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感他,也懒得看旭日娜发.......qing嘴脸,季景澜故作乖巧地低下头。却没看见秦胤眼神流转间夹着点点碎冰。
慢慢悠悠的,不长的一段路终于到了。
分开时,旭日娜恋恋不舍。目光又下意识的在秦公子和阿鱼脸上转了一圈,那阿鱼眼神十分清明干净,凭女人直觉,她和秦公子不是那种男女关系。旭日娜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心中想的是,明日找机会一定要对秦毅表明心意。
秦毅,秦毅,多好听的名字。
见旭日娜双眼淫-波闪动,两腮飞红霞,颚亥冷眼旁观,看来这贱货是真思春了,咳,呸!臭不要脸的............真想吐口浓痰,都思了多少次了.......
又看了看手中的紫藤,想起阿鱼,想起那双灵活的眼,狡黠中带着几分的促狭。仿佛能看透人心,颚亥皱眉,那阿鱼......的眼珠子长的好精明啊,不过看起来对她好像没有恶意。
旭日娜一回头,看见呆头呆脑的颚亥就气不打一处来:“快走啊!”忆起鄂亥看秦毅时的样子,她眼睛泛出怒光,不痛快地骂道:“以后你再敢直勾勾地盯着秦公子看,我就剜掉你眼珠子喂鹰!”旭日娜捎带着把颚亥过世的母亲也骂上了,越骂越气,甚至踹了她“哼,跟你那下贱阿妈一个德行,也不看看你这丑样子谁会看你一眼,骚蹄、子.......-”
颚亥吃痛的肩膀一缩,收着眼角低着头快走两步。
......................
旭日娜刚一走,季景澜也转身,清冷皎洁的皓月洒在地上,他站在广袤的夜色中,后面石头经风雨打磨犹如琉璃,银辉把他周围照成一片光圈。
初见时的震惊失措早已消失,季景澜不动声色地望着他,顺便左右观察,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随从?
寂静中,男人看懂了她的警惕,他声音舒缓平常:“很意外对不对?”这话是对她说也是讲给他自己。已经好多年了都没这么惊讶过。
季景澜淡淡看着他。男人缓步上前,一身暗红色的衣袍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清晖,随着他的走动泛着亮泽,散发出阵阵冷意。他面容平静,素日含笑的一双桃花眼此刻凝固着深邃:“怎么不说话?”他嘴角微勾说道:“你刚刚不是还想杀朕吗。”
季景澜屏住呼吸,唯有眼神流露出丝丝锐利。
四目相对,在这样的月色下,彼此的情绪一览无遗。她的眼睛在没有任何掩饰下炯炯有光,像是冬天木丛里的一把火,正逢有风吹过,火苗猎猎盘旋。
季景澜微微扬起下巴,淡声问:“说吧,你要怎么样?”
银月如镜,照的她脸容纤尘不染,散发出一种素洁的光芒,她一身女扮男装,神态沉稳冷静,连浓重的夜色都要给她几分喝彩。
可秦胤却不知这到底是否是她真实容貌。他努力猜想她可能的样子,又微微回忆,与她接触过的往事一幕幕,他记忆力一向不错,如今想来,还那样清晰,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就像发生在昨天。此刻她虽然立在他身前,却像山涧里一尾鱼,只朦胧看到了轮廓,还狡猾的来回游动,她的动作,她的样子,她的眼睛,无不强烈的刺激着他的感官,包括她的机敏和沉稳。
秦胤细细地打量她,似笑非笑地问:“不装了?”
季景澜扬起脸来,忽而一笑,干脆道:“都露馅了,又何必自欺欺人?”
秦胤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研究着她:“有些自知之明。”
“要不怎么样?”季景澜面露讥诮:“真哭给皇上看吗。”
秦胤倾身上前,眼神幽深,他慢条斯理的用着陈述语气说道:“你一点都不怕朕。”
“怕啊.......”季景澜歪着头,这样不必仰视他:“但既然我都成了皇上侄女了,离死还差一截吧?”
秦胤莞尔,眼中飞快闪过一道流光,恍若从山巅上的冰雪乍泄而出的光华:“死到临头还敢这么放肆,你到是自信。”
“多谢夸奖,我别的没有,唯独不缺自信。”她玩世不恭的回。
星河闪烁,夜色带着它专属的神秘,两人相对站立,针锋对视,气势上她竟不输丝毫。
秦胤脸上那无害的笑容渐渐消失,同样的,季景澜那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态也一点一点的褪去,他们一瞬不瞬注视着彼此。
眼睛能折射出很多东西,这短短一瞬间,他们心里均明白,万不可小视了对方,这不是简单之人,不出手则以,一动必是厉害的。
秦胤从未想到有一天会面对这样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女人,他封过的皇后!
百密一疏,如果不是这次偶然相见,他这辈子怕是闹了个大笑话,而如今,这便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这次一定会好好看看她。
秦胤收起有些起伏的情绪,直奔主题:“这里有一柄乌金如意,通体发黑,上面刻着一些花纹,稍后朕会画个样子给你,极有可能在旭日东魁手里,明日你想办法去套套他。朕为这而来,势在必得。”
乌金如意?套旭日东魁?怎么个套法?季景澜眉梢微挑,眼中却不见任何诧异,她唇角微弯,一脸无害,却笑话他般问道:“除了会利用女人你还会什么?”
秦胤嘴角一抿,阴晴转换间,眼睛有瞬间的结冰之沉冷。很快又被他化开,面色平淡的说:“你不是不缺自信吗?朕就想看看你的本事,若表现的好,没准儿朕会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吗?季景澜不信,她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帝王心,最狠辣。
季景澜嘴上嘲弄:“那我可真要多谢叔叔了。”说完,再懒得搭理他,扭身往分配给她的房间走去。
现在真像抱着颗炸弹,你触碰会爆炸,不碰也会有时间追着,秒表如催命符一样在耳边滴滴作响.......她在没彻底摸清他真正目的前,只好先这样,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个死,趁着有时间她要好好想想,认真想。
秦胤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拉长。
她长高了些,当初她千方百计的逃出皇宫是为了什么?.......
她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季家人知道吗?
不是说她中蛊毒了?怎么一点都不像?
一时间,他静立在那,脸上神色讳莫如深,只眼中的情绪很微妙,最后所流露出来的,是一种不得其解的疑惑。
原来他身边曾存在过这么一个高手。秦胤突然想到一副画面,行山道上,看见悬崖阴面处长了一支红花,艳丽夺目,详细一看,原来根生于石缝中,天下之物,应时生灭,然必尽其性.......
明明清朗的夜空在后半夜突然生变,惊雷闪电,声声炸响,雨水大作,毫不留情地吹打着世界万物。
季景澜靠在床头,了无睡意。
她想于无求中闲适,于无声中欢实,然而人生,总会有它的反复无常,风雨沧桑。
不论其它,那些亲人们,是她永远的底线。
谁胆敢去招惹,她定会与之搏命!
没有睡意的不是她一个。旭日娜捧着脸肖想着秦公子的一举一动,想得两眼放光,嘴边吃吃笑着。
还有很多人,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烦恼,于黑夜中越发的强烈。他们追逐着,想象着,解决着,期盼着......
吾生本无待,俯仰了此世。
念念皆成劫,犹当洗业障。
第50章 分析
在乌拉族相逢昭元帝,如巨浪拍起千堆雪,轰然间她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失措之下终是在神色上露出了无法挽回的破绽。一个有些奇奇怪怪,一个看到他就满面震惊甚至带着惶恐之色的人。秦胤怎能不怀疑,怎能不去猜,又怎能不推测。而他之后的反应也充分印证了他的眼神之厉,心智之敏。
她也很是奇怪,他到底怎么确认出面目全非的她?!
如今,关羽面前何必再耍大刀?
家人全都生活在大宇,被他挑明后她不可能再乘机溜走。现如今唯有想办法获得一些主动权,等峰回路转之时再持机而动。
想透这层道理,季景澜又琢磨起秦胤口中的乌金如意,心中狐疑不决:作为泱泱大国的帝王竟弃国事于不顾,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寻一柄如意,谁听了都匪夷所思,就连她知道乌拉族藏着一些秘密隐情,也觉得那理由不足以支撑他前来。昭元帝是什么人?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轻举妄动、以身犯险?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那到底是什么让他掩饰身份、亲自出马?季景澜暗自猜测着.......-
不错,古月曾经在魏斌墓前对他说过一段话:世上最痛彻心扉是舍不得,如你我阴阳相隔。最辗转反侧是求不得,如族长的贪婪妄念。那些所谓的宝贝遗址在阿尔克拉山,在乌拉族,在雪祖庙里,他们如此逼迫残害我们,我便让他们永远得不到.......永远!
...........................
第二日,旭日娜一早就起来了,她细致打扮后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客房去寻找她的秦公子,刚起床的秦公子坐在椅子上,一派雍容华贵,客气又礼貌的请她帮侄女寻一套女装。
不得已之下,旭日娜只好又返回,找了一套崭新的衣裙送去给阿鱼。
阿鱼是那秦公子的侄女,旭日娜在暗恋人面前有意表现出热络友好,却因为先前种种误会,私下里深觉别扭。
没有秦公子在,装亲切给谁看?旭日娜瞥了眼像是刚起床,还有些睁不开眼,懒洋洋斜靠在那的阿鱼,下巴一抬,示意着桌子位置,淡漠开口道:“你叔叔让我给你送来的。既是女人,就换上女装把。这是前段时间新买的,我还上身过,送你了。”说完就瞪着颚亥:“还不快帮阿鱼小姐换上。”
“多谢。”季景澜不在意旭日娜施恩般的高姿态,顺手接过颚亥手中罗裙,来回翻了翻,确实是新的。秦胤这是让她施展美人计?想到什么,她心中冒出冷笑。
季景澜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不紧不慢的将一袭黄衫萝裙套上了身,将旧衣服随意地仍到旁边桌子上。
隔着屏风,旭日娜一边等她换衣服,一边说:“上天入地怕也找不出一个能比你叔叔更俊逸的男子了。”
季景澜下意识的抹了把胳膊上的汗毛,低头整理裙摆,轻笑:“是吧。”
旭日娜又没话找话:“能有这样的叔叔,你命真好。”
脸上有些讥讽,季景澜以手为梳,手指灵巧地编着发辫,垂眼道:“或许吧。”
“你叔叔今年多大了?”
季景澜微微固定住辫尾,又拿手指轻扯了几下,让它更自然蓬松一些,嘴上回:“忘记了。”
“你有没有婶婶?”
“你问他啊。”季景澜对着不甚清晰的镜子,用手帕蘸着化妆水擦去了眉粉,又抹掉了鼻梁两侧还有下颚处的高光,拭掉多余的唇脂,想了想,又换了一块手帕,将整张脸擦洗干净些,再没有伪装.......只因没必要了。
颚亥激动了,沸腾了,屏息听着。好,好,好,就该这么踹旭日娜的脸!就该让她吃瘪!看她还怎么拿自己撒气!
她这是什么意思?见阿鱼一副带搭不理,漫不经心的搪塞,旭日娜有些难堪的拉下了脸!火苗在胸口处滚来滚去。刚要说点什么,就见那阿鱼走了出来。
旭日娜一时间愣在了那......
颚亥也睁大眼呆呆看着,从来知道阿鱼皮相好,除去那宽大的汉子装,今日罗裙上身后才有种原来如此之感,作为女人,她不但不矮,反而是高挑的。鹅黄色的长裙,月牙白的外衫。乌发雪肤,身材苗条,细细看去,腹间细带环系之下,勾勒的小腰不盈一握,她骨骼比例长的真好,无论头和身体,还是头和双肩,都给人流畅舒服感,不用去看五官,就有种扑面而来的高贵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编成了一条蓬松的长辫子,俏丽妩媚的歪垂在颈边一侧,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发际中间长有美人尖,双眉清秀泛着光泽,秀鼻红唇,玉靥窄瘦,有点鹅蛋脸型,她抬头看来,双目流转间,外眼睑微翘,眼珠乌黑,神采斐然。
没想到,一个人妆容变后,整个气质气势完全变了个样。她的脸变得小巧而精致,鄂亥叹息着,真美啊。又因为她自己脸上有缺陷,心里越发羡慕起来。
旭日娜身材丰满妖娆,平日喜欢穿艳丽性感的衣服,给季景澜挑的是她最不喜欢的一套,款式保守平常,而且显胖,可这样的衣服却让季景澜穿出了风姿绰约。她胸前那若隐若现的耦合色锦缎裹胸处,裸露于外的肌肤白若凝脂,束着腰身,整个人凹凸有致,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
见鄂亥那直勾勾的瞩目眼神,季景澜下意识扫了下胸口,旭日娜比她胖,肩部有点松垮不合身,微一垂首,便可露大片锁骨肌肤。她又不是那保守不化之人,晚礼服远比这暴露夸张,所以也不甚在意。
见比她高半头,五官娇美不失妩媚的阿鱼,旭日娜莫名的心烦意乱,胸口发闷,她不再看阿鱼的脸而是盯向那圆鼓鼓的胸脯,哼声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呢。”
这阴阳怪气的话并未影响季景澜丝毫,她走近几步,上下打量旭日娜:“什么真人不真人的,我自小喜欢做男人,也明白男人都喜欢你这样.......”说到这,季景澜抬起细软的食指抵上旭日娜胸前的小dou豆,嘴角微勾:“饱满多汁,香如蜜、、桃!”顺便往里按了按,唇边挂上几分邪肆的笑。
“你.......-”旭日娜只觉 ru房好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滑腻腻阴飕飕,她脸色大变后退一大步,伸手使劲去拍打,被对方躲了,她脸色发青,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就看季景澜眉眼妩媚,笑的别有深意,低声说:“我叔叔也喜欢,很喜欢的。”
旭日娜一双眼阴晴不定,季景澜又走上一步贴着一脸警惕的旭日娜,压低嗓子轻轻催促:“还不快找他去,听说早晨起床时男人最冲动,会自然勃起呢。”她的嗓音跟猫一样,娇娇的,软软的。
“你―你.......”旭日娜瞠目结舌,惊恐万分,她万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这是一个大家小姐说出的话吗?一时间旭日娜像被定住了手脚,只觉眼前阿鱼可真是鬼怪异常,惊世骇俗!
季景澜作势推了她一下,笑着眨了下左眼:“快去啊,我没有婶婶的。”
旭日娜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恼怒渐消,继而怔愣中透着几分欢喜,又衍生出几分羞涩来,她眼中带出羞赧之色,咬唇啐了一句:“叫你总顽皮,看我不告诉你叔叔去,让他教训你。”说完竟是噗的一笑,甩袖走了。
总顽皮?!季景澜骇笑。又眨了眨眼,神色古怪的看着旭日娜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道:这姑娘可真有“文化喜感”啊。
颚亥呆愣后又皱眉,这阿鱼真妖道,衣服一换就变的跟妖精似的妖里妖气,她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想让旭日娜当她婶婶吗?
她火大的瞪向季景澜。臭媒婆,臭不要脸的!
那“铮亮”的灼热目光恰巧被敏感的季景澜逮了个正着,咦.......季景澜眉梢微挑的反盯向颚亥。
莫名的,颚亥打了一个激灵。只觉阿鱼双目犀利的让她不能迎视,仿佛能直抵心脏,让想法无处遁形。她缩了缩肩膀,赶紧去追旭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