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笑看峥嵘——刺缘【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07 17:12:24

  季景澜想起一句话,昨天属于死神,明天属于上帝,唯有今天属于我们。
  人呢,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遭遇什么困苦,只有好好把握住自己,掌控住生活节拍,才能挣脱昨天的难过和失败,才会有美好的心情去迎接明天,她想,她才不会自怨自艾,把自己弄得阴气沉沉,她也不会自我折磨,她的心理老师曾教过她,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时,要学会换一个角度看问题,这样很多事都可以坦然面对,千万不要用别人的伤害来惩罚自己,更不要因为痛苦而陷进伤感,越是难过越应该尽快抛掉那些负面情绪,这时候,人要学会分散注意力,把思维扩散出去,适当地保持潇洒和骄傲,会让自己有一种优越感,这样能过的好些,眼睛能看的见,自己也能感受到的好。
  她的人生,已经在这个时代弹起了一段乐章,也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弹着,她不在乎别人的喝彩、批评,非议或者掌声,一切的一切,她只要开心畅快,直到曲终人散。
第93章 寻常 ......
  等秦胤去洗漱的时候,季景澜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想上厕所,她如今这种身体状况,很是特殊,秦胤愿意抱她去,她当然不会逞强拒绝。
  当解决完,她坐在恭桶上,他从门口处转进来,手里拿着块湿帕弯着腰帮她仔细地擦了擦阴bu,然后默默的抱起她。
  季景澜垂着眼,看着自己樱色的三角底裤滑到了腿腕处。她一恼,用脚蹬掉了,反正她手也够不到,还穿什么,薄薄的布料轻飘飘的落在了玛瑙玉大理石地面上。
  秦胤见她面露不痛快,不敢再胡作非为,老老实实把人放到了床上,拿薄被把她盖的严实。
  这天早朝,众臣子们见到的昭元帝,脸色苍白,眼睛里带着血丝,像是没有休息好,又像是患了场大病,但奇怪的是他精神饱满,身上气息也不似前两天那般让人望而心颤,他面色平静地坐在那,一手托肘,一手支着下颚,微垂着眼,偶尔用手指摸一下嘴唇,露出一抹沉思或是温文尔雅的笑,认真聆听着大臣们的每日总结......
  郭辉低头叹息。
  待早朝毕,大臣们各据各位,按着计划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上书房内,昭元帝与郭辉密谈着关于处理东周余孽一事,郭辉见皇帝在这件事上明显越过了兵部尚书张成远,甚至没有召唤李肃,就明白圣意是想通过他这丞相之手放过一个机会,放过了一个杀死贼寇的绝佳机会,论天时地利,论政局稳定,论长远发展,皇上这次的举措都是不明智的。
  郭辉自打见识了那些东周余孽后,就发现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他们身上透出的悍勇之气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阴沉不屑,包括团结一致,忠心耿耿,都是战兵们难能可贵的优秀品质,而领头人江晏州,即使在被大宇兵团团围住的情况下,脸上颜色丝毫没变,坚毅冷冽的目光着实让人感到几分惊恐,那分明就是一把锋利的宝刀,真乃军队里的战神,李肃不及!观他面相,也实非常人,加以时日,待他势力壮大,必为忧患。
  这一切的根源不用说了,都在一个女人身上。
  郭辉沉吟片刻,终是谏言道:“皇上,在这世上有一词叫柔情似水,它可以变圆,也可以成方,可一旦形成洪水,瞬间横扫一切,其威力无人能比。臣望皇上三思而后行.......”他抬头看了眼昭元帝的脸色,目光从那受过刀伤的肩膀移到了帝王的薄唇上,他微微躬身,低声加了句:“臣同时望皇上保重龙体。”他想到一种可能,心里忍不住莞尔,哈哈,难道是偷香窃玉时被人给咬的?这就有趣了,可是!那女人极可能成为妖后啊!理应尽早割舍。
  昭元帝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对着亦师亦友的郭辉说道:“一念之想、百患丛生,一箭已成、为害终身。朕既然默认地答应了她,就决不能出尔反尔,现在不得不如此。”
  郭辉见皇上袒露了心声,也继续试探着:“皇上啊,您是大宇的帝王,怎么就对一个女人没辙呢?如果昭景皇后心大,还不得夺了您的江山。”诙谐的话一出,他也有点紧张,毕竟这样的禁区,轻易不能触及,这不变相的在说昭元帝无能吗。
  秦胤想起季景澜早上那句未完的话,她的眼睛分明在说,我才不干政呢,我只*你,或者我只骑你。
  想到这隐秘的撩动,秦胤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眉眼肆意,带着一股风流豪气:“朕的江山只是一时的,多年来,朕可以拍着胸膛说尽职尽责,然而皇位可以更迭,但季景澜是朕一个人的,她是朕的,她不必夺朕的江山,她夺了朕,就夺了一切。”
  哎哟,郭辉就觉得昭元帝这是疯魔的征兆啊。凡昔元首,承天景命,大多都经历过千锤百炼,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他没想过,冷静理智、有高山之英的秦胤也会感情用事。千百年来,多少帝王都是祸起美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越来越纵情声色,渐渐的就有了亡国之迹,他可不希望昭元帝也如此。
  秦胤见郭辉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缓缓开口:“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作为一国之主,自朕继位以来,忍辱负重,九死一生,朕一直抬头挺胸的往前走,头顶着天,脚踏着地,大宇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一直在为他们工作。而作为男人,朕的后宫形同虚设,当朕在乌拉族再次遇到季景澜,心里惊讶万分,朕把它归为一切都是上天安排,朕找回了朕的妻子,如今,她就像朕下令射出去的那支箭,只不过它冲着朕又飞了回来,带着双倍威力,既紧迫难受又血腥兴奋,朕不轻松,但朕心甘情愿,总要承受住它,就像她如今已经承受住的一样,她是朕当之无愧的皇后。”
  郭辉渐渐屏住了呼吸,莫名的被昭元帝一番话触动了心灵。
  秦胤端坐在大椅上,面色沉静地看向郭辉,话音一转:“郭辉,朝堂就是一潭水,永远不能清澈见底,隔段时间就会淘汰一批臭鱼烂虾,官场比战场更残酷的地方就在于此,但朕希望你能始终如一,做一个贤臣,名臣,立在那就是一道正气表率,你知道朕对你的希望很大,同时,朕也一直勉励自己,亿兆黎民。”
  郭辉一颗心越发的震动,心里感慨没有跟错人,俊雅之姿,既文既博,亦玄亦术,昭元帝是一位努力造福百姓的领袖,同时他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让人发自内心的佩服,以他马首是瞻。
  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该是勇于承担一切,在面对逆境时迎难而上,遇到挫折从不后退,责任面前绝不回避,即便天塌地陷,也自岿然不动,即便屹立于风口浪尖,亦能紧握住颠倒乾坤,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
  古之善相天下者,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江晏州又有何惧?
  郭辉直身而起,心里释然了,严肃道:“臣定会谨记皇上今日这番金玉良言,臣幸遇伯乐,不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艰难险阻,必将以身作则,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秦胤点点头,让郭辉坐下,他望向门口,淡淡地说:“朕与江晏州之间必有一战,他之所以还停留在大宇境内,一是因为他不甘心,二是贼心不死,没关系,朕等他前来,这次朕倒要看看他还怎么逃?!如果他去了南疆,朕正好一起收拾了,不过还要等上个小半年。”
  “是!”郭辉领命,会如实把这些话转告给镇国将军李肃。他虽然不知皇上为何要等小半年时间,想必皇上已经有了计划。
  “战场上有一招是擒贼先擒王,今日朕反其道而行之,我们要先剪掉江晏州身边的几员猛将,让他成为没有羽翼的秃鹰,一个光杆寇首,本事再大,武功再好,也玩不出多大花样,这几天朕会派张智摸一摸江晏州底细。”秦胤淡淡地说着,眼睛里闪过犀利的光。
  郭辉心下暗赞,皇上果然独辟畦径,相信不远的将来,那帮人终究没了退路。
  之后又有两人被传唤到了上书房。
  那就是张智和季景昀。
  二人跪在门口,秦胤也不说话,着手加紧处理手头上的奏折,这一处理就是一个时辰。
  直到快午时,他才开了尊口。
  “你二人可知错。”
  “臣知错。”
  “臣知错。”
  几乎异口同声的,张智和季景昀一起回道。
  秦胤放下毛笔,面无表情地问:“张智,你何错之有?”
  “浩浩大宇,神威永在,天子令下,法重如山!”
  秦胤缓缓说道:“你武不知兵,昧于江晏州之手,这是你自身本事不够,有待加强,朕不罚你,但你不明于家国大政,没有当机立断的果决,竟敢引敌入境,实乃愚蠢至极。降你镇南将军之职,去你军营里继续当你的斥候总!”
  “臣领旨!”张智磕头谢主隆恩。心里不由腹诽,皇上,你不也一样吗,最后竟因为季景澜放走了江晏州等人,岂不是比微臣还分不清家国大政?当然这样的话他不会说,还没那个道行敢与昭元帝叫板。由此可见,他被季景澜捉弄也不委屈,毕竟那女人比他本事。
  “张斥候,你一定不服气,朕告诉你,日中必荩操刀必割,昨日那结果并不是正正经经的天子之道,乃是朕的个人之事,没人敢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朕也不例外,倘若因为朕的一己之私而战乱横生,等朕百年时,自会有罪己诏。朕今日给你个任务,你去给朕详查江晏州身边的人,五天后朕要答案。为将之道,当先治心!你的功过朕心里算得明白,一如朕自己的,都先寄存在朕这,等解决了东周余孽,如果你还有幸活着,朕自会另行安排。”
  “是!”对啊,帝王什么都明白,都要写罪己诏了,他降个职算得个屁?没什么不服气的!他一边感叹皇上的驭下之术,一边吸取着教训,人生本就起起落落,惟有经历过挫折,才会得到教训,才会越来越强大,好在他还年轻,路还很长。只是那个女人,昼夜间复活,朝夕转换就成了大宇皇后,这一生,她变相地成了他的主子,他不能再反击回去了。而她冷淡的眉眼,无视他的神态,就像一条鞭子抽在了他脸上,难堪又郁卒,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天爷是公平的,你做了什么,得与失,对和错,被算的清清楚楚,没谁能幸免。人啊,该低调时必须低调,过分狂妄早晚会自食其果。
  秦胤视线微转:“季景昀............”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季景澜的兄长,不用猜了,季景澜不是季家的亲生女儿,种种线索都表明,她是南疆圣女的后代,就不知她当初是怎么流落到了季家。显然,季景澜没打算挑明,季景昀也不知道这层关系。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最重要的,季景澜把季家人看的很重,包括她身边的丫鬟,她都视如亲人。从这一点上看,她的感情鲜明又真挚,带着无限柔情,这样的季景澜是他喜爱的,是的,他喜爱她,很喜爱,就算他口口声声要把她杀死,她依然是他喜爱的女人。而他现在不能深想,她当初是以一种什么心情救他的,那会让他自惭形秽,会让他再无法面对她,所以,他不能想。他曾经的自大现如今成了双面刃,正反噬着他。
  秦胤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方道:“你看到了季景澜是怎么对江晏州的,朕也看到了你是怎么对朕的,如果论君臣,你现在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但论家事,朕没法责备你。
  你该很清楚,自此后,江晏州不一定会对你如何,但他很可能会用季景澜来蒙蔽你的理智,封住你的口,让你束手束脚,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天壮大。季景昀,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不能呆在大平了.......-”
  说着,秦胤面色严肃地下旨:“季景昀听令!朕封你为镇东将军,镇守旺岭边塞,没有调令不准回京。”
  季景昀脸上现出凝重来,叩首:“臣、领旨!”
  简单的一道旨令,意义非凡,里面的内容异常复杂。张智垂着眼想,就不知这道圣令对季景昀来说到底是升还是贬了?但从侧面能看出季景澜对昭元帝的影响力。
  秦胤坐的笔直,棕色眼睛锐利的盯着下面两人,淡淡道:“你二人听着,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意气用事,你们或许不是最先被历史淘汰的一波,但肯定是最不得志的,朕决不允许叛徒存在,忠奸不分,是非不明,你们没了身为大宇人的底线,丢了肩上的责任,朕要你们何用?!眼下朕有人才无数,并不缺你们两头蒜。在其位谋其政,你们首先就要明确,你们是做什么的。”
  二人齐齐表忠心:“臣不敢,臣永远忠于皇上。”
  昭元帝身上的那种凌厉霸气从来不是锋芒毕露,却能让人感受到天威赫赫,犹如芒刺在身,块石堆喉,凛然澎湃的让人不敢抵抗。
  他们心里都明白一个道理,帝王的威严比正确与错误更重要,违抗者斩!
  季景昀能逃脱杀头厄运,凭的是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所以,皇上让他镇守旺岭,他无话可说。
  赶走了两碍眼东西,秦胤前往正乾宫,他目不斜视的一路闪过。到了门口,又后退几步,眼角扫了眼周围,脚步一转从花圃里挑拣着揪了几朵花,尽量把颜色搭配的好看些。他知道季景澜这人骨子里又讲究又矫情,稍不如意,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休思阁里,东秀、颚亥一早就被暗卫请来了,她二人自是欣然前往,当看到季景澜时,东秀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可她知道不可以再哭,她家小姐心口有伤,再受不起大喜大悲,所以她隐忍着与季景澜诉说衷肠,挑着朝阳县这几年的变化讲来听。
  颚亥不时的在旁边捧场。三人有说有笑,气氛一片愉悦祥和。东秀和颚亥见季景澜容色从容,性情依旧,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很好,二人都心生欢喜,胸口处吊着的大石头算是平稳落地了,说实话,她们很怕见到一蹶不振,备受打击的季景澜,那会让她们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在二人帮助下季景澜洗了个热水澡,东秀细心的给她擦拭着头发,颚亥坐在梳妆镜前挑挑拣拣地看着季景澜衣柜里的衣服,内衣、外衣、裙子、裤子,分门别类好几柜,她疑惑地说:“这么多啊,看着就漂亮高贵,只是怎么好像都下过水,难道别人穿过的?”
  季景澜没吭声。
  东秀接道:“小姐怎会穿别人的旧衣服,新衣过一遍水再上身才干净舒服呀。”
  颚亥啧啧两声:“你们大宇人真讲究。”
  季景澜笑看着她,提醒道:“有时候该讲究就得讲究,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只会更讲究。”
  颚亥翻了个白眼:“男人都还没呢,孩子在哪啊?”
  季景澜接道:“她男人我也不知道在哪呢,东秀你在旁边给看着点,等发现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恩。”东秀莞尔,她的小姐就该是这样的,真好。
  这俩臭不要脸的,颚亥脸颊微微的有些发热,瞥了季景澜一眼。
  季景澜笑呵呵地望着她,颚亥眼神闪避开,有个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啦。
  喝中药的时候,季景澜很犯愁。她眼睛一转,看向东秀,逗她道:
  “好东秀,你快给我讲讲你和那位壮士是怎么回事,不然这苦药我可喝不下去了。”
  东秀脸现羞怯,宓乜聪蚣揪袄剑无奈道:“小姐,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咱现在不是十岁啊。”
  季景澜笑道:“怎么没变?我明明变瘦了。你别害羞,说说呗。”
  颚亥开始起哄:“就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可看的清楚,人家可是条好汉,绝对的英雄,看上他你眼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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