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主母摆烂日常——越长风【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2 14:43:06

  不管江杰所言真实与否,待她伤好后都得想办法离开江府,离开京城,绝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她的孩子。
第178章 哥……我错了……
  在辰王回京后的半个月后,平静的宫中终于有了动静。
  日日前来御书房前跪求皇上的齐贵妃,突然在自己宫中自缢了,此事被暗中按了下来,对外只说齐贵妃突发重病,不治而亡。
  寝殿内,皇帝黯然神伤。
  许公公守在一旁不敢多言。
  因为齐贵妃一事,宫中今日并未早朝,皇上身着明黄色的简衣在床边坐了许久方才起身。
  夏日的光景本该是充满生机和希望的,但同时也掩盖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丑恶与自私。
  “齐妃不再是从前的齐妃了。”这话似是感慨,实则失望。
  许公公不敢接话:“……”
  当年她初入宫时,机敏灵动,直率聪慧,每每见她,皇上便能忘却前朝一大堆的烦心事。
  也正因此,她从一个小小的美人一路升到贵妃的位份,并生了一儿一女,幼女体弱,未能保下,早早便去了。
  这也是皇上心疼她的原因之一,由此对辰王变得越发宽纵。
  如今物是人非,他的纵容换来的却是今日不可挽回的结果,齐贵妃是想以她的死结束一切,保下辰王的性命。
  **
  翌日,鹤安下午入宫,呈上了近些天的问询记录。
  皇上并未急着翻看:“听说辰王妃的身世另有隐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辰王妃并非真正的何氏女,而是何念晴身边的贴身丫鬟,一时起了歹念取而代之,可见其居心叵测,心术不正。”
  “那她腹中的孩儿……”
  鹤安稍做迟疑:“皇上,事关皇室血脉,臣不敢妄言,但依据太医诊断的时间和辰王妃身边的丫鬟证词判断,这孩子并非是辰王的。”
  皇帝:“……”
  皇帝长叹一声,低头翻看手中的记录,查到了关于辰王妃的那几页。
  上面清楚的记录着,贴身丫鬟供述辰王妃与何震有染一事,如此一来,无论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皇室血脉,都留不得了。
  他也相信鹤安,他没必要在此事上动手脚:“辰王一事,尽快查清,尽早结案吧。”
  “是,皇上。”
  **
  往日里风光的辰王府内一片萧瑟之相,府中下人皆被下了大牢,就连辰王身边的亲信也都被羁押,只余两三个年纪大的婆子留下来伺候。
  深夜,王妈妈小心翼翼来到辰王门前,轻唤了声:“王爷。”
  “进来吧。”
  王妈妈曾是母妃身边的老人,自打他立府以后,便被调到府中掌事,她之所以能留下来,是因为年过花甲,也算是给了齐贵妃一丝薄面。
  王妈妈明显哭过,浑浊的眼里无神又伤心,进门便噗通跪到地上:“王爷,娘娘……殁了。”
  辰王:“……”
  接下来几天,大理寺审理辰王案的进展明显快了许多,辰王妃不止身份被揭穿,就连与何震有染一事也没能瞒住。
  在被押回牢中时,辰王妃依旧是懵的。
  日前母妃给她送过信的,说是定会保下她和孩子,让她咬死身份坚决不能松口。
  怎么会是今日这样的结果?
  另一处牢房内,裴冲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躺在草势上苟延残喘的活着。
  从前只当是谋划大事,便可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好多想法都变了。
  他之所以挺着这口气,就是希望在行刑时,能再见见那刚出世的孩子。
  如果他算得不错,孩子应该出生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裴冲没有抬眼,依旧那么躺着,直到牢门铁链被撤下,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这才挪了挪脑袋。
  在看清来人时,裴冲下意识想起身,琵琶骨的锁链实在太紧,动一下便痛得他浑身颤抖,青筋暴露。
  裴展站在门口看了他半晌,心绪久久难平。
  不由想起几年前那一晚,父亲先是中毒而亡,而他因为并未饮多少酒,神识尚且清醒,结果便被人乱棍殴打,最后绑到京郊扔下悬崖……
  当时的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竟还能有与他对峙的一天。
  裴展胸中悲戚:“裴冲,你我本是兄弟,我父亲是你大伯,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裴冲:“……”
  裴冲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身体不停颤抖,看着裴展的眼中全是惊惧之色。
  想当年,他也曾不惧神佛,从未有过半分愧疚,可今日见到他,却是心绪激动,恐惧万分。
  口中喃喃:“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要怪就怪你多事。”
  “是辰王让我灭口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不要找我,你们去找辰王,不要找我……”
  哪怕无法起身,他的身子却极力向后挪,直到撞在墙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如此时的他一样,再无退路可走了。
  裴展吃力的蹲下身来:“你可曾后悔过?”
  裴冲不停摇头,不停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今天这个下场,裴展却高兴不起来。
  不论是裴冲,还是整个裴家,都是辰王密谋造反的牺牲品,裴冲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犯下如此大罪,断不可能再有活路,与其这般受尽折磨,不如早早投胎的好。
  裴展从袖中取出匕首:“裴冲,你我兄弟情谊,此生便了了,若有来事,永不复相见。”
  利刃刺入他体内,裴冲只闷哼一声便不再挣扎。
  这一刻,他好像解脱了,自从他懂事开始,母亲便教导他,男儿要立业安家,追名逐利,要重振裴府门楣。
  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在有机会时便投到了辰王手下。
  初时,他也的确有过风光的时候,坐到了护城军守将的位置,于裴府的现状而言已经十分难得。
  后来渐渐的,辰王的命令越来越难达成,不是需要巨额银子,便是行动异常危险,可那时的他已经陷了进去,不可能全身而退。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没有退路之后,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慢慢就成了习惯。
  只可惜,终是走到一败涂地的下场,裴家非但没能发扬光大,反倒成了遗臭万年的谋逆罪臣……
  终是家破人亡……
  “哥……我错了……”裴冲吃力抬起的手,在快要触到裴展时重重落下,裴展扶着栏杆起身,转身之际擦了擦眼睛。
第179章 那人好像认得你
  裴展如同行尸走肉般出来,遇上听到消息赶来的鹤安与大理寺卿,大理寺卿见他满手鲜血,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裴展,你……”
  裴展跪在鹤安面前:“丞相大人,裴家的罪,裴家该担,但裴氏亲族无辜,还请大人在皇上面前禀明实情,我裴家上下愿以死谢罪。”
  鹤安:“裴展,你这是何苦呢?”
  大理寺卿摇头:“如今辰王谋逆一案基本定案,你裴家牵扯其中,要我们如何求情,你这不是强人……“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裴展突然口吐鲜血,吓得刚走上前的大理寺卿又退了回去:“这……”
  “他这是……服毒了?”大理寺卿皱眉,忙叫差役找郎中。
  看他毒发情势凶猛,鹤安知道来不及了,但这个承诺却说不出口,谋逆之罪株连九族,一切都要看辰王一案定案之后,圣上如何定夺。
  **
  十天后的早朝,圣上就辰王一案做了最后的判决。
  辰王李恒,不尊法理孝道,生出谋逆叛国之心,设私兵,屯兵器,引发江南临江河一战。
  身为皇子,为一己私欲不顾国之安危,百姓生计,实属忤逆不忠之举,自今日起,削去王爷身份,贬为庶民,永居北地清风寺,终身不得出。
  辰王妃蓝嫣儿顶替何念晴身份嫁入王府,又与官员私通混乱皇室血脉,实乃欺君罔上,罪无可赦,诛连九族,斩立绝……
  裴家、何家、齐州、肃州等一干涉案之人,均做了判罚。
  辰王一事自此尘埃落定。
  翌日城郊,阮清欢和楚离亲自来送何念晴。
  何念晴眼含热泪,心中对她们存着万般感激:“大恩不言谢,念晴和母亲能躲过这一劫,多谢两位贵人相助,无奈念晴身无长物,这份恩情,来世定要结草衔环来报。”
  阮清欢:“此事是皇上圣明,念你也是受害者,便不做发落。”
  楚离将人扶起,催促道:“快走吧,往后的日子再不用躲躲藏藏,可要好好活下去。”
  目送何念晴母女离开,楚离叹气:“何氏一脉,就只剩这母子俩了。”
  是啊,何家那三房为了名利不惜对亲兄弟下手,结果却落得满门抄斩的结果,若早知今日,他们可还会算计,还要争抢?
  辰王一案尘埃落定,京中的暗涌也渐渐平息下来,这日,阮清欢带着清弛和子墨回了阮家。
  周云芝听闻女儿回来,高兴得不得了,一大家子都来门口迎接。
  阮晓月与母亲郑巧慧闻听消息,也迎了出来。
  这一年多的风云变幻,阮家也历经磨难,如今又重新将二房迎了回来,好在一个也不少。
  阮晓月上前想将两个孩子抱下来,哪知这两条小泥鳅自己跳下车便往院子里跑,阮清欢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回来有些时日了,可还好?”看她脸色比刚出狱时好了许多,阮清欢知道,她当是从心结中走了出来。
  阮晓月从袖中取出一张文案:“姐姐,我与裴冲再无瓜葛。”
  阮晓月将文案打开,是京兆府判的和离书,这事她早就听说了,但为了不提起她的伤心事,便没有提及。
  阮晓柔笑呵呵问道:“姐姐,姐夫为何没来?”
  “他有公务,晚点便过来。”
  一家人簇拥着进了院子,向来嚣张跋扈,阴阳怪气的郑巧慧安静的走在人群后面抹着眼泪。
  这次大难不死,全亏了大伯一家和丞相大人, 她是真的悔过了。
  她知道自己以往做下诸多错事,不想搅和了大家的兴致,便拉着阮承林回了二房。
  阮承林以为她又犯了老毛病,想起什么幺蛾子。
  正要发火,就听她道:“老爷,如今事情都了了,等过两天,咱们还是搬回别苑去吧。”
  阮承林:“……”
  自从出了监守自盗一事后,两人的关系便降到了冰点,阮承林对她的情义也都耗得差不多了。
  今日她主动提出要搬走,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
  眼看天色渐暗,阮承富差人到门口看了三四趟,也不见女婿过来,有些着急:“清欢呐,大人今晚不会不来了吧?”
  他为了今天这顿饭,特地从四海楼请了厨子,就是为了感谢鹤安的。
  如果没有他,弟弟一家怕是难逃此劫。
  阮清欢:“他说会来的,想是临时有事,耽搁了吧。”
  院中摆了四五桌,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女们都落了坐:“你急什么,再等等。”
  “是是是,不急不急。”
  老太太看着几个孙子孙女,从前啊,只要一聚到一块,必然是剑拔弩张,用不了一会便要吵上几句。
  像今日这般其乐融融的样子,似乎只在她们年幼时曾有过。
  老太太心中感慨:“清欢,晓月,你们都姓阮,是正儿八经的堂姐妹,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往后,你们要相亲相爱,永远念着这份亲情。”
  阮清欢点头:“祖母放心,我们明白。”
  阮晓月红了眼:“从前是我不懂事,让祖母操心,姐姐受累,更差点连累了爹娘弟妹,我是打心底里忏悔了,也知道这世上,什么才是真正值得我牵挂的。”
  阮晓柔在一旁抽泣,阮晓月拿出帕子:“行了,这次好不容易脱险,该高兴才是。”
  阮晓柔破涕为笑:“我就是高兴才哭的。”
  当即逗乐了桌上所有人。
  正说着话,姗姗来迟的鹤安总算到了,除他之外,还带了四人。
  江齐江明,阮清欢倒是经常见到,江恒嘛,虽跑外务多些,也时常会来丞相府,至于最后一位,就有些陌生了。
  算上江南这一行,不过数面之缘。
  尽管如此,阮清欢却注意到了他,因着他一进门便盯着阮晓月,那目光丝毫不加掩饰,透着股子痞气。
  阮晓柔不明所以,扯了扯阮晓月的衣袖:“姐姐,那人好像认得你。”
  “别胡说,那是大人的人,在江南时见过几次。”
  “见过几次,是几次?”阮清欢发现阮晓月的神情也不对,可见两人应该早就认得。
  早前便听鹤安说,在何鸿志身边有部署,难不成就是他?
  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令两人产生交集的地方了。
第180章 真没想到,阮姑娘竟如此担心我啊?
  鹤安眼中全是夫人,自是没注意到别的,所以当阮清欢问起这事时,他也是一头雾水。
  只得将江臣潜伏在何鸿志身边的事详细解释了一遍,正是他在暗中保护阮晓月的。
  原来是这样。
  如此一来,那倒也说得通,可一想到他的眼神,阮清欢还是有些生气:“可这人看似痞气极重,大人都不管束吗?”
  “夫人,人不可貌相,江臣常年身负各类要务,免不了潜伏其中,若非这一身演戏的本事,又怎能获得何鸿志的信任?”
  阮清欢:“……”
  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阮晓月陪着祖母坐了一会便离开了,只身来到后院的花园中,月光投在水波之上,泛起粼粼波光。
  裴冲死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盼着他死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可当他真死了,阮晓月才发现,让自己走到今日的,并非任何人,而是她自己。
  阮清欢跟着她过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姐姐为何也过来了?”
  “来看看你。”阮清欢坐在她旁边:“从今往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你便同晓月一起,学习生意上的事,有了事做,便没时间胡思乱想。”
  被窥透了心事,阮晓月苦笑:“姐,我想走了。”
  阮清欢敛眉。
  知道她误会了,阮晓月解释:“我是说,我想出去走走,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顺便也能散散心。”
  “可是……”
  “母亲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只是还没告诉祖母,到时,我会想个合理的说辞,以免她老人家担心。”
  也好,全当是散心了。
  “想好去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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