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嫁给了男主他叔——漫步长安【完结】
时间:2024-12-12 17:12:03

  “母亲,您息怒。方才四哥说五妹妹没有用过他的墨,这事或有不尽实之处。倘若他走开时或者不注意时,五妹妹用了呢?”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就是你五妹妹写的?”谢氏看着她,目光凌厉。
  她垂着眸,如往常一样文静温顺。
  “母亲,女儿绝无此意。只是觉得五妹妹在人前已经承认是自己所为,也不知为何要闹这一出?”
  一阵沉默,气氛诡异。
  姜姒似无意般提及,“大伯娘,您还记不记得我初入京城时,恰逢四姐姐生辰,我班门弄斧为她写了一首诗?”
  姜姽闻言,脸色大变。
第19章
  她们堂姐妹之间相差半岁,原主在得知即将进京时很是欢喜,心心念念着要和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主好好相处。
  她为女主选的生辰礼是一支兰花簪,并且还绞尽脑汁作了一首诗:千里进京路迢迢,我心愉悦不觉累。姜家有女静如兰,名不虚传人人知。
  为表姐妹之间的亲近,她的署名是自己的小名玉哥儿。
  这首诗不伦不类,长辈们一笑置之,此后再无人提及。
  谢氏最先反应过来,当即命廖婆子带人去搜姜姽的房间。
  很快,廖婆子回来,呈上两样东西。
  谢氏看过之后忽地扬手,一个巴掌扇向姜姽。
  “啪!”
  姜姽捂着脸,不敢置信。
  “母亲,您为何打我?”
  谢氏怒极,将东西拍在桌上。除了姜姒说的那首诗,还有一小块未烧尽的纸片。纸片上还能看到两半个字,依稀能分辨出是悦君二字。
  这二字的字迹,与诗和纸条上的字迹相差无几。
  姜姽看到这些纸片,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明明将所有练写的纸都烧了,扔进火盆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须臾,她明白过来。
  是新来的丫头和婆子!
  顾氏此时也理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怒声质问她,“四丫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家玉哥儿哪里碍着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三弟妹,你还没看明白吗?我们四丫头心大,瞧上了福王府的富贵。可惜啊,上回想出风头没出成,反倒让你家五丫头露了脸。她必是怀恨在心,处心积虑要坏了你家五丫头的名声。
  可怜五丫头,小小年纪深明大义,顾及我姜家的脸面,不愿旁人看笑话,硬是认下了这纸条是她写的,白白担了一个心悦他人的名声!”
  余氏一语中的。
  姜熠见事情败露,索性推得干净,“我就说四妹妹今早怪怪的,非跟我说顾端的书袋里有好东西,原来是拿我当枪使!”
  姜姽没有反驳,低着头。
  他松了一口气,对姜姒道:“五妹妹,这事你可不能怪我。”
  姜姒不置可否,“五哥哥问心无愧就好。”
  这话一语双关,听得他心虚不已。
  他为了撇清自己,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四妹妹,你…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让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你什么好呢?”
  姜姽猛地抬头,已是梨花带雨。
  “母亲,二位婶子,此事确实是我做的。我见五妹妹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主动示好顾公子,而顾公子似乎对五妹妹无意,我心中为五妹妹着急,便想着帮一帮她。哪里弄巧成拙,反倒害了五妹妹。”
  “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五妹妹,那你和顾公子走近也是为了她?”谢氏可不信这样的鬼话。
  “正是。”姜姽流着泪,一脸的后悔与自责。“我想着顾公子许是未开窍,便有心点拨一二。谁知顾公子他…他反倒顺其自然,似是完全不在意五妹妹一般。我一时情急,这才急中出错想出这么个昏招。”
  余氏冷笑连连,问顾氏,“三弟妹,你信吗?”
  她本不是热心肠的性子,之所以主动维护姜姒,也是因为上次在魏其侯府时姜姒为她的女儿姜婵解过围。
  顾氏摇头,“我不信!”
  “三婶,我知道你们都不会信,是我一时糊涂。但我…我真是为了五妹妹。五妹妹与我交好,我怜惜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她?”
  姜姽一副后悔到无法原谅自己的模样,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她哭着哭着,像是一口气喘上不上似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还未有所反应,柳姨娘闯了进来。她什么话也不说,连求情的话都不说一句,就这么一直重重地磕着头,直到地板上都沾上鲜红的血迹。
  谢氏神情复杂,叹了一口气,看向顾氏。
  顾氏恼恨姜姽的心术不正,对柳姨娘则是于心不忍。但今日受委屈的是她的女儿,她实在无法说出原谅的话。
  所有人都不言语,唯有柳姨娘以头磕地的声音。
  良久,姜姒说:“大伯娘,四姐姐的心思无人知,她说是为我好,我却是胆战心惊。若再有下一次,我可能真的要被吓死了。”
  谢氏心下感慨,这五丫头果真还是个孩子,说的话都是这么的孩子气。
  “五丫头,大伯娘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她看着柳姨娘,摇了摇头,“行了,别磕了,你快把姽姐儿送回去。她到了议亲的年纪,以后就老实待在府中备嫁,学堂就不用去了。”
  柳姨娘闻言,千恩万谢,与婆子一同扶着姜姽离开。
  姜熠佯装气愤,指着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顾端,“好你个顾端,你一个外人,竟然害得我两个妹妹差点反目成仇,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顾端感觉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他突然飞上云端,不知所谓地快活了几日后,忽地从云端跌落。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喃喃着:“原来都是假的啊。”
  他茫然地看去,对上的是姜姒平静的目光。他心下一阵阵说不出的难受,表妹必是怨上他了吗?
  “玉哥儿……”
  “端表哥,此事不怨你,你不必自责。”
  他也是无辜受牵连的人,如同曾经的原主。
  姜姒不怪他,但以后也不可能再和他亲近。
  顾氏原本很是疼爱这个侄儿,如今只有满心的失望,派人将他送回顾家后,不无难过地拉着姜姒的手,满眼的心疼和愧疚。
  “玉哥儿,你当众承认有心悦之人,往后怕是流言蜚语少不了。”
  “娘,您不必难过。”姜姒安慰道:“反正我也不能嫁人,些许流言蜚语算什么。我是姜家女,姜家是我的庇护之地。今日我若当众揭穿四姐姐,坏的是我们整个姜家女的名声,长辈们再是不怪我,恐怕我也难以自处。倒不如我一人担下此事,让他们念着我的好。日后我若是一直留在姜家,也能多些垂怜。”
  顾氏听到这话,疼惜之余,又夸她懂事。
  她抬头望天,天空一望无垠,辽阔而遥远。
  这一世天大地大,她不过是想紧紧守住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至于那些个虚名,对她而言不过浮云。
  浮云快散时,姜太傅派人来请她。
  她将近书房,另一边也来了人。
  那人一身墨色暗纹的披风,兜帽盖得严实。尽管无法窥其真容,仅从清雅高贵的气度来看,也知此人的不凡。
  两人即将相遇,她准备避让。
  “姜姒。”
  平和的声音,空灵而熟悉。
  慕容梵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似月华的神颜。
  她惊呼出声,“王爷?”
  “我闲来无事,来找姜公下棋。”
  “我来找祖父,祖父要见我。”
  慕容梵半垂着眉眼,刚好对上她似水清透的眼睛。
  “你今日是故意将计就计,便是希望借由自己心里有人的名声传出去。日后但凡有人提亲,皆可以此理由拒之。”
  “算是吧。”
  姜姒一点也不奇怪他会知道,谁让他是慕容梵呢。
  他是天家佛子,算尽世间人,算尽天下事。这样一个人,连自己的来历都清楚,又何况这样的区区小事。
  “世俗如高墙,僭越者往往如木秀于林,必将被风摧之,你不怕吗?”
  或许是为了应和慕容梵说的话,忽地起了一阵风。
  风吹着姜姒的发,几根松散的发丝被风吹着,不管不顾地骚扰着她。一时拂过她的眼睛,一时粘在她嘴边。其中一根头发最是顽强,紧紧地贴在她眼角,任她捋了几下也未能将它清理,直到男人修长的手指替她解了围。
  风停了,她的心好像也停了一下。
  “是否觉得我有轻薄之意?”
  “怎会?”她拼命摇头。
  “为何?”
  她娇憨一笑,“因为您是长辈啊。”
第20章
  ……
  姜太傅从一堆书后见二人一起见来,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乍一看到慕容梵,忙理了理衣服出来相迎,精明锐利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打了一个来回,若有所思地对姜姒道:“小五,祖父有客,你晚些时候再来。”
  姜姒依言,无比乖巧地行礼告退。
  慕容梵却说:“小辈而已,无需避嫌。”
  “……”
  如此一来,姜姒便被留下观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她不是君子,她不语是因为她不懂。棋盘之上黑白两方无声地厮杀,她一无所知。
  棋看不懂,唯有看人。因着她恰好坐在姜太傅这边,抬眸之际一眼望见的人当然是慕容梵。
  慕容梵手执黑子,手指修长秀劲,落子之时看似轻描淡写,却有翻云覆雨之势。哪怕是坐着,亦是飘逸出尘之感,当真是明月照雪岭,横霜染风华,不似世间人。
  一局棋完,姜太傅败下。
  他抚着胡须,因孙女在场而显得有些尴尬。好在孙女一脸稚气,天真而又单纯,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饶是如此,他依旧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不怎么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没话找话,“小五可会下棋?”
  姜姒摇头,“孙女不会。”
  姜家是言情书网,族中无论男女在琴棋书画上皆有涉及。不论精通与否,不会二字却是万万不可能听到的。
  是以,他大感意外。
  “一点也不会?”
  “正是。祖父莫怪,孙女自幼体弱,父亲母亲唯恐孙女养不活,但凡是劳心劳力之事皆不让孙女沾上半分。是以仅是识了一些字,琴棋却是一窍不通。”
  他目露惋惜之色,但见孙女气色还算红润,想来如今已是大好,遂道:“姜家子孙,从未有过不通琴棋者。你若是身体好了许多,闲暇时可学习一二,略懂些皮毛也是好的。”
  姜姒自是应下。
  “王爷,是否再来一局?”姜太傅问慕容梵。
  慕容梵却是起身,道:“今日就到这里,改日再来找姜公切磋。”
  他临走之际,说了一句话。
  他说:“琴棋二艺,最论天赋。倘若学得晚,而天赋过人,未必不能成大器。”
  这话是对姜姒说的,也是对姜太傅说的。
  祖孙二人送他离开后,姜太傅喃喃自语道:“王爷今日瞧着,似是心绪不佳。”
  慕容梵心情不好吗?
  姜姒仔细回想,半点蛛丝马迹全无。
  慕容梵向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平静而从容,看起来情绪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祖父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心情不好的?
  “王爷那样的人,也会心绪不佳吗?”
  “王爷也是人,纵然七情六欲淡了些,但也如世人一样,由孩童到成人,岂会没有喜怒哀乐?”
  “那王爷幼年是什么样子?”
  姜太傅半眯着眼,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一慕。
  龙椅之上,天子纵然年迈却威严冷峻。与之君王威仪不符之处,那便是他怀里抱着的小童。小童不足两岁,眉心一点朱砂红,如同佛祖座下莲花托生的童子。明明正是玉雪般可爱的年纪,粉砌般的脸上却无孩童应有的懵懂,看人时目光如定,仿佛能洞察人心。
  “王爷幼年,自然与常人不同。”他感慨道:“非常人,非常心,想来能让王爷心绪不佳之事,定然非常事。”
  既然非常事,那姜姒自然不会往下问。
  她甚至想象不出来,如慕容梵那样超脱在世俗之外的人,如果真沾染上普通人的情与欲,该是什么模样。
  姜太傅找她,也是因纸条一字。
  “你为姜家而受了委屈,理应有所补偿。”
  所以姜太傅给她的补偿是一张地契,地契的所在是一处庄子,虽然不是京城附近,但离得也不算太远。
  这样实实在在的好处,抵得过一千句的安慰和夸奖。而姜太傅的一句“长者赐,不可辞。”更让她心安理得的收下。
  姜太傅又找了两本书给她,一本是棋谱,一本是琴谱,让她平日里无事时练一练,不求有多精益,但求不要一问三不知。
  书房里书多且杂,还乱。
  这两本书都是基础用书,原本都堆在最里面,是以姜太傅在翻找之时无数的书本乱飞,有几本刚好就扔在她脚边。
  她拣着整理着,遇到一些感兴趣的书便会看一两眼,若中有一名《古今算经》的书,她更是多看了好几眼。
  “这是术数,小五可想学?”姜太傅问她。
  她翻开一看,道:“我会。”
  姜太傅闻言,大感意外,当下指着书上的题让她做。
  那是一道类似鸡兔同笼的题,她很快算出答案。姜太傅更感惊奇,又连出好几道题,她都一一算出来。
  随着她算出一道又一道的题,姜太傅眼中的精光更亮。
  良久。
  他喃喃道:“小五,原来腹中有锦绣的人是你啊。”
  ……
  极贤殿。
  正嘉帝身边最得用的常公公将一众太监宫女们指挥得团团转,一时嫌炭盆里的炭火不够旺,一时又嫌茶水凉了些。
  外面的人一通传,说是芳业王已入了宫,常公公忙让人摆上刚出笼的点心,然后恭恭敬敬地候在殿外。
  打眼看到慕容梵的身影,他立刻迎上去。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陛下已经等候多时。”
  话音一落,一抬头便看见正嘉帝站在殿门口。
  一身常服,满眼慈爱,这位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此时却宛如世间最为寻常的父亲,正翘首以盼地等待着自己的孩子。
  当年秦太妃请旨出宫守陵,将年仅四岁的慕容梵扔给他,他便将这个幼弟养在身边,一应照料亲历亲为,兄弟二人的感情堪比父子。
  他让慕容梵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询问近况。
  “晟儿那个不成器的,做出那等荒唐之事,还让人告到了你面前,实在是太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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