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表演在即,颜帛夕最近确实很忙,薄彦白天去基地,她就去乐队排练,明明临近过年,两个人却谁也没闲着。
薄彦比她高不少,抱她在腿面,两人还能平视。
颜帛夕拆了脑后的发髻重新挽了一个,乐队一共五个人,包括之前学鼓时认识的朋友,很多时候一起排练的都是七八号人。
再加上租借的练习室本来就有别的学员,人很多,大家关系也都不错,男男女女当然也有。
其实她还是不清楚薄彦能不能受得了她和别人接触。
这段时间来,很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薄彦在回避知道她和其它人的社交,他还是不喜欢,但又不能真的限制她,就只能自己刻意回避,不去看。
但长此以往,这总不是一个好办法。
还有一个问题是——她能感觉乐队有人对她有好感。
大家都是朋友,长期接触,总有人会起别的心思,但对方没有直白表明,她能做的也仅仅是远离,避嫌和不接触。
但她不知道薄彦能不能受得了这些。
他之前是一个她在他基地无意中瞥到他不穿衣服的师弟,他都要把她拉到小隔间压着亲半天的人。
她沉默了太久,薄彦蹭着她的脸把她转过来。
这是一个很强势的动作。
“不想让我去?”他微微扬眉,压沉了声线。
颜帛夕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担心里,片刻后摇摇头,安抚性地探身抱住他的脖子。
她轻声:“我喜欢你的,你知道吧薄彦,所以......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她抱他抱得很紧,一个全身心靠近和放松的姿势,薄彦很受用。
但她嘴上说的话......明明是想说这句话才会这样抱他。
客观上讲,从和好到现在没多久,颜帛夕给他的回应已经很多了,但于他而言,其实远远不够。
他看着她脑后拱乱的发丝,眼皮半垂,之后右手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你很害怕?”
颜帛夕没回答,只是又抱了抱他,说“薄彦,我喜欢你的。”
像在安抚大型犬一样在安抚他。
须臾,薄彦松开缠绕在自己手指的发尾,把她往前抱了抱,语气没带笑,兀地问了句:“如果我做了什么,会分手吗?”
静了一秒。
“薄彦,”她又去摸他的后颈,“你不要总是说这些吓人的话,我们平和一点。”
薄彦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托着她的侧颊,让她转向自己:“那你亲亲我宝贝。”
两人眼神相对。
颜帛夕几乎是跪坐在他的身上,偏头亲了亲他的耳朵,再接着往下,唇停在他的耳垂处。
她看了几秒,忽然用舌尖很轻地舔了一下。
薄彦亲她的耳朵时总会附带咬,或者吮吻她的耳垂,她只是好奇,也想这么做......
然而被亲的人很明显地呼吸凝了一下,之后还没等她退开,他扣着她的下巴把她转过来。
“让你亲又没让你舔。”他看着她的眼睛含混地笑了声。
颜帛夕轻轻挣开他握自己脖颈的手,往前再次抱住他,诚心的:“不想看你不高兴。”
薄彦拢着她的后脑,把她往自己的耳侧和脖颈处轻压:“没不高兴。”
他嗓音懒洋洋,注意力转到了现在的事情上:“那你再咬两下?怎么咬都成。”
“不咬我就要不高兴了。”他忽然开始威胁人。
颜帛夕不满意他的态度,拨他的手想从他身上下去:“那你不高兴吧。”
薄彦笑了,把人压回来,前额出了点汗,扣在她的脑后把她的唇压在自己的喉结处:“舔舔这里,或者往下点,咬出痕迹,你自己选一个。”
第76章 11.23/二更
“你不想让我捆着你, 那你总要证明我是你的。”
这是薄彦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她不明白证明他是她的和咬他两口有什么关系,他脖子上带着牙印,别人能看出来那牙印是她的还是怎么。
“不要。”她下不去嘴。
但薄彦却好像很喜欢这样。
很多时候颜帛夕都觉得他的占有欲不只是“你是我的”, 更多是想让她彰显, 和证明他是她的。
“快点。”他压着她的脑袋催促,继而又道, “说了让你选一个,下不去嘴咬就舔两口。”
“.........”
她的唇几乎贴着他的颈侧, 说话时带出的每一丝热气都扑在他的脖子上。
她很小声的嘟囔:“我们两个是什么猫科动物吗......为什么总要舔来舔去, 薄彦你好奇怪......”
薄彦喉结深深滚动,她每次说话,唇翘起碰到他的皮肤,他的身体就会随之微微紧绷。
垂眼睇着她,慢幽幽又说:“别让我再催你。”
颜帛夕哦了一声, 这回乖乖地往前凑了凑, 很轻地咬了咬他锁骨处的皮肤。
他懒懒的口吻:“重一点儿。”
“不然我咬你了?”他又说。
颜帛夕反抗:“薄彦你是狗吗?!”
她每次生气叫他名字的时候都特别好听,薄彦微微眯眼:“差不多吧, 再不咬我真下嘴咬你了。”
颜帛夕瞪他一眼, 之后脸红红地,垂了眼睫,扒着他的肩膀,唇贴上去,沿着他肩颈又咬了两下,这次使了点力气, 有些微红痕。
薄彦捡起一旁的手机, 用前置摄像头看了两眼,很满意, 强迫她又咬了几口。
最后把颜帛夕磨烦了,对着他肩头就是狠狠的一口,然后从他腿上爬下来:“可以了吧!”
“没呢。”薄彦捞了手机,抱着她起身,往卧室的方向去,“等会儿你帮我拍两张。”
“拍什么?”
“你刚刚咬的地方。”
“......”颜帛夕气声,“薄彦你真的是狗是不是,只有小狗才会这样标记东西!”
薄彦低头,亲在她眼睛上,幽幽出声:“是呢宝宝。”
......
第二天下午是小场演出。
她们不是大热的乐队,只是在livehouse的演出里,作为另外一只乐队的热场嘉宾出场。
薄彦提前结束训练,去她们演出的地方找她。
他到的时候,第一首歌刚刚结束,
他们在中央靠右的小台子上,两束亮白色的射灯光线打在最中间,颜帛夕作为鼓手位子靠后。
她少见地穿了暗色的衣服,黑色的衬衣和短裙,还有马丁靴,头发被挑高扎成马尾,脸还是乖巧灵动的,却又有种鬼马精灵的感觉。
薄彦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靠在进门口的墙壁,一手抄口袋,另一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目光直直地
落在她那处。
音乐声燥,周围人蹦跳着叫喊,音乐声和心跳声同频共振,薄彦抬手,小指刮了下耳廓,有点不适应。
他训练生活单调,其实不常来这种环境。
颜帛夕的乐队的演出效果很好,气氛被完全调动起来,越来越多人停了正在做的事情,蹦跳着跟他们乐曲的律动一起。
场子里人多,大家离得都不远,薄彦听到斜前方的人扬了扬手里的果汁瓶,讨论起台上的人。
两个男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一个穿黑T恤,一个穿卫衣戴鸭舌帽,右耳垂上一颗晃人眼的银色耳钉。
“这哪儿来的乐队?”
“不知道,听说是A大的。”
“挺专业,主唱嗓子够好,刚那音都能飚上去。”
“鼓手也漂亮啊我靠,刚灯扫过去那两秒我看到了。”
......
旁边又有女生挤过来,和他们随口聊起来。
“是吧,我也觉得敲鼓的那个女孩儿特别好看,甜酷甜酷的那种。”
“要微信去啊。”她笑着开玩笑。
两个男生推搡着,笑着低声打趣了一句什么。
再之后话题被转开,戴耳钉的男生又道:“A大音乐学院不是很出名?没准这乐队回来能火几个。”
“真挺不错,今天来值了。”
“再来一个!”他们冲台上喊。
......
一曲结束,几人的对话被场子里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打断。
薄彦视线淡淡收回,抛了两下手里的糖罐,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
除了那两个男生外,他还听到身边别的人谈论了“那个漂亮的鼓手”。
老实讲,那些人的夸赞没有什么不妥,说要微信也就是开玩笑,毕竟颜帛夕在外面这种人多的场合,现在又是台上的主角,大家不可能不看她。
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不过这种不爽是他的不对......他目光重新落回台面,压了两秒,那点隐约的别扭被他刻意忽略掉。
十几分钟后,颜帛夕的乐队结束最后一首曲子的表演,灯光微暗,他们收拾东西准备从台上下来。
乐队里的主唱女孩儿抬臂撞了撞颜帛夕,下巴往远处台下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
之前薄彦去接颜帛夕玩桌球那次,她走得晚,看到了薄彦,第二天再见颜帛夕问她,她说是自己的男朋友。
薄彦长相过于出众,本来就让人记忆犹新,女孩儿回到家,想起什么搜了一下网,发现他是最近体育圈子炙手可热的运动员。
颜帛夕右手捏着节奏谱,还没有完全把架子合起来,顺着女孩儿示意的方向看了两眼,眸色中不自觉染了一点笑。
女孩儿看到颜帛夕的表情知道自己没认错,一边和她一起收拾东西一边语带惊讶:“是那个射击选手吗?薄彦?”
“我夏天的时候没看比赛,也知道网上全是他的新闻,”她转头,往薄彦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本人真的好帅......”
颜帛夕觉得她夸张:“还好吧,他......”
她本来想说他早上起来顶着鸡窝头的样子也很难看,但回忆了一下以前在薄家,早起在走廊撞到他时......她揉了揉脸,叹口气,好吧,他即使那个样子也好看得离谱。
欣然接下女生的夸奖,和工作人员一起拎着乐谱架,从表演台斜后方的台阶上下来。
主唱女生是A大音乐学院的大一新生,叫祝雨,今年刚入学,所以先前也不知道薄彦。
她从后追上颜帛夕,一手挎上她的手臂:“等会儿结束后的聚餐你带你男朋友一起来吗?”
“凯阳我们都会一起去,就离这里不远,去吃点日式烧烤,喝点小酒。”
祝雨性格特别开朗,和李清清有点像,说这句时右手两指比成酒杯,做了个仰头喝酒的动作。
颜帛夕回头朝刚下来的台上看了一眼,祝雨嘴里的凯阳就在她们身后几米外的地方。
他就是那个颜帛夕觉得他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生。
在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之前,凯阳旁敲侧击试探过她,再后来,从祝雨口中知道她有了男朋友,就没再表达过什么。
不过跟她说话时偶尔还是会脸红腼腆,视线也会或多或少落在她身上。
老实讲,所以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她还是不想被薄彦知道。
收回目光,拍了拍祝雨的手:“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祝雨听到她这句眉眼都垂下来,非常遗憾:“你不去吗?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的演出,虽然只是个热场嘉宾,但第一回 有这么多观众。”
“我们能这么完整的表演下来就是胜利,”祝雨真的好遗憾,她晃了晃颜帛夕的手臂,“去嘛去嘛,夕夕。”
说话间,颜帛夕没注意到薄彦已经走近。
他长得高,腿当然也长,从不远处的门口走过来时其实很显眼,但颜帛夕走神,没注意到他。
“想什么呢?”他没叫她,直接抬手碰了碰她的脸。
祝雨一看本尊过来了,可能是出于对运动员的敬畏,她下意识松开颜帛夕的手臂,往后退了半步。
之后想起来什么,又两手举高在自己耳侧:“我想喊夕夕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去聚餐,但夕夕说不去了,好遗憾,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她把邀约又递了一遍。
祝雨和颜帛夕是两个女孩子,东西有工作人员帮着搬,所以下来得早,另几个乐队里的男生还在台上,东西还没收完。
薄彦往表演台的方向看了眼,视线再落回颜帛夕身上。
她今天化了妆,舞台妆比日常妆要更浓一点,她眼角贴的不知道是什么,晶亮亮的,像小精灵。
但眼下她半垂眸,貌似在想事情。
她每次心里有事,总是走神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