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厌突然脸上一热,看了看天色,这,大白天的就这么,不好吧。
然看到祁良玉已脱了外裳,坐在床边更他招手,他又不可控制的咽了咽口水,双腿像有了意识般往她走去。
祁良玉等他也脱了褂子,伸手一捞,便将他安置在床里头,然后盖好被子,睡到他身旁。
姜无厌的心脏噗通跳的自己都能听见了,忐忑不安了半天,祁良玉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他侧头往她看去,祁良玉已睡的香甜。
说不上什么心情,甚至还有些失落,原来就真的只是睡觉啊。
他撇撇嘴,翻了身环住她。
也不怪乎他们都喜欢她,就只是这么看着,他都觉得小鹿乱撞。
造物者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将她造的这么好看。
看得久了,他没忍住凑上去亲了她一口,软糯糯的,有些让人欲罢不能。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等他强逼着自己退开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退不开了。
祁良玉的手已经攀爬到他的颈后,再往上抬,压着他的头往自己的方向靠近,舌尖轻轻试探着撬开他的檀口,与他的那一丝柔软追逐打闹着。
良久,姜无厌几乎觉得要窒息过去的时候,祁良玉才放开了他,与他四目相对,目光灼的他几乎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你醒了?”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不行。
祁良玉探过来,在他的红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轻轻的敲在他的心弦上。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嗓音诱人,“想要吗?”
姜无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白润的脸上起了一抹红晕。
她继续低声诱哄着,“我们是正经夫妻,你若想要,为妻一定会满足你的。”
姜无厌不敢看她,耷着眼皮,只是身体抵不住诱惑,难过的紧。
“想。”
明明近似无声,却在寂静的房中荡出一丝涟漪。
祁良玉眼神一亮,引诱着,“想要,厌儿就自己来拿。”
姜无厌飞快的抬了一下眼皮,看清她眼中的逗弄,挣扎着要收回放在她心上的手,“你又耍我。”语气带上浓浓的委屈。
祁良玉连忙抓紧他的手,细声哄着,“怎么会,我怎么舍得耍你。”
“你这小没良心的,原还想再给你好好养几天的,天知道为妻忍的有多辛苦。”
她凑上去,将他的下巴抬起,对上他的视线,“厌儿,这是天下的最美好的事情,不需要躲避,想要就要,为妻会教你的。”
她探头吻上他的红唇,像是在吻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小家伙学的很快,只一会儿便反客为主了。
室内芙蓉帐暖,室外艳阳高照,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浓浓的花香裹着那一丝淡淡的甜香,让人愈发沉迷。
那是爱的味道。
······
林家的旨意都没坚持到第二日,当天晚间便下了,林若岚母女是立即处死,林家本族的处刑定在三天后,这其中包括林潇在内。
至于旁支,该砍的砍,该流放的流放,林家在南庆的历史舞台上算是彻底退场。
不过韩晨的举动倒是挺令人诧异的,她并没有真正休弃林潇,算是间接保下了韩笙tຊ。
砍头的前一日,林潇让人传信,他想见她一面,祁良玉没去,不过让人带了信,答应他的,她会做到。
其实也不用她做什么,林家定罪的第二日,齐家就上门退了亲。
齐明珠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齐家也知这时沾上了林家才更要命,孰是孰非,他们自分辨的清楚。
太后没保住林家,丝毫不顾及陛下的颜面,住到了西山行宫,也将韩笙给带了过去,更是传出要收韩笙为义子的流言。
祁良辰一向对这个父亲没什么办法,此次却是真的失望了,连面都没出,更没去西山低声下气的求他回来,而是请了薛文婉出面。
祁良玉送着去的,留在行宫外头没进去,薛文婉进去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气呼呼的走了出来。
“如何?”祁良玉上前关心道。
薛文婉本冷硬的神色因为看到她稍有缓解,然语气却是生硬,“以后你们就莫要再管他了,随他自生自灭吧。”
祁良玉还未开口劝她,她就一甩宽袖,“行了,京城这边诸事已定,老妇也该回去了,你就莫再送了,回去跟小姜好好过日子。”
“祖母不在京中过年?”祁良玉有些惊讶,一把抓住她,“再过几天便是除夕了,祖母不如过完年再走。”
“况且,此时漠北天寒地冻,只怕路上冻严实了,路不好走。”
老婆子却性子执拗,“不好走,也比在这儿被气死的要好。”
“行了,别再多废话了,老婆子我在漠北生活了二十几年,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你也等等,让薛琪陪着你回去。”祁良玉依旧不依。
“陪什么陪,老婆子我这么多身强力壮的护卫比不上她个毛都没长全的丫头。”薛文婉也有些不耐起来,“出去了几年,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啰嗦。”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别耽误我回家。”
说罢,也不再理会她,自顾的上了马,踏出两步才回头留了一句,“等明年天暖了,带小姜去漠北一趟,你大姑母也想你了。”
“好,我会带他去的。”
她刚应承完,薛文婉便策马狂奔离去。
十几个护卫也跟着一同离开。
祁良玉这才看清,每人马背上都驮着一个包裹,看来祖母早决定了今日就离开。
她有些落寞的返回京城,薛琪就在城门处等着。
“曾祖母走了?”
听她这般开口,祁良玉才知这丫头一早就知道了薛文婉今天要走。
“你怎么没劝劝她。”
话一开口,她便有些后悔,祖母的执拗,便是自己都无法相劝,更何况是她。
薛琪动了动嘴,最后也没解释。
虽然薛家有意相退,这么多年,也的确做到了藏锋敛锷,但看到林家的下场,心中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两人沉默片刻,祁良玉下了马,与她并肩而行。
“祖母让我来年带无厌去一趟漠北。”祁良玉开口。
“嗯?”薛琪一愣,眼神有些泛光,“那感情好,我到时和你们一同回去。”
祁良玉惊讶看她,“等暖和起来,起码也要到来年四月,你能在京中待这么久?”
也不知这句话是触到了她哪一点,向来大大咧咧的薛小丫头竟然脸皮子一薄,有些害羞起来。
祁良玉灵光乍现,“你的亲事定下来了?”
薛琪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就知道对这婚事是极满意的,祁良玉有些好奇起来,“谁家的儿郎?”
“陈家的!”薛琪回她。
“哪个陈家?”祁良玉在脑海中努力翻了翻,却没想到京中有哪个世家姓陈。
薛琪停住,方想起来,陈母官小,小姨母该是没听过的。
她笑了笑,解释道,“陈家主母在翰林院任职编修,小姨母该是不认识的。”
祁良玉眉头挑了挑,翰林院编修,才是正七品的官员。
虽说祖母并非看重门第之人,但薛琪毕竟是薛家未来的当家人,这样的门第,未免相差的有些离谱。
薛琪看出她的疑惑,笑道,“阿文外家是王家。”
“哪个王家?”祁良玉这次不敢乱猜。
薛琪笑了笑,“京都能有几个王家,他外祖母是大学士王敏。”
经她这么一说,祁良玉瞬间了然。
无论是不是祖母特意而为,这桩婚事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可喜欢陈家这个儿郎?”
虽已从她眼中看出一些答案,但她仍想亲自确认。
她宠着长大的小外甥女,不需要用牺牲自己的婚姻来证明对南庆的忠心。
薛琪也似瞬间长大了一般,看懂了她的顾虑。
“小姨母放心,自是喜欢才要娶他。”
祁良玉定住看她,没发现一点撒谎的痕迹才点了点头。
“好,你喜欢就好。”
两人在长安街尾分开,薛琪往南,她则继续往东,几步之外就是她的王府。
姜无厌就守在府外,远远看到她就迎了上来。
祁良玉一下将他抱了个满怀,“怎么在外头等着。”
她脱掉皮毛手套,将热乎乎的双手捂上他冰凉的小脸,语气斥责又带了些宠溺,“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冻伤了我会心疼。”
“好!”姜无厌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也不问她事情办的如何,只微微笑道,“饿了吧,快回家,我给你煮了你最喜欢的杂菇汤。”
祁良玉快速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笑容灿烂。
“好,我们回家。”
拥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她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未消失。
世间繁华何其多,她渴求的也不过只是一人相依,幸好,她的爱就在她的眼前,触手可及。
“无厌,谢谢你做我的夫。”
姜无厌仰头朝她璀璨一笑,如天空中最美的亮星。
也谢谢你,我的妻。
第93章 番外(上)
他们是在到达漠北的第三个月接到皇帝催他们回京的口谕的。
本来该是四年前的行程, 可惜一拖再拖,到了今年夏方才抽出了空。
两人又在荒漠里待了将近一个月,下个行程该是去北离找左贤王讨要一直欠着她的全羊宴, 这下又要泡汤了。
不过上次全贵君第一个孩子的满月宴,他们就因为在庆南老林里找巫医, 没赶得上, 如今这第二个孩子都快要生了, 若再赶不回去, 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薛琪的夫郎也诊出有了身子, 她头一个孩子生在漠北,这第二个孩子,她父亲自然是希望在京中出生, 薛文婉跟老大一商议,体贴王氏一人这么多年独守京中老宅的不容易,于是就让小两口这次也跟着一同回去。
祁良玉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多少能感觉到姜无厌的失落。
成婚将近五年,子嗣问题几乎成了他的心魔。
本来他无法孕育子嗣的事一直被瞒的很好,可薛平平哪怕身处行宫, 也是个闲不住的,趁着她忙于朝事, 偷偷将姜无厌叫过去了好几次,明着说是立规矩, 其实就是在磋磨他。
姜无厌怕她父女俩再生芥蒂, 也一直瞒着, 只是在酷暑烈阳中, 一站就是个把时辰的规矩,便是那等皮糙肉厚的粗壮娘子也难以忍受, 何况是身体娇弱的姜无厌,还没站足了半个时辰,就晕死了过去。
薛平平这才有些胆惊了,立马招了太医过去诊脉,可这脉这一把,便是什么都瞒不住了。
更为可笑的是,薛平平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是逼着她休夫再娶,一个连孩子都生不了的男人,怎么配占了她亲王府的侧夫之位。
祁良玉可以放纵他作天作地,苛责谩骂,但那也仅限于他对自己,对姜无厌则不行,姜无厌就是她的底线。
既然不配做亲王府的侧夫,那她不做这个亲王就可以了。
她几乎是立刻便上书了皇帝,要求废去她的亲王头衔,若是不够,她甚至可以自逐出皇家。
皇帝当着众臣的面,雷霆震怒,将她骂的是狗血淋头,然后令她在家反省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中听说西山行宫那边是挺热闹的,两个在家颐养天年的长帝卿轮流上门拜访,至于都说了些什么,外人无从探知,只晓得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太后他老人家一直窝在行宫里养病,再无任何作妖的动作。
祁良玉反正是不信的,她最了解她这个父亲了,如今短暂的安分不过是两位皇舅爷努力的结果,等过段时间后,依旧会我行我素。
而她,不敢赌,她承受不了一丁点会失去姜无厌的可能。
用了两个月,她火速将tຊ一切安排到位,让皇帝和朝臣觉得,南庆没有她也不是不行。
然后再带着姜无厌出去游山玩水,当然,编的借口就是庆南老林里有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巫医,能彻底治愈他的旧疾。
老巫医是假,拐带他出去散心才是真,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他对子嗣之事会那么执着,她刚到了秦家还没两日,甚至都没跟文宣说上几句话,他便迫不及待的催着她钻进了庆南老林,这一钻便是好几个月,几乎是将绵延数百里的荒山老林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口中的那位老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