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又问:“你快捧上天的那个“军师”呢,这次一起来了?”
“游历去了,哎,说实话,那是人才。真不想让他走,不过咱们这有他股,他也走不了,早晚回来,不然,大笔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那就遗憾了,我总想见一面,却总是没机会。”张智看着湖面,眯起眼沉声问道:“兄弟,问你一句,当初那名伶真死了?”就是差点弄的他不能人道的一名歌女。
当时这事是他亲自处理的,不敢有丝毫大意,吴敏浩认真道:“真死了,掉江里了,人都泡烂了,打捞上来时,面无全非,整个成了鱼食,腥臭的,我三天没吃下饭。”吴敏浩看着张智深邃又疑惑的眼色:“怎么?还惦记呢?一个唱曲的罢了,你喜欢,我给你找几个能唱能跳,容貌又娇美的瘦马,准保你满意。”
“我惦记的不是想和她怎样。”张智自言自语地,又象是对吴敏浩说:“我觉得她不简单,好像对我很熟悉,当时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她那眼神很勾人,带着邪气的勾人,好像我曾伤害过她,专门来找我复仇的。”
吴敏浩惊讶:“你不会说那迷药也是她下的吧?”
张智没说话,但心里早就默认。他从地面上捡起块石头,抡圆了胳膊扔了出去,石头划过一道曲线,远远的飞进百米外的湖里,一连打出五个水p!
这天早晨,季景昀简单吃了口饭就去了东大营,场地上,大宇兵们做着每日必备的操练,迎面一片嘿嘿哼哈对战之音,他一个人围着一棵大杨树拳打脚踢的练了一个时辰,震下了厚厚的一层树叶。
就在这时,有人走近,那脚步声太熟悉,老敌人了!季景昀飞快把插在后腰上黑蛟鞭甩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来人身手敏捷,猛地躲过的同时,手上一截长棍被他挥的密不透风,两人都是战场高手,彼此打斗多年,套路熟悉,攻守间,龙腾虎跃,旗鼓相当,危险刺激又酣畅淋漓。
待五六十招后,二人分别后退两步。
张智笑了,看着兵卒们:“今天我在你这吃午饭。”
“清汤白菜帮子,自己拿个馒头蹲墙角吃去。”季景昀头也不抬的回道。他想到前天季景澜说的那番话,就一阵的解气,心里暗爽。就是不知道当时张智被扒光了,身后站了几名老爷们,对他跃跃欲试时,会是怎么一个心情?话说,他家阿鱼也够损的啊!
偏这时候张智从怀里掏出一本小书,往棍子上甩了甩,里面露出花里呼哨的彩图。如果细看,就能瞄到那是一幅幅男女交媾画面。
“好货,新出炉的!”
“我操,你他娘的成天没事干了是吧?一来就给我送这玩意,逗闷子呢!”说完劈手夺过!翻了翻,突然咧嘴一笑:“要我说你这不男不女的,不太适合这种阴阳相合,应该更喜欢龙阳之类的,啧啧。”
张智听完脸色大变,阵青阵白,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季景昀:“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景昀眯起眼笑:“没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真有龙阳之好!怎么?你府里那些女人都是摆设,是障眼法?”
“滚!”
这两年两人关系亦敌亦友,说话荤素不忌,早没了什么四公子,季公子,都是粗野汉子。
吴敏浩站在远处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打闹,季景昀一扭头张口说:“吴哥,你来了!”
“听说你要请我吃饭,我昨晚就没睡好觉。”吴敏浩笑吟吟的往前走。他是商场上有名的笑面虎。含笑间赚的盆满钵满。
季景澜心道:你今晚更睡不好觉,他嘴上说着客气话:“我们很久没见了,知道你来,我心里高兴,怎么也要聚聚。”季景昀一边说,一边对两个兵卒挥了挥手:“去,准备饭菜!要硬货,今天吃荤!白菜粉条炖猪肉!大块的啊!”
一个小子乐呵呵的跑了。另一个很知趣的给领导端茶倒水。
张智哼笑:“你看咱俩待遇就不一样,招待你就有肉,到我这就清水白菜帮子。”
“你和我吴哥能一样吗?我吴哥是财神爷,我看着就高兴。”季景昀斜了张智一眼,别说,还真像是玩龙阳,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想想就发毛。
三人边说边往营帐里走。
季景昀招待他们坐下:“我前晚上还念道吴哥呢。没想到你还真在大平,今儿就见到了。”
吴敏浩坐在椅子上,舒服的往后一仰,问:“这么想我,你这是有事吧?”
“我也奇怪你找他什么事。”张智也坐了下来。
“怎么哪哪都有你?”
张智眯起眼来:“你不会也想入股,从他那分一杯羹吧,哈,晚了!谁让你当初穷的叮当响。”
以前我或许穷的叮当响,以后可不是!季景昀没有说话,对于张智这样聪明人,他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被窥探出什么。待喝了一盏茶水后,季景澜直奔主题:“最近手头紧,想赚点零花用,吴哥,我这人向来寒酸,实不好意思当着张将军面说话,走,咱们出去谈。”
有些话适合和吴敏浩私底下谈,嘴上都是客套话,行动上不客套的把人直接拉了出去。
“哎呦,还不可告人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季景昀,你可别耍花样,小心你颈上人头!”张智在后面凉凉喊道。季景昀没理他。
季景昀决定不兜圈子,到了无人处,直接把目的说出来,阿鱼说,对于吴敏浩这样的精明人,话说要尊重,也要诚恳,和商人玩心眼很烧脑,他玩不来。
“吴哥,有个叫于风先生的,想必你很熟悉,那是我妹妹,她让我给你一封信,还有这个!”
“你说什么!”吴敏浩震惊地瞪大眼,就差蹦起来:“你妹妹?!于风!”
季景昀点头:“是,那是家妹。”他又提醒道:“吴哥说话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虽然是他的地盘,但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吴敏浩想到什么,脸色刷的变了,像被雷电击中,身体僵硬在那!
“当然,你可能一时间无法消化,不过我小妹说你既然能在商场闯出一片锦绣河山来,心智比一般人沉稳灵活,我小妹还说,她不希望有用到你的一日,但是当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会帮她!就像她当初帮你一样!”季景昀把衣兜里的信件和一种信物递了过去。
吴敏浩接过看了两遍,又拿过信物对着阳光仔细对照。半晌后,他才看着季景昀,想从他身上窥测于风的的模样,但是看不出!
季景昀像是明白了他想法,解释着:“我和家妹虽然是双胞胎,但我们一点不像。”
他无法想象,往日那个于风,那个气质清癯的瘦面书生,在生意场上像是能指点江山,聪慧异常,眼光独到,被他时常称为军师一样的于风竟然是女子?!竟然是季景昀的妹妹,竟然是皇后,昭景皇后!
这个消息太惊悚,吴敏浩心脏一时间无法负荷!
而手中的信件还有他们之间的信物很清楚的告诉他,这是事实!
她在信中简要又明确的交代他要怎样配合她,她才满意。对,就是满意!那个女人坦白的厉害,手段也厉害!
他要安静一会儿,要安静!
吴敏浩现在忍不住想骂娘!以后是不是要过水深火热的日子了......夹在皇帝和皇后中间,想想就水深火热!不,将要被开水煮!
可他现在敢去皇上那儿告密吗?
一旦他有这个胆子,昭景皇后有不下十种办法整死他!经商这么多年,太多猫腻别人不知道,于风再清楚不过!他不敢拿整个家族去赌.......好在,昭景皇后也没让他杀人放火!只是让他配合。
迎着季景昀直勾勾的眼神,吴敏浩终于点点头:“你......你转告,转告皇后,不,转告你妹妹,以后我听她的!”
“好,,以后我们还是兄弟!我还会叫你吴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只是这件事需要保密,任何人不能透露,包括张智。”
吴敏浩郑重点头:“我知道。”
他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打银票,递给季景昀:“这些钱,我有的,今后就是你有的。”
季景昀微一沉吟,接了过去:“行,有吴哥关照,以后我们这里的兄弟也不是穷人了。”看到季景昀的举动,吴敏浩双眼里闪过欣赏的目光。
这算是另一种合作的开始。
吴敏浩往营帐走的时候又想,昭景皇后除了让他安排一些事,还让他派人到乌拉族帮助一个阿拉法图登上族长之位。这又是为何?可他知道,他不能问。
第80章 怀柔
安西省洞城
“风哥,下午你和我去那丫头的布坊附近去转转,看看地形!”风尘仆仆赶来的昆腾对江风说。
“好。”
下午,两人来到洞城郊边上,两个人穿戴都是最寻常衣服,一副良民打扮,马上到六月,安西省靠南,天气又闷又热,像个大蒸笼,只觉身上的汗一个劲的往外冒。
“什么鬼天气,热死老子了。”昆腾一边走一边拿手呼扇,一边咒骂着,同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江风,大热天的这兄弟冷着一张脸,最奇怪的是,人还真不怕热。
江风显然很熟悉洞城,他在这边为了监视季景澜是否跟家里联系,曾呆过一段时间。对季家人他早就熟稔不能再熟稔。七拐八拐带着昆腾找到了那个布坊,站在胡同的拐角,两人一边躲在阴凉的树荫下,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
这里是郊边,附近的人家都是普通村民,基本都是三进院,一律的整整齐齐,从外表上看,都差不多,季家在这里的产业不突出,看不出任何特别,规规矩矩的做着生意,老百姓甚至不知道它是知府家的生意,可见季博彦的低调。唯一比较不同的就是院墙高些,沉重厚实的大木门外包着一层铁皮,开着门,能窥见有五个彪壮大汉,像是护卫。散落在隐秘的角落里。
两人从远处仔细观察了一会,昆腾转头看江风:“看来他们就剩你说的那些护镖之人,虽然解决他们轻而易举,但这样也就打草惊蛇了。”
“是,但不管怎么样,我们要速战速决,尽快把人带走。”此刻的江风蓄满了胡子,他与江晏州长年游走大宇,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如今追杀他们的人到处都是,装扮上必须掩人耳目。
昆腾左右看看,眯着眼睛盯着布坊高高的院墙,沉思着:“我过去看看。”说完就绕到布坊的后面,没片刻返了回来,示意江风离开了这里。两人在路边喝了一碗茶,一直都沉默着,像是考虑着什么。
昆腾闭目养神一会,突然问道:“你说那女人到底是怎么个人物?当年我去虹山送过她,远远看过两次,长的毫不起眼,怎他娘的就成了特别,我算看出来了,咱们主子这几年,只要一听到她在哪出现,不管手头多忙,骑马就追!”他皱眉:“说实话,一看主子那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生了癔症,这人明明都死了,主子怎么就肯定她没死。还一个劲的派人去找,我这心老不踏实了。”
江风低声回:“你现在知道了,那女人的确没死。”
昆腾叹了口气:“所以我这心跟着就更不踏实,总担心主子哪天被那小娘们给害了。”
江风接道:“当初主子和那女人第一次相见是在附近的梧桐县。主子怀疑那女人杀了一个蒙面人,让我去调查她,显然调查的结果都是表面,与事实不符,是我疏忽了,不然也不不一定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哥们,能被主子找了五年多都没捉住的人,也不算你疏忽,是人家太狡猾。”昆腾坐直了身体,挨近江风:“主子不是普通人,想来跟在她身边的那丫鬟东秀也不是寻常之辈,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这人只能成功不接受失败,咱们这样做,你看行不行.......”说着,昆腾与江风商议,他长的阳光帅气,嘴角带着笑意,偏眼神有谋算在闪,整个人看起来精明至极,惹人注目。
“行,我去安排!”江风听后点头。
第二天,从太阳一露出头,东秀就睁开了有些微肿的眼,昨晚看账本看的有些晚,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久违的小姐,在梦里笑着喊她东秀,东秀,她心里高兴,大声应着,可不知怎么就哭了......
东秀又闭上眼,躺在床上久久不想动,心里想着,小姐对她笑,是不是过的很好,是不是对她比较满意.......早晚她们还有再见的一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要替小姐做一些未尽之事,让小姐在九泉下放心。
东秀从床上爬起来,老爷夫人都去了京城大平,又派了护卫过来说是护送她也去那边待一段时间。可她手头有几件事还没处理完,小姐曾说过,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心里要竖起一根标杆,上面有乐观,坚持,信念,坚韧。
她喜欢做这样的人,因为有成就感的同时,生活也充实。她发现她现在精力十分旺盛,敢于挑战困难,解决困难,敢于定下目标,努力完成目标。
世事往往就是这样,谁也不能预见明天发生什么,遇到了谁?风起落,云聚散,天地间人们来去匆匆自有它的姻缘飘渺.......
江风做事干净利落,派暗线找到护院总镖头,各种贿赂,不着痕迹的投其所好,硬是将昆腾塞进护院的队列。
不仅如此,还找了一对硬茬子夫妇去布坊闹事,昆腾趁机演了好一出趁机解围,以“鹤立鸡群”之姿,成功在东秀那留下了印象。
“你们这布就是有问题啊!怎么还不承认......”一个瘦小的中年妇人,长的有些黑,眼皮耷拉着,找上门来,旁边跟着个粗莽大汉,脸上带着横肉,身上上油腻腻的,像卖肉屠夫,一看就是她男人。
正在检测布匹质量的东秀一批批认真过目,就听布坊掌柜跑了进来,喊道:“东秀!有人来闹咱们!”
没等他再说下去,就听见外面一阵嚷嚷声。
女人开始大喊着:“走过路过地看看啊,这就是绣走天下的布料,明显的色泽不均,还强词夺理,想法的推卸责任,怎么着,店大欺客不成?!”
“赶紧给老子解决!不然砸了你们招牌!”粗莽大汉开始跃跃欲试,直接就往里走,眼神凶悍。有伙计上前阻拦他,被他一巴掌打的转了一个圈。
走镖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知这是不是他们职责范围,照说,他们只管将人安全送到大平。
就在粗莽大汉越来越放肆狂妄,想用武力震慑住这里时,就见一个瘦削的男人走上前,没人看他怎么出手的,
就见粗莽大汉的身体猛的飞了起来,狠狠的向后砸在地上,昆腾活动了一下右腿,对自己刚才的那一踹很满意,笑的一口白牙,阳光下,光灿灿的。
正被出了屋门的东秀看个正着。
昆腾后脑勺跟长了眼睛,回头瞧去,就见一个骨架娇小的姑娘,身材窈窕,穿着淡绿色衣裙,长的很白净,脸蛋微圆,一双大眼乌黑溜溜的,正在看他。
妇人见丈夫躺在那连连咳嗽,她一下急了,见东秀出来,一看就像是主人,她瞬间泼妇的往前扑。讨要说法!一副要挠人的架势。
昆腾身形闪动,挡在了东秀前,沉声道:“别动!我不想打女人!”
妇人就真不敢动了,因为自己男人就是对他给打了,可嘴里不闲着,大声哭诉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