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离得很近，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不敢再进一步了，忙说：“尊主圣明，属下还有教务未处理完，先行告退。”
她忘了她下了药，要揭开面具，只记得事情不妙，不尽快解决顾钰君，恐怕是瞒不住尊主了。
云无歆急速回到自己的院子，召唤了手底下的人来，交代他们尽快跟上顾钰君的步伐，最好能在她回玄清门之前杀了她，在顾钰君伤势未愈的时机里。
她把她最得力的手下都派了出去，而她自己想去但不能去，因为她得盯着尊主，同时也避免她一离开，尊主就怀疑到她身上来，毕竟她要出魔域完成什么任务，尊主一查就能查到，更不要说，教中其他人也可能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察觉到尊主失忆，从而对尊主进行什么不好的引导。
吩咐好顾钰君的事情，云无歆将院中众人都遣退，而后，在紧闭的房门里，指尖浮现出一个金色的符文。
符文消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影从屋内的暗房里出现。
云无歆看着那跟尊主身量相似的人，手抚摸上那双红色的眼睛，跟尊主使用焚海幽冥诀时才会变红的双眸极为相似，她迷恋那双红眸，强大、绚丽又蔑视一切，却难以常常见到。
而眼前这人，跟尊主不一样，天生一双红眸，半点不珍贵。
他，不是她的尊主。
“啪”，云无歆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这人脸上。
“秦珩，你怎么办事的？顾钰君被放走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报，你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吗？”
云无歆揪住秦珩的衣领，将高大的人压在她的视线之下，秦珩毫不在意，他低下头，执起她的手，吻着她的指尖回道：“不这么做，主子您还会想起小的我吗？”
不用戴面具的秦珩，在看到云无歆没有生气，也没有推开他后，进一步揽住了她的腰，吻顺着指尖一路朝上。
没错，秦珩在这个书世界里原本的身份，是云无歆安插在封潜身边的内应，也是她心里，封潜的替身，
第53章 痴狂的女护法
焚郁教在魔域根基深厚，千年以来，魔尊都是焚郁教人，也被正道仙门称做魔教，而魔族人忠实于自己的欲望。
云无歆双手压在秦珩的肩膀上，她兴奋于自己对身下人的掌控，欢喜于见到那双红眸染上情和欲，鲜红靓丽，如盛开着的曼莎珠华。
只是，到底还差些意思，跟她心里的人相比。
她轻抚着秦珩的脸，命令他道：“眼神凶一些。”
秦珩动作一听，他停顿了一下，眸中温柔褪去，怒气已显，伸手擒住她的腰，而后攻守易型，上下易位，他贴到她的耳际，咬牙说道：“看清楚了，我不是谁的替身。”
看清楚了还有什么意思，云无歆兴致消退，她推开人，自顾自地穿起了衣服。
床上的人起身，对那道无情的背影感慨：“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笃定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地为你办事呢？我可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云无歆淡定回头，冷眼睥睨着他说：“你的命在我的一念之间，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判吗？”
说的是他身上的毒，云无歆下的，每个月都需要解药，但是她不知道，从最下等的魔族坐到魔尊位置的秦珩早已是百毒不侵。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得给她一些危机感，秦珩气定神闲地走到她的身边，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家的脉搏上，“毒已解，主子得换个方式让我为您鞠躬尽瘁了。”
指尖下的跳动正常无异，云无歆自己下的毒很清楚他说的话是真的，她眼神一暗，再次朝他扬起了手，可这一次，他没有向过往那般忍受，而是抓住了她的手，令她的巴掌无法落下。
“翅膀硬了敢背叛本护法了？”
右手被拦下，长鞭出现在了她的左手上，虽然有些可惜，但背叛者不能给他活路。
秦珩脸上立马带上了柔和的笑，放低姿态说：“我是护法的人，怎么会背叛您？只是希望您对属下的一片真心能回应一二。”
说完，他把她的手按在了他的心口处，这是示弱，也是主动将最脆的地方放在她随时能出手的位置。
他这以举动安抚住了云无歆，她收了鞭子，但仍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手顺着他的心往上，掐住他的脖子，嘲讽道：“既是真心，你又何必解毒。”
看着那双红眸，多多少少是有点舍不得。
秦珩不反抗地回道：“不是成心的，意外而已，您会信吗？”
的确是意外，毒也不是他故意解的，是这个书世界跟他原本所在的世界类似，所以w0748书世界没办法压制他的力量，毒也就不起作用了。
而云无歆定然是不会信，她手上用了力，“不够，你得拿出能我相信你的证据。”
手下之人突然反抗，云无歆使长鞭，鞭子又被他拦下了，她不由惊讶，秦珩他不该有这等实力，莫非他以前在藏拙吗？
屋内设置了结界，她并不怕闹出什么动静来，越发凌厉了攻势，依旧制不住本该被她降服的人。
“秦珩，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这一问，秦珩停下了动作，生生受了她一鞭子。
看来是要谈谈了，对秦珩的虚实有了新的认识的云无歆收回鞭子，想试探一下这个表面顺从着她的人内里藏了什么心思。
秦珩捂着被她打伤的左臂，呼了一声疼，见她没什么反应，朝她苦笑着回道：“我是你的人。”
云无歆冷哼一声，真是个不老实的，到现在口里都没一句真话，她眉头一挑，嘲讽道：“我的人？那你说说，你的真心能让你为我做到何种地步？”
秦珩在她的戒备下，朝她走进了几步，脸上的神色也认真了，“我能助你登上魔尊宝座，铲除教中一切碍你事的人。”
“然后你控制我，窃取所有权力？”
借她上位？野心真不小，一个在教中和魔域都没有什么根基的人，用她做垫脚石来达成目的，还真是好谋算。
秦珩对上她毫不信赖的眼神，唇边笑意不减，他巴不得她最先想到的就是权力，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只有主子控制下属，哪有下属控制主子的，更何况，我要的不是权力。”
说这话时，那双红眸死死地盯着她，情和欲在其中酝酿着，好似随时都要显露出来。
真心还是假意，是雾中看花，捉摸不透，但谁在利用谁，还真说不准。
云无歆忽而笑了，她主动走向了他，将人重新压回了床上，唇落在那双好看的红眸之上，而后，一路朝下，来到他的耳边，她低声道：“你的心意我会慢慢满足你的，但我现在遇到了个难题，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此人功力不在她之下，在没有稳妥的解决他的办法前，不妨先借他的本事，为她所用。
秦珩点头，她满意了，说出了她的诉求：“你是尊主信任的暗影，我要你日日观察尊主的言行，然后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我，你办事办的好，本护法会给你嘉奖。”
秦珩：……
他是不是该庆幸，她没让他去揭自己的面具？
果然还是不该让封潜死的太痛快了。
“好。”
还算是听话的，云无歆对秦珩依旧没有多少信任，但至少还能控制他几分，就足够她拖延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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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尊主没出现任何异常，也没在她跟前提过丹药之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下绝情花不计较，下迷药也不计较，尊主对她，是什么心思呢。
什么心思弄不清楚，至少是纵容她的，于是云无歆的动作大了起来，她开始干涉教中人员的调任。
魔域分四部十二堂，属于她的势力只有一部三堂，其余的皆是他人势力，而她最先抢的，是解沅手底下的丹广堂，理由没别的，就是因为那块地方最富。
而等解沅得知后，丹广堂的堂主已经意外身亡，云无歆说服了尊主，把她的人安排了过去。
他闹到了尊主跟前，因为证据不足无法指控云无歆，而尊主的旨意已下，再换上他的人也做不到了。
云无歆自己其实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她本来还备了后手以防尊主怪罪她，但尊主什么都没有多说，无形中偏向了她。
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在尊主手下，她跟解沅本就是相互制约的关系，又因为她的资历深，三百年来手底下培养了一批效忠于她的人，因而尊主明面上是更看重解沅，不仅如此，长老们那边也是尊主唱红脸，护法们尤其是她来唱白脸，以达到相互制衡。
云无歆从来都清楚，她在尊主身边是干脏活的那个，她也因此认为她自己的功劳最高，配得上尊主对她不一般的待遇。
可如今这样，在众人面前明确支持她，还真是少见。
暂时失忆的尊主，是信她的。
云无歆站在尊主的左侧，听着他否决许长老说她的人担不了丹广堂堂主一职的说辞，不由欣慰。
尊主他终于认同了，她这种忠诚才是正确的。
她的目光追随着尊主的身影，想去探寻他的神情时，入目的只是一张白色的面具。
云无歆欣慰之情逐渐淡了下来，是尊主失忆，戴了面具，才会认同她，若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治好了伤，摘下了面具，尊主还会偏向她吗？
她真的要去揭开那张白色面具吗？
云无歆陷入纠结。
第54章 痴狂的女护法
许长老劝告无果，丹广堂还是落在了云无歆的手里，至梵铃也大摇大摆地系在她的腰间，许长老失望地离开了主殿。
云无歆跟在尊主的身后，同他一起进入了内室。
她打探起来，问他道：“尊主您走火入魔多日，现今如何了，身体是否有碍，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
眼下就她跟尊主两人，失忆大约也只有她知道，身为下属，关心尊主是再正常不过了。
“除了记忆未曾恢复，其余都无碍。”
这真是最有利于她的走向，可话又说回来，什么都好，偏偏记忆迟迟不恢复，此种症状是第一次见，云无歆心头还是很不安，到底是不是尊主在试探她的忠诚呢？如果是试探，按她的举动，尊主早该大发脾气了。
眼前的尊主不仅没对她发过火，还站在了她这一边来支持她，也不像是试探的样子。
她疑惑地说：“您的情况实在不同寻常，是否要属下私下将吴鬼医叫来，为尊主诊断？”
还有一种可能，尊主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才会如此，但尊主走火入魔前，明确见过的人是她跟顾钰君，她自己没有做过，也没听过有哪个玄清门弟子会使毒，除此之外，若是别的人给尊主下毒而不被察觉，多半会是尊主身边的人。
她联想到尊主失忆，最直接的获益者是她，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秦珩？
如果真的有人给尊主下毒了，尊主身边的暗影应该能察觉出些什么来，可秦珩什么都没给她汇报，甚至连顾钰君被放走了也没及时告诉她，他会跟此事有关吗？
“不必，多一个知道，多一分泄露的危险，既然要与仙门相争，此刻不宜乱了魔域众人之心。”
尊主拒绝了，云无歆眉头一蹙，隐晦又少见的毒，寻常人是诊断不出来的，非得要魔域医术最高明的吴鬼医才行。
她劝道：“吴鬼医虽有些不靠谱，对尊主却是忠心的，您施以威压，谅他是不敢在外头胡说，事关您的身体，还是让他来看看吧。”
这一回，尊主不听她的谏言，凭她怎么说，都不肯召见吴鬼医，云无歆心头的疑云渐生，讳疾忌医，还是隐瞒了什么，从一张只有浅白色云纹的面具上是看不出来的。
她不肯轻易罢休，换了个方式说：“尊主已有注意，属下不好再多说什么，可失忆并非小事，属下实在不放心尊主，可否让属下检查一下尊主的天梵剑，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这是个很不合适的建议，没有人会轻易让别人检查自己的本命法器，云无歆很清楚，她想试探一下尊主的态度，和他对她的信任程度。
他没有多言，也不曾犹豫，轻轻一抬手，天梵剑悬在了云无歆的跟前，她诧异地看了一眼尊主，还真就让她检查了？
她抚上天梵剑剑身，剑完好无损，魔气盈满，说明其主人状态很不错，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尊主依旧是尊主。
果然还是要注意尊主身边的人。
云无歆仗着她现在是尊主最信任的人，也不多绕弯子了，直接说：“失忆一事实在蹊跷，此前也并无先例，属下还请尊主多加留意，尤其是您身边的人，属下就曾见到过暗影秦珩行踪异常，恐此人心有不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