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按常理出牌(女尊)——雪岛【完结】
时间:2024-11-27 23:22:00

  似又想到了什么,江凤缨脸上的表情万分精彩,仿若一个变脸王,有不解,吃惊,甚至是——惊悚。
  她吞了几口唾沫,犹豫万分,还是开口道:“你不会看了画像之后,也喜欢上了温盟主吧?”
  贺问寻无语凝噎,道:“你的脑洞我甘拜下风,你还能再胡说八道一点吗?我就是好奇,真的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随即话锋一转,贺问寻接着说:“凤缨,此次找你,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我不过一介江湖游医,对药材略有些痴迷。但有那么几昧,遍寻不得其踪。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搭条线,让我去楼外楼探个消息。”
  闻言,江凤缨从腰间解下一枚温润剔透的玉玦,其上凤凰展翅,栩栩如生,犹如真凤欲飞。
  她将之缓缓置于贺问寻掌心中:“你持此玉玦前去,凭我的面子,小姨她定会见你。不过嘛……”
  说到这里,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嘴角微勾,“我这月下老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得好好想想,拿什么来感谢我这段‘红线’之恩呢?”
  贺问寻指腹摩挲着玉玦:“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所需,尽管开口,贺某在所不辞。”
  “哈哈,好说好说。”江凤缨本就对贺问寻的谈吐、武功赏识,那一夜的绸缎卷人她依旧历历在目,巴不得两人多些往来情谊。玉玦于她不过区区小事一桩。
  盗贼一事了却,江凤缨便要与天青阁的护卫回去,贺问寻则因为医治百里家主的咳疾需得多待两日。
  走的那日,城郊的古道上两人并驾齐驱,贺问寻特地骑马相送到城郊。“楼外楼位于木云城,我江家也在那儿。到时候从天青阁忙完,我们便在木云城见。”
  “好,到时见。”
  江凤缨一身劲装,腿轻轻一夹马腹,马鞭潇洒一挥,伴随着马儿响亮的嘶鸣,她身形矫健地向前飞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
  天青阁位于金玉城。
  当初,朝廷为了嘉赏万渊盟捣毁人贩子村这一丰功伟绩,特意修建天青阁馈赠给万渊盟。
  马蹄声阵阵,一行人由远及近。江凤缨利索下马,分别将两人安置在相应的牢狱里之后,朝天青阁主殿走去。
  江凤缨走在鹅卵石子路上,隔老远就看到主殿外站着两个衣着与天青阁护卫不同的两人。
  “哎,是有她人在主殿里面吗?”江凤缨拉住从身旁走过的一个掌使问。
  掌使道:“是裴盟主正在里头与温阁主商议。”
  主殿内,透过高窗洒落的阳光与殿内烛火交相辉映,正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香炉,烟雾袅袅升起,如同云雾缭绕。
  在香炉的下方,一位身着黑色玄衣的女郎静静地坐着,她的面容冷峻,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虞之色。
  裴似锦看着正埋首于案件中的青衫女郎,嗤笑两声:“倒给你装起来了?什么事用得着你堂堂天青阁阁主亲自处理?”
  青衫女郎抬首,面容清逸,不见武林中人常有的豪迈之气,反而更似一位沉浸于典籍、气质文雅的儒士,透着一股不凡的书卷气。
  温明诲放下紫毫笔,端起茶盅轻啜几口,道:“你来我这里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专门过来看我办公吗?”
  裴似锦面色阴沉,沉声问道:“我给你发的几封飞鸽传书,你可曾有看过?”
  温明诲闻言,神色微敛,缓缓开口:“看了,既然你亲自前来询问,我便明说了。当年,我确实未曾对她痛下杀手。我原以为,一个孤苦无依的女童终将会自生自灭。但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能闯进你的府邸,偷走了青鸣纱。”
  裴似锦手掌怒拍桌子,茶盖被震得抖三抖:“当初明明说好,一个都不留。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温明诲手收在袖子里,轻微叹了口气,毫不在意道:“你怕什么?怕她来为母报仇,索你的命吗?不过一个后辈,无任何势力,不值得你我为此操心。”
  裴似锦冷笑连连:“你为了温明珠心软,放过了他的女儿。但你可曾料到,若有一日,她现身将温明珠救走……”
  温明诲猛然站起,打断了裴似锦的话头:“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的明珠哥哥,他离不开我,而我也离不开他,我和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略过案桌,经过裴似锦身旁,道:“我已经答应了明珠,不会动他的女儿。但若你心存忧虑,大可自行处理,天青阁绝不会插手此事,这样我也算没有违背我的誓言。”
  裴似锦望着温明诲的背影,冷冷吐出四个字:“痴情疯子。”
  温明诲走出主殿,顺着青板石路走,行至廊桥上,远远就看到她心心念叨的那人。
  在那翠竹环绕的幽静小亭中,温明珠斜靠在美人靠上。一只玉簪插。在发髻中,乌黑的长发如同夜色中最深的墨,未束起的部分随意地垂落,随着他偶尔的轻动,轻轻滑过他身着的月牙色长袍。
  他身形消瘦,神色淡淡,难掩容颜姝色无双。虽然已过了双十年华,但岁月不败美人,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温明诲静静伫立欣赏着美人美景,突然记起,在她很小的时候,养母就这么领着她走进万渊盟,她第一眼也看到在亭子里小憩的温明珠,也就是这一眼万年,让她从此对她的义兄痴迷不已。
  “明珠哥哥。”她轻轻喟叹一声,纵使温明珠之前嫁了人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待在她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武功被废得只剩一二成的温明珠,自然是不知晓有人在看他。
  温明珠抬首望了望天,起身走回院子里的卧房内。
  温明诲眸色幽深地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室内,一张拔步大床上铺着锦缎绸被。床畔摆放着一个梳妆台,台面上镶嵌着一面大大的铜镜,墙上挂着一些字画。
  一扇精致的木门轻轻隔开一间小祠堂,门扉上雕刻着莲花与祥云。推开门扉,一股檀香扑鼻而来。
  祠堂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古朴的木制神台,神台上铺着一块洁净的绸布,上面供奉着一块木牌,雕刻着“亡妻之位”。神台前方,摆放着几个柔软,用草绳编织而成的蒲团。
  温明珠点燃香烛,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眸阖上,诵经祈福。
  一双手猛地从后抱住,温明珠睁眼,大力用手去掰,无果,他下一刻直接怒扇那人一巴掌。
  啪!
  在宁静狭小的祠堂里,那一巴掌清亮脆响无比。
  温明诲的脸庞上清晰地印着粉色的五指印。
  她伸手按在被打的地方,低低笑了两声:“我想你了,明珠哥哥。我们去卧房里好不好?”
  温明珠面若寒霜,漠然道:“恶心人的玩意,滚。”
  这些冷言冷语,在过去的十余年间,温明诲已无数次入耳,她早就对此听而不闻。她握着温明珠的手腕,大力地拉扯着他到卧房内,以不容置喙地态度将他推倒在床榻间,帷幔落下。
  ——刺啦。
  是衣衫被撕破的声音。
  帷幔内,人影起伏,黏腻的水声暗示着是何等暧昧景象。
  温明珠闭目紧锁,下唇被咬得泛白,竭力压抑着不让一丝呻。吟逸出。
  温明诲俯下身,想要去亲温明珠。就在那一刻,温明珠猛然睁开赤红的眼眸,用那种想要杀人的目光怒视着她,下了狠劲咬住温明诲的唇瓣,鲜血瞬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她疼,他更疼。
  体内被种下的同生共死子蛊,在这一刻仿佛被唤醒,将温明诲的痛苦百倍地反噬于他自身。
  温明诲眼眸弯弯,任由他咬,直到那份痛楚让温明珠终于无力维持,松开了牙关。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自温明珠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枕头上。
  自被囚禁的那一刻起,每一次被迫的接触,都如同万千蚁噬,侵蚀着温明珠的身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与煎熬。
  他咬紧牙关,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温明诲,迟早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第20章 楼外楼
  室内一片凌乱,衣衫散乱地丢在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撩开帷幔,温明珠光脚下地,往偏室里走去。
  热气缭绕,他将自己浸没在水中,乌发。漂浮在水面上。
  温明珠垂首看着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圈红色的条痕,那是温明诲刚死死抓着他的手腕留下的。
  脏,太脏了。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层皮都给剥下来。
  侍人鱼贯而入,娴熟地将床榻上的被褥撤下,换成另一套新的,随后轻启窗棂,进行焚香。此等事务每隔七、八日便需重复,对他们来说已是驾轻就熟了。
  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在廊下响起,屋内的侍人们皆都脸色一变,垂下头,跪拜在地上。
  伺候这里的侍人都知道,每当阁主来此处一趟,天青阁的蛊医便会紧接而来,名目是“调理身体”。
  随着银铃声越来越近,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此人,头发是不讲礼法般,没有用发簪亦或是银扣盘起,而是随意的披散着,额上带着一个异样头饰,该头饰由多条细绳编织而成,细绳之下,悬挂着点点细碎铜色水滴状的珠子。左右两耳各带一枚银色耳环。
  此人着一身暗红色内衬,外搭一件金色刺绣宽襟,一根三尺宽的玄色腰带束在腰间。这便是那位给程铃下蛊之人,名为谢离愁。
  谢离愁手提着一个食盒,抬右脚走进,脚踝上的银铃脚环又泠泠作响。
  叮铃叮铃。
  一只黑色小蛇从宽大的裤管里钻了出来,吐着蛇信子,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银铃脚环的叮铃声与蛇行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
  伏在地上的侍人们听着“嘶”的蛇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怕引起蛇的注意。
  “出去,把门带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宛如大赦一般,不敢多停留一刻,伺候的儿郎们皆立马爬起身,弓着身退出去。
  温明珠从偏室内走出,水滴从湿漉漉的发尾向下滴着,看向谢离愁,道:“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出发?”
  谢离愁将食盒打开,从里头端出一碗药羹,递至温明珠身前:“江凤缨已回到天青阁,我欲打算让她带着我去一趟楼外楼,确定消息后再出发。”
  温明珠颔首,轻执银勺,缓缓搅动食物,浅尝一口,嘴巴内泛着淡淡的苦涩味。
  谢离愁:“温哥哥,其实这药羹不吃也罢,连续食用这么多年,它已深入骨髓,再无孕育之望。”
  温明珠仰头将其全部吞下,拿出手帕擦拭嘴角:“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心。我绝对不能怀上温明诲的孩子,若是怀上,它将会是我一生的耻辱。”
  他将碗放到桌上,看向谢离愁,叮嘱道:“此次出行,恐有危险,你自己多加小心。”
  当看到谢离愁迎面向她走来的那一刻,江凤缨头皮发麻,再看到肩膀上匍匐爬行的小蛇,两眼一黑,觉得脑子都在冒烟。
  如果有可能,她一辈子都不想跟这个男人打交道,因为他太毒了,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定就往你身上下蛊。再说道他身上那小蛇,是拿着数百种毒药喂出来的,咬上那么一口这辈子估计就完了。
  蛇蝎美人,说的就是谢离愁这种。
  她将那柄掠火长枪往身后一收,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什么风把你吹到演武场了?”
  “东风。”
  演武场位于西边角,而场上插满的旗帜都向西边飘,倒还真的是东风。
  江凤缨收回视线,一下子就与一对金色竖瞳打了个招呼,伴随着“嘶”的一声,蛇吐了吐红色的蛇信子。她差点没忍住跳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你就不能管管它!快把它拿走!”
  “回来。”
  一声命令,小蛇乖顺地沿着谢离愁的手臂,往下爬行至袖管中。
  谢离愁理理衣袖:“我有件事想向楼外楼打听。可否代为引荐?”
  江凤缨很想拒绝,但看到又探出来的那蛇,干笑两声,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三个字“没问题”。
  ……
  贺问寻在百里府忙得很,早上去给百里家主针灸治病,下午去看百里奚的伤势,夜间去看看裴玉清,抽空还须得收集药材调制祛疤膏。
  一天三个病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又多在百里府待了三日后,贺问寻带着裴玉清启程前往木云城。出发前,贺问寻往驿站寄去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囊括了百里府所发生之事,并且告知自己即将前往楼外楼,收信的地址是都城顾家。
  离别那日,百里奚特地出来相送。在一番寒暄后,百里奚特意送上一些银票以示感谢。
  贺问寻没有客气,直接收入囊中,道:“若百里府再有事相求,还请百里公子届时送信至医庐。”
  百里奚轻微一俯身行礼:“愿娘子此行顺利。”
  贺问寻拱手示意,转身回到马车内。周大娘拿起鞭子拍打马尾,喊一声“驾”,马车缓缓而动。
  裴玉清看着倚靠车壁闭目养息的贺问寻,从怀中拿出一枚香囊。此物小巧精致,上绣着凌冽梅花,花瓣层层叠叠,针线紧密。他微靠过去,道:“上次说好给你绣的……”
  香囊一词还未说出,车轮碾压过一颗石子,车身一个晃荡,裴玉清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向前倒——贺问寻眼睛都不带睁,双臂展开,熟练地将裴玉清捞到怀里,动作行云流水,自然亲昵。
  香气扑满怀,心神微荡漾。
  裴玉清按捺住雷鸣般的心跳,紧绷着神色,装作无事发生,从对坐改为坐在贺问寻身边。他伸手将香囊别到贺问寻的腰间,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贺问寻睁眼,垂首抚摸香囊,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裴玉清身上的香气顺着风往贺问寻脸上打去,伴着颠簸的车,贺问寻又是一脸昏昏欲睡。
  她的脑袋朝下一点一点,裴玉清伸出手,直接将贺问寻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贺问寻眨眨眼,一下子秒懂裴玉清的用意,拿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更为自在、放心地倚靠着,道:“裴郎,你真好。”
  有这么一个温馨宜人,还让人靠着睡觉的车搭子,她真的太有福气了。
  裴玉清丝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你知道就好。”
  他偏过头,垂眸扫过贺问寻肩头上的衣衫,针线崩开,看来得找个机会给她的衣衫进行缝补。
  又特意等了许久,等到完全确定贺问寻安然入睡,他低首,轻轻地,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一下还不够,得多亲几下,要不然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就没机会了。
  抵达木云城的时候,是在一个日头明朗的上午。
  两人稍作休息,便立马前往楼外楼。
  贺问寻抬头看着匾额上的“楼外楼”,又上下扫视了一番此楼,为一座楼阁式塔,统共五重,朱柱素壁,朴素典雅。
  进进出出的人,不论女男,皆是一身蓝色衣衫,以一根发带在后脑处将头发盘成一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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