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时间推算,再加上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查找、检阅,这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并非偶然与意外,而是多重数据链条的堆积与重压,才让南星辞成为天选之女,竟真的从另一个世界,重生归来!
“你怎么……”
“你想要回去吗?”
“不……”
“也是。”
时旷自嘲的笑笑,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既来之,则安之,祝你好运。”
“谢谢。”
“能和我讲讲,你是怎么重生的吗?”
“是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我,自然死亡后,才重生到现在……”
南星辞嗓音平和地讲,摘除掉与系统有关的事,言简意赅地讲述,全然信任时旷。
帐篷内的氛围,跌宕起伏地变换着。
“那你重生以后,身体可有不适?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没有。”南星辞摇头,反问,“您问我这么多,是想要做些什么?”
“我也想要重生……”
“可……”
“我知道不可能,因为时空的裂缝,必须巧而又巧,也不知道我死后,能不能和你一样,回到从前去弥补遗憾……”
时旷双眼溢满憧憬,如果回到过去,回到她还在的时候,该有多好啊。
可惜过去已是枉然,再多的怀念,也只能选择放下。
“所以刚才……是你救的我吗?”
“是。”话都摊开来讲,时旷以身入局救她,对方既然问了,那她也不能瞒着,南星辞在赌,赌时旷不会继续问下去。
“谢谢你。”
该说的话,点到即止;不该说不能说的话,时旷从业多年,对人类微表情的研究早已经出神入化,自然知道不能再多问。
半个小时后,萧宴栩掐着秒表,第一个冲进帐篷,看到安然无恙的南星辞,连忙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胸腔止不住的震颤,心跳如雷股,在南星辞耳边咚咚咚――响个不停。
“星辞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时旷点点头应道,“好好静养半月有余,务必一日七餐的多吃,食量突然增大你们不要过多担心,养一阵子就好了。”
“那还有什么其他注意事项吗?”
萧宴栩被南星辞推开,紧接着问。
“没有了,好吃好喝的养半月有余的时间,就没事了。”
时旷露出和善的笑意,事情到这里,他也算是将那个人交代的事情,完成了。
舒朗扶着时旷去了隔壁帐篷,师徒两人开始闷头淦饭,祁湛后加入,但淦得比谁都狠,真的饿了,高强度的精神压力,极度消耗人,唯有吃吃吃,才能恢复得快快快!
另一处帐篷里,长辈们先行一步离开,将独处空间留给萧宴栩和南星辞。
“你,你,你离我远点!”
南星辞抵着头,紧张急促地伸手阻拦,萧宴栩被赶到距离床一米远的距离,这才意识到南星辞的突然变化,刚刚他被推开,不是无意,而是有意!
“那我再后退一步?”
“两,两步!”
南星辞强调,面色微微泛红,耳垂也烫得厉害。
这个人她记得,可,可,可是怎么可以抱那么紧!!
而,而,而且还握住她的手,女孩子的手,怎么能随便的给男孩子握?
“好,两步。”
萧宴栩好笑着,朝后挪了左右脚的距离,也算是小小的两步。
南星辞理了下她鬓角处凌乱的碎发,萧宴栩习惯性的想要上前,帮她打理,却被南星辞制止,“男,男,男女有别,你,你离我远一点!”
她呼吸急促的像是快要喘不上气,吓得萧宴栩双手举过头顶,呈投降状的后退。
“好好好,我后退,星星你,你别着急。”
南星辞僵硬了下,就像是机器突然故障了下,两秒后恢复运转,“萧宴栩,你别喊我喊的这么亲密,你以后喊我南星辞!”
“啊?”
“对!”
南星辞鼓着腮帮子,重重的点头。
“星星……”
南星辞凶巴巴的看向萧宴栩,萧宴栩只好改口,“南星辞?”
“嗯!”得到当事人肯定的点头,萧宴栩觉得他自己快疯了!
“那南星辞……”总感觉别扭又怪异的,“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吗?”
“我又没失忆,当然记得!”傲娇的小表情,理直气壮的可爱。
是萧宴栩从未见过的南星辞,他忽然觉得,见见这一面的南星辞,好像……也还不错?
“那你记得我们抱抱、贴贴、亲亲、睡……”
“睡你个大头鬼啊!”
随着萧宴栩的话,南星辞已经面色红温了,奶凶的叫停萧宴栩。
而后上下看了一眼萧宴栩,挣扎着纠结开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南星辞想要划清界限的话,惹恼乖巧小狗,萧宴栩迈开大长腿,大步流星走到床边,一把将人拉入怀中,语气强势,很凶,“想不认账?”
“我……呜呜……唔唔……”
南星辞回答的话刚蹦出一个字,就被萧宴栩以吻封缄。
唇齿交错间,他哑着声强势道,“怎样都可以,但不能丢掉我!”
南星辞呼吸急促,连接吻都不会了,被萧宴栩狠狠强吻。
“我……”
太过着急,一时故意,萧宴栩咬住她的下唇。
上一秒强势疯批狗,下一秒宜室宜家软萌狗。
“别不要我,好不好……”
不过三五秒的短暂停顿,萧宴栩双眸已经变得通红,惹人怜的要命。
不管是从前的南星辞,还是现在的南星辞,逃不过的,都是可怜兮兮的萧宴栩。
“我又没说不要你,唔唔……别,别亲了,克制点!”
南星辞又双被亲,被亲到几度缺氧,最后有气无力的瘫软在萧宴栩宽阔健硕的胸膛里,小心翼翼地喘着气。
“克制不了一点。”
“坏……蛋!”
“我坏?”萧宴栩轻笑一声,“当初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自己坏?呜……”
南星辞听不了,直接一甩手,捂住萧宴栩的嘴,阻止这张嘴,再说出什么叫人羞羞羞的话!
等南星辞慢慢平复好,萧宴栩又被南星辞赶到两米开外的距离,这一次,是很严厉的那种!
萧宴栩不敢把姐姐真的惹恼,只好乖乖的听话,每当南星辞看向他时,总会露出一脸幽怨的小表情,无声控诉最是惹人心软。
于是一行人坐私人飞机离开时,萧宴栩这才被允许坐在南星辞旁边。
“吃吗?”
萧宴栩将一块切好的菠萝叉住,递到南星辞唇边,问。
“不,不吃……”她敢吃吗她!前前后后好几个人,还有萧宴栩的家长在,她敢吃?
“那草莓呢?火龙果?还是……”
“我都不吃,你,你吃吧。”
南星辞抿唇,忍住想吃的欲望,将萧宴栩用叉子叉到她面前的水果全部推回去,萧宴栩一点也不介意,水果可能碰到她的唇,直接那么水灵灵的吃了下去!
南星辞看了下萧严,又看了下穆桂豪,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一番,“要是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我应该没拜访过你的父母吧……?”
“嗯,没拜访过。”
“那现在这样……岂不是很失礼数?”
“等回去再拜访也是一样。”
南星辞立马怂了,从萧宴栩手边抢走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入口中,“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还是说,又想打退堂鼓,你都(睡)……”
南星辞手动捂住萧宴栩的嘴,给他手动消音。
萧宴栩失笑,星星的记忆找回来后,和从前相比,胆子小了不少。
但太怂,不好!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那种事情,即便是发生了,也不一定要领证结婚吧?”
南星辞口出狂言,“年纪轻轻就结婚,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第118章 前世的阿宴・一缕残魂而已
几番话,将萧宴栩的火苗蹭蹭蹭地挑起,南星辞丝毫未察觉。
“要不然这个婚,不是,其实这个婚……”
萧宴栩看人看得有点凶,南星辞有点小慌张,把倒嘴的‘不结’改为,“要不然过几年?”活脱脱一个渣女・本渣。
萧宴栩(被自己打脸):怂个锤子,口出狂言倒是嚣张得很!
“哼。”“呵。”
萧宴栩接二连三地翻白眼,歪到一边,将零食水果一并带走,抱在怀里,好不傲娇。
南星辞咬着棒棒糖,眼神很无辜,一副不理解的钢铁直女表情。
齐白闻言,竖起的耳朵缓缓放下,对着身旁的老板孟钟泰小声道,“玩几年再结婚好啊。”
萧宴栩,“……”。
五分钟后,南星辞的棒棒糖吃完;再十分钟后,有点饿了;半个小时后,真的饿了……
南星辞轻轻扯了下萧宴栩的衣袖,“那,那个,我可以问你买点好吃的吗?”
原本在气头上,而又没发作的萧宴栩,在看见南星辞扯他衣袖的动作时,缓和几分,却在从南星辞嘴里听到‘买’这个字,整个人当场崩溃!
“我们什么关系啊,你问我买东西?”
萧宴栩压低声音,快要被气笑了!
那会儿祁湛刚出帐篷,路过他时,叮嘱了句――‘南星辞现在有点胆小如鼠,你照顾着点她,别让她情绪崩溃哈。’
结果现在……?
到底是谁情绪崩溃啊!他都生气、不开心半天,结果南星辞一下子都没哄他,而且一开口,就是要和他划分开距离的生疏话,原谅他接受无能!
再然后就是……他已经很久没听见星星喊他阿宴了……
“我有钱……”
南星辞话音越降越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把身家性命・全部家当尽数交给萧宴栩时的画面,糊涂啊!
可是这种想法很快就撤退,她的脑袋一瞬间变得混乱,好几十个小人在疯狂地打架,而她自己,也开始逐渐变得凌乱。
“我没钱……把钱都给你了……”
南星辞突然拉过萧宴栩的胳膊,很强势地从他手中夺走一包薯片,撕开包装袋后,放入萧宴栩的手中,“喂我。”
当‘喂我’两个字沉声落地时,南星辞才悠然回过神,天!她刚才说了什么!她竟然胆敢让金城萧家小少爷喂她东西吃,她疯了吧?
南星辞哆哆嗦嗦地朝着萧宴栩看去,却怪异的发现,被‘指使’的当事人非但一点也没生气,反而表情相较于之前,愉悦很多。
“星星吃。”
下意识的称呼,早已刻在骨子里,萧宴栩习惯性脱口而出,而南星辞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阿宴。”
她人彻底傻了,懵呼呼地开始接受萧宴栩的投喂,最后以吃撑了作为这场投喂的结束。
当私人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海景房前,南星辞想要逃跑,“那我待会儿坐飞机回木城。”
萧宴栩:???
“爸,妈,伯父伯母,你们今天就留在这处海景房过夜,我带星星去别处的海景房。”
“就你们两个人,能行吗?要不要让祁湛陪着你们一起去?”
萧严问,和蔼可亲地看向自家小儿子,以及未来的儿媳妇。
“行,你们一路辛苦了,在这边好好休息。”
“好。”
穆桂豪应道,随后挽着萧严的胳膊下私人飞机。
齐白和孟钟泰迟迟留在私人飞机上,不想下私人飞机的意思很明显。
“齐伯母,孟伯父,我会照顾好星星的,你们放心。”
“至于……等她情况好一点,再同她讲吧。”
现在南星辞的精神状态――间歇性正常、持续性发颠。
“到地方给我打个电话,我们两个人,放心不下。”
齐白道,原本是想要和丈夫一同去的,可他们现在对于星辞来说,是如同陌生人一样的存在,还真比不上一直陪在星辞身边的宴栩。
反正宴栩也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他们也放心,人家两个已经订婚……也没什么需要多过问的。
“好的,齐伯母。”
萧宴栩应下,齐白拍拍萧宴栩的肩膀,这才拉着依依不舍的孟钟泰离开。
长辈们都走了,小辈们之间便放得开了。
“南星辞,什么时候再帮我约一下危危啊,她已经三天没回我的消息了!”
祁湛三步并作两步,嗖的一下坐在南星辞旁边。
南星辞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动了下,“这已经算很好的了。”
“啊?”
“嗯。”
南星辞点点头,而后像躲猫猫似的,起身哒哒哒走到朝她走来的萧宴栩的身后,躲避人的意思很明显。
“别吓到星星了。”
萧宴栩将南星辞从他身后拉出来,而后安静的坐在南星辞旁边,宽大的手掌,强有力的抓住南星辞的手腕,不让人挣脱半分。
但凡南星辞生出一点想要躲开的意思,萧宴栩便力度增大几分,而当南星辞乖乖待在萧宴栩旁边时,力度便会松上几分。
二人你来我往地试探着,如同猫和鼠。
这方一派安然,而另一边水城的桃花源-时旷的住处,却变得森然肃穆。
舒朗已经被亲师傅喂了安眠药,昏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夜幕降临,空气中泛着沉冷的凉寒,比地下冰窖内的温度还要冷。
时旷抱着妻子的水晶棺材,置身于偌大的桃花林里,漫天纷飞的雪花与桃花,在空中肆意飞扬着,飘洒着,一派全然不同于桃花源的景象,在此处上演着。
冷冽肃穆的寒凉,天地间融为一物的浑然天成,天地不再是天地,像是搅乱一池春水,浑浊又清澈,透明中又泛着波谲云诡。
“何必执迷不悟。”
清冷调的淡漠声音,飘荡在空中,无声无息地侵入人的心底深处,却在现实世界中,不留下一点点痕迹。
“我想回到过去……求你……”
“求我无用,我只不过异世界的一缕孤魂野鬼罢了。”
“可你能让她重生,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的命数,都给了她!”
神似于萧宴栩的话,在空中漂浮着,时旷瞳孔里的眸光,逐渐变得黯淡,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过南星辞的重生,竟然会是前世的萧宴栩,将他自己的命数,全部给了她……
那他呢,他的命数呢,如果全部给了妻子-刈心念,是不是也能换来她的重生?
那他……所有的执念,是否会和‘萧宴栩’一样,全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