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找不到一处软的地方。
太硬了,硬的她一直哭。
知道她还在害怕,宗钧行将她抱在怀里哄了哄:“昨天是例外,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他又慢条斯理的补充一句,“别再惹我生气。”
她嘴唇抽动,怯生生地点头。
宗钧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有没有哪里难受?”
全身都难受。但她不敢说:“不难受,已经……都好了。”
他语气无奈:“不要逞强,我叫了医生过来。她会给你换药,你有些撕裂。”
撕裂。
好可怕的词。
但她根本感觉不到疼,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腰部以下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那种感觉像是麻木了一样。
医生昨天就来过,她当时几乎是昏死过去。
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体力耗尽。
宗钧行站在窗边抽烟,目光全都落在蒋宝缇的身上。
那名专业的女医生戴上医用手套,将她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最后,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柜子上那些道具上时,女医生顿了片刻。
低温蜡烛不会使人受伤,戒尺应该没有用过,毕竟患者臀部上的痕迹明显来自于男人的手掌。
至于剩下的……
这些有钱人玩的真花。
她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检查完毕后,她摘下手套:“没什么大碍,上了点药,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另外……”
她言语婉转,“在消肿之前最好不要太频繁的使用……如果实在忍受不了可以尝试嘴或者乳……”
宗钧行打断她,声音很冷:“Okay,You're excused。”(行了,你可以走了。)
她立刻起身离开,不敢多留。
对方是没有出现在福布斯排行榜上的男人,他有意隐去了自己的姓名。
但作为这里的私人医生,她大概有些了解。
那些无法估量的财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十分地具有野心。
这是成熟男性最大的魅力所在。值得一提的是,她有幸在这座巨大的庄园内看到了很多曾经只能够在电视上见到的人物。
毫无例外,他们都对他非常尊敬,且忠诚。
而这位纤细的亚洲女性,她是唯一一个名正言顺住进来的人。
她还以为她很快就会从这里离开。因为这个儒雅的贵族男性,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温和。
医生如期而至,宗钧行那个时候已经起床了。
他在床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工作上的事情一推再推,但两小时后的会议有些重要。他不得不去。
当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时,蒋宝缇也已经上好了药。她正在穿裤子。
宗钧行单手佩戴袖扣,朝她走去:“我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大碍。”她眼神闪躲,紧紧攥着睡裤的裤腰不肯放。
他走近:“听话。”
简单两个字,毫无起伏变化的语气。
但威慑力却是普通人的百倍千倍。
蒋宝缇只能听话照做。
他单手按着她的大腿,低头看了眼。
的确没什么大碍,身体的自愈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学校那边――”他话还没说完。
她愣住,急忙打断:“你又给我请假了吗?”
见她这个反应,宗钧行淡声反问:“想去学校?”
当然想!
她和Max和卢米约好了今天要去拍闺蜜写真,那家照相馆很难预约的。
据说是一家几百年历史的老店,给好几任王妃都拍过照。店里的服装和珠宝配饰还有那些家具都是老物件老古董。
“是非常要紧的事情,今天不去赴约我会悔恨终身的!”
他微微抬眸,有耐心地继续询问,“和谁约好了。”
“Max和卢米。我们两个月前就预约了一家照相馆,现在才排上我们。要是今天不去的话,恐怕还得再等好久。”
她拿出手机给卢米发消息,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在听到她要赴约的对象后,脸色变得柔和:“需要我开车送你去吗?”
“不用。”她突然别扭起来,将腿并的很紧。
她现在有点害怕他。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看出她的抵触,宗钧行没有勉强她。她现在害怕他很正常。
这也是他的真正目的。
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让她记住这一天。
“Tina,我为昨天的事情和你道歉。”他很有诚意,也很真诚。
宗钧行坐在床边,单手撑在她的身侧,蒋宝缇感受到床垫因为他的重量而微微凹陷。
他的体重远比看上去的还要有分量。因为他的肌肉密度大。
蒋宝缇昨晚身体力行地体会过,所以她再也不想尝试这样的姿势了。
她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捻着柔软的被子。
现在的宗钧行,成熟儒雅的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短发被简单打理,是最能彰显成熟男性魅力的背头。没了遮掩之后,他偏高的眉骨,锋利的下颚线,都在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
但他偏东方的五官消减了些许凌厉。
白衬衫黑马甲,袖箍绑的很紧,能清楚的看见衬衫下方被压出的大臂肌肉线条。
衬衫的肩线被他的宽肩撑的平直。
宗钧行的穿着通常都很简约,没有任何繁琐华丽的搭配和饰品。他没有很重的物欲,对金钱的渴望也不大。或许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但他喜欢将蒋宝缇打扮的精致华丽。她从头到脚,每一样东西都是最好的。
她还有一个单独存放珠宝的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拍卖会上花高价拍来的。大部分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
他会将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些是她的家人没办法给的。
所以,她不该动离开的心思。
她应该有所觉悟,从她主动追求他的第一天开始。
学校里,蒋宝缇还是在下课之前赶了过去。
她很久没有这么优雅过了,步子迈的小小的。像是穿上了束紧的鱼尾裙。
卢米递给她一瓶水:“亲爱的,你今天看上去真像一条人鱼,而且还是尿急的人鱼。”
蒋宝缇拧开瓶盖后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在卢米和Max都被她这个海量震惊到的时候,她只是停下来歇了歇,又将剩下那一半给喝完了。
一整瓶的水,几乎是眨眼间就进了她的肚子。
这下她们不得不怀疑她可能是一条真的人鱼了。
“你今天没来学校,难道是去沙漠徒步了?渴成这样。”
蒋宝缇觉得自己异常缺水,如果现在是夏天,她的身体可能也没有多余的水分形成汗液被排出体外。
她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但她已经不敢去回想了。这一切都令她觉得可怕。
主动追求宗钧行的原因就是为了不必回国嫁给那个未婚夫。
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她不由得感到担忧,她真的还能平安回到她的祖国吗。
今天回家后她得好好翻找一下自己的护照和其他证件,她担心宗钧行会将它们藏起来。
虽然他不可能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卢米在看Max画的漫画,不过已经不是昨天那本了。
Max告诉蒋宝缇,卢米现在成为了她的忠实粉丝,每天都在催她更新。
Max的画风很适合画这种,线条利落干练,人体画的非常有张力。尤其是肌肉的线条,简单两笔就能画出那种力量感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卢米说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悄咪咪地递给蒋宝缇,让她也看一看。
她冲她使了个眼色:“我也算是阅片无数了,这里面的尺度还是让我叹为观止。”
“你不要带坏Tina!”批评完卢米,Max和蒋宝缇说,“还是别看了,这种书不适合你。”
蒋宝缇说没关系啊,她胆子没这么小。
但是才翻开几页她就被吓到立马合上,并还给卢米。耳朵和脸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
Max说:“我就说吧,你肯定会被吓到。”
蒋宝缇低下头,没吭声。
她不是被里面的内容给吓到,而是因为……有些剧情太熟悉了。
不久前,她才亲身体验过。而在Max和卢米眼中,这些却是非常叹为观止的尺度。
宗钧行的电话打来时,蒋宝缇刚坐上去照相馆的车。
他在电话中询问她:“几点结束?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她有些局促地伸手玩弄起围巾上的绒毛,“我可以让我朋友开车送我回去。”
“她们没有驾照。”他擅自给她规定了时间,“三小时够吗。”
……他居然连她们没有驾照都知道。
蒋宝缇后背发凉。即使早就知道宗钧行会提前让人去调查她朋友的身份信息。
可没想到连有没有驾照这种时候都知道。
她更加不想回家了。
“拍完照之后……我还想和她们一起去吃晚饭。”她随口扯了谎。因为她已经吃过了。
“Tina,我的手机上有你的刷卡信息。”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声音明显沉了几分,“不要撒谎。”
最后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反而弄巧成拙将三小时缩减成两小时。
不过好在没什么影响,抛却化妆用的时间,三个人轮流拍完也才一个小时不到。
老板的态度太拽了,一副爱拍不拍的样子。嫌她们摆的姿势不够好看,觉得卢米的身材一点也不美,不适合出现在她的相机中。
Max的美甲太丑,破环了整体美感。
还有蒋宝缇:“天呐,这位女士,你是亚裔对吧?你根本就不适合拍摄这种风格的!”
总之,她非常平等的将她们三个人都诋毁了一遍。
气的她们离开之后纷纷拿出手机给她打差评。
――一位坏透了的大婶,拍摄场地非常一般,水平也有限,还爱对别人的身材指指点点!
――说我的美甲太丑???哦我的老天,拜托,这个美甲花了我五百美刀。明白五百美刀代表着什么吗,你可以给你那双老眼昏花的眼睛配上一副不错的老花镜!!!!
――种族歧视,希望亚洲留学生都不要来。
关于种族歧视,其实在很多地方都很常见。
蒋宝缇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受一些媒体的胡乱报道所影响,近年来愈演愈烈。
极端分子也很多,最近甚至还闹出了好几起枪杀案。
妈咪看到新闻专门给她打过电话,话里话外都是担忧:“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好得很。妈咪不必为我担心。”她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妈咪悬着的心这才稍微安定一些:“那就好,最近我总是做噩梦,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好在只剩下最后一年了,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
“等毕业了我就回国,我会一直陪着妈咪的。”她保证。
她当然要回国了,妈咪在港岛,她还能去哪儿。
而且那里才是她的家。
这边,顶多算是她暂时的落脚点。
至于她那个未婚夫……
嫁给她之后能霸占他的家产吗?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她才不是那么卑劣的人。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命运,今天就反悔了。
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傻子。
昨天早上蒋宝珠为了羞辱蒋宝缇,特意给她发了张照片。
是她那个未婚夫。
蒋宝缇当时看到照片后两眼一黑。
天呐,他居然还在流口水。
二十五岁的成年男性,坐在椅子上流口水。
蒋宝缇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和他结婚后的场景。
她无痛当妈,说不定还得为他换尿不湿。
并且这些豪门对生孩子是有执念的,因为是真的有“皇位”继承。
蒋宝缇简直难以想象到时候除了买给孩子的纸尿裤,家里还有买给孩子他爸的纸尿裤。
当然,她并没有任何歧视的观念存在。她只是……难以接受自己未来会和这样的人结婚罢了。
说起来……能和宗钧行结婚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喜欢他,喜欢他的方方面面。
但他太可怕了。
是那种强大到掌控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可怕。仿佛这个世界就是被他所创造,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很轻易,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办到任何事情。
自己不过是他养的一只合心意的宠物而已。
虽然让他娶自己也不是难事。
以他如今的纵容程度。或许,只要她在床上撒撒娇,他会同意的。
但这样的婚姻没有意义。
婚姻法都约束不了宗钧行,更何况是婚姻。
他喜欢年轻灵动的她,但她也有不年轻的那一天。
她毫不怀疑,等到她不再合宗钧行心意了,他或许不会狠心将她遗弃,反正养一个人和养一只宠物没有区别。
蒋宝缇到时候仍旧可以留下来,她可以继续居住在这个巨大的庄园里。
当然了,她会被安排到离他很远,很偏僻的别院。
――就像那几头被养在很远的丛林之中的猛禽一样。
他无聊了,或是刚好想到她了,就会去看一看,玩一玩。
世界上乖巧好看的人太多了。哪怕不乖巧,碰到宗钧行也会变得乖巧的。
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任何人在他面前变得温顺。
包括他养的那些猛禽,它们平时很凶,是丛林之王。
唯独看到宗钧行,它们会变成可爱的大猫,趴在地上等待他的抚摸。
不是蒋宝缇对他的滤镜太重,相反,她由于和他在一起太久,也享受过他独一无二的包容。
所以和他相处时会比任何人都自在。
她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敢坐在他腿上咬他耳朵的人。
她见过其他人在他面前的样子。
那些平日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人,在他面前无一例外,都很谦卑,低着头,语气温顺。
所以,‘地位上处于弱势的一方,必须在感情上占领上风。’
也就是说,身份地位里的下位者,在感情中必须是上位者。否则这段关系就会沦为如今的爹地和妈咪。
这些是蒋宝缇用从小的经历弄懂的一个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