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说,却故意往一处用了些力。
姜净春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口中已经不可控制唤出了声,反应过来后,她忙道:“顾......顾淮声......你轻一点......”
她的话已经连不成句子了,断断续续,还带着些湿意。
顾淮声不肯,他说,“表妹,叫我......叫叫我。”
他好想要听她在这个时候唤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勾得人浑身发痒,她被他磨得不像话,想要打他,可双手却被他死死抓着。
姜净春赶紧自己的脑袋下一刻就要撞到了床头,可就在要撞上之时,却又被他抓了回来,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就要做出什么失态至极的事情。
她快哭出来了,嗓子都要叫破了音,“表兄......顾淮声......”
快点停下啊......
顾淮声果真如她所言,顿了片刻。
姜净春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大口呼吸,她以为他终于要结束了,可下一刻他却又快了起来。
顾淮声知道,从方才她的反应来看,现在她这样,是又要攀上极乐。
他不会停在这里的。
他会让她清醒着快活。
果不其然,这番过后,姜净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情和声音,一番激烈反应之后,几乎要昏了过去,身体还在止不住发颤,眼角不可控制地流出了泪。
她唇瓣微张,贪婪地汲取着空气。
怎么这样……他怎么这么坏啊……
顾淮声见此,松开了抓着她的手,他伸手替她撩开了遮掩在脸上的碎发,用手背拂净了她额间的细汗,他低头,亲了亲她流泪的眉眼,顺着眼睛、鼻子往下亲去,又舔了舔她有些发干的红唇。
姜净春再也没有力气了,眼皮都睁不开了。
可是后来,他那凉薄的唇仍在往下。
姜净春叫他忽地一啃,腰忍不住拱了起来。
却叫他吃得更多。
够了......真的够了......
可她再没有力气挣扎了,只能任他亲着,舔着。
营帐内的动静不算小,外头守着丫鬟听得面红耳赤,那两个丫鬟问花云,“花云姐,咱这是要去烧水来吗。”
花云一直跟着姜净春,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那几个刚来沧濯院的小丫鬟都喜欢喊她姐。
花云也知道他们今日总算是同房了。
姜净春的声音听着不算是难受,甚至能听出几分欢愉的味道,在姜净春出嫁前,她们曾听嬷嬷说过,女子第一夜都很疼的。
可听着里面的动静,想来是快活的。
帐外冷风吹在她们脸上,终于吹散开了几分烫意,花云道:“烧水来吧,一会里头恐怕要叫水。”
听这动静,也不知道要叫几回。
里头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小了下去,这一夜断断续续大约一个时辰才彻底安静下来。
*
翌日清晨,两人都起了晚,迟迟没有醒来。
最后竟还是姜净春比顾淮声先醒过来。
她睁了眼,手指动弹,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身上的酸痛不自觉接踵而至,动动手指都是止不住的酸痛。
有了意识之后,她只记得,顾淮声拉着她,一遍又一遍。
睡了一夜,还是好累。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怎么会到了那样的境地。
她想得头疼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记忆停留在她被姜净慧打昏了,然后呢?然后去了哪里?
姜净慧是不是给她喂了什么东西下去?
姜净春下意识觉得,她肯定是给她喂了什么不好的药下去,不然,不会那样的……
昨夜的时候身上倒也没什么感觉,直到早上起来,才感觉到了疼痛,哪里都好疼。
她转过头去,看到顾淮声还在睡觉。
他睡觉很安静很老实,不像她一样,总喜欢滚来滚去。
顾淮声合着眼,或许是昨晚做得实在太过,现下也还没醒过来,呼吸不轻不重,格外安静温顺,没有平日那样乖张的气息,姿势舒展随意,看着没有任何防备。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姜净春还觉有些羞愤,平日里头那么正经的一个人,为什么到了床上,会这般孟浪?
到了后面她昏了过去,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人清理了身子。
姜净春动一动都疼,而他却睡得这般舒服,她越看越是来火,恨不得上去也咬一口,让他也跟着她一起疼。
没再想下去,最后只是忍着身上的酸痛,紧蹙着眉起了身,下床往外去时,还故意往顾淮声身上踹了一脚。
早在姜净春醒过来起身的时候,顾淮声也醒了过来,只一睁眼,身上就挨了一脚。
第六十二章
她那一脚也蹬不出什么力气, 顾淮声也没多疼。
只是,她自己身上本就酸疼得厉害,踹了这么一脚之后,没能站稳, 差点就往床下摔了过去, 好在顾淮声赶紧给她拉了回来。
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
顾淮声不由发出了一声闷哼,但也没说些什么。
姜净春一脚没踹成, 反倒差点叫自己摔了, 转头看他,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顾淮声觉着她好玩,想要踹别人却给自己踹摔了。
可是这笑落在姜净春眼中就成了嘲笑和打趣。
姜净春看得蹭蹭冒火, 转过身去,跨坐到了他的身上。
顾淮声见此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眼中笑意更甚,他说, “不好吧,一大清早的......”
他嘴上说不好, 可眼神却又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姜净春都不知道他这人脑子里面是在想些什么东西,是开过荤的人, 所以脑子就会特别奇怪一些吗, 她现下是想做那事吗?
姜净春瞪他,忽地俯身, 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她身上疼,她也不会要他好过。
顾淮声被她忽然咬了一口, 也蹙起了眉, 但仍旧没有推开她。
她就喜欢咬人抓人,昨日若不是她的手指被包扎起来了, 顾淮声觉得自己脸上不可避免要多几条抓痕。
疼。
但他知道,她现下身上肯定也不舒服,所以才想着让他也跟着一起疼。
昨日他弄得确实有些厉害,他观她昨夜舒服,一时快活却也忘了做得狠了却忘了第二日起身定是会疼。
他任她咬着,等到姜净春松了口后,他甚至还问她,另外一边要不要也来一口?
姜净春从他身上下来,没好气道:“少来装好人了。”
现下装得比谁都良善一点,难道她就会忘了昨天他在床上是怎么欺负她的吗。
她记得。
她都记得的。
顾淮声知她是在说昨夜的事情,他起了身,看着姜净春道:“表妹......昨日是你一直让我给你的。”
“你少来胡说了行吗。”
说瞎话也不怕闪着了舌头。
她怎么可能......
不对。
姜净春现下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昨日可能是中了药。
中药的时候她都做了些什么来着.......
她听到顾淮声的话,难得有些愣住。
她觉得,顾淮声或许没有说瞎话。
毕竟一个中了媚药的人,还能有什么理智可言。
而且,她前半段的记忆,确实也在脑海中消失不见。
清醒过后就记得她和顾淮声是如何颠鸾倒凤的,其他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姜净春极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时间脑仁都跟着泛疼。
她不再为难自己。
毕竟怎么想,也想不起什么好事情来。
她觉得顾淮声口中的话可能是真的。
她或许真的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出来。
顾淮声看她神情就知她心中所想,他想了想后道:“对不起啊,弄疼你了,下次轻点。”
“啧,谁跟你有下次。”姜净春说了这话就下了床。
这一回都快疼死她了,他还在那里下次,一上床就原形毕露,谁稀罕跟他下次。
“不舒服吗?”顾淮声的声音不依不饶从身后传来,他说,“可是你昨日分明......”
顾淮声虽然是第一次,可他觉得自己也没那么不堪吧......
姜净春显然也想起了昨夜的事,她知道自己昨天是什么德行,不用他再提醒她。
她让他闭嘴不要再说。
她忽然想到该怎么去对付这厚颜无耻的顾淮声,她快被这些荤话说昏了头,既然顾淮声如此不依不饶,那也不怪她说话难听,她看着他嘴硬道:“你别多想了,昨日我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那样失态的,你......”
是他非要胡搅蛮缠在先,一提起昨日,一想到昨夜自己那副样子,姜净春就受不了。
顾淮声非喜欢提,那也不怪她说这样的话让他闭嘴。
她看了看顾淮声的脸,视线又不经意扫到了下面,她顿了顿而后又面不改色道:“你其实挺一般的,除了瞎撞,也没什么嘛……”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顾淮声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大好了。
姜净春说这话的神情格外认真,说完这话,就不再理会哑口无言的顾淮声,往隔间的净室去洗漱了。
挺一般的......
你其实挺一般的......
除了瞎撞,也没什么??
姜净春的话就那样缠在顾淮声的脑中久久不散。
这是顾淮声生平第一次受这样的打击。
若姜净春说他别的东西一般,顾淮声是不信的,他也多多少少能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比如说她若说他生得难看,说他笨,他其实是不会怎么相信的,毕竟,人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可是在房事上,他也从来没有和旁人有过,他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样才是真的厉害,而什么样,又是一般。
他看着她昨日那样,本来以为她一定是舒服的。
可是现下,她说,他其实挺一般的,她那样情动,只是因为那药。
他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哪里没做好。
直到姜净春离开了许久,顾淮声还在坐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算了。
不想了。
他有些烦闷地揉了把头发,而后也没再想,起了身去。
他洗漱完,换好了衣服之后,姜净春还坐在妆奁前。
她的面色看上去还有几分疲惫,即便睡了这么久,看着好像也睡不够。
顾淮声上前,拉了条椅子坐去了她的旁边。
顾淮声终于没再提起那些事,而是问去起了她昨日被人带离宴席的事,他问她道:“昨日,是姜净慧带你走的?”
见他是要去说正事,姜净春倒也没再说些什么其他的话,回了他,道:“嗯,昨日是她要带我走,她说李婉宁在拿瓷片割手腕,还说她快要死了,让我去看看她.......”
她垂着眸,顾淮声看不清她的情绪,只听她顿了顿后又道:“我怕她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想不开,总也不能真看着她死了,就想要跟着她去看看。只是后来走到半路,发现周遭没什么人,她也根本就不是带我去姜家帐篷那边,我才发现不对劲,后来想跑,就被她打昏了......再后来,应当就是被喂了药。”
对于李婉宁,姜净 春实在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说,她的母亲间接被她害死,可她又被她养了十几年,她就算是被她当狗喂了十几年的骨头,可她出了事,她还是会下意识跑去她的身边看一看。
她对她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无动于衷才是。
可李婉宁若真要因此而寻死觅活,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昨夜的行径,显然也与此相悖。
想起岑音,想起那个可怜的母亲,她也对不起她。
挺不是人的。
她想,她也挺不是人的。
可是,她为什么干脆不要是个人,就是条狗好了呢。这样,也就没什么人该有的羞耻心,不会去想这些烦人烦到头疼的烦心事,只用凭小狗最原始的本能去做事,不论做什么,也不会痛苦。
姜净春头都跟着有些疼起来了,她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似在自言自语道:“我也挺贱的吧。”
都这样了,还这样。
顾淮声听到姜净春的话愣了片刻,可联系起她说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在想,她担心李婉宁,她怕她死,所以,她背叛了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