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马王夫背叛之后(女尊)——水汤汤【完结】
时间:2024-12-13 14:40:42

  宽大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钟亦箜细瘦的手臂。
  手臂上竟尽是伤痕,有些结了痂,有些红红肿肿、青青紫紫,一道一道,刻在他的手臂上。
  钟亦箜却像梦中惊醒,急忙松开环着商望舒的手,将衣袖拉下,掩盖住他的手臂。
  他的神色有些慌乱。
  商望舒紧蹙眉头。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钟亦箜却不语,手攥紧衣袖,将伤疤严严实实的遮盖住。
  他扯出一抹笑,低着头,不敢看商望舒的眼。
  “侍先行告退,这儿太冷了,我有些受不了。”
  他的视线左右环顾,跌跌撞撞的离去。
  商望舒没有叫住他,只是远远看着,放任他的离去。
  ……
  殿内。
  皇帝刚小憩起身,只见商望舒急匆匆的闯入殿中,将梳洗的宫人赶走,拉张小凳子,一屁股坐到皇帝身边。
  “娘亲。”
  商望舒挽着皇帝的手,靠在她的颈窝里,头不停的蹭着皇帝的颈窝,像一只在泥地里撒欢的小猪。
  她嗅着妈妈甜甜暖暖的味道。奇怪的是,不论何时,妈妈的味道总是那么好闻,她不由自主的多嗅了几口。
  在妈妈怀里打着滚。
  “娘亲,娘亲,娘亲。”
  “我的小女儿今日是怎么了?”
  皇帝温柔的给商望舒整理额间的碎发,又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商望舒瓮声瓮气,倚偎着她的母亲。
  “想娘亲了,我都病了,娘亲怎么没来看我。”
  她和皇帝撒着娇,大逆不道的指责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天子大怒的情景并没有出现,皇帝点点商望舒的额头,商望舒顺势装作被推开的样子,脖子往后仰去。
  “娘亲虽然没去看你,可你姐姐不是去守着你了,你姐姐在,娘亲就放心了。”
  她轻轻的梳理商望舒的头发,语气变得更加柔和。
  “你的身子如何了,我瞧你清瘦了些,可有好好吃饭,这小脸也没什么血色,可把我女儿委屈坏了。”
  皇帝按按商望舒的脸蛋,目光中尽是爱怜。
  “娘亲~”
  商望舒听到这话,更加起劲了,直往皇帝怀里钻。
  她也错过了皇帝的神色。
  皇帝紧锁眉头,看着商望舒的发顶,眼底尽是忧虑。
  “这次的落水太突然,可让你姐姐担心坏了,竟乱了阵脚。”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没等商望舒反应,皇帝又继续解释。
  “娘亲本要去看你的,可公务实在繁忙,说吧,月儿,想要什么补偿。”
  听到这话,商望舒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咪,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摇头晃脑,无形的尾巴在身后晃动。
  正要向皇帝提要求时,商望舒却突然发现皇帝的发间多了几缕白丝,脸上的细纹似乎也更多了些,眼尾也增添了几分疲惫。
  这短短几月,岁月竟无情的刻下印记。
  商望舒心里莫名有些酸胀。
  “月儿为娘亲挽发吧。”
  皇帝笑着打趣。
  “笨手笨脚的月儿竟会挽发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商望舒绕到皇帝身后,捧起长长的头发,用篦子轻柔梳理,将那几缕白发埋在青丝里。
  皇帝半眯着眼,享受这一刻悠闲的午后时光。
  ……
  不知过了多久,商望舒停下动作。
  “怎么样娘亲,我的手艺不错吧。”
  铜镜隐隐约约照出皇帝威严的容颜,她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束成发髻。
  这一刻,那个温柔的母亲又变成了不怒自威的天子。
  商望舒窝在地上,舒舒服服的枕着皇帝的大腿,望向皇帝的眼睛亮晶晶的。
  “娘亲能答应月儿一个请求吗?月儿想帮帮白将军。”
  皇帝看着她,勾出一抹笑,却没作回答。
  商望舒有点愤愤不平,嘟着嘴。
  “娘亲,你都不知道外面传得有多过分!他们竟然说白将军是,是靠手段上位的!还传他忘恩负义、不知廉耻!这简直太过分了,白将军可是保家卫国的战士啊!”
  她为白榆打抱不平,却发现皇帝并未符合,连为她梳理头发的频率也没改变。
  商望舒见势不对,眼珠子提溜一转,有了新的主意。
  她更加愤然了。
  手一捶地,慷慨激昂,唾沫星子都要喷出来了。
  “他们这么说白将军也就算了!可白将军是娘亲一手提拔,亲自承认的人啊!他们这样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娘亲要狠狠惩罚这些可恶至极的人才行!”
  皇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娘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月儿了,上一次月儿这般还是为了和宰相公子成婚。”
  说完这话,皇帝沉默片刻,目光有些深远,眼底尽是思虑。
  “那月儿就当娘亲答应咯!皇帝陛下一诺千金哦!”
  商望舒大手一拍,直接强买强卖。又提眼偷看皇帝的反应,见她脸色无虞,才放下心来。
  她扣着龙袍上的金丝,开始得寸进尺。
  “娘亲,月儿还想找姐姐一起帮忙,行吗?”
  商望舒的额头被皇帝弹了一下。
  “这是你同你姐姐的事,你自己去求她。”
  “我知道,我就是先同娘禀告一下嘛。”
  商望舒将头埋进龙袍,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她安静许久,慢慢开口,言语中带着试探。
  “娘亲,我想和钟亦箜和离。”
第24章
  “和离?”
  皇帝面不改色,咀嚼着这两个字。
  “月儿怎会突然想要和离?”
  “我不想和钟亦箜在一起了。”
  商望舒嘟囔。
  “胡闹!”
  皇帝有些怒了。
  “婚姻大事岂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当初可是你非要将人娶进门的,今日你说变就变?”
  委屈涌上心间,商望舒顿时泪眼朦胧。
  “不是我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她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
  皇帝眼带怒火,快速又坚决的否定商望舒的辩解。
  “不论你说什么,娘都不答应你和离。”
  商望舒更委屈了,眼泪像珍珠,大珠小珠不停的砸在龙袍上,氲成一片深色湿痕。
  含泪的眼望着皇帝,皇帝的脸却被眼里泪珠放大晕开,商望舒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此时也不想在乎她的脸色了。
  商望舒自顾自的发泄着,声音有点大。
  “娘亲不是我的娘亲吗?怎么向着旁人说话。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欺负我!”
  她呜咽着,抹开凝在眼尾的泪。
  “钟亦箜他,他设局害我。”
  商望舒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皇帝替她拭去泪水,言语中流露些许薄怒。
  “他如何设局,又怎么害了你?”
  “他给我下鹿血酒!所以我才会求娶王微度!”
  商望舒压抑不住了,一五一十的坦白。
  这话一出,皇帝却笑了,她捏起商望舒的脸颊。
  “我们月儿怎么和男子似的?娶了也就娶了,一个男子而已,大女子不该拘于小节才是!”
  商望舒却反驳。
  因为脸颊的肉被扯起,她说话有些漏风。
  “才不是!就素因为娶了他,才引得姐姐生气的!”
  皇帝又笑了,她忍俊不禁,左右摇晃着掐掐商望舒的脸颊。
  “看来我们月儿也不是小笨猪,还有点敏锐。”
  商望舒掰开皇帝的手,鼓着嘴,抽着噎,一脸不忿。
  “我,又,不是小孩子!”
  皇帝又用另一只手掐她的脸颊。
  “是!我们月儿长大啦!可是月儿,日华并非因你娶王公子生气,她只是担心你。”
  皇帝叹了口气,目光悠远,不知望向何处。
  “和离的事,暂且不能再提,你放心,这口气,娘会帮你出的。”
  她温柔的揉着商望舒被掐得有些红的脸颊。
  “为何?为何姐姐要担心我,有你们在,谁能伤我?为何现在不能合理?”
  商望舒不解,非要刨根问底。
  皇帝按揉的动作又变成掐。
  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呀!正因你如此,你姐姐才会操心你!至于你王夫,人家犯了什么错,七出他犯了哪一出,你要休掉他。这事要是传出去,世人只会认为你王夫贤惠,为妻纳侍!”
  皇帝闭上眼睛,一副无奈的样子,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再说,刚纳侍,就要休夫,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商望舒一脸不赞成,开口准备反驳时,又被皇帝的话堵了回去。
  “就是你商望舒不在意名声,你也该在意在意皇家的名声。你不仅是你,更是国家的皇女,生来就有为民表率的任务,怎可带头破坏道德。就算你要离,也得抓到王夫犯错的证据才可。”
  哪有这么严重。
  商望舒还是不服,心中暗暗吐槽。
  却见皇帝吐了口浊气。
  “不论是和离,亦或是休夫,现在都不能做,不仅如此,你还要和王夫和和美美!”
  听见这话的商望舒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皇帝瞪了一眼。
  “别说你做不到,装你也得给我装出来。行了,快回去吧,朕还有事忙。”
  皇帝的神态有些疲惫,她朝外挥手示意商望舒出去。
  见此情形,商望舒只好咽下心中的不服。
  转身还没走几步,皇帝突然又将她叫住。
  “慢着,此前听闻你要为东郊村募捐。”
  皇帝思量一会。
  “你事先准备准备,果断时间便出发吧,去江南。”
  “江南?”
  商望舒有些疑惑。
  为京城旁的村子募捐,需要跑到江南那么远吗?
  “不只为东郊村。”
  商望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母亲是说,我们举国上下汇集善款,又将这善款用于全国?”
  皇帝颌首。
  “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
  柳源被捕的消息来得很是突然,商望舒甚至来不及错愕,就得了令,下江南募捐。
  就这样,她踏上了南下之旅。
  天气更冷了,寒风冷飕飕的吹着。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商望舒在心中默想。
  “殿下。”
  前来送行的钟亦箜为她穿戴白绒裘皮。
  商望舒有些不习惯他的触碰,想后退,却想起皇帝的叮嘱,硬生生忍住了。
  “侧夫呢?”
  她似无意间问道。
  钟亦箜站在身前为她系扣子,此言一出,他的手颤抖了一下,裘皮大衣上盘结扣垮垮的松开。
  “抱歉。”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
  “你的手怎么如此苍白?”
  商望舒这才注意到,钟亦箜的手似乎有些冻得发僵,颤颤巍巍的在半空中哆嗦。
  她蹙着眉。
  “你回去罢。”
  他不肯走。
  “亦箜送殿下。”
  似乎是看见商望舒紧锁的眉,他的睫毛颤了颤。
  系扣子的动作停下,他愣愣的,伸出手,轻点上商望舒的眉。
  “殿下别恼。”
  轻点的动作变成轻抚,钟亦箜想抚平那道眉。
  只是商望舒的眉头更皱了,她转头避开钟亦箜的手。
  “殿下。”
  钟亦箜目光痴痴的低声喃喃,追随着商望舒的视线停留在半空中。
  “你回去吧。”
  商望舒再次强调。
  忽而,一滴鲜红突然落下。
  溅在地面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这,是钟亦箜的血?
  他的手苍白得有些青紫,一条血痕顺着被衣裳挡住的手臂蜿蜒而下,爬过掌心,凝聚在指尖,许是那滴血太重,风一吹,便随风而去,砸在了地上。
  红与白交相呼应。
  “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
  钟亦箜仓皇的将手收回身后,紧紧遮掩。
  他为自己找补着,笑容牵强得有些僵硬。
  “天冷皲裂罢了。”
  商望舒却是不信,钟亦箜从无皲裂这个毛病,哪怕是在严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皮肤都是柔软细腻的。
  她并未纠缠不休,声音有些淡然。
  “找个大夫看看吧。”
  一句话,便让钟亦箜红了眼。
  他低下头,不再作声。
  “我走了,你回去吧。”
  商望舒阔步上车,没有回头。
  马车越驶越远,车后的小点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
  今日的马车格外的不对劲。
  刚上马车时,并无任何不同,可行至半途,商望舒老是能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听错了,可是,呼吸声竟逐渐变为了呼噜声。
  商望舒顺着声源找去,发现这声音竟是从坐垫下方传来的。
  奇怪,明明座位是实心的,怎么会有呼吸声呢?
  她蹲下身子,掀起坐垫,轻轻敲动木板,却听见木板发出空空的声音。
  显然它变成空心的了。
  商望舒四处寻找,找不到能打开的开关,她只好更用力的敲击木板。
  里面的人似乎被吵醒了,烦不胜烦的轻哼一声。
  “谁在里面!”
  商望舒就要喊人,谁知木板打开了。
  “殿下,是我!殿下别喊!”
  王微度从木板里探出头来,手指竖在嘴前,眼睛四处张望。
  他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殿下。”
  “你怎么在这!”
  商望舒有些惊恐,眼睛都瞪圆了。
  “偷偷溜进来的。殿下我先起来。”
  他瘪瘪嘴,左右摇晃脑袋,指指自己坐着的地方。
  “这儿太小了,殿下,我站起来再说,可以吗?”
  王微度眨巴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商望舒。
  “那你先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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