,印证自己的猜测,柏萱这下可以确定,太子他是想造反啊。尽管宋君澜并未强大到可以威胁他的储君地位,但这造反,没有迟到,只有提前。
  这么大一座兵工厂,看人数密度,得有千八百人。
  也不知,搜刮了多少地方的地牢。
  难怪,外围那些看守的士兵不仅架起弓箭,还有炮车。他们估计,也怕囚犯。
  谢衡没有回应周总兵的话,跟着他去了一片单独的区域,这应该是一块技术领域,人并不多,专门制造战车,铠甲一类。战车内藏乾坤,里面设计了放箭区域。
  周总兵指着其中一辆战车,气愤道:
  “图纸上说这车能射出万箭,射程千米远。狗屁,一百米都够呛。”
  万箭不是夸张说法,而是指的这战车能承载的总数。
  这个尚未得到验证,但是射程,周总兵试过很多次,实际跟纸上差太多。
  “还有这个,据说是必死无疑的倒勾箭,倒勾是可以,可穿透性极差,根本穿不透人,如何杀人?”
  “再看看这机关,什么玩意,开关总是失灵,别说杀敌,没把自己杀死就不错了。”
  ……
  周总兵抱怨完,回头看谢衡,轻蔑地说:
  “他们都说是因为图纸与原图有偏差,所以效果不行,依我看,是你不行吧?我看你也没什么厉害的,就是被吹得厉害。肚子这么瘪,能有什么墨水。”
  这番话,是激将法,也是周总兵的偏见。
  他觉得,谢衡除了长得还行,其他都不太行。
  身为男人,不说五大三粗,起码得有宽阔门面。就这么一副弱书生的体质,能干成什么事。
  他还听说,谢衡武功不错,可他哪里像有武功的样子?
  “你肚子那么大,想来一定学富五车,知识渊博,不知道能不能背一首将进酒?”
  将进酒是什么东西?
  谁在说话?
  奥,是那个他全程都没放在眼中的小姑娘。
  看谢衡那护犊子样,他还没表示呢,刀又拿出来了。
  周总兵摸摸肚子,他大字不识几个,背什么东西来着?
  这个女人,竟然想让他出丑,真是不安好心,他岂会如她的意。
  “一边去,男人做事,哪有女人说话的份。”
  “没有女人,哪有你什么事。”
  “牙尖嘴利,我不跟你们废话,赶紧看,看完了给我滚回去。”
  谢衡这次沉默得比较久,他确实一一看过这些兵器,然后微笑道:
  “看好了,回去吧。”
  看完起码心里有个底,可以预估多大的兵力能与之抗衡。
  现在看来,都是赝品,不足为惧。
  他突然这么好说话,周总兵还有些不习惯。
  将人往回带到半路,他忽然有些不耐烦:
  “没长腿啊,走快点……”别耽误他喝酒逍遥。
  他越催,这俩越叛逆,竟然不走了。
  周总兵有种不好的直觉,他想抽出佩刀,后腰却忽地剧痛一下,紧接着,不等他做出反应,冰凉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谢衡面色冷淡,嗓音清凉:
  “别动,带我去见一个人。”
  “……”他居然被拿捏了?
  其实周总兵反应速度很快,只是他到底不如常年训练的将士。加上后腰被黑暗中的暗器击中,疼痛让他慢了一拍。
  “谁?是谁暗算我?”
  自然是大虎和小虎。
  但是人并没有露面。
  周总兵瞪着谢衡,愤恨不已:
  “你居然还有同伙?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第46章
  周总兵带来的这一队人马,和他一样多年不曾训练过,反应速度赶不上他。发现周总兵受伤,十个人手忙脚乱,慌慌张张拿出佩刀。
  他们在这一带作威作福惯了,已经很久不知危险为何物。
  这一乱,竟连刀都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废物!”
  周总兵故意大声骂道,实则趁着背对谢衡,疯狂朝手下眨眼睛。谢衡的功夫和反应能力都在他之上,这几个手下什么德行他也很清楚。所以他想暗示他们别和谢衡对着干,去捉谢衡身边的柏萱。
  之前他丝毫不将那女子放在眼里,这会却打算死马当作活马医,抓她来试试能不能救自己。
  可谁能料到,被他骂作废物的手下,还真的是个废物。
  无法领会他的暗示不说,还十分窝囊地弯腰下地去捡剑。
  周总兵气得闭上眼睛,腰被暗箭所伤,却连心口都在冒烟。想尝试自救,可眼神乱飞了好几圈,都找不到柏萱在哪里,只在突然低头叹气时,发现谢衡投在地上的阴影后面多了一条弯弯的弧线。
  “……”
  她跑得可真快,比他还快,快得令人绝望,周总兵放弃挣扎了:
  “说吧,你要我带你去见谁?”
  谢衡道:“见你们将军,胡显勇。”
  啥?这人要自投罗网?
  周总兵仿佛迎来了希望,眼里升起亮腾腾的光。
  既然是采用暗算的形式,谢衡就算有同伙,人数也不会多,这会还躲在暗地里不敢见人。
  而将军府里有重兵把守,几个同伙跟数百将士相比,那就完全比不过。更何况,谢衡还带着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
  到时候,有他这个先例在,胡将军可不会轻易被他偷袭。
  不过,周总兵思考一会:
  “你还知道我们胡将军,你去找将军做什么?”
  今夜来回折腾,这会天空开始泛起微微晨光。
  黎明破晓,气温却更低。谢衡脸色因为冷而更显阴狠,他没什么耐心,面无表情说:
  “知道秘密的人,一般都死得早。”
  “……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去见胡将军是吗?我可以带你去,但是这么晚了,恐怕不方便,不如明早?”
  谢衡摁了下刀刃,轻声说:
  “明早?好啊,我没问题,但是你应该不行。”
  周总兵的腰还在流血。
  被迫答应了谢衡之后,后边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探出小脑袋,担忧地问:
  “他脸色太差了,这样下去撑不到将军府。”
  周总兵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先带他去找大夫。
  “我给他包扎一下。”
  嗯?
  原来她还懂医术,那再好不过,起码可以少受点罪。
  周总兵被几个属下扶着,然后就听到小姑娘颐气指使地命令其他的属下:
  “你,把中衣脱下来,折好。”
  “你帮他把衣服撕开。”
  “还有你,把他的箭拔出来。”
  ……
  周总兵简直呆了,小姑娘是这样给人医治?他能说他也可以吗?
  其实,柏萱方才下意识想要亲力亲为,但是还没蹲下就被谢衡拽住了。只能让其他人来。不过周总兵伤口不大,也不致命。简单处理一下,她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好多了,至少能撑过今晚。”
  什么?他活不过明天?
  周总兵面如死灰,被几个人架着一边走一边叹气。
  他究竟为何沦落至此?
  去往将军府的路上,恰好经过江州那条最繁华的街道。
  这个点,街道两边依旧热闹不减,走大马路上也能听见四处传来的嬉笑声。
  他们从街头走到街尾,居然发现还有一家卖衣服的店在营业。
  柏萱进去给谢衡选了件外套,店家认识周总兵,招呼完他俩还上前去恭维周总兵。
  商人精明,在这条号称堕落街里存活下来的商人,除了精明还知道如何保命。
  即便看出周总兵满脸菜色,以及腰间殷红血迹,他也面不改色请人落座,再折回来神色如常向柏萱两人介绍衣服。
  谢衡要了一件玄色外袍,柏萱有些意外,夸他:
  “你可算摆脱黑白包袱,穿得像个人了。”
  “这样方便杀人。”
  “……”不,你这辈子都做不了人了。
  店家笑嘻嘻替他结账,再堆着满脸笑容送人走,全程无论周总兵怎么眨眼歪嘴都当没看见。笑话,周总兵是这条街街霸,
  周总兵对付不了的人,他能奈何?
  要有这能耐,他就是街霸了,何苦窝在这街上最差的位置。
  一行人磨磨唧唧赶路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将军府。
  其实将军府距离前线最近,周总兵平日若无事,是断不可能来此。
  因为这里连个看门的都比他嚣张,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然而这次,周总兵顾不上那么多,乖顺了一路,突然用尽力气冲开谢衡,一路往将军府大门跑。
  他双手被绑,跑起来失去平衡,却又在快倒下去时硬撑着,动作扭曲奇怪。
  “两位兄弟,来了贼人,快来捉拿他们。”
  “这人要找将军寻仇,切不可让他得逞。”
  “他武功高强,你们要小心!”
  周总兵边跑边喊,守卫自然认得他,虽然平日里不待见他,但后面的陌生男子以及周总兵的话让他们戒备起来。
  屋里很快亮起火光,周总兵看着红彤彤的光芒,简直要喜极而泣。
  回头恶狠狠瞪过去:“他要对将军不利,又以我做要挟,快擒住他。”
  人群冲出来了,然后看见一个比火把火光更闪更亮的东西。
  御赐金牌。
  柏萱拿不准这里的人认不认金牌,谢衡看上去却很自信,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说:
  “我有事找胡将军,把这个拿去给他,他会见我。”
  谢衡亮出金牌,只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真正拿捏住他们的,是手中的一枚平安锁。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
  为首的人看看金牌,又看看那平安锁,上面有字,他看不真切,接到手上,忽然脸色大变。
  这都能给他扳回一成?
  周总兵扶着腰,气不打一处来:
  “假的,肯定是假的金牌。”
  说着顿了下,放低声音嘀咕:
  “再说,咱又不怕这东西,咱们不是马上……”
  “闭嘴!”
  那人凶狠呵斥完,拿着东西急匆匆跑回去。
  晨曦熹微,微风拂面。
  柏萱凉凉看着身边人,下巴一抬:
  “你果然背着我藏了不少好东西。”
  谢衡不认,稍稍侧身跟她咬耳朵:
  “没有背着你,只是为了你。”
  
第47章
  柏萱跟他一起在外面等着,冷不丁被秀一脸,并没有觉得高兴。
  很严肃地跟这个古董男人掰扯:“只为了我,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心理压力过大吗?”
  什么叫只为了她,那是不是也得她来承受所有的责任和后果。
  谢衡微微偏过头,盯着她的表情变化。
  他倒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姑娘的思想其实很特别。在东阳这样的朝代和制度,女子就像是男人的附属品。所以相对应的,女子遇到事情,也该由他们从属的男人出面解决。他见过的所有女子,包括他母亲,家里若有事,母亲也会派人去找父亲处理。大家对此,并不觉哪里不妥。
  他与柏萱对视,身姿挺拔,如松柏一般修长笔直。尽管面若清风,却沉思一会才一字一句回答:
  “你又没逼迫我,为何要有压力?”
  见她有点懵懵的,谢衡感到奇怪,慢慢跟她说:
  “是我自己选择这样,所有后果,自然也是我该承担的。即便结果不理想,或者我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我自找的,你不用有压力。”
  这男人的思想……真前卫……不,应该说是真传统。不过,相对于她,他本来就传统。
  柏萱想起自己的那个时代,无论男女都要标杆独立。即便是正当合法的夫妻关系,从男人那里拿点什么或者想要依靠一下男人,都会被嘲讽攻击,不能独立行走。
  所以她一直不结婚,因为结婚生子意味着她跟同期相比,会失去竞争升职的机会。年轻医生的工资并不高,和很多行业一样,干活的人拿到的回报甚至比不上领导的一个关系户。
  她们一个人干活,却要养一大批自己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更别提倘若要生孩子,家里没人照拂的女子,将会有极大的风险失去饭碗。相比之下,男子就没有这些顾虑。然而即便这样,他们还要以所谓的公平提一大堆要求。
  一场婚姻,女人承担的风险和后果都更大,付出和失去的也更多。到头来,人家却跟你讲公平,这不给,那不能要。
  可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
  她曾经,是恐婚族。
  因为你付出的东西,并没有以其他的方式补偿回来。而你自己,失去了就永远都没有了。
  她不愿意轻易将自己的未来交到别人手里,再加上,时代变化让负责顾家的男人正在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锐减,甚至濒临灭绝。那么这种事,自然要慎之更慎。
  谢衡这两句简单又装逼的话里,她感受到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词――
  责任与担当。
  她心里突然有些感慨,感慨完,总觉得自己也该有点表示,轻咳一声:
  “你要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没压力了,因为它有你了。”
  反撩一波,谢衡只微愣片刻,便直起身体。他坦坦荡荡地笑了笑,耳根微红,面上却如沐春风,表情是毫不收敛的得意,又带着一种‘我这么努力去爱你,那么无论你多爱我,都是我该得的’理直气壮。
  然后,更是不规矩地动手将她揽入怀中,大大方方地说:
  “你不止有趣,嘴还很甜。”她若想哄一个人,一定能哄好。
  居然揉她头发,柏萱不太适应这种亲昵。谢衡最近转变很快,似乎完全不需要过渡。她不行,直接道:
  “可你好腻。”
  又粘又腻。
  谢衡:“……”
  一直被嫌弃,从未改变过。
  眼睁睁看这对小夫妻腻歪的周总兵倚着墙,突然觉得牙酸!
  还好方才进去的将士又出来了,从他身边经过,却连个眼神都不屑给,径直走到谢衡面前。满脸愤怒,想发作又硬生生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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