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桉苦笑:“这是突然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哦,还是一个没法控制自己法力的小妖。
怪不得没法作乱。
“我要先去找我爹爹,把此时搪塞过去。你快些回你的院子吧,我只说是没见过你。”
陈岁桉摇摇头。
楚霁川多智近妖,说自己不在他如何能信。
刚刚自己在心里疯狂咆哮完蛋了,这般情绪波动他肯定是听到了。
更何况府内还有许多她没见过的暗卫,她来院子见易浅遥是一件瞒不住的事情。
陈岁桉笃定,若是说了自己不在,下一秒她就要被逮捕询问有何异心。
“不,你说我在,说我就在你房间里参观你的收藏。”
“若是全部撒谎,他恐怕生疑心,半真半假才能糊弄过去。”
易浅遥赞叹陈岁桉的心思缜密,然后道:“那我该说你来我处是作何的?”
“你就说我是来找你玩的,然后衣裳被茶打湿了,正在换你的衣裳。”
易浅遥赞同:“好的,我就如此说。”
话音未落,上了栓的门被踹开了。
房内二人被吓了一跳。
陈岁桉把身上的被子紧紧捂着,只露出一张小脸。
门外站着的是一身侍卫装扮的女子。她看到屋内两人,双手抱拳道:“属下见屋内许久无声,因担心小姐,所以自作主张,踹开了门。”
陈岁桉挥手让她离开:“你看到了,我没事,不要害怕。”
看到屋内之景,她也完成了任务。
歉疚行过礼之后便离开了。
陈岁桉的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一会是从高处往下直接掉落,一会是缓慢上行,逐渐到达顶点。
易浅遥打开衣柜为陈岁桉选衣裳。
她想选个眼色靓丽的,很陈岁桉最初那件差不多的。
陈岁桉任由易浅遥摆布,心里却是在和系统对话。
“我这三次变大有时间间隔吗?”
【有的宿主。】
“时间间隔大概是多少?”
陈岁桉只要一个大概的时间,都没寄希望于系统能给出准确时间。
【系统无法计算。】
陈岁桉放回的心又提起来,系统的意思是,在经历了这次的换身之后,她完全不知道下次换身的时间地点分别是在何处。
也就是说,下次换身,很可能就在楚霁川的面前。
陈岁桉根本不敢想象那可怕的画面。
变大之后还会把身上穿着的小孩衣裳给撑碎。
陈岁桉想想就觉得更草蛋了。
难不成让她大夏天的,裹着斗篷?
若是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她变身之后肯定会被容月发现,容月是楚霁川的人,那么大的事情,肯定不会帮自己藏着掖着。
最好的办法是,变身的时候她就在外面。
在外面变大,在外面变小,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楚霁川也不会发现。
等到改变人体盲盒彻底失效之后,她应当去哪里呢?
陈岁桉犯了愁。
易浅遥给陈岁桉穿上了自己的衣裳,但是因为自己的身形与陈岁桉相差有些大,陈岁桉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陈岁桉能穿上衣裳就已经满意了,哪里还管自己可不可笑。
她把床上散落着的,刚刚被撑碎的布料一块块找出来,窝成一团后看着易浅遥:“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暂且藏一藏这些碎布?我近几日找个机会出门,拿出去烧掉。”
易浅遥接过那一小团,放到自己衣柜的最角落,并用几层的衣裳堆在上面。
陈岁桉这才放下心来。
-
刚刚踹了易浅遥们的女侍卫此时站在了楚霁川的面前。
“陈岁桉在床上?”
“是的主君。”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异常?”
侍卫认真想了想,最终道:“没有了。”
“下去吧。”楚霁川吩咐道。
女侍卫抱拳行礼后离开了。
楚霁川摩挲着手腕的佛珠,认真想着刚刚侍卫的描述。
没什么异常吗?
那为何陈岁桉要说完蛋了。
听她的语气,是相当急迫和着急的。
他怕陈岁桉在易浅遥那里吃什么亏,因此派护卫去看了看。
青天白日把门上了锁,本就是一件不对劲的事情。
无妨,到底有些什么古怪,等到那个易浅遥来了就能知道了。
来的不仅仅是易浅遥,还要跟在她后面,探头探脑的陈岁桉。
她远远就冲着楚霁川呲了一口白牙,笑的谄媚:“我觉得浅遥姐姐的衣裳还看,我就借来试试,怕被你发现了骂我。”
她往前挨挨蹭蹭,像是在主人面前走过来又荡过去的小猫咪,整条尾巴都黏了上去。
楚霁川面色稍霁,却并不说什么,手里依旧拿着佛珠。
交换人体盲盒涉及到了系统,楚霁川不会发现。
陈岁桉看着楚霁川的脸色,觉得他嬉皮笑脸没用,于是换了一个方法。
她低着头,声音小了许多:“你也不让我出去和别人玩呀,我交到新朋友太兴奋了,怕你生气……”
楚霁川看陈岁桉低着头,期期艾艾的模样,还伸出一条腿,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心登时就软了一半。
他又想到了易居安说的,孩子都是需要玩伴的。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自己把她管得太严了吗?
她昨日里不开心,会不会也是因为看到了来了新的孩子,联想到自身一个玩伴都没有,因此而同他置气。
楚霁川是不想陈岁桉同自己置气的。
陈岁桉又怯生生看了一眼楚霁川吗,见他脸色不好,又把头低下了。
楚霁川剩下一半的心都硬不起来了。
“你若是想玩,便玩吧。”
陈岁桉抬头:“玩?什么玩?”
她只是试图萌混过关啊,黑莲花在想些什么?
楚霁川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想出门玩,或是交朋友皆可,我不阻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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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个盲盒
【肢体接触+1, 被攻略者主动+1】
系统播报响起,但陈岁桉此时已经无心关注系统的播报了。
楚霁川刚刚说什么?
出门玩,或是交朋友, 他皆不阻拦。
也就是说她可以随意出门, 而不用担心楚霁川不高兴了。
陈岁桉欢呼, 兴奋地转圈。
楚霁川笑着,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果然是想出去的。
同他呆在一处不好吗?她不喜欢吗?
佛珠被捏紧,又放缓了力道, 只将其拢在手心。
她只要在他身边即可,无论是是出去玩还是交朋友,她总归是要回家的。
陈岁桉并不是为能出去玩而欢呼,而是为了可以成功隐瞒身份而欢呼。
她无法确定下次变身的时间地点,所以只能尽量寻找府邸之外的客栈厢房之类的地方。
【禁忌系列之读心术盲盒使用完成,请宿主知悉。】
陈岁桉只觉得好事成双,接二连三的好事赶在同一天降临了。
她时时会控制住自己心中所想,以防止有些不能让楚霁川知道的心思被他发现。
如今改变人体的盲盒即将失效,她势必要在楚霁川的眼皮子底下开溜的。
这件事情被楚霁川发现之后, 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楚霁川的读心术消失了,她也能放下心来谋划了。
陈岁桉回西院的第一间事就是让容月叫来绣娘, 再给她做几件衣裳。
现在的衣裳实在太小, 若是突然变大,只会撑碎。
做一些宽松的衣裳, 变大之后穿着虽紧巴巴,但是比撑碎的结果要好太多了。
容月以为是衣裳小了,当即去叫了绣娘。
她先前还在怀疑小姐的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病, 哪里会有孩子半年都不长身体的呢?
如今小姐嫌衣裳紧了, 要做衣裳, 她这心也算了稍微能放下一些了。
只是绣娘来了,陈岁桉却坚定拒绝了绣娘给她量体,只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做宽松一些便可。
看着陈岁桉着急吃饭的模样,容月说,不若让绣娘下午再来一趟,否则做出的衣裳穿着不舒服。
陈岁桉依旧坚定摇头。
开玩笑,量出来的尺码再与原先的一模一样,她就彻底暴露了。
根本不可能量体的。
容月见陈岁桉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言,只叮嘱绣娘多做几个尺码,看小姐穿哪个舒服些。
-
楚霁川只觉得最近越发难在府里看到陈岁桉了。
今日去东十字大街的潘家酒楼,明日去旧曹门街的的北山子茶坊。
一去就是一整日。
有时候是和易浅遥同去的,有时候是自己去的。
楚霁川已经有多日没同陈岁桉一并吃过午饭了。
无碍的,楚霁川想着。
毕竟陈岁桉还知道回家,还会同他一并用晚饭。
只是不知是厨娘最近做的菜不那么好吃了,还是不再合陈岁桉的胃口了。
陈岁桉吃的不如以前多,用饭时间也缩减了不少。
常常是随便吃几口便撂下筷子,说是困了想睡觉了。
孩子不想吃饭,不能强逼。
孩子困了,自然应当是睡觉的,困了就睡,这是人之天性。
楚霁川只能让厨娘将一日三餐的菜谱都写给他过目,在陈岁桉吃饭之前都亲尝过一遍。
陈岁桉喜甜,喜油腻。
那些楚霁川从前根本不会动的肘子和红烧肉,楚霁川每日都吃两遍。
一遍尝味道,味道好了才能上桌,端到陈岁桉的面前。
一遍陪陈岁桉一同用饭,只有用膳的时候才是他们短暂的相处时间。
楚霁川颇为珍惜。
只是渐渐地,陈岁桉回家的时间都越来越晚了。
她连晚饭都逐渐不在家里用饭了,去各个酒楼里吃。
楚霁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她,是家里的饭不好吃了吗?
陈岁桉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她说家里的饭很好吃,但是她最近想吃遍整个京城的酒楼,每家酒楼饭菜的味道她都想尝尝。
楚霁川看不到陈岁桉头上的白框,无法读心,分不清这话的真假。
他只能是当这话是真的,于是将酒楼里的厨子挨个请回家,花了重金请他们做饭。
可是陈岁桉还是不愿回来吃。
楚霁川想着,他已经有许久没有看到陈岁桉头上那个能自动冒出画面的白色框了,也有很久没有听到陈岁桉的嬉笑怒骂了。
读心术似乎是消失了。
一种无力和茫然缠绕着楚霁川。
他突然发觉,没了读心术,他甚至连陈岁桉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讨好她。
楚霁川寻了机会问她,这般出去玩,这般交朋友开心吗?
陈岁桉笑靥如花地回他,开心。
既她是开心的,那么他没那么开心,也是无妨的。
楚霁川拿陈岁桉没办法,去南院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也无甚大事,就是坐在一旁看易居安写书。
每每易居安询问可有何要事的时候,楚霁川只道是无事,让他专心写书。
易居安拈起衣袖擦汗。
这怎么就是无事呦,这尊大神坐在这里,巍然不动,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写字。
幸好他是坐着的,不然要被吓成了软脚虾。
楚霁川来的次数多了,他心里便知晓了,这尊大神是在催他写书呢,催他早日将育儿心经都写出来,供他研读学习的。
日子便这样一日日过去了。
楚霁川也越发难看到陈岁桉。
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鸣。
今日是秋至。
虽说凉风至为第一候,但闷热的天气尚未结束,空气沉沉,惹人发昏。
楚霁川翻着书,书上说,立秋需饮秋水,戴楸叶。
秋水不是水,是赤小豆加糖熬成的红豆汤。
他上一次喝红豆汤的时候还是与陈岁桉逛夜市的那个晚上。
陈岁桉惦记他未吃饭,特地叮嘱厨娘多加了元宵进去,软烂甜糯,入口即化。
往日陈岁桉回家回的晚便罢了,今日她必是得早早回来过立秋的。
她对这种节日风俗都很感兴趣,就像之前的花朝节,偷着也要去看花神,再比如前些时候的浴佛节,也是去了大相国寺凑热闹。
再近些时候的端午,她也是在家同自己一起过的。他们一起做香印,吃粽子,她甚至怕他一个人无聊,拿着酒喝粽来他房里,同他玩解粽赌酒的游戏。
今日也会的,陈岁桉必定是会早早回家,与他一并喝秋水,戴楸叶。
楚霁川差张榛:“去北山子茶坊,问问陈岁桉今日何时回来。”
北山子茶坊,说是茶坊,却不单单是茶坊。
里面能喝茶,能吃饭,还有厢房能住。
一些追求格调且囊有余钱的文人墨客来京城小住,多不会选择普通客栈,大都会来北山子茶坊。
陈岁桉最近总往那里跑。
张榛领了命后便去寻陈岁桉了。
不多时,张榛回来了,他有些支支吾吾:“主君,小姐没去北山子茶坊,去大相国寺玩儿去了……”
楚霁川算着脚程,北山子茶坊还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与府邸不过是隔着三五条街罢了。
大相国寺,那是眼看着便要出京的地方。
她离她更远了。
楚霁川不动声色:“不是派了护卫跟着她吗?怎么没人来报?”
提及此,张榛更愧于说话。
他是侍卫统领,小姐去了大相国寺,手下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
他是当去领罚的。
张榛跪了下来:“小姐在北山子茶坊包了个厢房,不让侍卫靠近,因此小姐跑出去后侍卫没有发现。”
“如何发现她去了大相国寺的?”
“小姐在房内留了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