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开门!”
就在他们争执中,苏柳荷听到耳后有轻微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发现仓库货品架被移开,身穿战斗服的顾毅刃从隐蔽的洞口内闪身进来,跟她招手!
“喂,过来。”
苏柳荷走了几步,见到顾孝文没反应。赶紧转过去又踹了顾孝文一脚,自己努力往顾毅刃那边顾涌!
顾毅刃听到门口传来链条松动的声音,伸手给背后打个手势,冲到苏柳荷面前,拥住苏柳荷躲在墙边!
背后的枪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顾毅刃端起枪,拉开保险栓:“我掩护,你们赶紧走。”
“不、不行啊,走廊上全是他们的人。腰上还有手榴弹。”顾孝文往他们这边看过来,震惊的说不出话。虽然不知道顾毅刃怎么从墙边穿过来的,但他热泪盈眶。
苏柳荷耳畔传来顾毅刃坚定的声音:“待会我让你们跑,你马上往我进来的地方跑!外面有人接应!”
别的来不及过多解释,只要顾毅刃在这里,便让苏柳荷有了强大安全感。
她甩了甩手臂,也冲顾孝文招招手:“过来啊。”
顾孝文离门边不远,距离逃走的洞口有二十多步的距离。他慢慢往苏柳荷蛙跳过来,还有很大的距离,外面传来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链条被韩建解开了!
韩建还对门口的东洋人说:“里里外外都被包围了,一旦有人逃跑,田中君会提前引爆炸弹,绝对不让顾毅刃逃走。我向你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顾孝文闻言定住脚步,他看到苏柳荷和顾毅刃俩人冲他疯狂招手,他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马上推开的门。
顾孝文对苏柳荷和顾毅刃摇摇头,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苏柳荷低声说:“遭了,他要冒充你去受刑!”
接着一把枪从苏柳荷面前闪过,顾毅刃闪电般冲到货架旁将进来的洞口堵上了。
“什么声音!”韩建进来后,一个人影忽地冲过来撞击他。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定睛看到顾孝文站了起来。
韩建比顾孝文想的要普通,随时淹没在人群里的长相。但是拳头够硬,一拳殴在他的腹部,让顾孝文当即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那个女人呢?”韩建抓着顾孝文的头发将他提起来,扫视一圈仓库,看到苏柳荷靠在墙边苍白着脸瞪着他。
韩建没发觉异常,唇角勾了勾说:“果然是东洋人喜欢的长相,够精致。等着以后过上好日子吧,哈哈。”
苏柳荷说:“做梦去吧。”
韩建扭头看向她,冷笑着说:“还不跟你的相好再见。”
顾孝文原本就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模样,此刻笑得很难看:“头可掉、血可流,你不要怕,十八年以后我还是好汉!”
苏柳荷心脏抽动,低声说:“不要。”
顾毅刃躲在隐蔽的角落里,咬着后槽牙。他隐约能看到韩建的长相,瞬间让他想起小塘村的一个人!居然跟他们是一伙的!
韩建说:“由不得他!当年为了要他死,让我亲哥把他扔到狼堆里,结果他没死,我亲哥失踪了。听说在小塘村有人见过我哥,肯定是他搞的鬼!今天他反正要死,我肯定不会让他死的痛快!”
苏柳荷想不到会是谁,毕竟那位蓬头垢面她没机会看清长相。只得忿忿地说:“他死了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韩建叫人把“顾毅刃”他拖拽出去,走到苏柳荷面前说:“花姑娘,我告诉你,这座运动场马上要被爆破。这里就是他的坟墓。如果你没被田中玩死,有朝一日重新回到这里,也许在新的跑道下面会再见到你的爱人。”
苏柳荷要疯了,红着眼眶说:“你会有恶报的!你就是汉奸!”
“哈哈哈,随便你怎么说。红日帝国会给我们无比的好报。”韩建不欲再跟她说什么,听地下人说顾司令已经收到消息往这边来。
他父辈潜伏国内四十多年,当初就应该狠下心把顾司令抹杀。谁能知道顾司令能混到这么高的位置。等要除掉他的时候,他身边太过警戒,关系网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
这次最后的机会,在关键位置的人选确定前把他消灭!不能再让他往中心权利踏进一步,必须确保自己人占领重要位置。
苏柳荷又气又难过,眼睁睁看着顾孝文离开她的视线。
等到仓库内的人离开,重新锁上链条,片刻后,走廊上响起顾孝文悲惨的嚎叫声。
“啊啊啊――我不知道――啊啊啊!!”
顾毅刃从隐蔽地方出现,捂住苏柳荷的耳朵说:“别慌,我去救他,你马上离开,外面有人接应!”
说着他重新挪开货架,后面的洞里出现阿武和小李的脸!
苏柳荷惊愕不已,转头说:“难道顾司令――”
顾毅刃急迫地说:“快走,顾司令早就知道有埋伏。其他的等后面再跟你解释。我们要抓紧时间把他们一网打尽。”
靠!
外面走廊上挨打的声音还在持续,这难道说…纯是顾孝文自找的?
苏柳荷不忍听着外面的嚎叫,赶紧从洞口钻出。刚出来就傻眼了,运动馆房顶上、外面通道上、还有不远的球架周围全是战士!
哪里是韩建说的他们包围了这里,应该是他们被包围了!
苏柳荷见到人群里有个苍老却挺拔的身影,正在亲自指挥战士们前进,她忙跟顾毅刃说:“他们要炸了这里!”
顾毅刃说:“知道。”
他攥着苏柳荷的手腕把她带到运动场隐蔽的角落里,阿武跟过来端着步枪说:“别怕,我在这里保护你,”
顾毅刃检查保险栓后,看了苏柳荷一眼:“我进去了,很快会解决。你先跟他离开这里。”
苏柳荷耳朵里还传来顾孝文的嚎叫声,她再舍不得也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她坚定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顾毅刃深深地看她一眼,转头登上旁边的台阶,随即矫健地攀到运动馆屋顶上。他跟暗处隐蔽的战士们打了手势,带队分散开。
苏柳荷跟阿武很快转移到运动馆外面,有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佟虹雁出现在她面前。
苏柳荷扶着车门准备上车,忽然后面有了枪声,接着枪声如雨点般落下,还伴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苏柳荷猛地回头,喃喃地说:“顾毅刃…”
佟虹雁握着她的手腕,拉她进到车里搂着她说:“好孩子,别怕。他们父子仨人都不会有事。你怎么样?”
“我没事。”苏柳荷顾不上佟虹雁的身份,紧紧抱着她:“顾孝文他冒充顾毅刃被拷打了。”
她感受到佟虹雁也在颤抖的身体,知道自己要相信顾毅刃:“顾孝文明明可以不受伤。他怕爆炸,也怕我们跑不掉。”
佟虹雁抚摸着苏柳荷乱糟糟的头发,轻声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好孩子。我身体不好,都是他在身边照顾。虽然有时候不尽人意,但他的初衷我能体会。”
“他希望你们爱他。”
“这次他平安回来,我会告诉他。”佟虹雁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在我身边十五年啊。他怎么就想不通。”
佟虹雁的话说出来,苏柳荷的眼泪也落了下来:“生恩不在养恩在,他一直感激着你们。他在福利院过得不好,是你们救了他。”
佟虹雁摸摸苏柳荷的头发:“好。你也是好孩子。”
好孩子苏柳荷在心里想着,等到顾孝文回来,她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谁让他牺牲,谁让他自作主张地以为养父母不爱他!
明明刚才有机会逃走,他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要是顾毅刃有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原谅顾孝文。
爆炸引起的火光在夜里灿烂燃烧,苏柳荷能感觉到面包车被气流冲击的微微震动。她知道顾毅刃肯定能自保,可当外面的火焰冲天,枪林弹雨中,她还是担心不已。
枪击和爆炸似乎没完没了,苏柳荷觉得太阳穴激烈跳动起来,过度的药物让她头疼欲裂,还没等顾毅刃回来,她先昏倒在佟虹雁的怀抱里。
……
京市中央军区医院,特护病房。
救护车在外面停止,担架被抬下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出现在视野里。
佟虹雁守在苏柳荷身边,走廊上传来分秒必争的叫喊声。她心急如焚地来到门边,低呼一声。
“让开让开,准备手术!”
苏柳荷被嘈杂的声音惊醒,晃晃悠悠地走到门边看到担架上的惨状。
阿武从走廊上跑过来,急切地说:“顾孝文被救出来了,赶紧去看看吧!他大腿动脉被割,正在大出血!他说有话要交代,死活不进去手术!”
佟虹雁匆忙跑出去,再也压不住情绪,带着哭腔喊道:“小文!”
苏柳荷扶着墙眩晕,让她差点摔倒。顾毅刃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苏柳荷说:“慢点!”
苏柳荷抓着他衣襟:“你有没有受伤?”
“擦破点皮,不碍事。”顾毅刃眼神里的杀气还没褪去,身上还有枪林弹雨中厮杀的火药气息。
他扶着她赶到走廊外,顾孝文躺在担架上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
顾孝文已经神志不清,看到佟虹雁只会“妈、妈”地叫,引得佟虹雁泪流满面,跟他不停的解释:“你爸不是不要你,他处理完就来。”
苏柳荷和顾毅刃到他身边,顾孝文一把抓着顾毅刃的手,颤颤巍巍地说:“弟弟,弟弟。”
“你的血都要流干了!”苏柳荷抹了把眼泪说:“你先去手术,你不能再耽误了。”
顾孝文又抓着苏柳荷的手说:“大…师说我…上辈子…靠靠靠…”
苏柳荷忙说:“知道了,说你上半辈子靠父母,下半辈子兄弟。你靠住了,真靠住了!”
顾孝文有出气没进气地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不不耐烦啊。”
苏柳荷望着他身上滴落的血液,泪珠子滚下来。急诊室的医生已经准备好,里面一名手术护士出来喊道:“快点进来!血袋、血袋快点送过来!”
“兄、兄弟啊。”顾孝文死死拽着旁边的暖气管不松手,巴巴地望着顾毅刃,眼睛肿的只有一条缝,就这样还能看到他眼神里可怜兮兮的乞求。
苏柳荷不忍心,扭头跟顾毅刃说:“你快答应吧!”看这架势,不答应他都不进手术室啊!顾孝文这就是魔怔了啊。
佟虹雁也望着顾毅刃。
顾毅刃叹口气,抓着顾孝文的手说:“嗯,我是你兄弟。”
顾孝文又说:“我没想抢你爸妈。”
顾毅刃垂下眼眸,紧握顾孝文的手说:“我知道。”
“真真的?”
“真的。”
“欢迎…你你你回家。”
“等你出院,我接你回家。”
“真的?”
“真的。”
顾孝文望着顾毅刃,死死握着顾毅刃的手:“哈哈…哈哈…靠…靠…”
整个人松懈后,“靠住了”三个字还没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第28章 有点非分之想
手术室的灯持续亮着,苏柳荷先接受检查,身体并没有大碍,开了两包解毒冲剂。
顾毅刃手背有轻微的擦伤,坐在病房里面对着佟虹雁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相互还是陌生的。
佟虹雁等着护士送碘伏过来,亲自端到顾毅刃面前:“…我给你擦?”
顾毅刃摇摇头,看向苏柳荷说:“她给我擦。”
苏柳荷忙说:“对,我来擦。”
“也行。”佟虹雁点点头,走到门口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苏柳荷拿起碘伏来到顾毅刃面前说:“脱吧。”
顾毅刃多一秒犹豫都是对不起现在的时机。他的豆子装外套已经破损,里面浅草绿的衬衫系松了两颗扣子。
他顺着第三颗扣子一枚枚解开,动作不急不缓。最后露出军背心,也被他抓着衣边从下往上撩起,还没等脱下来,腹部感受到一阵暖意。
苏柳荷小手摸在他擦伤的腹部,伤口狰狞,她哽咽地说:“你差点中枪了?我去叫护士来处理。”
顾毅刃把背心扔到椅子上:“你帮我就行,我命大,死不了。”
“别老说这种话。”嘴上嘟囔着,苏柳荷用镊子夹起消毒棉球,轻按在左腹下方,沟壑分明的腹肌被刺激的绷起,她吓得要缩回手。
顾毅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伤口上按:“继续。”
苏柳荷想象不到被弹药炙烧过的伤口会有多痛,她做饭被油溅一下都会痛上好几天。顾毅刃的伤口有三指宽,碘伏擦上去肯定会刺痛。
顾毅刃并不觉得伤口有多痛苦,他在乎的是苏柳荷平安无事的回来。他注视着她低垂的脖颈,还有专注凝视着伤口的美眸。在他松懈之时,一股热风轻轻地吹过,顾毅刃差点绷不住:“你做什么?”
苏柳荷挽着耳边掉落的碎发,殷红的唇轻轻吹着伤口:“吹一吹碘伏散发的快,你就不会那么痛了。”说着又吹了两下:“怎么样,是不是这样就不痛了?”
顾毅刃见她贴近腹部,大手握住病床的栏杆,额角慢慢浮现一层薄汗:“别吹了。”
苏柳荷的气息在腹部游走,顾毅刃大力的手劲差点把栏杆掰下来。
“噢。”苏柳荷起身的瞬间,脚下一滑,撞到顾毅刃的胸膛上。
“你的伤!”苏柳荷捂着鼻子要起来,顾毅刃练得也太结实了。
顾毅刃一把将她按在怀里,站在两腿之间:“别动。”
苏柳荷脸颊贴着他的心脏位置,陡然听到强烈的心跳声。双手从未那么贴近在精悍的腰身上,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小脸一下红了。
“是、是不是太痛了?”
她撑着手落在顾毅刃修长矫捷的双腿上,大腿肌肉瞬间勃/发,惊得苏柳荷胳膊一软,栽进厚实的胸膛里。
滚热。
这是她第一反应。
顾毅刃怀抱着苏柳荷,鼻尖被她甜美的气息袭击。他搂着她坐在腿上低声说:“不要乱动。”
苏柳荷停下动作,小声说:“我要起来。”她的腰身盈盈一握,衬得她胸脯丰挺,性感而不自知。最是一双小手,四处招惹,要顾毅刃咬着后槽牙说:“坐好。”
他一再的强调,就算是粗心大意的苏柳荷也感觉到不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尴尬的不行。都怪她吹那么一口气。
听说男人很容易在激烈运动后挺拔,她这是捅娄子了。顾毅刃正值凶潮涌动的岁数,她真不该没有分寸。
暧昧微妙的空气在两人紧密的怀抱里漂浮,走廊外有医护交谈的声音,头顶的电风扇发出嗡嗡声。
时间仿佛在他们之间静止,苏柳荷身体僵硬微微前倾,万万不敢向后挪动。
她的呼吸致使顾毅刃的颈窝火热,顾毅刃左手撑着她的腰身试图让她放松,可右手强势地抓着她的双腕,反扣在纤细的腰身之上,宛如坚硬的钢铁使她不能离开他的怀抱,只能枕着他的肩膀静待时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