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和婚礼只相隔几天。这么短的时间内,蒋宝缇不断迎来自己人生的大日子,她觉得自己要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从新娘子的身份迅速更换为毕业生。
她走上台领取自己的证书,教授为她套绶带,她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冲着坐在台下第一排的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像是炫耀,甚至晃了晃手里的证书。
男人长腿交叠,西装革履。周身气场仍旧磅礴,但多出了一些初为人夫的温柔。
他和周围的人一起抬手鼓掌,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那天晚上,NY街头随处可见的显示屏和大楼都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Congratulations on your graduation and wedding, Ms. Tina. From your husband.”
(祝Tina女士毕业快乐,新婚快乐。来自你的丈夫。)
第64章
毕业之后, 蒋宝缇拒绝了学校安排的毕业舞会。
以宗钧行那变态一般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他绝不会允许她接受任何异性的邀请作为舞伴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他可以更加顺理成章的在这方面对她进行‘管教’
而且她也不想让异性来当自己的舞伴。
卢米也没去参加, 她担心会动胎气。至于Max, 她则认为这种事情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我还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多去画我的漫画。”
她的新漫画在连载平台上收获了非常大的热度,她现在的版权费已经足够支撑她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工作。
“你呢?”Max问她参不参加。
或许是受新婚甜蜜的浇灌,Max发现Tina最近变得更漂亮了。
饱满的脸颊, 白皙柔滑的皮肤,吹弹可破。气色很好,双腮自然透着粉。
没办法具体说出她哪里变了, 但肉眼就能看出她发生了变化。
“我马上就要去度蜜月了,当然参加不了啦。”她娇滴滴的回答她。
Max笑着推了她一把:“你现在真的很像一只得意的仓鼠。”
仓鼠是什么鬼形容!
好吧, 至少比老鼠要好,勉强可以当作是在夸她可爱。
“去哪个国家?”Max递给她一瓶血橙苏打气泡水, “度完蜜月之后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回中国还是留在美国?我猜想你的那位丈夫应该不至于如此善解人意, 会自愿转国籍。”
“可能会去巴黎。教授给我写了一份推荐信, 我想先去艺术馆工作一段时间, 积累些经验。”
这样的话如果说给别人听,对方肯定会取笑她, 都嫁了个如此有钱的老公,为什么还要辛苦出来工作。安心在家里当阔太太不好吗。
蒋宝缇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些人。
但Max不同,她非常赞同蒋宝缇的想法。
总之,蒋宝缇认为这段时间的自己拥有前所未有的放松。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考虑。
――虽然在此之前, 她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由宗钧行提前为她筛选过一遍。等到她面前时,只需要她来决定要或者不要。
她没有在外面待很久, 毕竟最近接连出现了几起枪击案,实在不太平。哪怕宗钧行不给她设置门禁时间,她也会尽早回去的。
因为在外面吃过,所以Saya只按照习惯,为她煮了补气血的汤品。
她换了鞋子,询问Saya:“哥哥回来了吗?”
她在外人面前,仍旧这样叫他。
Saya摇头:“先生今天出门前说过,会晚回,让您不用等他,早点休息。”
Saya如今对她越发客气了,蒋宝缇突然怀念自己没有成为这里女主人时的日子。
“好吧。”她点点头。原本打算回房的,但还是在Saya的监督下将那碗补气血的汤品喝完。
如果她不喝,Saya一定又会拿出宗钧行来压她。
“先生说过……”
“先生让我……”
蒋宝缇叹气,他们未免太过忠心了。
她十点不到就睡了,躺在那张双人床上,怀里抱着一只枕头。
次日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换成了男人。
而她正搂着男人结实的腰肢,此时正密不可分地将自己埋到对方的胸口。
这几乎是无意识的举动,她的手臂在意识缓慢清醒的瞬间下意识将对方抱的更紧。
脸也埋的更深。男人此时是侧躺着,手臂从她的腰肢绕过,自然搭放在臀上,另一只手则抚摸着她的后背。
他胸前的沟渠得到挤压,更加深邃。蒋宝缇心满意足地深呼一口气,闷声闷气的问他:“几点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七点,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说话时,胸腔与声带一同传来轻微的震颤。
她将脸在他胸口使劲地蹭了蹭,然后让自己埋的更加深入。
男人单手捏着她的后颈,让她稍微往后一些:“不闷吗?”
“有点儿,但没关系。”她又重新埋回去,“你几点回来的?”
“不清楚,可能四点,也可能五点。”他淡道,没有继续阻止她,而是无声纵容,开始抚摸起她的后脑。
“啊?”那代表他最多只睡了两个小时,甚至可能压根就没睡。
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终于舍得从他诱人的胸肌上离开了。
“是我吵醒你了吗?”她很自责。
他的睡袍早就被她扯开了,只有手臂还有所遮挡,其余的――
蒋宝缇想,果然还是结婚好啊,结婚前他哪有这么大方。
婚前他连屁股都不让她摸。就算偶尔摸上一次,也很快就会被他用手拉开。
但是现在。
她一边心疼他的身体,一边将手伸到他身后,去揉他的屁股。
手感紧实,富有弹性。真好啊。
男人的臀部,真好啊。
宗钧行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是对她的行为感到无奈,还是对她自相冲突的话语和行为感到无奈。
“你不能总是不睡觉的,我熬夜一次需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她心疼的说道。
宗钧行没有阻止她的这一行为,反而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我的身体只需要休息五小时就足够。”
她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是因为年纪越大睡眠就越短吗?”
“……”
“没关系,你再老我也喜欢你。”自知说错话,她很快为自己找补回来,重新窝进他的怀里。
见对方并没有说什么,她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平安度过。
他这几日需要回俄罗斯,蒋宝缇反对无效,还是被他一起带走了。
度蜜月的地点她还在苦恼,不知道应该选在哪里。她想去看雪,但太冷了。去热带地区又嫌太晒,总不能天天都在家里做爱吧。
总得让身体休息一下。宗钧行的高强度需求实在太可怕了。
他变态般的克制力能让他在平时维持他清心寡欲的形象。
但一旦她的裤子被脱下来,那一整个晚上她都别想轻易从他身下离开了。
嗯……当然也可以从他的身下离开,毕竟很多姿势并不是传统的男上女下。
“一定要去吗?”她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之前不是想狩猎?”宗钧行已经开始替她整理出行的一些必需品了。
蒋宝缇如实回答:“我只是脑子想。我连拍死一只蟑螂都不敢。”
他下定了决心要带她一起去,所以无论蒋宝缇说了什么,他都能轻描淡写的挡回来:“没关系,你跟紧我,想要什么我帮你猎。”
好吧,在有些事情上,宗钧行拥有绝对权威的强势。
蒋宝缇深知这一点,她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当然,如果她实在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冲他发一通脾气。
宗钧行不仅会妥协,还会反过来哄她。
但蒋宝缇希望将这些宝贵的机会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毕竟同一个方法用多了,杀伤力也会变小。
而且说起来,她的确也该陪他去一趟莫斯科。毕竟他是在那边出生,她陪新婚丈夫去一趟他的老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同于上次过来,这次的她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是一种全新且尊贵的身份。
那些男仆女仆对她的态度相比上一次也更加友好谦卑。很多次蒋宝缇甚至怀疑他们要跪在地上同她说话了。
这让她感到略微有些不适应。
她感觉自己直到现在才算是彻底融入到他的阶级中去。至少在之前,他们对她的尊重仅仅只在客人的阶段。
但蒋宝缇觉得还是难以适应。
她突然理解了宗钧行一直在说的话,这些人不过是他随手养的一群狗而已。
这些人在宗钧行面前的确有着非常强的奴性。好吧,蒋宝缇只能尽量忽视这种不适感。
莫斯科最近的温度在二十左右,不是很冷,出门添一件风衣就足够。
她其实很想冬天再来一次,据说俄罗斯的冬天非常寒冷,积雪能有半人高。
听了她的渴求,宗钧行笑着问她:“喜欢这里?”
她想了想,点头:“应该是喜欢的。”
他或许也很满意她的回答,声音温和许多:“十一月份我们可以再来。”
因为飞机落地时有些晚,现在天已经黑了。宗钧行让她先休息,他去处理一下工作,可能需要出门,但他很快就会回来。
“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他替她将被子盖好,坐在床边,用关心的语气询问她。
蒋宝缇觉得他把自己当孩子看待了,有些不爽:“当然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
宗钧行笑了笑。她不知道他是想笑,还是觉得她可笑。
瞬间垮着一张脸,故作不高兴。
宗钧行将她拉入怀中,很轻地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分别吻:“晚安,早点休息。”
蒋宝缇就这么看着他从床上起身,然后将挂放在一旁的黑色西装外套取下换上,并打开房门。
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种感觉很奇妙。
其实在之前也常有发生,可是在当下,她觉得意义不同。
有了妻子这层身份,她感觉这样的举动更加温馨。
丈夫出门前,不舍的看一眼妻子。
那种属于家庭的温情让她在宗钧行离开后,瞬间收走了冷静,兴奋且高兴的窝回被子里。
当然了,一个小时后她明白了宗钧行为什么会和她说那句话。
――“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入夜后的莫斯科,风太大了,她甚至能听到门窗关死后仍旧明显的巨大风声。
将视线看向窗外,这座古老的庄园显得有一种古典避世的清寂感。
方圆许多里都没有其他人。
该不会闹鬼吧……
好吧,入乡随俗。
该不会闹吸血鬼吧……
蒋宝缇擅自脑补了一番后,越想越害怕,最后并没有硬气多久,还是十分窝囊的给宗钧行打去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似乎早有预料。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让她瞬间获得安全感与依赖,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委屈的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回去。是害怕吗?”他那边很安静,安静的不太正常,像是全部人都暂停下来,连呼吸的声音都强行克制住,等待他万无一失地讲完这通电话。
“嗯。”一听到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她的委屈和恐惧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顿时全都落下来。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娇气了不少,开始变得和小时候一样,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都哄着她,把她当成宇宙中心才行。
她也知道没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脾气,甚至还思考过,宗钧行绝非有耐心的人。
他只是看上去温和,看上去有耐心而已。
实则,他哪怕是哄她将腿分开都没什么耐心。
她要是迟迟不点头,他会自己用手按着她的大腿向两边分开。
霸道有强势,拥有不容反驳的权威性。
可他还是很惯着她,包括此刻:“你将手机放在一旁,我不挂电话。你害怕了就叫我,我会回应的,Tina.”
他温柔宠溺的语气和哄小孩毫无区别。
蒋宝缇闷声闷气的说:“你不许骗我。”
他轻笑:“嗯,我不骗你。”
她按照他说的那样,将手机放在一旁。没过多久,他那边再次传来交谈声。
众人的声音明显放低了许多,一定是宗钧行的要求,担心吵到电话这边正在睡觉的蒋宝缇。
所有人说的都是俄语,所以她一句也没听懂。
虽然时常认为宗钧行大部分的工作都会刻意避开她去做,在这方面他的态度十分坚决,无论她怎么要求他都不会松口。
而是告诉她:“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你。”
蒋宝缇一开始是想彻底融入他的生活,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后来发现这是一件永远不会实现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放弃了。并识趣的不再去过问他的工作。
模模糊糊睡到了凌晨三点,她听到开门声。虽然很轻,但她还是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脱去衬衫准备去浴室洗澡的男人。
没有遮挡的上身结实性感,她清晰的看见他遒劲大块的背阔肌。随着他此刻的动作舒展又绷紧。
或许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将衬衫随手放下时,转身看了一眼。
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变得温柔,他想要走过去吻她,又似想到什么,还是停住了。
“吵醒你了?”
她抬手揉眼睛,边打哈欠边摇头。那头长发在被子里拱成了鸡窝,整个人像一只炸毛小比熊。
“没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脱完衬衫又去脱裤子:“本来应该更晚,临时缩减了工作,改了行程。”
“是因为我吗?”她的困意少了一半。
他将皮带和西裤依次放下,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深灰色的内裤。
他笑了笑:“嗯。”
蒋宝缇尽量去忽视某个很难被忽视的轮廓。
尚未复苏的状态都如此恐怖,她真的对这些洋老外的人体结构感到可怕。
好吧,到头来‘吃苦头’的还是她。
注意到她想看又不敢看的视线,宗钧行眼底的笑稍微扩大了一些范围。
她和自己养的孩子又有什么分别。以前外出,他在意的只有海关和运输路径。
但现在,他会思考放她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胆子很小,什么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