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是铁了心不放过她,蹉磨那朵宛若初春娇嫩欲滴的桃瓣,势要渗出?片片血红方能罢休,低沉有力的嗓音,仿佛地狱里的魔音,不容她有任何反抗,催促着,“说。”
汹涌的浪潮,一阵又似一阵,她无法抵御,忽然想?起往昔戏台上,名伶说过的一句话,讨饶似地说出?口,“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嘴角微扬的他,轻笑一声,“如你所愿。”
情动之时,沈悦灵恍惚瞧见他的衣襟下隐约多了条绷带,“你又受伤了?”
许东升按下她正要查探的素手,虬劲有力的臂膀稍微使劲,已将她抱上几案,“那日刺杀周成岸受了点皮肉伤,不妨事,办灵儿足够了。”
话音刚落,轻车熟路,宽衣解带。
她的意识迷离间,恍惚瞧见窗外的娇花,蕊颤轻摇,微风悄无声息地虏掠着,危险令人沉醉,阵风蹂躏肆虐后,又时而轻柔抚摸,不留一抹淡淡的痕迹。
燃在她心底的烈焰,正?欲达到巅峰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蛊惑诱哄,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凑在她的耳边,透了丝挑逗玩味,“还?要吗?”
秋水般的杏眸,溢满雾蒙蒙的水汽,身体不受控制地受着牵引,这近乎痴迷的束缚感,令她既羞涩又渴望,根本无法逃脱掌控,“说话。”
她感觉到喉咙一阵干涩,呼之欲出?的喘息声,即使紧咬牙关,仍不能自控颤栗呓语着,“要……”
盛情的邀约,令她的识海进入一个更为神秘的层次,思?维言语,早已模糊不清,只想?领略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独特世界,难以言状的微妙充斥在她的脑海,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缭绕心头。
沉浸其中的沈悦灵,感觉到天?旋地转,仿佛酒精又在她体内肆虐,显些令她失去所有的意识。
窗外的微风,悄然止息。
薄薄的叶尖,不再沙沙作响。
摇曳生姿的娇花,静静绽放。
床榻上,慵懒倚在他胸膛上的沈悦灵,秀眉尽数舒展,杏眸半阖,宛若餍足的猫儿,一动不动地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他的手臂环抱着沈悦灵纤细的腰肢,紧紧贴合的拥抱,让两人不再有距离感,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
然而,忽然在他怀里扭动的腰肢,仿若在寻找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细腻的肌肤不经意间擦拭而过,难以言状的愉悦与勃勃跳动的心脏遥相呼应着。
猛然间,沈悦灵觉察到被?褥里的宽大?手掌不再安分,恍惚忆起什么,迅速支起上半身,“这里是周成岸的地盘,你不赶紧离开,真当你的寝室,可以来去自如,无所顾忌?”
轻笑一声的他,声音里透着几分戏谑,还?有闲心嘴贫,“灵儿这算是用完就不想?负责吗?”
沈悦灵一本正?经推了推他,催促着,“我在和你说正?经的。”
哪想?到,许东升强势地将她的脑袋轻轻地按回自己的胸膛,宽大?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宽慰着,“无碍,他不会猜到我来寻你,送你来的路上,我故意在你的屋子里荒唐数日,只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让他深信不疑,你不过是个随时可抛的弃子,已毫无利用价值。”
全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沈悦灵惊讶地看?着他,心底的困惑不解,似在这一刻寻到了答案,“你在那时就已替我想?好,入曲州城的后路了?”
他紧紧锁在沈悦灵身上的目光,蕴含了无尽的深意,“不止如此,更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安排人手潜入曲州城,搜寻你爹的下?落。”
那双杏眸里满怀期盼,小心翼翼追问,“可有结果??”
他轻叹地摇了摇头,“尚无头绪。”顿了顿,陷入沉思?的他,声音低沉模糊,似在自言自语,又清晰地传入沈悦灵的耳朵,“若是有城中舆图,或许会更好着手。”
沈悦灵突然惊呼出?声,“舆图?有个人,或许会有。”
“谁?”
她思?考了下?可行性,决定还?是独自前往,“我先去见见她,毕竟是老相识,我们又有共同的敌人,她的手中若有舆图,应该不会拒绝我。”
“好,依你。”
说完这话,许东升的目光轻轻掠过院外,“虽然你对?周成岸已构不成威胁,但?是我仍不放心,所以安排了人贴身护你周全。”
沈悦灵柔顺地贴伏在他的胸膛上,即信赖,又依恋地说着,“都听你的。”
许东升注视着面前的人儿,如瀑布铺散开的墨发底下,隐约透出?温润如玉的肌肤,泛着诱人光泽,情难自控的他,极轻地咬了口她的窗笼,声音低的仿佛只有窗外的风才能听见,“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灵儿如何感谢我?”
沈悦灵何尝不知,这个男人即使面对?刀山火海,始终将她护在身后,为她披荆斩棘,扫清障碍。这一路上,无怨无悔地付出,若论回报,她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毫不犹豫说着,“以身相许,可好?”
这句话,堪比日丽中天?时最灿烂的艳阳,瞬间照亮了他的内心,可他犹不知足地讨要,“你已是我将要明媒正?娶的妻,何来再以身相许,这是想?赖账?”
温柔的春光里,明媚的杏眸弯弯,宛若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纯净而不加雕饰,能够瞬间穿透人心中的阴霾。
深邃的眸子里,承载着所有柔情,她的嗓音轻轻,却?异常坚定,仿佛是对?他一辈子的承诺,“赖你一辈子可好?”
这句话,似恒古绵长,悄然触动了那根最敏感的心弦,许是悸动,亦或是震撼,他只知道,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于?心。
深情的凤眸里久久凝视着她,势要将她的面容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舒展的眉目,映着勃勃生机的笑意,堪比最耀眼的朝晖,“求之不得。”
许东升微微用力,搂住婀娜的腰肢往怀里一带,情不自禁地覆了上去,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髓。
这份回应,比火炽热,胜似裂缝中喷涌而出?的滚滚岩浆,透着无法遏制的力量,要将内心的所有情感毫无保留地释放。
那双杏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着她,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殆尽。
脊梁骨隐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不像疼痛尖锐,也不似瘙痒难耐,只是渐渐侵蚀她的意志,带来一阵阵细密持久的颤栗,令她不自主地骨软酥麻。
识海深处,她仿佛置身于?无垠的虚妄,轻盈飘渺,努力想?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却?发现不过是徒劳。
狂风摧残得越发凌冽,随时被?撕碎的她,试图挣扎过,却?无力主宰,那股不能抗拒的力量,将她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以至于?彻底被?人操纵身体,不自主地随风摇曳。
意识涣散时,耳畔边隐隐约约听见他温柔的话语,“余下?没付完的款,我允你赊账到新婚夜,到时,连本带利一起偿还?。”
第30章
这一觉,睡的尤为深沉,沈悦灵缓缓睁开?眼帘,已是薄暮时分,拥她?入眠的人,不知何时离开?。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泻下淡淡金辉,刚欲起身?的她,只觉得下半身?隐约传来阵阵酸痛,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她?皱了?皱眉,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仍在试图调整姿势,窗户忽然探出个脑袋,吓得沈悦灵浑身?一激灵,熟悉的女声应声传来,“瞧你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是被东升哥哥‘欺负’了?一下午,酸胀难忍?”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外人当着面询问,和男人同床共枕后,遭狠狠‘欺负’的身?体感受,任是再厚的脸皮,也能掐出血来。
眼神闪烁的沈悦灵,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逃避似地?说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动作轻盈的她,忽然翻身?坐在了?窗棂上,修长的双腿是那般无拘无束,随意地?荡呀荡。
脸上的笑容,爽朗明媚,话语间,似透着几分揶揄,“有?何不好意思的,我自幼江湖行走,这种事情,没少扒墙角看见。”
听闻这话,沈悦灵彻底懵了,为何曲月彤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尚且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寻不到突破口。却又发现了?一个更令人窒息的事,曲姑娘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在说,扒了?她?寝室一下午的墙角,听她?娇嗔求饶了?一下午?
沈悦灵的脸颊,瞬间烧的通红,恨不得将脑袋深深埋进?某个角落。
瞧见她?这副羞涩姿态,曲月彤心中顿时懊悔不已,终于意识到说错话,为了?补救,言辞笨拙,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掩饰,“别误会,东升哥哥问你‘还要吗?’时,我就?识趣地?到院外去了?。”
沈悦灵默默低下头,彻底没了?生息。
怎么越解释,越令人浮想联翩了?呢?
曲月彤的话语,像是违心硬生生挤出来,透着万分急切,“哎呀!你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好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手里的袖摆几乎被拧成麻花,皱着眉头紧咬下唇。
一蹬腿,仿佛忍受不住,势要将心底的懊恼攥宣泄出来,碎碎念着,“我可是打着将功补过的算盘来的,可万万不能叫她?将我退货。”
好半晌,沈悦灵方?才从最初的呆滞缓回神,逐渐恍然大?悟,莫不是……许东升派来贴身?保护她?的人,竟是曲月彤?
仿佛看出沈悦灵心底那抹不易察觉的顾虑,她?的眼神更加坚定,真诚地?如实交代了?事情原委,“是我自告奋勇要来保护你,起初东升哥哥不让,后来是我软磨硬泡,他才允我来此。”
见她?点头不语,终于能将心底话尽数吐露的曲月彤,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的脸上毫不掩饰欣喜,声音里透着俏皮与好奇,兴致勃勃毫无犹豫与遮掩,自来熟地?追问,“G,问你件事,你表哥喜欢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
“啊?”沈悦灵以为听错了,眨巴着那双清澈如水的杏眸,目光中充满疑惑不解。
四目相对,曲月彤见她?迟迟没有?开?口的意思,性急如火地?催促起来,“你那木驴一般的表哥,他喜欢什么?”
再三确定曲月彤问的人确是她?的表哥秋胥,沈悦灵仍觉得难以置信,“你不应该问,许东升喜欢什么?”
“东升哥哥喜欢什么?”满脸疑惑的她,蹙着眉头呢喃低语,再次抬眸看向沈悦灵时,仍不解其意,无辜反问,“关我什么事?”
仿佛受她?那率直无畏的性子所?感染,沈悦灵心底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毫无顾忌宣之于口,“你不是喜欢他?”
“喜欢谁?你说东升哥哥吗?”曲月彤闻言,瞬间瞪大?眼眸,脸上写?满震惊不解,仿佛听见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我脸上何时刻了?‘喜欢他’三个大?字?不过敬重爱戴罢了,同那种‘喜欢’扯不上半点关系!”
说到此处,她?仿佛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眼底尽是坚定认真,再三强调着,“这话,你可万万不能在你表哥面前乱说,听见没有?!”
最后那四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沈悦灵实在想不明白,喜不喜欢许东升这事,为何会与她?表哥扯上干系?
前一刻她?还在细细琢磨曲月彤的话,试图从那些言语中捕捉到蛛丝马迹。下一刻,曲月彤已迫不及待宣告,“若说起喜欢的人,我中意你的表哥!”
听闻这话,正欲下床的沈悦灵,抬脚正迈,却不料脚下不稳,险些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向着床下滚去。手忙脚乱扶着床沿,好半晌,才借着支撑,颤颤巍巍地?站直身?体,“我,我是真没看出来。”
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笑靥如花,灿烂的仿若向阳而生的葵花,半点羞涩的迹象也寻不到,“那你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呀!”
沈悦灵看着那张洋溢着甜蜜的脸庞,心底尽是难以言喻的感慨。
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许东升曾说,曲月彤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这般率直坦诚,不矫揉造作的性子,与那张如花似玉娇俏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曲姑娘的话,我还得消化消化。”
不容她?细细品味,曲月彤已然催促着,“你还没告诉我,你表哥平日里的喜好?”
不等沈悦灵回应,她?掰着手指,似在追忆那些深埋心底的往事,仿佛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恨不得一股脑问个全,“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奔放、豪爽、矜持,还是你这种才女类型?他有?没有?什么忌讳,最讨厌的人或事是什么?亦或是……”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话语,沈悦灵的目光落在她?那张灵动的小嘴上,只见它一张一合,吐露出了?一连串的字句。奈何,沈悦灵硬是没能记住,她?究竟问了?些什么?
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过短短半个月,曲月彤与秋胥之间那神速般的进?展,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我问了?这么多问题,你怎么一个字都没答?”她?蹙着眉头,久久凝视着沈悦灵,又追问着,“你该不会生我的气,恨我上次调开?人手,害你被周槐掳走?”
话音刚落,她?的眼底闪烁着愧疚不安,显然对那件事仍耿耿于怀,“我道歉,真诚地?向你道歉,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弥补,赎罪。”
沈悦灵终于得了?开?口的空隙,连忙打断了?曲月彤的思绪,“我没生你的气。”
不容她?再胡思乱想,沈悦灵又紧接着说,“你不是想知道我表哥的喜好?我这就?与你仔细说道说道。”
迅速研墨铺纸,曲月彤的神情异常专注。
沈悦灵每说一点关于秋胥的喜好与忌讳,她?便专心致志地?记录在册,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沈悦灵,不好驳了?她?的性质,唯有?用茶水就?着枣泥糕,垫了?口肚子。
随着夜色渐渐深沉,只余下沈悦灵的低语,和曲月彤手持毛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终于,无数张纸汇聚成册,字迹满满当当,记录下了?秋胥的所?有?一切。
曲月彤紧紧抱着册子,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期待。抬头看向沈悦灵时,由衷地?夸赞,“表妹!你真是好人!你放心,以后有?我罩着你,决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突然收获亲戚一枚的沈悦灵,心中已被喜悦填满,端着茶盖的手,浮了?浮茶叶沫,低垂眼睑时,委婉试探问询着,“我表哥知道你对他……”
哪想到,曲月彤闻言,脸上一丝羞涩也无,反而落落大?方?回应,“起初我也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后来被薄雾笼罩的疑惑,具数消散,愈发坚定了?决心,就?毫无保留告诉了?他。可他拒绝了?我,但是我并?没有?气馁,他暂时不喜欢我,并?不代表我努力后,他还是不喜欢我。”
真是个勇敢又执着的姑娘,沈悦灵能感受到,她?的心中燃烧着一团不灭的火焰,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坎坷,都无法阻拦她?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