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安摇头:“没说要提前离开。”
楚离生气,让他看着丞相别被人算计,他倒好,自己先没影了。
太子看出些端倪,问寻的看向鹤安,见他神色烦闷,便猜出定是季凌川逼着他搞什么幺蛾子了。
往常这种事,鹤安是绝对不会配合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太子妃:“季将军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离儿别急。”
话落,太子便握住她的手:“咱们先回厅中吧。”
太子妃:“我和离儿……”
看到太子意味深长的目光,太子妃若有所思。
已经走出些距离的鹤安突然回过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们分开后,看见他和一个女子去了东边的水榭竹屋。”
楚离闻言瞪大双眼:“女子……?”
楚离咬唇,好你个季凌川,让你帮丞相躲过美人计,你自己倒陷进去了。
气得眼神一凛,转身就往辰王府的水榭飞奔而去。
众位大人见状,神情各异,今日辰王府这宴席,果真是连环局,鸿门宴呐。
第135章 他是丞相,又不是红娘
楚离气得从腰间抽出鞭子,甩出一声劲响,她这一发火,刚落幕的闹剧再次被挑起。
辰王正在气头上:“楚姑娘这是干什么?”
楚离怎会被他吓到,一边往水谢走,一边带着气道:“辰王府的风水可真不怎么样,连着丫鬟下人的都行不正坐不端,动不动就干出勾引外男的事来。”
辰王闻言恼怒:“你……”
楚离说着挑衅回头:“若今日季凌川真干出什么错事来,我定要去找皇上评理。”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楚姑娘早在从卢城回来时,便在父皇面前请了解除婚约的圣旨吧?”辰王深吸一口气:“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楚姑娘又是搞得哪一出啊?”
“唱的哪儿一出?”楚离脚步不停,大声回道:“我可没有嫂嫂那般气度,若季凌川真干出什么错事,任是什么女子,我定要了她的命。”
经楚离这么一闹, 辰王怀疑,莫不是王妃的安排出了岔子,误将设计之人换成了季凌川?
若此事真成了……
季家掌兵,于自己也是大有助益。
他就不信,楚离真敢在辰王府杀人。
**
辰王府的水榭竹屋设在东边花园中,初春时节,微寒的风吹过湖面,掀起一阵波澜。
水榭就在眼前,楚离却停下了脚步。
刚刚还恨不得冲进去将人抓出来的她竟有些犹豫了,一股莫名的紧张将她包裹住,万一……
万一季凌川真的干出荒唐事,她该如何?
就算是被人算计,楚离也是不能接受的。
一行人跟着辰王来到此处,这些官员不是傻子,丑事一桩接一桩,却都没能成事,一看就是辰王算计未成。
再看他此刻脸色铁青,郁郁深沉,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水谢,似是野兽盯着猎物一般,希望能从中有所收获。
只是这位季将军嘛……性子急躁火爆,除了同楚国公府上的婚约之外,从未有过与女子纠缠的事。
难不成一世英明,今日要毁在辰王府了?
水榭之内,季凌川正在喝茶,他早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却并不打算出去。
身边两个男扮女装之人被绑了个结实,口中塞着抹布,嗯嗯的说不出话来,就连仅发出的一点声音也消失在微风和水波声中。
“季凌川,你给我出来?”楚离手中鞭子一扬,竹屋房顶一角被打落下来。
辰王妃见状皱眉,朝着身边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上前拦住还要挥鞭子的楚离:“小姐莫急,奴婢这就前去查看。”
“用得着你,靠边。”楚离此刻看见辰王府的人就心烦,将丫鬟推开后又是鞭。
这回直接将竹屋的半肩窗户打落。
只可惜,这处窗子只能看到角落,又接连数鞭,好好的竹屋被打坏了好几处,房门也被打开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发大了起来。
“哎呦呦,这成何提统啊,楚姑娘捉情郎捉到辰王府来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你懂什么,这都多半天了,若里面真的有人,这么久不出来,八成是有事儿啊?”
“难不成,季将军真的和王府丫鬟……”
辰王之所以没出言阻止,就是在赌,若季凌川真做下这事,与太子间必生嫌隙,到时将其为他所用,易如反掌。
片刻之后,竹屋内终于有了些许动静,众人都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剩下的半扇窗子打开,这下房内情形能看清个大概,这一瞅,众人都呆住了,只见屋内确有两名女子。
不由将目光投向楚离,只见她两眼冒火,狠辣之气波及众人,大家不由都往后退了两步。
“季凌川,你出息了啊?”
季凌川忍住笑,打开门出来:“楚姑娘何出此言呐?”
太子妃神色失望,她也没想到季凌种会干出这种事来,房中竟有两名女子,简直荒唐。
阮清欢仔细观察,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直到半晌后,其中一个丫鬟动了下,外面的日光正好打在她的侧脸上,照出了脖子上突起的喉结。
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在鹤安胳膊上掐了一下。
鹤安吃痛却只能忍着。
聪明如夫人,竟这么快就被她看穿了。
阮清欢来到太子妃身边,知她担心楚离,小声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太子妃闻言微微诧异,又往那窗内女子看去,仔细一瞧,竟真有喉结,她就说嘛,季凌川这是什么眼光,怎会喜欢如此壮硕的女子?
男扮女装?
辰王又在搞什么名堂?
太子妃想将此事告诉楚离,被阮清欢拉住:“太子妃别急,且看看楚离如何应对。”
太子妃:“……”
也是,自打从卢城回来,离儿心思就变了,明明心仪季凌川,又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不远处,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对峙着,楚离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明明是她提出取消婚约的,明明是她说要放手的……
可此刻她的心怎么这么痛,每呼吸一下都好似拉扯一般难受。
没找到人时,是一口怒气撑着,如今人找到了,这口气也散了,向来跋扈的国公小姐,这一刻却不争气的流下泪来:“是啊,这不是我该问的问题。”
说完手中鞭子落地,楚离突然转身:“各位大人今日做个见证,我刚刚说的是气话,小女可不敢伤了辰王府的人,更不敢伤季将军的心上人,这场闹剧就到此结束吧。”
太子妃心疼上前:“你呀,难受了吧?”
楚离真的快绷不住了,但还是一脸倔强:“我才没有呢,表姐,我累了,先回家了。”
季凌川只想试试她的心意,没想到她会如此伤心,当即心疼不已,上前将人拦住:“离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楚离现在什么也不想听:“让开。”
季凌川知道戏演不下去了,朝着鹤安使了个求救的眼色。
鹤安心中无语,他是丞相,又不是红娘。
他自己想的办法拙劣得难以收场,又要扯上他和夫人。
鹤安往得意的辰王看了眼,正要开口,却被夫人抢了先:“奇怪,女子怎么会有喉结?”
第136章 季凌川,你口味挺重啊?
与季凌川拉扯的楚离愣住,猛然回头,目光落在竹屋内女子的脖子上,果真看到一个突起。
思绪飞了片刻,目光慢慢转向季凌川,咬牙道:“季凌川,你口味挺重啊?”
知道自己被耍了,楚离哪能不气?
季凌川心虚赔笑道:“哪能呢,我的口味刁钻的很,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楚离白了他一眼,显然火气还没消。
不过她突然不想闹了,至少不能在辰王府闹,恐让别人看了笑话。
但这气总得出啊:“王爷的迎春宴办得可真不错,雌雄难辩,男女不分,该不会是府中还养着小倌儿吧?”
辰王:“……”
再次失望,辰王胸中怒火到了爆发的边缘,被楚离如此质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楚姑娘好歹是国公府嫡女,言行举止如此无状,成何提统?”
“那还不是因为我见识少,被辰王府这些荒唐事吓到了么?”
辰王咬牙:“牙尖嘴利。”
说话间,冷睨了辰王妃一眼,她的手段不低,这些年没少以此拉拢朝中官员,可用在鹤安和季凌川身上却频频出错,真是让他失望至极。
楚离也没打算同辰王逞一时口舌之快,拾起鞭子冲进竹屋:“本姑娘今日这火气不出不快,王爷不会拦着我帮您处置下人吧?”
接着,竹屋内传出声声闷哼,再后来可能被扯下了嘴里的抹布,叫声更是凄惨不己。
竹屋外,鹤安同季凌川一唱一喝。
“季将军,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季凌川一副懊恼之态:“说来话长,我本来喝得有点多,便在王府闲逛,结果发现两个男扮女装之人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
说话间打量辰王夫妇的神色,虽不动声色,但辰交握的手指节发白,明显透着不安。
倒是辰王的姿态还算绷得住。
“结果我发现两人住西边的角院去了,担心两人图谋不轨便跟了上去,发现角院之中堆满了黄土,这才发现,两人好似在挖坑,不,或许是填坑。”
挖坑?
填坑?
官员愕然。
辰王:“胡说,他们当是在打理院子,那角院素来做些耕种,春播在即,自要打理打理。”
“是吗?”季凌川一脸无害,纳闷道:“可那土堆足有一房高,不知王爷打算种些什么?”
辰王脸色越发不对,多说多错,他只得转移话题,又往竹屋看了眼:“既然人找到了,楚姑娘的气应该也消了,都是误会,我们还是回前院吧。”
太子未动:“辰王莫要着急,就算此二人是辰府下人,但男扮女装,想必是图谋不轨,不可掉以轻心,将人拿了问个清楚,以免留下祸患。”
“另外季将军也说了,他们在西角院鬼鬼祟祟,我们也过去看看。”
太子转身要走,被辰王拦下:“王府大院,也些偷盗窃取的小事不足为奇,待宴席结束,本王自会亲自审问。”
**
离开辰王府,众目睽睽之下,楚离扯着季凌川的耳朵上了马车。
众位官员纷纷摇头,我一国猛将如此惧内,成何提统?
拜别之际,就见丞相紧随夫人离开,口中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事。
马车上,阮清欢质问:“你明知楚离的脾气,为何不事先说出你们的筹谋?”
“夫人明鉴,此事我本不想管的,是季凌川软磨硬泡,非要以此试探试探楚离的心意,你也知道,自打卢城回来,楚离便在两人的关系上游移不定,他也是怕了。”
“那也不能如此行事啊?”
鹤安面露难色:“我也不想管的,可近来楚离的表哥冯毅时常来信,季凌川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便借今日辰王府的迎春宴,搞了这么一出。”
“楚离是你的好姐妹,凌川与我乃生死之交,若非如此,我怎会做这事?”
鹤安一通解释,试探的往她身边靠了靠:“夫人,可否不要生气了?”
鹤安的个性他了解,若非事关季凌川,以他冷然的行事风格,绝对干不了这红娘的勾当。
且今日之事,也显露了他城府之深,明明从中推波助澜,但实际好像只说了一句话。
那便是突然想起季凌川去了东边水谢。
一句话便能将事件推向高潮,既让辰王心怀期待,又让楚离气极乱智,更勾得在场官员心生好奇。
而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西角院掩藏的秘密。
裴冲事败,密道的事,江杰绝不敢隐瞒,可皇上却迟迟不提此事,大家都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而辰王自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裴家与之相连的地道重新堵起来。
鹤安之举,便是想断了他这条后路。
今日之事,众多官员在场,辰王那句春耕自是瞒不了任何人,眼下绝不是重填密道就可以化解困境,他还得进宫向皇上坦诚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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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越来越无用了。”
辰王步步紧逼,辰王妃恐惧后退:“王爷,今日之事妾身准备的极为妥当,决不该出这样的纰漏。”
“你是说鹤安的酒吗?”
辰王妃闻言,眸光一缩。
辰王冷笑着甩出手中帕子,帕子明显湿透了,散发出浓浓的酒气:“你准备的酒全在这儿呢。”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他喝了?”
“啪”的一声脆响,辰王妃被打得摔倒在床边,唇角流出血来。
辰王狰狞的目光让人害怕,她急忙解释:“王爷饶命,这次是我疏忽,我定会再想办法的。”
辰王怒火中烧,两次被鹤安和太子摆了一道,谋划失利的感觉折磨得他五内俱焚,怒火中烧。
本想借着今日,将鹤安和太子的关系彻底瓦解。
结果倒好,事情非但没成,还将密道之事再次引到了明面上。
辰王妃知道他担心什么,撑着站起身倒了杯茶:“王爷不必忧心,母妃即已答应为您筹谋,胜算的机率还是很高的。”
辰王睨向她,冷笑道:“你不必搬出母妃,你心中明白,何氏的身份是母妃给你的,但始终是假的,如果再出什么纰漏,你就会像你那个老爹一样的下场……”
辰王妃:“……”
第137章 也可能是因为恨
朝堂之上,就裴家涉嫌谋反一事的讨论十分激烈,御史台的几位大人认为私挖密道就是有谋反之意,应该严查此事,找出幕后主使。
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此事就是裴家所为,罪诛九族。
皇上听着下面吵成一团,神色肃穆:“鹤安、江侍郎,你们两个对此怎么看啊?”
江杰是刑部侍郎,此案主由他来查办:“回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可掉以轻心,理当彻查,就算只是裴家所为,那也该将其党羽全数铲除。”
“嗯,爱卿所言甚是。”
皇上看向鹤安:“朕听闻,日前辰王弄了个迎春宴,当中出现诸多闹剧,鹤卿不如同朕说说?”
鹤安拱手:“回皇上,不过是酒后的一些误会,起初臣是想查办的,可辰王殿下说是府中内务,臣便不好过问了。”
辰王闻言走了出来:“启禀父皇,是王妃治家不严,竟有丫鬟敢觊觎丞相大人,这才搞出了些乌龙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