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娇媚——观遇【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1 14:48:23

  凌春看着清梦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躺在床上,心中心酸不已。
  她紧紧地拧着眉,红了眼眶,忍不住说道:“姑娘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呢?妈妈那边不是下了命令,准许你好好养伤吗?”
  现在这间屋子里却没有半个人影,留姑娘一个人躺在床上。
  清梦咬紧了牙关,自嘲道:“呵,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帮我这个想要陷害他们眼中善良单纯的容妙姑娘的大恶人呢。”
  “妈妈即便下了命令又如何,我都要被发卖出去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顾虑担心的?”
  凌春忍着眼中的泪意,“可他们也不能这样啊!”
  清梦轻轻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好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凌春连忙扶着她。
  她轻笑了一声,“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容妙为什么会说我蠢了。她十年经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人心所向。”
  “明明受伤的是我,却能让所有人同情怜惜她。”
  “就连妈妈下令让人好好照顾我,也无非是怕我落下了什么病根卖不出好价钱。”
  凌春看着清梦这副消沉的模样,心痛不已。
  她反过手握住清梦的手,“姑娘,你别这么想。她那都是装出来的,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的。”
  清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是啊,只是可惜……我不能亲眼见证那一天了。”
  妈妈已经发话,等她的伤养好之后,就让人送她去福建。
  凌春心中越发难受,她捏着清梦的手,突然出声道:“姑娘,这几日我悄悄监视了容妙。”
  “这段时间容妙确实与陈运杰走得很近,还有前几日王秉和陈运杰还因为她发生过矛盾。初二那天,孙夏兰和容鑫来芙蓉馆要钱时,还跪下求了陈运杰。”
  清梦脸部线条紧绷着。
  只觉得心中的怨气越来越重。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只能当红牌,现在还要被发卖到福建去,余生要在青楼里继续沉沦!
  而容妙却可以继续纯洁无垢地当着她的花魁,还谋划着能进平昌侯府从此脱离芙蓉馆,脱离这种命运!
  “今日清明,容妙早上出门的,到了这会儿才刚刚回来。浑身都湿透了,脚下还沾着泥。看着像是的确和往年一样照例去上坟祭拜了,可是――”
  凌春压低了声音,“我在角落瞧见了,那碧水怀里抱了身男人的披风!”
  “什么!?”清梦惊道。
  “我亲眼瞧见的,千真万确!”凌春笃定道,“是身湖蓝色的披风,一看就是男式的,身量不小。她出去时还没有呢,回来的时候我才看见的。”
  清梦眼中精光一闪,“她肯定是借着清明祭拜的由头去私会陈运杰了!”
  没想到啊――
  容妙这是觉得她清梦倒下了,这馆中就再也没人和她作对了,所以敢这么冠冕堂皇地私会男人?
  清梦忍不住低笑出声。
  没想到容妙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给她送来惊喜。
  “那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凌春低声问道。
  清梦的目光越发阴狠,如同一条露出獠牙的毒蛇。
  她攥紧了拳头,“我倒要看看当妈妈知道她最得意的宝贝疙瘩不顾馆规、私会男客,破坏了她一手策划的七夕出阁。她会是什么表情?”
  
第24章 湖蓝色的披风洗净叠好放在桌上。容妙垂眸平静地看着,素手轻轻拂过柔软的面料。……
  容妙垂眸平静地看着,素手轻轻拂过柔软的面料。
  随后,她走向梳妆桌,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
  “姑娘,萧公子来了――”
  碧水急急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容妙将手从披风上收回来,抬眸看她,问道:“就他一个人?”
  碧水连忙点了点头,“就他一个,陈三爷没在。”
  容妙微微弯起唇角,“知道了。”
  ……
  容妙推开门,就看见萧翊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格外静谧。
  远处的景色仿佛笼上一层朦朦胧胧的薄纱,窥不清真容。
  一如眼前的这个人。
  容妙缓缓走到他身侧。
  萧翊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容妙站在他的身旁,一同望向窗外。
  青砖黛瓦,小桥流水,船橹慢慢荡开水波。
  岁月静好。
  萧翊遥望着山水,叹道:“难怪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容妙听着身旁的感慨,弯了弯唇,“是啊,难得的太平盛世。”
  萧翊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多谢容姑娘昨日告知在下。”萧翊转头看向身旁的容妙。
  容妙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窗沿上,温声道:“举手之劳罢了。”
  萧翊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眉毛一抖。
  “容姑娘是什么时候猜出我的身份的?”萧翊凝视着容妙的侧脸,开口问道。
  容妙沉吟了片刻,“是那日你让李卫送布料过来的那次。”
  这件小事自然不会被萧翊一直记着,直到容妙说出来之后,他才突然回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容妙似是浑然没有察觉身侧灼灼的目光,樱唇浅抿,眉眼都带着几分笑意,“萧公子虽然说是布商,可身边的人的眼光却……十分别致。”
  容妙斟酌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
  萧翊不禁拧了拧眉。
  这个李卫――
  “容姑娘不喜欢那些料子?”
  容妙闻言垂了垂眸,片刻后她转过身面向萧翊,抬起眼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喜欢。”
  萧翊怔了怔,不着痕迹地别开了眼。
  “那容姑娘为何没有向陈运杰告发我?”
  容妙见他错开了目光,也随即收回了视线,她重新望向窗外。
  小舟在水上穿行,留下一串串涟漪,最终都归于平静。
  “那时我只是猜测兴许你并非是个布商,却并不清楚你想要做什么。”容妙徐徐道。
  萧翊问道:“那如今呢?”
  容妙顿了顿,“如今?”
  “比起相信陈运杰、王秉之流,我不如相信你。”
  如此坚定的语气,饶是萧翊都不由得愣了愣。
  “虽尽说江南好,但韦庄也曾言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与其重蹈覆辙,如今的太平盛世才是最难得可贵的。”
  十年前饿殍满道、横尸遍野,令人触目惊心。
  若是再次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这次又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因此丧命。
  萧翊有些意外地侧过脸看向她。
  他没想到容妙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容姑娘你……”
  “容姑娘――”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萧翊的眉头一拧,用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容妙回眸望过去,轻轻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王公子闹着非要见您一面,妈妈让我来寻你。”
  容妙的眉头难以察觉地皱了皱,她抬起眼和萧翊对视一眼。
  容妙低声道:“我先去看看。”
  估计是王秉闹得狠了,要不然妈妈也不会从别的客人这儿把容妙请过去。
  萧翊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蜷,点了点头,沉声道:“好,你、你小心些。”
  容妙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
  随后,容妙转身往门口走去。
  萧翊目光沉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间心情变得复杂晦涩,难以言说。
  “对了。”
  容妙的脚步一顿,她突然转过身。
  淡蓝的裙摆缓慢而又轻盈地划出一道弧线。
  她微微踮起脚将架子上的披风取了下来。
  萧翊看着容妙朝他越走越近,突然手上一重。
  “别忘了你的披风。”
  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萧翊几乎能够闻到她身上淡雅的香味。
  萧翊垂下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纤长的眼睫,小巧的鼻尖和微风扬起的发梢。
  她小声道:“若是有什么事,城南那条巷子,我会让人去找你的。”
  声音极轻,犹如在耳畔的呢喃细语。
  萧翊的喉结上下一动,微微颔首。
  容妙将披风放到他的手上,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抬起眼,杏眸盈盈,朝他清清浅浅地笑了笑。
  徐徐清风穿堂过,带来阵阵凉意。
  淡淡的香味似乎还萦绕不散。
  ……
  “王公子~”
  容妙推开门,看到王秉已经坐在椅子上,怀里还搂着个姑娘,娇声娇气地和他说着话。
  是星月。
  只见星月依偎在王秉的怀中,不经意地抬起眼瞧了容妙一眼。
  容妙收回了视线,厅中已经架好了琴。
  她见状走到琴前。
  “玉颜仙子――”
  容妙抬起头来,望向王秉。
  “王公子?”
  王秉虽然怀中搂着星月,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叫玉颜仙子未免显得太过生疏了,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有过几次交情的。”王秉直勾勾地盯着容妙,“我听人说,你叫容妙?真是个好名字。”
  “弹琴太过无趣了,不如妙儿姑娘同我再饮一回?”王秉说道。
  星月的娇声适时地响了起来,她扯着王秉的袖子娇嗔道:“王公子,怎么玉颜仙子一来,您就全然不记得奴家了。”
  只见王秉低头看着怀里撒着娇的星月,轻浮地在她的丰盈处捏了捏,“怎么会不记得你呢,爷疼你还来不及呢。”
  星月微微蹙起眉,朱唇一噘,就娇哼一声,拈酸惹醋般说道:“爷方才只顾着看她,都忘了怀里还有个星月了。”
  王秉颇为受用。
  他伸手亲昵地勾了勾星月的翘鼻,“怎么会呢。”
  容妙见状从容地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酒壶。
  她的手微微一滞,旋即将酒杯斟满。
  她才将王秉的酒杯斟满,就见星月伸出手将酒杯端了起来,涂着丹蔻的手指握着酒杯,她好奇地看着杯中澄澈的酒液。
  “这就是王公子带来的好酒?”
  王秉点了点头,“是啊。”
  “妙儿姑娘上次千杯不醉真是叫人叹服,这不,我才特意从家中带了好酒过来。”
  容妙眸光一凝。
  星月接着娇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
  “今日有劳你了。”
  容妙垂眄着已经醉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王秉。
  星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了笑,“没事,王秉不好对付,妈妈特意让我来的。”
  “我一会儿让人送他回去?”
  “不用了。”星月摇了摇头,“一会儿让他去我房里吧。”
  闻言容妙顿时皱紧了眉,握住了星月的手腕,担忧道:“可是――”
  “上次你没能让他得手,他本就心怀不满。要是知道今日又是灌醉了送回去,估计下回还得折腾。”星月平静地道,“反正我伺候他,也不是
  
第1回 了。”
  “你好好回去休息,这些事就别管了。”
  星月弯下腰,薄如蝉翼的纱裙垂到王秉身上,“帮我喊个人扶他去我屋里。”
  她妩媚的脸上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平静淡然。
  容妙收紧了手,声音极低:“好……”
  ……
  夜色渐浓,明月高悬。
  容妙半倚着软榻,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倒影。
  碧水悄悄走到她身旁,将窗户轻轻地阖上。
  容妙被她的动作惊醒似的,如梦初醒地望了过去。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急急问道:“碧水,星月那儿怎么样了?”
  碧水迎着容妙的目光,垂下了眸子,吞吞吐吐地说:“我还没去问过,不过、不过应当是……”
  容妙看穿了她的神色,攥着扶手的手收紧,作势就要起身。
  “我过去看看。”
  碧水连忙上前阻止她,“别别别,星月、星月姑娘那儿还没叫水……”
  都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
  容妙有些颓然地坐了回去。
  王秉在芙蓉馆的名声素来不怎么好,凡是伺候他的人,第二天必定都会带着伤。更有甚者,几天下不了床也是常事。
  容妙闭了闭眼,眉心皱得紧紧的。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印痕。
  容妙哑声道:“……我知道了。”
  碧水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她抿了抿唇,故意转移话题道:“姑娘,你今日怎么用了玉蝶坊的香粉了?还挺好闻的。”
  这个味道确实挺好闻的,只是姑娘先前嫌玉蝶坊的香粉留香太久,平时很少用。
  容妙敛眸,淡淡道:“就是突然间想用了。”
  碧水凑到容妙身旁,小声说道:“对了,姑娘你昨日特意让我留意了凌春。昨日我晒披风的时候,果然发现了凌春鬼鬼祟祟地在附近。”
  容妙眸光一凝。
  果然是耐不住了。
  “知道了。”
  “对了,你明日让何方去望月轩一趟,就和萧翊说巳时老地方见。”
  
第25章 锦被覆着床上的人,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青紫的伤痕触目惊心。容妙站在床边,搭在床幔上怠
  容妙站在床边,搭在床幔上的手慢慢收紧。
  她的唇线紧绷着,就连脸上柔和的线条都显得有几分凌厉。
  “叫大夫了吗?”容妙放轻了音量问道。
  碧云立刻回道:“妈妈已经让人去请了。”
  容妙点了点头,她轻轻地走到床边俯下身。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动作轻柔地将星月的眉心抚平。
  星月在睡梦中也仍紧紧地皱着眉,好像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容妙温柔地擦掉她额上冒出的冷汗。
  “她醒了让人告诉我一声。”容妙缓缓地收回手,扭过头轻声道。
  旁边的婢女点头应下。
  “好,容姑娘放心吧。”
  容妙缓缓地直起了身,深深地看了躺在床上的星月一眼。
  “走吧。”
  她侧过脸对碧云轻声地道。
  待容妙几人走后,她们身后不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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