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路良缘——黄晶【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11 17:14:20

  可沈悦灵依旧希望,这般充满勃勃生机,勇敢追求爱情的姑娘,永远不要受到伤害,“倘若,倘若到了?最后,他始终不喜欢你,那怎么办?”
  曲月彤的脸上,连丝疑虑也没,陈述事实地?说着,“那就?忘记他,将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感,永远封存起来。离他远远的,寻一处风景如画的山水之间,让破碎的心灵得到慰籍。最终,时间会是一剂良药,治愈我心中的创伤。”
  她?的目光,再次与之对视时,弯弯的眸子,蕴含了?无限的勇气与力量,“本姑娘可是无所?畏惧!”
  沈悦灵温柔真挚的话语,由衷祝福,“你是个好姑娘,值得拥有?想要追求的一切。”
  “多谢表妹成全!”
  曲月彤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她?的余音。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迅速环顾四周,警觉地?搜寻着水榭外的树丛。
第31章
  没有丝毫犹豫,她将沈悦灵往床幔后一塞,食指紧贴唇瓣,发出一声轻微的‘嘘’。
  沈悦灵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
  屋子里的烛火,在那?一刹那,被曲月彤猛地吹灭,留下?一室漆黑。
  水榭外,原本高悬摇曳生姿、照亮夜色的灯笼,‘噗’地一下?子,尽数熄灭。
  无尽的黑暗,宛若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三面环水的水榭之上。
  沈悦灵的视线尚且来不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朦胧间,仿若远远瞧见,那?些原本守护在水榭四周的侍卫们,竟连丝声响也没发出,一个个软倒在地。
  她的心,猛地一紧,此时?处境,仿佛置身孤岛,毫无退路可言,这处与世隔绝的世界,沉闷寂静的让人窒息。
  灰蒙蒙的岸边,在微弱的夜色下,可见?人影绰绰,训练有素地集结,踏上唯一进出水榭的长廊。
  曲月彤的心里不由得一沉,眉头紧锁的她不明白,为何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还派了这么?多?人手,莫不是沈悦灵还能翻得了浪?
  她禁不住吐槽,声音里夹杂着无奈,“受命后,从我迈入这水榭起,屁股都没坐热乎,竟然真的有刺客对?她不利,我怎么?如此倒霉。”
  满脸苦笑的曲月彤,抱怨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眼?神里的坚定,却?丝毫未减,“姑且不说?护着她,是为了还秋胥的人情,端是东升哥哥那?里,就没法交代,沈悦灵是万万不能再出事!否则,她还有何脸面回鹿城。”
  第一批摸进寝室的刺客,动作迅速,悄无声息接近床榻,眼?神嗜血残忍,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寒光一闪,狠狠朝着隆起的被褥砍了下?去。
  绵软的被褥下?竟是空无一物,此行扑了个空,刺客的眼?神里,无不闪烁着惊愕慌乱。
  确定刺客此行目的不为劫持,而是直取沈悦灵性命而来,曲月彤的心底不由得一沉。
  那?一刻,所?有疑惑烟消云散,她的衣袂飘飘,人如鬼魅至梁上跃下,缠在腰间的长鞭破空骤发,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抽到三名刺客胸口。
  ‘砰’地一声巨响,门板瞬间被刺客壮硕的身体?撞破,长鞭伺机而动,卷起那?块碎裂的木板,猛地一抛,门板远远地落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
  第二波刺客已?似潮水,汹涌而入。
  曲月彤喘息未定,新的危机如影随形,激烈的打斗中,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水榭外的四周,只见?夜色沉沉,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这般大的阵仗,都无人前来查探,莫不是刺杀她的人,受了周成岸点头?”
  片刻的喘息间,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更多?刺客,势不可挡涌向这座水榭,再无犹疑,将窗幔后的沈悦灵扯了出来,“快走?!我殿后。”
  冷凛的夜风,吹散了盘踞在沈悦灵心底的恐惧,看着乌泱泱即将涌入水榭的刺客,心底只余下?担忧,“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又?不会武,留下?来除了拖累我,有何用?我轻功好,等你安全了,我自会想办法脱身。”曲月彤的话语,直白的近乎无情,却?字字句句以沈悦灵的安全为重。
  话音刚落,曲月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将沈悦灵的身体?猛地一抛。
  沈悦灵只觉得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将她托起,旋即,人已?稳稳落在漂浮在湖中的门板。
  “你就别废话了,我还欠你表哥人情,保护好你,方能还点利息。”
  沈悦灵已?记不得是如何划出湖心,侥幸逃出后,按照曲月彤的吩咐,不敢停歇,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寻一处安全之所?藏匿,待许东升赶到后,她自然安全无恙。
  借着浓重的夜色,沈悦灵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逃亡,气喘吁吁地频频回首,并?未注意到,即将通过的假山转角后会有人,脚下?一绊,她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映入眼?帘的,尽是些菱角起伏、错落有致的石块,惊呼的嗓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真是没死在刺客手里,难道要一头撞死在假山上?
  坐在轮椅中的周成岸,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定格在那?抹即将撞上石头的身影。
  细腻如白瓷的脸上布满恐惧慌乱,如墨的发丝,只用了只梅花簪轻轻挽起,他的心跳,莫名地随之起伏,虬劲有力?的臂膀稍微使劲,沈悦灵已?然顺势跌进他的怀里。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如预期那般猛烈袭来,反而那?一刹那,温软的胸膛将她紧紧包裹。
  惊愕之下,低头望去,熟悉的轮椅映入眼?帘,她的脑海里莫名闪过那张清冷矜贵的脸,“是他?”
  沈悦灵挣扎着,像只被惊扰的小鹿,试图从坐在轮椅中的周成岸身上起身,急切的动作略显笨拙,慌不择路跑了一道,现下疲惫的身体已显脱力,有些力?不从心。
  抬眸时,她的目光与之对?视,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余下?她的身影,清晰鲜明的仿若幽暗中绽放的昙花,纯洁耀眼?。
  奈何,纷扰的红尘,悄然侵蚀那?抹无暇,将她染了尘埃,周成岸自己都未意识到,眉宇间不自觉紧蹙,“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何事?”
  沈悦灵犹如惊弓之鸟,突如其来的脚步声令她浑身一颤,几乎本能地,迅速捂住他的嘴。
  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里,几名黑影悄然掠过,迅速融入夜色之中。
  直待那?些黑影完全消失,她的心跳才渐渐平复,松了口气,“我不能连累你。”
  刚欲抽身离去,却?发现身体?纹丝未动,不知何时,自己被周成岸紧紧搂住,那?只臂膀如同城墙一般坚固,尚且来不及追问缘由,他已?先一步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戏谑,仿佛故意逗弄她似的,“莫不是上回偷完酒,此番又?窃了宝贝?”
  沈悦灵愣了愣,待反应过来,自己在他心目中可不就是个窃贼,“我没有偷人东西。”
  周成岸的脸上,写满了全然不信的神色,“你说?没有就没有?那?刚才追你的人,怎么?解释?”
  这一刻,她觉得百口莫辩,试探性问了句,“我若说?是被人追杀,你相信吗?”
  他的眼?底带着几分玩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觉得呢?”
  沈悦灵猛地翻了个大白眼?。
  得了,和他解释个什?么?劲!
  逃命要紧,若是刺客返回后发现她,那?就是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沈悦灵使劲挣扎了下,无论身体?如何扭动,那?只手臂都像无形的枷锁,紧紧环住腰身,让她无法挣脱。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愤怒不甘,不由得呵斥,“快放开我!”
  奈何,周成岸的神色淡淡,不痛不痒陈述,“你跑了,主家追查后问责,我岂不是构成包庇之罪?”
  顿了顿,他又?商量似地说?着,“要不,喊了人,让主家查明今夜疏漏之处,还你个清白?”
  沈悦灵不由得忆起曲月彤的推测,她说,“这群刺客很有可能受了周成岸点头行事。”
  此时?出现人前,不就等同于自投罗网,沈悦灵立刻拒绝,“不行!”
  周成岸轻挑眉梢,审视的目光突然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语气中的质疑,毫不掩饰,“这不行,那?不行,姑娘还说,自己是清白的?”
  沈悦灵的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窜,“我不是窃贼!你究竟想怎么?样?”
  低眉思忖间,周成岸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是在权衡利弊。注视着她时,目光里藏着几分迂回,几分算计,让人难以捉摸其真正意图,“把你偷窃的宝贝交出来,我还了主家,姑且放你一马。”
  委屈与愤怒交织心头,她本就身处生死攸关,被刺客追杀得无路可逃,如今又?被按下?莫须有的罪名,痛苦与绝望无以复加,咬牙切齿吼出声,“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让我如何交给你?”
  话音刚落,沈悦灵似只受了惊吓的小鹿,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眼?神警惕地四处乱看,生怕那?群刺客闻声返回。
  被她狠狠瞪了眼?的周成岸,只觉得愣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是哪里冒出来的。若非现在受制于他,恐怕早就扑上来,在他脸上挠上两爪子。
  被他从头到脚窥了个便的沈悦灵,羞愤交加,迅速双手抱胸,捂得严严实实,咬牙切齿的嗓音里满是威胁,“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姑娘让你即刻变成瞎子!”
  看她恼羞成怒的模样,像只张牙舞爪的猫,试图捍卫自己的领土尊严,出乎意料的是,周成岸竟然应了句,“信。”
  沈悦灵重重地嗤了一声,语气颇为不善,“依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得伪君子!还敢倒打一耙。”
  然而,周成岸并?未因此而动怒,眼?底的玩味更胜,忽然凑到她跟前,嗓音低低,勾魂摄魄,“指不定我还是个淫贼,你是不是发现得太晚了?”
  此时?仍坐在他腿上的沈悦灵,彻底愣住,见?他不似说?笑,突然有些慌了,身子骨不自觉地往后仰,刻意同他拉开安全距离,“你,你想做什?么??”
第32章
  她那愚笨的脑子里,想呀想。
  忽然,一个念头划过――狐假虎威,“你敢动我一根头发试试?我可是因为联姻才入驻城主府,我那未来夫婿可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残忍不择手段,若是知晓你对他即将过门?的妻子动手动脚,小心他将你碎尸万段!”
  朦胧的月夜拨开云雾的一角,洒下柔和的银辉,落在她那张精雕细琢的脸,耳边回荡着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周成岸静静聆听?着,心底滋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新鲜感和趣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还?敢‘威胁’他。
  一时觉得好笑的周成岸,顺着她的话,轻轻地,又不失认真地追问了?一句,“哦?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你这位要将我碎尸万段的联姻对象,究竟是何人?”
  哈!这厮!真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沈悦灵清了?清嗓子,字字铿锵地自?报家门,“听?清楚了?!我乃曲州城主周成岸即将过门?的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缘由,竟是这般结果。内心已经惊涛骇浪,翻涌不息,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一时间难以平复。
  见他愣怔当场,沈悦灵亦是疑惑不解。
  怎么这副神情?
  这是吓傻了??
  随即推了?推他,催促着,“听?明白了?吗?还?不赶紧放开我!”
  四周空气仿佛几近凝结,周成岸看着她时,眼底闪烁着复杂光芒,片刻失神后,终于缓缓想起那个被他晾晒的女人,何卓曾评价为,“漂亮!十分漂亮!非常漂亮!”的红颜祸水。
  是她……
  怎么会是她?
  与他料想的不同,她通身上下干净的,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芙蓉。
  常年行走黑暗的人,如何拒绝得了?这束耀眼的光。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他不曾见过悬挂天幕之上的璀璨明珠。
  许东升不例外,周槐不例外,而他,怎可能幸免于难?
  廊下清晰有力?的脚步声,忽然逼近,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对峙,沈悦灵警觉地瞥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猛地一紧,吓得几乎要挣扎起身。
  抱着她的男人忽然开了?口,嗓音冷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仿佛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滚!”
  刺客们闻声,那一刹那,无不心神惧震,待看清坐在轮椅中那张面容冷峻的熟悉面孔,瞬间吓得魂都丢了,脚步踉跄地仓皇后退,不消一会儿,跑得影都没了?。
  沈悦灵仍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目光久久落在漆黑的廊下,那里哪还?寻得见刺客的身影。一个字,不过区区一个字,竟让那些冷酷无情的刺客们惧怕至此,他究竟是什么人?
  那双桃花眼,因重新染上笑意而微微弯起,仿佛又恢复前一刻的戏谑逗弄。只是,些许不同的是,在那平静如水的表面下,却?沾染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欲望,“救命之恩,如何报答我?”
  愣愣的她,干巴巴扯出一个笑,搪塞道:“呵,都说大恩不言谢,唯有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情。”
  他轻挑眉梢,轻蔑地讽刺着,“来世?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话音刚落,沈悦灵敏感的觉察到,隐隐约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压抑微妙的氛围,随着夜色再次被云雾遮挡,重新笼罩大地。
  周围变得异常安静,连微风的低语,都被这股气息吞噬,仿佛下一刻,将以电闪雷鸣的方式,彻底释放。
  周成岸回想起何卓八卦嘴碎时,不经意间提及的往事,说她抵达曲州城前,与许东升翻云覆雨、缠绵悱恻的八日?时光,当时听?了,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毕竟,这黑暗的世界,水性杨花的女人他见得多了,风月场上的故事,于他而言,早已失去了?新鲜感。
  却?不知为何,目光紧紧锁定身前的她,那些原本遗忘的记忆,在脑海中清晰浮现。重叠上她灿烂夺目的笑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傲气,曾几何时,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下沉沦。
  成婚前,她竟然敢明目张胆给他戴绿帽子,这份胆识疯狂,让他即愤怒,又莫名地被吸引。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疯女人’,确实是好样的。
  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不知何时轻轻地覆在她的脖颈上,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拧断纤细的喉骨。周成岸低沉的嗓音,透着威严寡陌,直抵她的心灵深处,“救命之恩,总要有所表示,你说对吗?”
  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心跳加速的她产生了一丝错觉,眼前的雪山之巅,那片原本纯洁无暇的白雪,被一股猩红妖孽的气息侵蚀,许是熊熊燃烧的**,亦或是滚烫炽热的血液。
  就在这决定她生死的一瞬间,他似有不舍,忽然收起了?那嗜血}人的气势,怜悯般轻抚纤细的脖颈,带了?丝玩味与诱惑,凑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不如,陪我一晚上,以偿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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