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安排专人专机将他从美国绑回中国,并胁迫他的父亲尽快为他完婚。
不过就是因为得知自己和缇缇从小青梅竹马,而他又喜欢她。
说得好听是为缇缇着想,实则是为了铲除自己的障碍。
蒋宝珠在此刻和他倒是一致,她的脸色同样难看,恨不得将手里那只水晶酒杯给砸了。
蒋宝缇的婚礼越是盛大,就显得她越发可怜。
凭什么她的婚礼仓促完成,日子随意定下,甚至连媒体都来不及通知。
蒋宝缇却可以如此隆重的举办?偏偏她连争都没办法争,因为这场婚礼爹地几乎没出过力,都是由蒋宝缇的丈夫一手策划。
她气到将手里的酒杯重重放下,转身想要离开,却不慎撞到人。
对方看上去很年轻,一头金色短发,蓝眼眸,立体骨相,典型的欧洲人。
蒋宝珠整理了下情绪,礼貌的和对方道歉。
对方显然并不领情,看她一眼,傲慢的眼神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滚开。”
流利的伦敦腔发音。
蒋宝珠的英文还行,自然听懂他在说什么,更恼火了:“我和你道歉了!”
他冷笑:“是吗。你和我道歉,与我让你滚开并不冲突。”
他身上那种目空一切的蔑视真的让人异常烦躁。
蒋宝珠还要说些什么,爹地在远处见到这边起了冲突,过来拦她:“行了,这位应该是你……妹夫的家人,友善一些。”
他们的西方面相如此明显,一看就知道和谁有关。
恰好Oliver的母亲在此时也过来了,她是位非常美丽的金发美人,穿着十分得体,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古典高贵,并且雍容华丽的气质。
那头金发更是为她增色不少。
老实讲,她绝对是蒋宝珠所见过最美的女人了。她甚至比电视剧中那些选美冠军还要美。
并且她美的非常昂贵。当然,这里的昂贵指的是她的地位和身份。
她的气质太过优雅。她的美丽令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这位少年的母亲,太年轻,保养的非常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西方人的骨相都抗老。
“Oliver, apologize to her. This is your Aunt Tina's sister.”
(Oliver,向她道歉,这位是你缇娜阿姨的姐妹)
那位金发少年不为所动,眼里的傲慢毫不掩饰。
“如果让你叔叔知道,你在他如此看重的的婚礼上闹事。他对你做了任何事我都不会阻拦。”
金发美人慢条斯理地说出这句提醒和警告并存的话来,对方立刻没了刚才的气焰。
仿佛是被冻住又敲碎的冰块,成了微不足道的一小块。
他不情愿地开口:“非常抱歉。”
毫无诚意。
“没……没关系。”
直觉告诉蒋宝珠,别和这群人扯上任何关系,她一个也得罪不起。
该死,如何她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裙子上方的纽扣,是一颗颗完整的蓝钻。
她越发好奇那位Kroos先生的身份了。
他或许是有单独领土的贵族后裔?
的确如蒋宝缇担忧的那样,宗钧行的那些家人根本没办法融入到热闹的氛围当中。他们太高傲了,即使良好的礼仪和教养令他们能够在面对那些主动示好以友好的态度从容应对。
但他们的友好都是浮于表面的,很虚伪。
哪怕他们的确非常听话。
和宗钧行承诺的一样,很‘乖’
婚礼上所有食材和酒都是由专机空运而来。
苏格兰的大西洋鲑鱼,地中海的蓝鳍金枪鱼,俄罗斯白鱼子酱……
至于酒类,则是直接从他的私人酒庄运来的。
波尔多红葡萄酒、勃艮第、罗曼尼康帝等等。
以及最重要的香槟。
临近婚礼前期,灯光暗淡下来,好几架无人机盘旋在上空,将婚礼全程多方位记录。
乐团演奏的曲目从《春之梦圆舞曲》更换到《卡农》
入场前,蒋宝缇非常紧张,她一旦紧张话就会变得非常多。
她说怎么办,这是我第一次结婚,完全没有经验,如果我到时候不小心踩到婚纱拖尾摔倒了怎么办。
江云心安慰她不会的,会有人提前替你将拖尾整理好。
今天的蒋宝缇真的好美好美,美到江云心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她之前觉得蒋宝缇能够拥有如此完美的婚姻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可是她现在觉得,那位宗先生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所以才能娶到蒋宝缇。
她真的太美了,美到她失语。
这条从起稿设计到最后成品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西方中世纪的优雅美学,古典蕾丝上方镶嵌着无数颗细小碎钻与水晶,能在走动间闪烁如星光一般的璀璨。
层层叠叠的蓬松裙摆,掐腰设计,整体的面料用的是缎面,质感古典而优雅。
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并没有画上过于繁琐的妆容。造型师只是将她的优势放到更大。
鼻梁高挺小巧、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唇形饱满可爱。她的头型也很完美,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盘发。相比起来,她的头纱稍微华丽一些,古典蕾丝,上方的设计很精巧,采用的工匠手绣。
蒋宝缇站在城堡里面,待这扇厚重的大门打开,她即将通往另一个世界。
象征她另一段人生的世界。
“紧张吗?”作为伴娘的江云心询问她。
她手中拿着捧花,站得笔直,身后的拖尾被精心整理好。
如果她能够拥有一面落地镜,她一定会为此刻的自己迸发灵感。她会成为自己的缪斯的。
蒋宝缇点头,又摇头:“我应该紧张的,但……”
只要一想到这扇门打开后,她第一个看到的会是谁,她就一点也不紧张了。
真的很神奇,就是这样一个人人畏惧的男人,却给予了她全部的安全感。
将她内心的空缺补齐。
妈咪说过,当你委屈难过时,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妈咪,而是对方时,说明他就是你应该珍惜的人。
好像的确是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委屈难过时想到的不再是妈咪。
而是宗钧行。
――要是他在就好了。
――他一定会替我处理好所有的麻烦。
她深呼吸,心脏突然跳动的非常快。
她要结婚了。真是不可思议,她居然要和宗钧行结婚了。
从今天开始,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会成为她的丈夫。
婚姻的确很奇妙,能让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成为最亲的亲人。
那扇木门逐渐朝两边打开,蒋宝缇闻到了花香。
木门通向的是一条漫长的红毯,站在尽头的是她需要携手一生的人。
爹地站在一旁,蒋宝缇有些紧张地握紧花束,另一条手臂则挽着爹地的手。
她虽然没有看过宗钧行穿上新郎服的样子,但她心里大概有数。
可当那扇门打开,众人的视线纷纷默契地望向她,包括红毯尽头的男人。
他的高大身材在人群之中更加显眼。量身订做的white tie,这是最正式的男士礼服。
黑色牛津鞋,传统的缎面领带。
他站在那里,回头看她。从肩到腰,再到双腿。充满雄性张力的肌肉被掩盖在优雅古典的white ti之下。
此刻的他儒雅、稳重、内敛。
带着温柔爱意。所有锋芒和棱角在此时全都收了起来。
甚至连他袖口上那枚宝石袖扣所折射出的光芒都是柔和的。
蒋宝缇的心脏还是漏了一拍。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宗钧行,就像是一尊完美的艺术品冰雕,由世上最顶级的雕刻家打造。
每一处线条都堪称完美。但完美的同时,它是冰冷的,疏离、遥远的,让人敬而远之的。
可是现在,这尊过度完美到让人不敢靠近的冰雕,他拥有了温度和情感。
他等待着他的新娘走向自己。
眉骨下压时,眼底多出一圈阴影。是头顶的灯光被遮挡。睫毛轻微地颤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情绪。
婚礼的布置和细节都是由他一手安排。
包括她会从哪扇门走出来,从哪条路走向他。
的确如Tina所说的那样,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她的人生,还有婚礼。
可是现在,他感觉一切逐渐脱离他的掌控。他不再游刃有余,不再从容,不再冷静。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Tina,全凭身体的本能,伸出手臂。
她顺势挽上来,笑嘻嘻地靠近他,小声问了一句:“我好看吗。”
宗钧行低着头,眉骨深邃,眼眸也深邃。灯光让他那那张锋利的骨相更加立体。
他点头:“好看。”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牢牢握住了。他的手很大,宽厚温暖。一旦被握住,她完全没有挣开的余地。
当然了,蒋宝缇也没想过要挣开。
他的胸针和她的项链是配套的。
他们在神父面前宣誓,交换婚戒,接吻。
他们换了敬酒服,接下来的步骤完全就是按照中式婚礼来进行。
宗钧行这个洋人女婿不得不放下他傲慢的身段,与自己的新婚妻子沿桌去敬酒。
他换上了西装,传统的三件套,没有刚才的white tie那般正式。
胸前别着胸花,写着'新郎'二字。
至于蒋宝缇,她换上了一身复古红的公主裙,脖子上那串项链也换成了相配的红宝石项链,一共十二颗。
宗钧行的袖扣也是红色的。
她挽着宗钧行的手臂,和他一桌接着一桌的敬酒。爹地也跟在一旁,面对那些就亲友的祝贺喜笑颜开地表示感谢。
宗钧行的杯中装着的是香槟,蒋宝缇的杯子里是滥竽充数的汽水。
她还得装出一副被酒辣到的表情。甚至不忘询问身旁的男人:“我的演技好吗?”
对方如实评价:“很烂。”
她冷哼一声,在心里默默记仇,打算晚上多冷落他一会。
有些长辈是从内陆或者国外专门赶回来的,他们并不清楚宗钧行的身份。
对他倒没有太多的忌惮,只是将他当成侄女的丈夫。
“我们家缇缇性子娇气,以后发生了矛盾,你多让让她。媳妇是用来宠的。”这样的口吻,完全就是长辈对待后辈。
蒋宝缇笑容狡黠,跟在后面问上一句:“听到了吗,媳妇是用来宠的。”
宗钧行摸了摸她的头,淡笑着回:“听到了。”
他的稳重沉着不输这里任何一个长辈。所以他说出的话具有绝对的可信度。
那个晚上,蒋宝缇见到了此生最盛大,同时也最漂亮的烟花。
他们也跳了舞会上的第一支舞。
――婚礼结束后的舞会。
舞会直到很晚才结束,大家都已经回去休息了。蒋宝缇觉得结婚比做任何事情都要累。
刚回到房间,她就缩在他的怀里撒娇:“我再也不结婚了,好累。”
他将外套脱了,抱着她温柔安抚:“把澡洗了休息吧。”
她有些为难地指了指身后:“裙子不好脱,后面全是绑带。”
这条裙子光是穿上就花费了很长时间,江云心和Max还有卢米一起,三个人弄了好久才穿好。
宗钧行松开手,让她背过身去。
蒋宝缇听话的转身,面前的落地窗正好面向大海。
晚上的海平面更加静谧。
她从玻璃上的倒映看见身后的男人正低着头,耐心地为她拆解裙子上的绑带。
只有这样身体完全重叠站在一起时,她才能够直观的察觉到二人身形的巨大差异。
他的肩比她宽那么多,她才刚到他的胸口。自己的小腿的确还没有他的手臂粗。
但他穿上西装的气质有种无与伦比的优雅禁欲。
蒋宝缇觉得他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他的婚礼,所以他凌厉的线条也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居高临下的冷淡也缓和许多。
蒋宝缇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件艺术品。
从今以后,他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男人拆到一半,不止怎的,动作突然顿住。仿佛有所察觉一般,就这么抬起头,透过玻璃窗去看她。
恰好和蒋宝缇看向他的视线对上。
她有些疑惑,莫名从他的眼神,和四周陡变的气温感知到一种潜在的危险。
她突然联想到丛林中躲在暗处,等待扑咬猎物的野兽。
她在动物世界中看过,也是类似的眼神。
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她刚要开口。男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就这样吧。”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
蒋宝缇有些懵:“就这样什么?”
“很美,Tina,你现在的样子很美。”他的呼吸声很重。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在她耳垂下方吻了吻,气息温热。
蒋宝缇的胸口像是有一只手伸进去,攥住她的心脏揉捏。
很痒,难耐的痒。
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拉开裙摆去摸她的腿,掌心触感柔滑细腻。
沙哑的气音贴着她的耳朵传来:“就这样,让我cha进去。好不好?”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引诱。因此,蒋宝缇失去了拒绝的权力。
她只能点头。
然后被他从身后捏着下巴,与他热吻。
他的舌头比任何一次都要急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侵略性如此强的宗钧行。
她被迫后仰,整个口腔被他的舌头堵死。
她度过了新婚后的第一个夜晚。
不算浪漫的夜晚,她被进攻,被侵占,同时也被浇灌。
她太美了,美到他忍不住。
近乎变态般的克制定力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瓦解。
他让她叫自己。
她从哥哥喊到daddy,他都说不对。
他的肩膀上挂着她裙子上的缎带,敞开的衬衫,能清楚地看见他结实性感的躯体。
上面满是新鲜的抓痕。
蒋宝缇迟疑地改口:“老公……”
他终于满意,弯下腰抱着她:“多叫几声。”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他的头埋在她颈间,声音沉闷嘶哑:“再叫。”
“老公……”
她叫了一晚上,他听了一晚上。
蒋宝缇想,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也很满意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