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她也是在教唐觅清,日后不要再让她为着这些小事吃醋了,她不喜欢唐觅清这样优柔寡断地任人拉扯把玩。
唐觅清点头,复述了一遍妻子说的话,旋即得了一记摸头赏。
妻子复又举了几个例子――
“假设某天,你去参加宴席,不小心被一位女子溅了一身酒,该如何做?”
“我往后躲躲,不让她碰到我,我自己能换衣服。”
秦秀清:“……”
还是笨笨的,生搬硬套现成答案。
“不完全对。
那女子大概率是故意来泼你的,存心想要勾搭你,你日后便得注意同这人的社交距离,千万别踩了人的陷阱。”
“什么陷阱?”
秦秀清给唐觅清举例许多手段,正经的不正经都有,唐觅清叹为观止,屡夸秦秀清学识渊博。
秦秀清:“……。”
明明是这家伙单纯得像张白纸。
就着昏黄小夜灯,妻妻俩畅谈,秦秀清发现,唐觅清这人真就在情爱方面笨得出奇,难怪当初屡屡惹哭她。
现在也是。
且范离的判断没错,唐家人只会抓逻辑,对那些复复杂杂的情爱一窍不通。
她问的所有带剧情的问题,唐觅清皆是照搬着回答。
但那人能说到这份上,秦秀清已是很满意。
未来,她与唐觅清还有更多的时间,她可以教唐觅清好久好久……
拓展完唐觅清平日该注意的事项,两人又谈工作。
二人处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秦秀清那截细腰段子一直软滩在唐觅清掌心,任由那人按摩。
谈及被两人搁置了许久的精神问题,秦秀清忽地抬头,琥珀瞳闪烁微光:“阿水,你说你不会掉小珍珠,是你们姐妹都不掉?”
唐觅清思考了一阵,点头:“妻子和外室怀宝宝,她们都也不掉小珍珠,我还被她们调侃了。”
“我家阿水最棒了。”秦秀清笑着夸。
唐觅清虽然不知道掉小珍珠有什么好夸的,但得了老婆的赞赏,便喜上眉梢。
秦秀清要找手机,唐觅清递给她,妻子在搜索引擎里敲字:【不会哭是什么问题?】
首先弹出来了些人体生理的障碍,两人排除,唐家年年体检,有问题早检查出来了。
次条是小说网站链接,一个叫什么晋江文学的,页面弹出来是几段文字介绍,两人认真看了遍。
核心便是,主角患有情感缺失症。
秦秀清:“!”
是个线索。
马上又去搜情感缺失症相关症状――
情感冷淡、情绪焦虑、沟通障碍……
那不是。
唐觅清这家伙热情得很,而且不是装的,完全没情绪问题,只要不谈到情爱和家庭便不存在沟通障碍。
“要这么容易被我们查出来,吕教授这些年岂不是是毫无作为了?”
秦秀清哑然失笑:“也是。”
她蓦地想起一件事,语速急切:“你是不是不认识‘哭’这个字?”
唐觅清:“?”
“宝贝阿清,你可不能这么编排我啊……”
“不是不是。”秦秀清有些急,给那人的衣袍都扯开了,线条漂亮的腹肌和柔韧的白玉衬扣直晃着她双眼。
眼神看直了,唇缝不经意启开,舌尖轻舔薄唇。
“呜~!”
唐觅清趁虚而入,吻得秦秀清七荤八素,秦秀清脑海中有个想法,却被那人熟练的吮。吻扰得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推开这人,平复细促的呼吸,秦秀清嗔瞪那一言不合就要亲亲贴贴的混蛋。
幸而她坐在唐觅清腿上,要换的不是床单,而是两人身上的衣物。
“你……”
“我混蛋。”
秦秀清:“……”
“说正事,你不许再闹我!”她咬了口那饱满的唇珠,“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总将‘哭’这个行为叫成‘掉小珍珠’、‘掉金豆豆’?”
为什么呢?
唐觅清思考了好久都能没给秦秀清回复,夜里换了别的话题,聊着聊着便睡了。
翌日是澈玉和书琴的婚礼,场面之大,与唐秦二人结婚相差无几。
“按制式,本就没差别。秦家是当地豪强,你们出的嫁妆和跟车也多,看起来壮观些。”唐觅清解释。
秦秀清捏着杯温水,笑道:“我嫁妆不是你添的?”
“给我老婆添嫁妆,我乐意。”唐觅清眯着眼睛轻抬下巴。
时至今日,秦秀清对那勾起她青葱时期美好回忆的下午记忆犹深――
艳阳洒入,唐觅清半边脸打上好看的金光,穿着洁白婚纱站于她身后,以半跪的姿势给了她一个清浅的腰窝吻。
温柔缱绻。
“阿清,走啦,想什么呢?”
“……反正不是想你。”
“嘴硬。”
秦秀清:“……”
这混蛋什么时候竟能这般猜透她的心思了?
流程有所调整,唐觅清左看看右瞧瞧,将每个细节记在心中。办过一次婚礼的人再办第二次相当有经验,知道要挑着重点看。
见状,妹妹们纷纷笑道:“你们看二姐,学习呢。”
秦家四人亦在现场,站在草坪上,离唐秦二人不远不近,妻妻俩亦能听到声音。
秦秀清直接无视,小口小口啜饮温水,冬日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和煦,她眯起眼睛,轻轻靠在唐觅清肩头,呼吸清浅。
有些困了。
唐觅清定在原地没动,但二姐姐在庄园里超高的人气度,总会有人来到跟前搭上一两句话,唐觅清也都温声回应。
长臂揽在秦秀清腰侧,稳稳扶着,给秦秀清提供支撑力。
同款不同色,深浅搭配的宽松服饰。
深色温沉清贵,浅色清冷矜雅,女才女貌,登对极了。
秦秀清眯到不知何时,正准备要回房间休息,便听到了令人不舒服的几把声音。
“二姐,姐姐。”
“二姐,二妹。”
“二姐。”
“二姐。”
她对这几人如何称呼她不感兴趣,但挺烦她们喊唐觅清二姐,听着极为刺耳,她拽了拽唐觅清,提醒要走。
可这人的感应器时灵时不灵,现下却猜不到她的想法,依然定定站在原地,和四人寒暄。
聒噪。
秦秀清睁着眼,默默看着她们几人越聊越上头,心中愈发难受,她扯了扯唐觅清的袖子,低声道:“回去。”
往日里极为听话的唐觅清,却质疑了一句:“姐妹们都在,不聊聊?”
秦秀清直接炸毛,丢开唐觅清的手一个人走了,走着走着还被新娘捧花砸中。
“祝拿到新娘捧花的姐妹新一年找到漂亮对象,早日结婚!!!”
“看看是谁?”说话之人的脑袋转来转去。
“谁?”
“二卧槽,派错了。”
“二什么?”远处的人听不见。
前后左右相互传话,来回荡,传着传着,话就变成了:“听说拿捧花的那位要二婚!?”
众人脸上精彩纷呈。
秦秀清:“……”
从后头赶上来的唐觅清急得抢过秦秀清手里的新娘捧花,塞到边上那位妹妹的怀里。
妹妹:“……”
虽然我走漏了二嫂怀孕的风声,但二姐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便要快进到二婚了吗?
妹妹抱着捧花,恍恍惚惚。
秦秀清没搭理唐觅清,径直回到小客厅,窝在沙发里默声啜泣。
孕妇的情绪容易跌宕起伏,唐觅清没想太多前因后果,心疼地抱住,正准备哄,却被秦秀清一把推开。
“阿清,阿清。”那人轻声唤着,“是我。”
是你才要推开。
秦秀清在心中暗骂。
“又掉小珍珠了?我瞧瞧,可怜见的。”话音刚落,软纸覆上轻轻摁着。
秦秀清再推开那双手:“不要你擦。”
唐觅清呼吸骤疼,心尖酸涨难耐,她仔细按耐住不适,淡笑道:“我家阿清宝贝怎么不开心了?要不要跟我说说?”
“不要……”美人哽咽着嗓音,眼尾洇得红润异常。
同居以来,秦秀清和唐觅清一直是这种相处状态――秦秀清不高兴了,唐觅清便会主动去哄,基本不会生隔夜的埋怨。
秦秀清曾以为,她和唐觅清果真如唐家祖母所说,是天生注定的眷侣。
可出差一段日子秦秀清才发现,她与唐觅清并非完全契合。
异地的时间里,她和唐觅清的争吵不在少数,多以她单方面争吵为主,那人惯常的温顺样子让她吵不下去,偃旗息鼓。
她们也是会有摩擦,有磨合期的,只是恢复同居状态后,缠缠绵绵恩恩爱爱的表象将一些深层问题掩盖,暂时蒙蔽了她俩的双眼。
而这些问题,每每都是秦家这几位私生女直接或间接惹出来的。
那些日子,唐觅清背着她与秦家四位私生女悄悄玩成一片。
唐觅清明明知道她有多不喜欢这些人,明明知道秦氏内斗半数原因是她们铸就的,明明知道她两个多月的出差这几人亦有逃不脱的‘功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唐觅清将这一群人招进唐家?偏偏是唐觅清和她们成为了朋友?偏偏又是唐觅清要求她‘姐友妹恭’。
唐觅清是除了母亲以外最喜欢她的人啊……
秦秀清的眼泪越滚越大,浅红的泪痕极为显眼刺目,脑袋埋在肩窝里。
秦霜、熠熠和四只小猫围在秦秀清身边,唐觅清靠近了,她们便要张牙舞爪地抓挠唐觅清。
猫咪能感受到秦秀清对唐觅清的抗拒。
秦秀清很难受,胸中堵着一团气,像非牛顿液体糊住了气管一样,喘不上气。
“你能不能……”她尽力平复着呼吸,尝试像昨晚一样耐心教这人,“不要和她们玩太好……”
唐觅清胸口疼得难受,几只猫还不让她靠近秦秀清,她连声应下:“我没有和她们玩太好,我知道她们伤害过你,我都知道的。”
“阿清你别哭,我抱抱你。”
明媚女人眼圈通红,滚落一滴泪。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们聊天,带她们进庄园!?你明知我不喜欢她们的……”嗓音崩溃且哽咽。
猫咪胡须紧紧绷着,圆滚滚的大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唐觅清。
“我在教她们啊……正是因为她们没有规矩,才会害你那样辛苦,倘若她们知道要听姐姐的话,便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唐觅清急着解释。
“规矩?”秦秀清冷嗤,“这是你唐家的规矩,又不是我秦家的规矩!”
“阿清!”唐觅清声音拔高。
秦秀清咬唇:“你为了那四个人吼我!?”
唐觅清百口莫辩。
“阿清,我都听你的,我不会的你教我好不好?你让猫咪走开,我抱抱你。”金豆豆在眼眶打转,她忽而机灵道,“你不是要看我掉小珍珠嘛?我掉了我掉了!”
语气竟有种诡异的兴奋。
闻言,秦秀清从膝盖中抬起头,直接给了她锁骨一巴掌:“我不要看你这个时候掉的小珍珠!”
她不要唐觅清难受。
唐觅清:“?”
怎么还挑上了?
望着那人锁骨红通通的一巴掌,秦秀清有些懊恼,颤着声问:“疼不疼?”
素手轻轻揉着那红痕。
唐觅清深吸一口气,心尖窒疼,酸意涌上眼眶,小珍珠直直砸到秦秀清的手背,灼得秦秀清泣意更甚。
秦秀清拨开挡在她身前的天使猫咪,投入那人的怀抱,泪流不止。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唐觅清声音也一抽一抽的,“阿清,你也是唐家的人,你嫁给我了……”
掌心慢慢抚着秦秀清脊背,给她顺气。
秦秀清x眼,清泪坠入唐觅清的锁骨。
罢了,暂时不计较。
她自己就是个哭包,何必惹得心爱之人也受这份苦楚呢?
哭着可不好受啊,眼眶涩,鼻尖酸,心里更是抽抽地疼。
她不愿心上人经历这些。
“阿水我没有掉小珍珠了,你也不要掉。”清冷的嗓音极尽温柔,软白指腹轻轻地揩拭唐觅清脸上的泪水。
一如唐觅清过往给予的温柔,细腻且无声。
第95章 带球跑!
花园喜红挂梢头,热闹纷繁。
一窗之隔,唐秦妻妻红润覆眼圈,静默无声。
二人互相替对方擦拭眼泪。
唐觅清牢牢护着秦秀清后腰,良久才缓声道:“阿清,我们不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吵架。”
“不值当。”
闻言,秦秀清眼眶酸涩。
“你既知道是不相干的人――”
算了,她不想再和唐觅清争论这个话题,省得又给好好一人整哭。
秦秀清想看唐觅清流泪,却不是伤心的泪水,而是在些羞羞之事上……现在想来是有些难度,她也不勉强。
傻鱼天天只知道笑,于她而言,这样的笑容纯粹且窝心。
可这样温暖的人却为了她频频落泪,秦秀清心中又酸又胀,还能从中品出几丝酸涩的甜意。
唐觅清这样,可叫她怎么办才好啊……
秦秀清戛然而止的话,唐觅清听得难受,她摁着秦秀清脑袋在怀中,缓缓平息胸腔脏器汹涌席卷而来的疼意。
好疼啊……她都这样疼了,阿清那么受不得疼的一个美人,每次掉小珍珠如何能受得了?
许多甚至是她给阿清带来的疼痛。
心中愧疚感更甚。
唐觅清抱着秦秀清不愿松手,乃至秦秀清喊了她几声也没听见,秦秀清这才发觉事有不妥,忙从那人怀中挣脱出来。
只见这人呆呆地还在掉眼泪。
无法,秦秀清只能试着吻那人被熏得湿热的红唇,捧着漂亮脸蛋,浅浅啄吻,一下又一下。
那人的唇很好亲,软软的,很暖。
远处热闹熙攘的玩耍声透过窗户传进来,秦秀清颇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唐觅清痴缠的羞赧,更往唐觅清怀里羞羞地缩去。
唇齿间有淡淡酒气,唐觅清敬了新娘一口,此时竟也醉意熏人。
昨夜尝过的销魂滋味,而今被酒香慢慢地再度牵引出来,细腰再也支撑不住,颤着声音念道:“阿水,我要掉下去了。”
唐觅清猛地回过神,兜住怀中人。
“怎么不说了?”她红着鼻尖问,黑眸染上清雾,深邃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