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得知周楚成染上了赌瘾,周晚慌了,竟然偷了蒋家的首饰换成现钱寄给她哥,被蒋家发现后,念着她还是蒋南的对象,没让她赔钱,但让她签了协议,两人之前的口头婚约作废,周晚离开蒋家。
可是周晚却不甘心就这样错过当京城太太的机会,硬是在蒋南结婚那天大闹婚礼,骂蒋南和新婚妻子是一对渣男贱女,蒋家赶她出去她也不肯,无奈之下,蒋家只能叫来了安保队,又向宾客们解释周晚偷东西骗钱,已经被他们驱逐出了蒋家,她只是来讹钱,这才把一场风波化险为夷。
周晚被安保队带走以后,直接送上了回乡的火车,但她不肯面对现实,从安保队手里逃跑出去,最后因为孤身一个人在京城,没有文凭,也没有立足之地,最后死在异乡。
系统之前告诉周楚成剧情的时候,周楚成就觉得疑惑。
首先,他又不笨,村里沾赌的人什么下场,典儿卖女什么腌H事都做得出来,为什么在书里他会染上赌瘾?
其次,他妹看重学业,更看重家里人,怎么会顶着家里人反对的压力,硬是跟着蒋南去了京城?
但那时候周楚成不知道原因,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来阻止这一切发生,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表示自己也要参加高考,为的就是让他妹在高考之前不要被蒋渣渣影响。
但如果,这个剧情本来就是假的呢?
它的主角,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蒋南……这个故事就还有另一重真相,那就是他妹其实考上了大学。
周楚成现在才知道。
尽管不是京城师范大学,而是一个普通的大学,但她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去了京城――他妹根本不是没名没分跟着蒋南回城,而是她本来就要去京城上学!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家父母才放了心,女儿有自己的学业,大好前途放在那里不吃亏,没有催促两人领证,毕竟周晚接下来还有四年大学要读,等毕业了再领证也不是不可以。
谁知道,周家的信任,却成了蒋南自私自利的借口。
蒋南同样参加了高考,蒋家手里有点小权力,在他办户籍的时候钻了空子,当时没有迁到红旗大队,他考京城的学校天然就有优势,回城以后,他除了没在京城读中学,一切都和一直在城里生活的人没区别,甚至还因为他的大学生身份,比别人还高了一点。
回归了城里人的身份,吃着商品粮,住着福利房,蒋家头上还有个大哥,全家都因为蒋南下乡的事情心怀愧疚,对他也万般溺爱,蒋南膨胀了,再带周晚回家见父母的时候,他就感觉周晚身上差了点什么――她没来过大城市,不够大方,不够有眼界,就只剩那张漂亮脸蛋。
蒋南父母同样不满意周晚,觉得她家太穷,农村家庭要想攀上他们城里人,借机迁户口过来怎么办?
他们可不想要打秋风的亲戚,可是儿子又暂时不想和漂亮姑娘分手,蒋家人一讨论,有了想法,那就是借着“谈婚论嫁”的由头,让周晚住到蒋家来,在他们眼皮下面压着,农村丫头翻不出风浪,但又不影响儿子的心情。
但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
周晚浑然不知情,在她心里自己和蒋南本来就是迟早要结婚的对象,蒋家人让她去,她就去了,蒋家人对她不满意,她就努力改,努力变成他们嘴巴里“城里女孩”应该有的样子。
一开始是周末去蒋家,到后来三天两头蒋家都会叫周晚过去,一会儿是这个需要人帮忙,一会儿是那个得找她跑腿,再后来,连蒋南他妈要买什么,都是让周晚去。
蒋家还深谙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经常让蒋南给周晚送些不值钱的小礼物,在家里也是嘘寒问暖,一副对待未来亲亲儿媳妇的态度。
除了钱,钱是不会给周晚的,看准了周晚脸皮薄,不可能主动提出这件事,按照系统的话说,这就是妥妥的PUA,把周晚当成工具人。
周晚又想要兼顾学业,又要面对蒋家层出不穷的要求,在京城这个异乡连个能说心里话的对象都没有,人慢慢地就消瘦了下去,精神也变得很差。
她却还想着,也许以后就好了,等她毕业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就能把这一切解决妥当,她根本不知道蒋家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无论她怎么做,都不可能让他们满意。
再后来,就是周楚成赌博的事情传来,但周晚从小的家教就是要自力更生,她不可能去偷东西,是蒋家自己雇的保姆家里出了事,为了平债偷了蒋南他妈的金首饰拿去卖。
只是保姆在蒋家呆了很多年,和无依无靠的周晚比起来,蒋家显然更相信前者,周晚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认定了这个事实,硬是栽到了周晚头上。
这件事传到学校去,周晚直接被学校开除了。
她去蒋家想要和他们把事情说清楚,却被拒绝,蒋家还逼?*?着周晚写下了协议书,否则就要把这事情再闹大一点,最好是闹到她家乡去,让她哥、她父母都没脸见人。
一边是势单力薄的乡下姑娘,一边是盘踞多年的本地人,蒋家还有门路人脉,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把周晚给整得开除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下来,周晚只能咬牙往肚子吞。
没学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她有手有脚,就是在京城做苦力活打零工也能活下来,再想想办法能不能去复读,重新参加高考……周晚拼命地打工,想要忘掉这一切,直到蒋南新婚的消息传来,她意外得知,新娘已经怀孕了好几个月了。
那时候,她和蒋南还没分开,那个女孩儿的确经常出入蒋家,她却没有一点怀疑,原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两个人已经搞到了一起。
周晚气不过蒋家的没有底线,到婚礼会场大闹一通,可没人相信她的话,再后来……她就被安保队带走了。
一个精心设计的剧毒陷阱,可是因为这本书的男主是蒋南,所以,一切蒋家的过错都可以避之不谈,蒋南的见异思迁,也是“不得已为之”――周晚才是那个最大的恶人。
周楚成在心里冷笑:“系统,你不告诉我,是怕我把他打死?”
如果一开始他知道的就是这个剧情,什么学习任务,什么高考,他根本不会理会,而是直接把蒋南双腿打断,给他打成三级残废!
【……】
系统不敢说话。
“哥?”
周晚有些迷茫,她哥明明考得那么好,所有人都在夸她爸妈养出了两个高材生,怎么她哥的表情那么冷淡?
周楚成回过神来,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没事。”
他妹的人生不可能再像书里的剧情一样了,他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成为他妹最强大的后盾。
他看向父母,周家两口子完全没注意到儿子女儿的对话,两人脸上都冒着红光,说不出的激动,他妈沈桂香眼眶还红红的,公社书记拉着他们俩的手,亲热地说着鼓励和赞扬的话,稍微听了几句,无非就是“文曲星下凡”,“以后前途无量”之类的好话。
书记都摆明态度要捧周家,其他人就更不会藏着掖着,有些人是来吃瓜,但也报着少一条路不如多一条路的想法――周楚成都行,他们儿子女儿,说不定也行?
甚至还有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楚成这孩子,以前我就觉得他能干大事,是吧,浪子回头金不换,人家一努力,这不就考上水木了吗!”
周楚成:……
说这话的大叔以前还骂他三岁看老,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让他爸妈以后准备好去看守所拿钱赎人,现在怎么就变成他从小就有天赋?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
书记倒是真的打算借这个机会,好好在公社上宣传宣传读书的重要性,口头夸奖肯定是不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书记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公社包揽周楚成去上学的所有路费,另外再发500元奖金。
这一笔500元的奖金,在系统大手笔的五千块,和周楚成现在做的生意面前并不算多,但对公社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包产到户执行还没多久,书记手上也没多少闲钱。
书记都表态了,大队长作为红旗大队的人,更不可能不表示表示,于是大队这边也出两百元,用作给周楚成的奖励。
这两笔奖金掀起了整个公社的舆论热潮,这还不算,村民们得知县城中学和县教委也要给周楚成发奖金,这下他读书哪里还要钱,光是这一次高考,就挣了不少钱。
以前谁想过能靠读个书就能挣这许多?比农民一年的收入不知道高出去多少倍,早知道周楚成能学出来,他们也把自家娃弄去读书啊,那些没让自家孩子去参加联办班入学考试的家里就更是吵翻了天,当初为了省一笔去县城的费用,现在赔进去一个大学生!
当然,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也完全没想过自己孩子能不能考上,周楚成的风光,让整个红旗大队,乃至公社都突然变得积极求学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找到大队长,询问公社中学要不要重新开起来,方便村里其他孩子读书。
同一时间,知青驻地里却传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蒋南没考上大学。
不仅仅是没考上京城的大学,而是他的分数,无论是哪个省的大学都考不上!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蒋南和人滚玉米地,被去守田的田老汉给抓了个正着,跟他不清不楚的不是别人,就是和周晚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许芝灵!
第23章 他不能坐牢
大队长再想低调处理也不行,吃瓜群众来报的时候,书记就在他旁边!
一行人只能匆匆赶往现场,玉米地里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了看热闹的人,当事人许芝灵身边围着年长的嫂子们,还好心地给她披上了一层衣服,男主家蒋南灰头土脸地坐在一边没人搭理,现场呜呜泱泱的,人声鼎沸得像是在赶集。
书记在旁边脸色阴沉,大队长暗叫不好,刚刚他老人家才因为红旗大队三个学生都考上大学露出点笑容,大队长心里都想着是不是接下来也表彰表彰他这个领头羊了,结果出这么档子事,晦气,这也太晦气了。
他把目击证人叫过来:“田老汉,到底咋回事?”
田老汉也觉得晦气,大队取消工分制度之后,他这个残废老头也用不着再跟之前一样当什么仓库管理员,现在都是各家各扫门前雪,自己收拾农具,但田老汉忙活了一辈子哪里闲得下来,想着这天气变热,担心田里缺水少肥的怕有虫害,他干脆一大清早就去了地里,打算巡视巡视,要是遇见了问题也好赶快通知各家去处理。
谁知道还真有什么东西,OO@@地在地里头一动一动的,连着那庄稼秆子都在左右摇摆,田老汉生了疑,怕不是虫,而是来偷庄稼的小流氓,他一个瘸腿老人打不过,就扯开嗓子喊道:“有贼,地里进了贼!”
他话音刚落,玉米地里就钻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面孔还是他认识的,田老汉暗叫不好,可是他刚刚扯着嗓子喊那么一通,红旗大队的人早就听见了,这下撞破蒋南和许芝灵奸情的人太多,他就是想装作自己啥也不知道也不行了。
今天就不该来这么一趟,管他啥事儿啊!
沈桂香脸色铁青,还没等她发作,一起来的王莲芳已经冲了上去:“奸夫**!”
她做惯农活了的,力气大得很,这一巴掌打得蒋南鼻血都流了出来,头偏向一边不停地咳嗽,王莲芳又恨恨地看着旁边一脸无辜娇弱的许芝灵,她气得胸膛起伏:“好好好,原来高考之前死活赖着小敬要退婚,说什么怕耽误他前程都是假的,根本就是你们这对贱人搅合在了一起,怕被我们发现是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人群背后的周敬,周敬上去拉他妈:“别说了妈,没什么好说的。”
“说,我就是要说,我凭什么不说!许芝灵,我周家哪里对不起你,小敬跟你定亲,你第一天上门我就给你了一百块的红包,还特地请人从县城给你带了雪花酥,一顿饭又是肉又是鱼,就怕你觉得我周家不尊重你。”
“你跟我说,你喜欢小敬踏实稳重,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我还给了你两百块的彩礼定亲,我还念叨说等小敬考上大学,你们结婚以后让你也去考大学,不要留下遗憾――你呢,就是这么回报我们周家的,回报周敬,回报到人家床上去了,不对,你连爬男人的床都爬不上去,跟人在地里滚,脸皮都不要了!”
王莲芳憋了好几个月的怒火,在这一刻尽数倾泻,小姑子的嫌弃,儿子被分手的憔悴,日日夜夜的坐立不安,统统化作了对许芝灵的怨恨,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沈桂香也没想到:“大嫂,你连彩礼都给了!”
“是啊。”王莲芳冷笑一声,看着垂头沉默的许芝灵,“要彩礼我们就给,我他妈的就是信了你这双破鞋的假话!”
“妈,别说了……”周敬对他妈摇头,“算了。”
王莲芳胸膛还在狠狠起伏,周晚忽然出声了,她的声音很轻。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没有人回答她,她又问了一遍:“……蒋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蒋南迅速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两个月前。”
两个月之前,周晚想起来,那时候她刚刚和蒋南重归于好,蒋南说他打算回京城念大学,他是京城户籍,考起来不麻烦,还说到时候再补偿这些日子对她的冷淡,周晚那时候说不出的高兴,尽管她也疑惑过她人就在县城,为什么蒋南从来不来县城看她,但她还是把这一切的原因归于他要忙自己的事情。
原来事实不是这样,他不是忙着正事没空,而是忙着和她曾经最好的好朋友……做那种事。
即使披着衣服,许芝灵散乱的头发,露出半截的肩膀,无一不向她证明,她曾经的挚友和最喜欢的人之间发生了怎样的亲密接触,周晚性格腼腆,就连和蒋南牵手,也只敢在月光下,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才能悄悄地表达自己的眷恋。
那是她心里最甜蜜的时光,纯粹又美好。
“芝灵……为什么?”
相比起王莲芳这个准婆婆,周晚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会这样对待自己。
周家父母疼爱孩子,但毕竟是在村里,物质并不富裕,她妈沈桂香脾气也是出了名的泼辣,可扪心自问,她妈她爸,哪怕是她哥,对她的朋友从来没有拉过脸,许芝灵家庭条件不太好,每次她来周家,沈桂香都要做一大桌子菜,还让她带走一些,哪怕回去要和家里人分,也能多吃两口。
周红军那时候没少嘀咕,说周晚这个朋友又吃又拿占便宜,又抱怨妻女太大方,许家又不是好相与的,当爹的蛮横,当妈的软弱,还是不要走那么近,她妈当时还训她爸,说一代归一代,就算是许芝灵的父母他们俩不待见,也不至于迁怒到许芝灵身上。
周晚那时候信心满满地跟她爸说,两个人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到时候她爸就多一个女儿了。
她的信任换来的是彻底的背叛,就像是一块玻璃在她面前被打碎,周晚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痉挛……她好想吐,只能捂着嘴,周楚成连忙把妹妹扶住:“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