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猫了——芒西番【完结】
时间:2024-11-27 14:35:30

  所以在邵景初有意赞助艺术晚宴时,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不就是帮忙牵牵线,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她一时心急,忘了盛怀宁最恨被人摆布。
  过半刻,她伸出手,而盛怀宁则非常迅速地往旁侧了侧身,躲开了。
  讨好至此被冷落,她羞愤不已,“盛怀宁,就一定要撕破脸,是么?”
  “是。”
  盛怀宁正眼都没瞧一下,从裙底伸出来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饶有兴致地玩着穿戴甲上的装饰品。
  时间不长,陈寰被堵了好几次,哑口无言,无奈地瞥了眼不远处候着的邵景初。
  男人转了转腕上的钻表,无声弯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示意茶几上摆放着的酒液给她看。
  她瞬间了然,颔首应下,目睹着男人离开后,捏着酒杯送到盛怀宁的面前,好言好语地哄着,“别生气了,Dita。”
  盛怀宁微诧,好奇眼前的人怎这么坚持不懈,被她如此对待还是上赶着,实在反常。
  杯中的酒液晃出妖异的光,在昏黄的灯光下流转着迷离的色彩。
  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抓着酒杯的那只手暗暗使力,早就失去了原有的血色。
  只这一秒钟,盛怀宁的血压瞬间飙升,几近突破阈值。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了抬下巴,“恕不奉陪,你自己独饮吧。”
  陈寰登时恼羞成怒,“就一定要闹到大家都难堪是么?”
  这几次,该说的不该说的,盛怀宁都说了个遍。
  她知道陈寰喜欢淡蓝色,喜欢芋泥味的甜品,喜欢旺角那家最出名的叉烧包。
  太多了,她说不完。
  那么对方呢,又怎会不知道她的个人习惯,却还是拿着酒杯逼她喝。
  港城豪门里的腌臜事太多了,盛怀宁不想以己度人,只想好聚好散。
  她没戳穿,只低低说了句,“我来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以后你要做什么,不必再通知我。”
  话落,盛怀宁笑容不变,眼底深处却隐约带着点冷意,起身后又扫了眼陈寰手中快要捏碎的酒杯,终是没忍住溢出笑。
  她步子迈得飞快,想要离开这个让她一度觉得恶寒的地方。
  前脚刚踏出宴会厅,盛銮敬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盛怀宁心里烦躁,刚好没处发泄,飞快接听,甜甜地叫了声,“爹地。”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不满她从内地一回来,就跑得不见踪影。
  家里所有人为了她的生日忙得不可开交,她却一通电话都没有,不怪盛銮敬会如此火大。
  盛怀宁心虚,压下心头的火就开始认错,“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一周前我告诉过妈咪不用劳心费神安排这些了,我不一定能赶回来。”
  “那现在回来,赶得上。”
  盛怀宁才不肯,回头看了眼厅内正乐此不疲谈笑的人,难得娇嗲地冲盛銮敬撒娇,“卲家的酒会,走不开。”
  又多聊了几句,加上她再三保证明日一定回家,盛銮敬才作罢。
  只是有了这通电话,原本打算提前离场的念头不得不临时打消。
  万一被老头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通说教。
  深吸了口气,她笑不露齿,扭头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故意在每一个展示柜前停留,买不买都是后话了,主要是想在所有人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酒会快到尾声,盛怀宁估摸着贺尘晔的工作也该忙完了,便急急忙忙离开了酒店。
  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从空中飘落而下,在地上溅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接过门童递来的车钥匙,她绕到另一边准备上车。
  视线一抬,不远处站在路缘石上,撑着一把长柄黑胶雨伞的人闯入眼帘。
  盛怀宁心口一紧,顾不得外边的雨势有多大,一头扎进雨幕之中,只想要尽快赶到那人的面前。
  听着高跟鞋踩过水洼的声响,男人抬了抬雨伞,露出上面那半张脸来,精致的眉眼微眯着望向缓步朝自己靠近的人。
  她抿紧削薄的唇,笑意直达眼底,作势就要往对方的怀里钻,被男人伸直的手臂及时制止了下来。
  没反应过来,嘴快着问:“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不远处好几个服务生时不时朝这边张望,贺尘晔克制地往后退了几步,手上却没忘了帮她遮上伞,神情格外冷淡,“人多眼杂,不方便。”
  盛怀宁听完怔住,想起初在一起那天,她提出暂不对外公开的要求。
  贺尘晔虽然很不解,却还是依了她的意愿。
  她眉眼垂着,视野里,贺尘晔裤管被雨水打湿,鞋面更是沾了不少泥污,不知等了多久竟会狼狈成这个样子。
  “贺尘晔,你...”她声音轻着,啜泣声淹没在淅沥的雨声中。
  男人下意识不假思索唤了声,“盛小姐。”
  盛怀宁蓦地抬起下巴,心里很不痛快。
  她知道这段感情的开始是她一意孤行,眼前的人会答应多半是被她缠得没了办法。
  两相沉默。
  贺尘晔最先察觉到了自己称呼里的不妥,不紧不慢开口,“抱歉,我...”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盛怀宁温吞道:“贺尘晔,按道理我该赌气不理你,但我不想这样,冷战不利于我们培养感情,说不定你还会觉得庆幸,想着正好可以自然而然地分手。”
  “我没...”
  这一刻,贺尘晔恨自己反应没有盛怀宁快,话头被截了一次又一次。
  她咬唇,说:“你换个好听的称呼,我就原谅你。”
  良久,他垂眸,强压下想要揽着盛怀宁腰肢按入怀里的冲动,放低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宁宁。”
  
  
第15章 别吵/15
  盛怀宁满意了。
  这个称呼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她,几个小时前的邵景初不算。
  脸皮厚,她管不了。
  一把雨伞刚刚好只能遮得住两个人,雨水顺着伞骨滴答滴答地往下掉,毫不例外全溅在了曳地的裙摆和挺括的裤管上。
  贺尘晔看了眼酒店门口停着的车,微微低身,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果
  
  香,问:“喝酒了吗?”
  她摇了摇头,“没,你呢?”
  闻言,贺尘晔想起两个小时前,同行的一位客户聊起一楼的宴会厅特别热闹,应该又是一些豪门的少爷千金兴高采烈地办酒会。
  他多留意听了几句,然后给盛怀宁发了条微信过去。
  久久没收到回复,想必是忙着抽不开身,所以之后他滴酒未沾,还自作主张地在这里等着接人回去。
  短瞬,盛怀宁欣喜,“所以你是怕我酒后开车,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她环顾四周,不解,“你的车呢?司机也不在。”
  贺尘晔胳膊抬起,隔了点距离带着她往停车的位置走去,轻轻柔柔地出声:“我没喝酒,让他们下班了。”
  一直候着没走的门童眼疾手快,两边跑着帮忙拉开了车门。
  盛怀宁暗自庆幸今天没让荣叔跟着,不然指不定又要徒增多少麻烦。
  她瞥了下脚边放着备用的玛丽珍平底鞋,愉快地仰回座椅,嘴角的笑根本压不住,“时间还早,要去超市吗?”
  贺尘晔帮她扯好安全带系上,有了车窗单向膜的遮挡,终于敢大胆地抚一下她的发顶,“不用,我的助理已经把食材买好了。”
  “我发的那些,都可以吃到吗?”
  “是。”
  盛怀宁回眸,惊讶出声,“你这么厉害?感觉什么都会做,是我赚到了。”
  说完,她将音量压到只自己能听到的程度,“这么来说,公开也没什么,比起来我就像是个生活小废物,妈咪肯定特别满意。”
  车子渐渐驶入主干道,周围昏暗,只偶尔会有一两束霓虹迅速闪过。
  贺尘晔目视前方,只恰好在等红灯时侧目半刻,看见隐在暗处的白净小脸,唇瓣翕张,不知在咕哝些什么。
  他笑了笑,“嘴巴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
  “不告诉你。”
  盛怀宁红唇掠过一丝淡笑,只是在偏过头的那刻又转瞬即逝。
  公开的念头打消得很快,以往她身边不乏也会有其他优秀的人出现。
  爹地妈咪掌控欲极强,不然她也不会排斥至此,丝毫犹豫都没有就跟陈寰彻底决裂。
  她侧身倚着,从车窗看一心只专注开车的人的倒影,指尖情不自禁地探出,碰上又收回。
  两个人一路安静到同乘电梯上楼。
  盛怀宁扯了下湿哒哒的裙摆,指纹刚搭上就对身旁的人说:“你要不要...也录一个?”
  贺尘晔意外一怔,没应但也没拒绝,跟着她的指示录了食指的指纹。
  临分开,她用手指勾了下他的,望着他的眼神非常温顺,“我洗个澡换件衣服就上去。有来有往,待会儿你那里也要录一个我的指纹。”
  贺尘晔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最擅察言观色,怎会没发现方才在回来的车上,女孩子忽然低沉下去的情绪。
  看似他握着方向盘,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其实注意力时不时会往副驾驶那边偏。
  他忍不住会发散思维,想一下身边的人是不是在酒会上受了欺负,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明明平时在应酬时都能舌灿莲花,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笨嘴拙舌起来。
  这会儿,贺尘晔哂笑一声,躬身吻了吻盛怀宁的额头,应了声“好”。
  不知是真开心还是在强颜欢笑,盛怀宁踮脚,不满,“嘴巴也要。”
  电梯在叮声后停了下来,梯门缓缓朝两边打开。
  他抬了抬下巴,怕眼前的人没站稳,赶忙扶住了她的腰身,“快进去,早点上来,别像上次那样。”
  盛怀宁颊边唰地红了起来,怪这人不解风情,掌心拍开腰后的手,气冲冲地回了家,高跟鞋迈得格外响。
  -
  生气归生气。
  盛怀宁没敢多耽搁,卸完妆冲完澡,随手拿了件连衣裙就准备换上。
  只是还未穿上,她又犹豫起来。
  这是她和贺尘晔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日,理应重视一点。
  末了,盛怀宁千挑万选,找了件正式又偏日常的小礼裙。
  芋泥紫的颜色,亮片拼接同色立体花朵,露出的肩和一双笔直的腿,白如霜雪。
  只是好不容易忙碌完,右脚刚迈出去,她又停了下来,转而从鞋柜拿出了那双,买了还没来得及穿过的羽毛高跟一字拖。
  仅一层楼的距离,没几分钟就到了。
  盛怀宁左手拎着个沉甸甸的礼盒,里面放着的是罗稚送她的生日礼物,一瓶特级的罗曼尼康帝。
  比起上一次,她驾轻就熟直接输入密码进了贺尘晔的家。
  换好鞋转过客厅,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让她不由吞咽了下,肚子更是配合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厨台前,贺尘晔已换掉那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宽松随性的居家服外系着的围裙,不是之前见过的那条,看着像是女孩子会喜欢的风格,想必是溪溪挑的。
  盛怀宁搁下手里的酒,悄然无声走到中岛台前坐下,托腮看着男人在开放式厨房来回穿梭的身影。
  贺尘晔无声弯了下唇。
  他手上动作很快,没多久便将盛怀宁点的那几道菜全做了出来,连带着还准备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树莓千层。
  生日总得要有蛋糕才合适。
  期间盛怀宁是一声不吭,岂料贺尘晔在绕过她往餐桌摆放餐具和饭菜时,竟也是默不作声。
  她跳下高脚凳,鞋跟磕出清脆声响,步子迈得又急又大。
  到了餐厅,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在男人的眼前挥了挥,“喂,都看见了怎么还不理我?”
  贺尘晔:“想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我以为你真不知道我已经来了。”她喃喃。
  话落,男人侧身,扫了眼她脚上的鞋子,“从出了电梯就听到了。”
  “哪有这么夸张。”
  她声音低下去,这话听起来仿佛在说她不稳重,支吾着又驳了句,“一定是你这房子不隔音。”
  贺尘晔没跟她争执,嘴角挑起笑,用着宠溺又无奈的眼神,示意眼前的人快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吃完,那瓶罗曼尼康帝还剩下不到一半。
  如果让罗稚知道,她和贺尘晔喝得如此浪费,定会提着刀来砍她。
  盛怀宁收好剩下的半瓶,当下决定还是别拿回去比较好。罗稚问起来,就说带回家了。
  她拎着到了客厅,浑身上下被酒意浸得发烫,窝入沙发后忍不住往里侧埋了又埋,急于找一个可以缓解的地方。
  闭眼假寐了良久,朦朦胧胧中,盛怀宁的眼前渐渐有晃动的人影越来越近。
  耳畔的声音熟悉而又遥远,“宁宁...宁宁...”
  她闭了闭眼,又迅速睁开,绵软到使不出力的右手,抓上了男人微敞着的衣襟,“贺尘晔,你再靠我近一点。”
  得了她的话,贺尘晔落座在她的身侧,刚收拾完厨房的一双手带着凉意,慢悠悠地搭上了她的那只手。
  盛怀宁脑子昏沉困顿,但还不至于到毫无意识的状况。
  坐起来后,双手就捧在贺尘晔的颊边,然后缓缓往下挪。
  一时之间,她快要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指尖烫,还是手下的肌肤与她同一温度。
  视线从上往下,最后落在贺尘晔半挽起袖口的那双手臂,所到之处都是红通通一片。
  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变得酥软,自顾自地嘲笑起了面前的人,“贺尘晔,你脸红就算了,怎么胳膊也是红的?其他地方呢,是不是也一样?”
  贺尘晔叹了声,忙捉住即将探入衣襟准备作乱的手,想要按她回去再休息会儿醒醒酒。
  谁知下一秒,原本虚搭在他领口的手,倏地施力将他拽了过去。
  盛怀宁往常都是小酌几口,从未像今日这般,自然不安分也是头一次。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使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到了耳鬓厮磨的程度。
  唇贴上侧颈,“我们都谈恋爱了,你为什么不给我碰?”
  贺尘晔喉结上下滑动着,后悔不已。
  早知盛怀宁饮了酒会是这幅样子,他定会及早制止下来,省得到头来受苦的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缩在沙发里的人终于消停了下来,双眼阖紧,似是睡了过去。
  他从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扯过薄毯,盖上后沉着吁出了一口气,又等了会儿才去了洗手间。
  水龙头抬起,哗哗的流水声在双手探入后变得时轻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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