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表嫂说什么了?”林燕飏见此着急了, 他都跟沈景晴还没有什么秘密呢, 怎么他表妹倒先跟沈景晴搅在一处了。
“都说了是秘密了,表哥别再问了,问了也不会告诉你的。”有沈景晴在旁边, 云旖现在可是丝毫不畏惧林燕飏了, 甚至说完还挑衅似地朝林燕飏一笑,也不顾林燕飏生没生气,拉着沈景晴就快步跑了。
宴席上,云老太太一直拉着沈景晴说话,云家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轻慢沈景晴, 根本没有林燕飏想象中的情节,便也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了。只能在一边默默地吃饭,再时不时地看沈景晴一眼。
这一趟去云家让林燕飏有些低落, 奈何沈景晴并没有注意到他心情的变化,回侯府的路上都只想着方才云旖说的事情。
云旖说她心中很是羡慕行走天南海北的商人, 所以也想和沈景晴学着一道做生意, 她这念头也把沈景晴说动了。今日得知林燕飏和云大表妹之间没有什么情谊, 那和离在从林燕飏那里拿一大笔钱就不太可能了。既如此, 不如就留在侯府,借侯府的势来做点什么。云旖今日真是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 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又是名门贵女,结交的人肯定比她这个才来几年的多不少。她们两人在一起,说不定还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夫人,夫人!”沈景晴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想,但突然被人从沉思中拉了出来,是小福。
“夫人,”小福表情紧张,靠近沈景晴,朝林燕飏的方向努努嘴,悄声说,“侯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一趟门就变成这样了,我和彩云都不敢往他那边走了。”
沈景晴顺着小福的目光看去,只见林燕飏一个人坐在窗边,眉头紧皱,凝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给他倒的茶是一口未动,原先还在冒热气,现在已经全凉了。
怕沈景晴看不明白,小福又解释道:“夫人,侯爷已经这样一动不动很久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不会,不会又变成之前那样吧……”
小福正说着,林燕飏就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转过眼来,见是沈景晴看着她,眉眼顿时舒展开来,问道:“怎么了?”
小福有些讶异又害怕的张嘴,侯爷还问怎么了,他方才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难道都没有一点只觉吗?小福正想同沈景晴抱怨,却见她已经起身朝林燕飏的方向走去,自然地坐下,道:“妾有一事要麻烦侯爷。”
林燕飏一听沈景晴幼时要找他,立刻咳了两声,故作正经,淡淡道:“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沈景晴笑了下,眼睛也弯起来,“这段日子出了不少事,妾时常觉得有些疲惫,等过了年,妾想去京郊的庄子上去看看,在那儿住上一阵,再邀上云旖表妹一起。”
“这自然……”林燕飏差点要脱口而出的答应了,却想起这也能是一个拉进她和沈景晴关系的好机会,于是把方才要说的话咽下去,又道:“这庄子是侯府的庄子,你想去随时都能去,但我也有一事要同你说。”
看来林燕飏也有条件,沈景晴并不意外,道:“侯爷请说。”
林燕飏听沈景晴如此爽快地应下来,心中一喜,但面上还是尽力遮掩,道:“这天愈发地冷了,我睡的那间屋子似乎有些漏风,你看我什么时候能搬回主屋来。”这事林燕飏已经想了很久了,他当鸟时偶尔还能和沈景晴在一张床上小憩,变回人居然要独守空房了,这怎么能行?而且沈景晴白日不搭理他,夜里总要能躺在一块儿说几句话吧。
但这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林燕飏还是有些忐忑的,他害怕沈景晴不答应,还因为这事更加疏远他。然而林燕飏担忧的事没有发生,他话才出口,沈景晴就立刻道:“侯爷想什么时候搬随时都能搬回来。”说罢还冲林燕飏笑了笑,这笑让林燕飏神思都有些恍惚了,沈景晴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方才在云家的不顺心一下就被一扫而空了,林燕飏瞬间兴奋起来,当即起身开始吩咐人把他睡的那床被褥给收起来,之后用不到了。
从云家回来已经是后晌了,但林燕飏等入夜等得心焦,连晚饭都只草草用了几口,便焦心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见沈景晴沐浴后便也赶紧去沐浴了,将自己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才穿上里衣去了房里。
或许是他洗得太久,此时屋里静悄悄的,小福她们也都出去了,只在床边余一盏灯。林燕飏走到床前,看着半掩的帐子,透着光能瞧见里头的人影。他深吸一口气,才小心抬手将帘子掀开一个角,躺在了外边的一侧。
可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上,林燕飏才觉得有些冰凉,往旁边一看,沈景晴正盖着另一床被褥,双目紧闭,呼吸缓慢,像是睡着了。林燕飏原本满是期待的心一下就空了半截,他以为最差也能和沈景晴说上几句话呢。可现在这会儿,沈景晴睡着了,他如何敢叫她起来,若是因此惹得她厌恶,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燕飏不甘心得睡不着,可也不能轻易翻来覆去,生怕惊扰了沈景晴,将他赶下床去,于是只能在昏暗的帐子中看着沈景晴熟睡的脸,她的睡脸不像从前那般,总是皱着眉,现在已经不见一点郁气。面颊丰润饱满,掩藏在散落的发丝之间,林燕飏望着,忍不住伸出手,试图用手背屈触碰她的脸颊。
谁知他的手还没伸过去,沈景晴就一个翻身,用后脑勺对着林燕飏了。
林燕飏这才醒过神来,慌忙将手收了回来。看来今夜是什么也做不了了,不过再不济也是和沈景晴重新躺回一张床了。从前的那些隔阂,总要一点点弥补,急不来的。林燕飏如此安慰自己,起身吹灭了外头留着的那盏烛火,帐子顷刻陷入黑暗,他也不知不觉睡去了。
而他没有察觉到的是,在他睡着之后,身边人紧闭的双眼却缓缓睁开了,在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儿后,又往里边挪了挪,才重新闭眼。
……
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京城下了今年入冬来的第一场雪。虽冷,但侯府却比去年此时要热闹不少。林燕飏这一醒,来侯府走动的人,往侯府送礼的人多了不少。将近年关,沈景晴每日忙着处理这些事,还要准备年节事宜,确实没有上个月清闲了。不过比起赵氏在时还是好不少的,不用每日劳碌之时还要想着如何跟赵氏勾心斗角,沈景晴还是很满足的。云旖时不时会带着晋王妃云旎一起到侯府来,陪着沈景晴一道说话,日子比从前要好上了不少。
唯一的一点波澜就是在腊月十八这日,北镇抚司传来消息,说赵氏不堪刑讯,在牢中自缢了,尸身已经被赵家人领回去了。沈景晴知道后没说什么,只继续交待下人们今日要好好打扫侯府,把院子中的雪都扫干净。而林燕飏这日却是罕见地有些沉默,不过也仅仅持续了半日,或许是想到从前赵氏刚进侯府之时,也觉得唏嘘。
很快便到了除夕这日,林燕飏和沈景晴之间依旧是没什么变化。这让林燕飏有些丧气,自从他搬回和沈景晴一间屋子后,沈景晴不是每日早早睡去,就是跟他没聊几句就睡着不作声了。林燕飏知道她近来事务繁杂,也只能任她去睡。
不过除夕沈景晴总算能好好歇一歇了,侯府虽就只有这么几个人,但年夜饭可不能简单了。同去年一样有羊肉锅子是少不了的,嫩滑的羊肉沾上辣椒粉,热腾腾地放入口中,虽烫嘴,可却叫人忍不住。再就着鹅油玫瑰饼吃,又别有一番滋味。除了羊肉,些还添了好些菜。像是烧
滑鳅,水晶鹅,炙乳鸽一类,而沈景晴最喜欢的是烧鸭子,外皮烤的酥脆咸香,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她一连吃了好几块,解腻的果子酒也喝了不少。
林燕飏看她吃得开心,也跟着食指大动,两人虽没说什么话,但这一顿饭吃得也算是温馨愉快。
饭毕后,因着两人饮了酒,都有些昏昏沉沉。沈景晴洗了把脸上床去,只穿一袭单薄的寝衣,也不扯被子盖,就这么趟了半晌,脸依旧是红扑扑的。林燕飏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脸不复平常的冷清,被满床的青丝衬得愈发娇艳,双眼朦胧,眸光含水,目光飘忽,不知在往哪儿瞟。
林燕飏咽了口唾沫,怕她着凉,便要捻过被子给她盖上。他将将俯身,一手正要越过沈景晴的身子去够放在里边的被褥,却被沈景晴一把抓住了领口。她的力道很轻,却让林燕飏险些站不稳,热乎甜香的气息扑在他脸上,让他只能勉强稳住身形。
而沈景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林燕飏的脸偷偷笑,似乎是在欣赏。林燕飏眸色微暗,声音喑哑道:“你醉了,先睡吧。”他是觉得不能趁人之危,这事还是在两人都清醒时做比较好,可说完他就暗骂自己不争气,这时候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但话说出口就不能回收了,他正要拿过被子起身,沈景晴拉他的力道却陡然增大,林燕飏就这么直直地摔倒了床上,上半身跟沈景晴仅仅贴住。
身下的柔软的身子一起一伏,还慢慢用柔弱无骨的手环住了他的背,林燕飏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住了沈景晴。
第108章 正旦
林燕飏的吻一开始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只轻轻贴近沈景晴的唇浅尝辄止,她柔软的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玫瑰饼的香甜,在两人交错的呼吸中变得愈发浓重。
沈景晴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扯住林燕飏衣领的手松开, 要把林燕飏推开, 可却因为醉酒使不上劲来。这种欲拒还迎一般的推却和她酡红的脸让林燕飏更停不下来, 俯身加深了方才的吻。沈景晴本是紧闭这牙关不让他探进来, 可渐渐地也松开了, 任他一点点深入。
床帐不知何时掉了下来,里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少,沈景晴感觉一双手挪到了她的腰际, 将她里衣的系带粗重地解开, 那灼热的手掌便离她的肌肤之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主腰,叫她身子一颤。接着便也不在想着推开林燕飏,而是不甘示弱地用双手胡乱摸索着去找他的衣服带子。沈景晴比林燕飏要灵巧不少,很快就勾住了带子,轻轻一拉, 林燕飏的衣服也散落开来。沈景晴环住他的脖子,再一点点伸到他的背上。这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如细弱的电流一般引起林燕飏脑中的一震战栗,用手指在沈景晴的肌肤上摸索着, 再缓缓上移,去够那如白玉一般的峰峦。
沈景晴的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 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林燕飏的额角青筋冒起, 似乎是在极力忍耐, 过了许久, 两人的唇舌才分开。
“我…可以吗?”林燕飏一手抚上沈景晴的脸,沈景晴大口喘息了半晌, 定定地望着林燕飏,就在他以为沈景晴要拒绝时,她的一只手却缓缓覆上他摸她面颊的那只手,头微微向那一侧偏去。
林燕飏愣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再次俯身上去,动作越发大胆,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沈景晴逐渐沉湎其中,而就在此时,林燕飏的动作停了一瞬。沈景晴亦是一滞,刚想继续时,林燕飏却忽然啃起了她的脖子来。
这在之前可是从没有过的,沈景晴迷迷糊糊地想林燕飏这小子技术还精进了不少,可她很快就逐渐觉出不对来。这会儿林燕飏只顾着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啃咬,留下来一圈口水,可手上的动作却停下了。不一会儿,林燕飏连脖子也不啃了,居然试图用脑袋去蹭沈景晴的手。
沈景晴脸一黑,一把就将林燕飏的脑袋拍开,接着两手用力一推将林燕飏推到一边。她这会儿已经彻底醒酒了,这家伙除了能弄她一身口水,还能做什么?
而林燕飏被沈景晴这一推,眼里流露出受伤之色,似乎很是不解沈景晴为什么还这样做,还张开双臂想要沈景晴抱住他。
然沈景晴只是嫌恶地瞪了他一眼,便越过林燕飏翻身下床去了。她不是榆木脑袋,这几日林燕飏对她的殷勤示好她都看在眼里。自从上次去过云家之后,她也知道了林燕飏和云旖之间是谣传,既如此,跟林燕飏好好培养下感情也不是不行,毕竟和离不成,之后就是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每次见面弄得跟见同僚一般,总是不好。
两人重新躺在一张床上也有这么些日子了,其实沈景晴知道林燕飏在故意按捺着自己,但她一时还不太适应,每次不是装睡便是打个哈哈过去。
今日除夕,两人都喝了酒,趁着有些醉意,沈景晴便拉住了一直有小心思的林燕飏,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林燕飏这么不中用,是个只打雷不下雨的。她本想着好好享受一下,可谁知这事才到一半,林燕飏就偃旗息鼓了。
沈景晴正烦躁,笼子里头的鸟儿此时却大声嚎了起来。沈景晴一边系衣服带子,一边走到鸟笼前,不满地瞪了鸟儿一眼,低声道:“这么晚了,叫什么叫?”沈景晴对鸟儿多少是有些撒气的情绪在的,这鸟儿像是听懂了她说的话,立刻就蔫巴了。
沈景晴见鸟儿安静了,转身就走,去桌上倒水喝。鸟儿看着她的背影,焦急地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因为此鸟并非真鸟,而是刚刚正在兴头上的林燕飏。他今日做梦都没想到能跟沈景晴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且还是沈景晴自己点头答应的,不过他那时也自然不知让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还有第二件,就是做到一半就变成鸟了。
他端看沈景晴倒水喝茶的动作,就知她是十分的不愉快了,可不中用的不是他,是那个鸟人啊!可林燕飏现在无法辩解,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景晴误会他是个没用的人。
林燕飏还想着叫几声,试图吸引沈景晴的注意力,可沈景晴很快就吹熄了灯,上床去了。外头还有爆竹之声不断响起,昭示着今日原本是热闹的除夕,更衬得这漆黑的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过了一阵子,床帐内竟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声,那鸟人竟然是睡着了。它怎么睡得着的?这样叫沈景晴怎么看他?林燕飏这会儿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好死不死,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变成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