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现在也讨了媳妇,有一个女儿,在她的帮助下,他们开了一家包子铺,过着普通的生活。
“你倒是可怜的,是晋辉给你赎身的吗?”
章雪娇点头,是徐晋辉给她赎的身,不过这赎身的银两大半是她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银两,徐晋辉只是愿意帮她赎身,徐晋辉是老太太的儿子,定国公的弟弟,有他这层身份在,她才能赎身,不然她可能要跟花楼的人掰扯一阵子,但无论如何,她是感谢徐晋辉的,他不是第一个要给她赎身的人,但是是第一个成功帮她赎身的人。
“是奴婢福厚,遇到五爷这样良善的人。”
“可不是嘛,晋辉这孩子从小就善良,其实你要进府也不是不可以,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当晋辉的第六房姨娘,入徐家的门,但你得先打掉孩子,进徐家的门就没有先孕的道理,你打掉孩子,清清白白进来当姨娘,第二条是你留下孩子,但徐家不会承认你姨娘的身份,孩子你留在国公府里养,但你不能留在国公府,你选哪一条?”
章雪娇心里一沉,这……这也太为难她,她万一落了孩子,老太太反悔不让她留在府里,她岂不是两头落空。
她落了孩子,老太太就一定会让她留在府里吗?那倒未必,老太太本就不愿让她留在国公府,怕不是先哄着她自愿落胎,再把她赶出去。
章雪娇抬头看老太太,恳求道:“老太太,奴婢以后会尽心尽力伺候五爷,奴婢已经是五爷的人,还请老太太成全。”
“我这不是正在成全你,说吧,两条路,你选哪一条?”
“老太太,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
“既然无辜,你为何要强行把它带到这世上,你既然决定要留下这孩子,那就好好安胎吧,我乏了,你回去吧。”
老太太挥挥手,示意她离开,章雪娇还想说什么,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嬷嬷就搀她从椅子上起来,有赶她的意思,她只能离开。
“碧桃,你说老太太不会把我赶出府吧?”
“章姑娘,你现在有身子,老太太应该不会强行把你赶出去吧。”
章雪娇看向碧桃,碧桃是徐晋辉将他身边的丫鬟挪一个过来伺候她,是国公府府里的丫鬟,而且是家生婢,她父亲是专门给老太太做膳,在厨房忙活的厨子。
即便是她被赶出府,碧桃顶多是重新回到徐晋辉身边伺候,不像她,要是真被赶出府,她就彻底失去国公府这棵大树。
章雪娇不知如何是好,她焦虑到傍晚,等徐晋辉回来,她忙拉徐晋辉到她房间,跟徐晋辉说了今日老太太找她的事。
“你说你母亲会不会强行让我堕胎?”
徐晋辉不以为意,笑道:“我母亲不会的,她信佛,心善得很,不会做这种事情,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母亲一向希望家中孙辈多,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我都有身子了,再过七八个月就要生了,你什么时候去跟你母亲说你要正式纳我为妾,让我真正入你徐家的门,我这样妾不是妾,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没法安心生孩子,你跟你母亲提一提这事。”
徐晋辉点点头,说他知道了。
章雪娇知道他在敷衍她,他不愿意为了她跟他母亲对抗,惹他母亲生气,说到底她在他心里也没什么重要,只是她心里不安,不能由着徐晋辉继续这样敷衍她,她以退为进道:“算了,我这种低贱的人,不配进国公府,我这几日收拾行李,我搬出去我弟弟那里吧,省得被人赶。”
徐晋辉搂着娇软的人,往她胸前凑,故意隔着衣裳咬一下她酥软的胸,“你有了我的孩子,还能去哪里,别闹,没人会赶你走。”
“你确定没人会赶我走吗?你能保护我吗?”
“我能,放心吧,母亲一向疼我顺着我,不会赶你走的,你不是都住进来快三个月了,谁来赶过你,没有我的允许,没人会赶你的。”
是没有人真正来驱赶她,但府里的人,无论是下人还是主子,没人把她放在眼里,大多是漠视她,就像老太太的寿宴、大大小小的家宴都没邀请她,她都不能参加,这是无形地赶她,不把她当做真正的徐家人,这比直接驱赶她还难受。
徐晋辉是男人,不明白她的处境,他只想敷衍,得过且过,他的日子过得舒适就够了。
她推了推徐晋辉,略带不满道:“在孩子出生前,你得正式纳我进门,不然我还不如带着孩子出府,我一个人养活孩子。”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会跟母亲说的,先让我香一个。”徐晋辉凑过来亲她的脸,手滑进去她的衣裳里面。
章雪娇没有拒绝。
……
十二月十九日,徐晋诚再一次归家,很快,国公府上下传遍,离大年初一还有十日,难得徐晋诚赶在年前回来过年。
老太太等人大喜,在徐晋诚回来当日,就让府里的下人在家门口打一长炮仗,鞭炮声意味着喜事。
临近过年,每家每户时不时放一鞭炮,到大年初一时,富贵人家更会整夜放鞭炮,让鞭炮的响声响彻整晚。
虞婉过去花厅那边吃饭,这次是大房五房跟老太太一块吃饭,老太太很高兴,嘴角的笑没放下来过。
她的丈夫徐晋诚尽管疲惫,也撑起精神陪老太太一块吃这顿饭。
吃得差不多后,老太太便让她陪徐晋诚回去歇息,于是她跟她丈夫一起回锦华苑。
“你气色好很多了。”
她丈夫主动开启话题。
虞婉说休养这么久,身子已无大碍。
“累吗?在路上走了几天?”
“不累,就六天六夜而已。”
六天六夜还不累,她要是六天六夜在路上颠簸怕是受不住,她瞧着他这么身强体壮的人此时都看得出来有些疲惫,可见在路上时有多累,可能他不习惯说累诉苦吧。
“我让人给你备热水,你用热水泡浴一会,松松筋骨,今晚早点歇息,休整一晚,家中近两个月没什么大事,你可放心入睡。”
徐晋诚见自己的妻子在他身边跟他温声地说着家常话,恬淡娴静的侧脸让他目光移不开。
“怎么了?”
“没什么。”被察觉到的徐晋诚才收回视线。
一回到锦华苑,妻子就让人张罗,不一会儿,热水就备好了,屋里的丫鬟也把干净的衣服拿进来。
虞婉在徐晋诚沐浴时,她让青棠也收拾一下床铺,把另一床被子拿出来,她在吩咐青棠的时候,张姨娘那边让人过来了,原来是她丈夫回来时路上的行李被张姨娘差人送过来。
她也不知道这些行李里面有什么,便让丹菊先放到书房,她看书房是她丈夫常去的地方。
一忙活,天彻底黑下来,屋内点了四盏烛灯。
虞婉也开始拆发髻,换了宽松的寝衣,她回到床上时摸了摸床褥,怕觉得屋里不够热,又让丹菊往炭盆里多添一些炭。
“今晚就丹菊守夜吧,青棠你回次间歇息,喝的热水要备一些,往温壶里倒满,点心也拿来一些放着,用盖子盖好,省得大爷夜里饿,应该没什么事了。”
“那奴婢去歇息了。”
虞婉挥挥手让青棠先去歇息,而丹菊准备在外间的铺炕上睡觉,等她丈夫出来,虞婉已经坐在床上等他。
他过来时,她亲自给他绞干头发。
“爷,我顺便给你抹点精油吧,这是安神的,晚上好入睡。”
“嗯。”
虞婉往他两边太阳穴的位置抹精油,帮着揉按一会。
徐晋诚只觉得他妻子好贤惠,他反手抓住她的手,“好啦,该歇了。”
“那我去熄灯。”
虞婉挣开她的手,过去把烛灯灭了,房间陷入漆黑,她也顺带把床帐放下,反正她是困了的,想睡觉来着,只是她刚上床,床上的人就靠近她,大冬天的,男人的身体就像一个大热炉。
她也往他身边贴了贴,将冰凉的手脚直接蹭着他热热的身体放,暖一暖。
“你……想做吗?”
“什么?”虞婉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想把手脚缩回去,小声犹豫问道:“你……不累吗?我以为你要早点歇息。”
“我不累,还没有睡意。”
这样啊,虞婉其实无所谓,她身子现在好了,至少这种事不会让她累到,她这不孕体质也不会怀孕,上一次是两个半月前,她其实有点忘了跟他做的感觉,因为上一次他好像顾及自己身子不好,没有太折腾。
“那你不该提前问,哪有人提前问的,我要怎么回答你,这种事不该是直接来嘛。”
“哦,是我不对,我下次记得了。”
徐晋诚说完后就真的直接倾身过来,这次就没有问她,他顺利找到她的唇就吻下去。
渐渐的,两人呼吸的气变得灼热起来。
徐晋诚只觉得他的妻子好软好娇小,完全可以被他揽在怀里,妻子乖乖地被他亲吻,偶尔还会迎合她,从她口中发出的闷哼声让他体内一股涌动出现。
事后,他还是搂着他的妻子。
“不收拾一下吗?”
徐晋诚这才收拾,起身过去又把其中一盏烛灯点上,他借着昏暗的烛光用手帕擦拭一下妻子的身子,旁边放着热壶,他用热水沾一沾帕子又擦了擦。
“好啦。”
“嗯。”虞婉翻个身,觉得舒服干净许多,这一次就比较舒服了,比上一次有感觉多了。
“喝水吗?”
“你给我倒。”
徐晋诚虽然平日有旁人伺候,但不代表自己什么事都不会干,在军营里都是男人,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对妻子的话,他选择照做,他拿来水杯,给妻子倒一杯水。
妻子半仰起来喝完。
“大爷,大太太,你们要我进去伺候吗?”听到动静的丹菊在外头问道。
“不用,你睡吧。”徐晋诚回道。
丹菊又没声。
“还喝吗?”
虞婉摇摇头。
徐晋诚给自己倒一杯喝完,见差不多后才又熄灭灯,上了床。
“睡吧。”他说。
“嗯。”虞婉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徐晋诚感觉到妻子睡着后,他才慢慢入睡。
翌日。
两人几乎是同时醒的,徐晋诚见妻子懒懒地待在床上,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他问她要起了嘛。
“你要过去给母亲请安吗?”
“是。”
“那我得起来跟你一起过去。”
她身子好了,没有不随着丈夫一起请安的借口,丈夫回来第一天总得跟他过去请安一回。
“没事,我自己过去也行。”
虞婉看他一眼,他是没事,有事的是她,这婆媳关系稍有不慎就出问题,她可不想被老太太暗里嫌弃,惹老太太不满,男人不会明白做人儿媳的难处。
徐晋诚不大明白妻子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好像是瞪了他一眼,他寻思着难不成自己说错话了。
虞婉虽然还想赖床,但逼自己起来。
一番梳妆打扮后,他们一块出门,朝寿安堂那边走去。
“你今日有事要做吗?”
“没有,为何这样问?”
还能为什么,她作为他的妻子,总得了解一下他的行踪吧,虞婉问他在陵城待多久,多久回雁关。
“这次会待得久一些,具体到何时,还得看圣上的旨意。”
“嗯,我知道了。”
徐晋诚还想解释什么,但见妻子不再开口,他也把话忍回去,他们聚少离多已经是日常,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妻子,但没有办法,他有他的责任。
“冷吗?”他转移了话题,妻子瘦弱,昨晚她的手脚一直冰凉,捂不热的那一种。
“还好,我穿得多。”
“我这次过年在家,大年初二,我陪你回娘家。”
“嗯。”
大年初二初三是回娘家的日子,虞婉也打算回娘家一趟,她已经跟她大嫂三嫂提前打过招呼了,本以为是自己回去,带上他应该也没错。
明日,她出府一趟采买一些年货,到时候带回娘家。
两人到寿安堂,张姨娘领着孩子们已经候在那里。
“母亲……”
虞婉对着徐怀庭笑了笑,叮嘱一句:“天冷,怀庭要多穿衣服,别被冻着。”
“母亲,那我呢。”徐怀珍在一旁稚气道。
虞婉垂眸看徐怀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着声音道:“你也要多穿衣服,看你这小脑袋光溜溜的,怎么不戴毛帽?”
一旁伺候徐怀珍的丫鬟解释说五小姐不想戴,给她戴上又立马摘下来。
“我不喜欢帽子,它不舒服。”
“那就不戴,没事,穿多点就好了。”虞婉觉得小孩子常常跑来跑去,出汗多,应该不会太冷。
“祖母还没起来吗?”
“快了,怀珍再等等好不好。”
徐怀珍点点头。
虞婉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孩子的纯真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老太太没睡醒,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也不会强行把老太太强行叫醒,老人家身子本来就不如年轻健壮,能睡整觉是好事。
他们大房的人在次间坐着等,而二房徐晋安也带着温昭兰跟孩子过来,徐晋诚便跟徐晋安说起话,两人聊起边关的战事。
边关目前没有大战乱,只是一些土匪流寇作乱,还算安稳,这次也是圣上召徐晋诚回来。
“大哥带了几人回来?”
“一百有余。”
“不多,大哥为何不多带一些?”
徐晋诚笑了笑,带多了会引起圣上怀疑,他不过是回家过年而已,没必要带太多人回来,当着妻儿的面,他只给徐晋安使一个眼神,两人便没有接着往下说。
温昭兰在一旁说道:“大哥,母亲要给怀庭说亲,有几家托人上门说亲,大哥,可有中意的人家?”
徐晋诚看一眼自己的长子,一眨眼,他的长子都到说亲的年纪了。
“还没有,要与母亲商量商量,还要看怀庭的意思。”
徐怀庭接话道:“我没有中意的姑娘,一切听祖母、父亲大人跟母亲大人的安排。”
温昭兰调侃道:“怀庭,你也是大小伙了,真有中意的姑娘就不要怕跟我们说,这可是你娶媳妇,不是我们娶媳妇,当年我听说大哥是自己看中大嫂,非要娶回家的,媳妇还是要自己喜欢的才好。”
徐晋诚看一眼自己妻子,说道:“当年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乱说。”
“大哥,你难不成还害羞不成?”
虞婉也好奇地看向徐晋诚,难不成当年真是徐晋诚看上她,非要娶她,不然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成的亲。
徐晋诚当年看中的不是虞婉,而是看中虞家,当年他只见过虞婉一面,只一面也谈不上喜欢或是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