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好似能看到水面上泛起的点点涟漪。
她不禁深吸了口气,尝试性地缓缓碰上,那种环绕式包裹吮-吻的刺激,让她无法抑制地疯狂颤栗。
忽地,摆放在浴袍旁边的手机急促振动了起来。
盛怀宁一时有点分不清,总觉得是因为从手心传递过来的震感,导致她的所有感官都有了同样的错觉。
直至振动停下又响起,她调低频率,抿唇强忍着娇声,探手滑动打开免提,接听。
好听的男声温温柔柔地传递了过来,“回家了吗?”
盛怀宁懒洋洋靠着,艰难地溢出一声“嗯”。
下一刻,她半垂着眼,轻轻唤了声,“贺尘晔。”
“怎么?”男人问。
沉哑的嗓音,蓦然变成了添加剂,促使着她情不自禁将模式调到了最高。
为了压抑暗昧的吟声,盛怀宁把音量拔高了好几分贝,“我好想你。”
这种行为无异于是掩耳盗铃,抖颤的语调,还有不稳的呼吸,但凡多听一会儿都能分辨出来。
由于白日里刚闹过的那点小乌龙,贺尘晔不敢再妄下定论。
这会儿他也就是前脚刚刚迈入酒店,等安特助办理入住的这点时间,估摸着盛怀宁的排练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下午的那通电话,挂断得太突然。
他不免还是会担心,女孩子那般直接地表明自己的需求和渴望,却没得到他的任何回应,会不会不开心。
虽然在他的印象中,盛怀宁的性子是断然不会与他计较这些,可那些全都是建立在不损颜面与不触底线的情况下。
眼下,贺尘晔好不容易措好的词,瞬间烟消云散。
他满眼惊诧,平稳的心跳不自觉跟着电话那端喘出的气息,加快,变乱。
这么多年,贺尘晔自认不是一个重欲贪杯的人。
这些他甚至可以引以为傲的习惯,在遇到盛怀宁之后尽数被打破。
餐间饮酒,他竟也觉得惬意。
还有那让他一贯摒弃在外的欲-望,似是为了寻找一个出口,全都一股脑窜了出来,让他对盛怀宁的渴望只增不减。
接过安特助递来的房卡,贺尘晔转瞬就乘电梯去了房间。
深灰色的棉麻沙发,他懒散仰靠着,后脑勺牢牢地搭在一尺多宽的头颈靠枕上。
听着那难以压抑的声音,轮廓分明的喉结不自觉轻轻滚动了好几次,眼底里隐藏了许久的情绪漫出来,极具侵略。
为了延长快意的持续时间,盛怀宁一度觉得自己是否过于天赋异禀。
她时不时调节着频率,使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绵软的云端,下一瞬又迅速跌落,这种不上不下的失重感,让她如痴如醉。
75g的香薰蜡烛,随着时间的流逝下去了一半。
这与她平时用香有着天差地别的檀香,仿佛变成了致-幻-剂,无形中提升了她的胆量,嗓子里的声音尤为撩人。
“贺尘晔,你…想我吗?说你想我。”
房内未亮灯,仅有外边的霓虹透过半敞着的窗帘洒进来。
贺尘晔的大半张脸隐在暗处,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手烦躁地扯下了领带,连带着将衬衫的纽扣解开了好几颗,露出一多半精壮结实的胸膛。
他双眼阖紧,想要证实只是他单方面的色欲熏心,干巴巴地问:“你是…又在按摩?”
一段微妙的寂静过后,盛怀宁从沉浸里短暂抽身出来,眼皮微不可察地颤动着,“不算。下午跟你打完电话,我在网上商城下单了一款吮-吸-小-玩-具,这会儿刚好在用。”
贺尘晔眼尾微挑起一点弧度,被女孩子不带遮掩的话,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裤袢,指尖偶尔会蹭过拢起的一片阴影,惊骇之余沉吟道:“你是觉得我不愿意,所以才另辟蹊径的吗?”
盛怀宁蹙眉,绷紧的手臂卸了力,忙不迭回:“当然不是。我用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你,但我觉得体验感一般,不如你。”
言语间,贺尘晔已经从随身带的平板里,搜索到了各式各样的小-玩-具,从上往下浏览,眼前不断浮现的是“插-入-式”三个字。
他眼神明显暗了几分,墨眸里压着止不住的担忧,舌头慌张到打了结,“宁宁,你…小心点,别弄伤了自己。”
盛怀宁的羞耻心迟缓到来,从颊边层层蔓延到脖子上的绯红,像是被雨水浸润过的海棠花瓣,艳丽而不可方物。
她懵着,好奇,“为什么会弄伤?”
电话对面,再次沉默。
盛怀宁霎时反应过来,购买时她确实有纠结过是否要选可以入体的,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打消了。
她眼睫慢敛,声音低到几不可闻,“贺尘晔…”
“嗯。”
“那里,我想留给你。”
话音一落,贺尘晔顿觉气血翻涌,连那明明量身定做的西裤,一时间仿佛都变成了千斤重的枷锁。
他面如表情地解开钉扣,接而响起滑动拉链的声音,青筋虬起的右手悄然探入,将那道阴影解救出来,袒露在冷空气中。
不由自主握住,气息闷沉。
冰凉的宝石袖扣不时滑碰而过,贺尘晔难掩急躁,“宁宁,你还拿着么?现在…贴上去。”
盛怀宁这次的反应让人惊叹,贺尘晔那比她还要愉悦的声音,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的拘谨,乖乖照做。
凭着她忽然短促的气息,贺尘晔再度发号施令,“拇指往上推到最高档。”
她完全丧失自主能力,循声滑动。
他收紧五指,较刚刚变快了些许,“宁宁,告诉我,舒服么?”
“嗯…”
盛怀宁抿唇,从鼻间哼出一声。
“想我吗?”
“想,”她早就没了理智,学着贺尘晔往常那样,掌心覆上胸口,无法兜住的苦恼,让她不满地嗔怨,“老公,要是你在就好了。”
贺尘晔的瞳孔微微一震,大掌拢着的地方,因着陡然冒出来的称呼更觉爽快。
他在讶然中追问,“你叫我什么?”
“老公…”她含糊重复。
“再叫一次。”他的语气里满是哀求。
盛怀宁两只手一上一下,半刻停歇都没有。
她出声跟他打着商量,“最…最后一声。”
“好。”
“老…公…”
不多久,盛怀宁发觉自己已近临界点,刚讨来的那一点点尊严,被她迅速碾碎,哼唧着:“老公,我…快到了。”
在她一声又一声的亲昵里,贺尘晔闭上眼,伴着她急剧高昂的低-吟,浓稠自大掌的指缝,滑落到干净的石材地板上。
缓了许久,他不紧不慢起身,从茶几上连抽了好几张纸巾。
一改方才的不修边幅,极有风度地清理着所有斑驳的痕迹。
望着垃圾桶里堆成小山的纸团,贺尘晔懊悔拧眉,实在搞不明白怎就好端端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可他又无法否定这种餍足后的愉悦。
不由自主平静调笑,“小妖精。”
第48章 别吵48
酒精、香薰、花香、果香,糅杂在一起。
皆是导致盛怀宁不安分的因子。
电话挂断后,她扫了眼周围,一片混乱,将她失去理智后的所作所为,展现得淋漓尽致。
盛怀宁甚少这般离经叛道。
头回还是她不顾家里人的意愿,非要将大提琴发展成为自己的事业。
她闭眼长舒一口气,岂料是半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脑袋越发昏昏沉沉。
倏地,蜡烛燃尽,仅有的一隅光亮彻底消失。
被酥麻支配的那点不适烟消云散,盛怀宁扯过浴袍披上,一身莹白自水面跃出。
右脚刚踩上第一级台阶,两条腿疲软到差点跌落下去。
她牢牢地抓着一旁挂着纱幔的立体柱子,暗暗在心里痛骂了自己好几句。
自己将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实在是没出息。
若是被贺尘晔看见,定要嘲笑她经不起折腾,还敢那般不要命似的撩拨。
盛怀宁顺势抬头,不远处的镜子里,映着她粉如桃花般娇嫩的酮体,上面尽是她欢愉过后的余韵,惹人遐想。
她歪了下头,选择视而不见,忙不迭抱着所有身体护理产品,跑回了卧室。
一番劳累过后,在这个漫长的夜晚,盛怀宁入睡得极快。
翌日,平安夜,音乐会是在晚上八点。
盛怀宁有足够的赖床时间,前脚刚醒就操控着打开了窗帘,仅留最里那层樱花粉的纱质蕾丝。
许多人都说,每到年底,逢节日下雪,就会添上好几分浪漫的气息。
港城果然阴沉着天,灰白的云层积压在城市的上空,仿佛要吞噬掉所有的生机与热闹。
盛怀宁在挣扎着起床的空隙,就已经在半空中打了套空体拳,身上的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了出来,让她忍不住皱眉轻哼了声。
过了好久,她努力跳下床,趿着花织拖鞋往洗手间去的时候,扫了眼正在厨房里忙碌的人,指尖不由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着。
那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笑意盈盈,“小姐起来了。”
她一愣,“秋姨?今天怎么是你过来?”
“太太说你晚上有演出,这几天忙着练琴,肯定没怎么好好吃饭,就让我过来给你做几道你爱吃的。”
秋姨手里握着把芦笋,被洗得灿亮苍翠,看着就很诱人。
很难以言喻的心情,自上回在家里和沈诗岑不欢而散之后,盛怀宁就没再像以前那样,隔三差五就发条消息过去聊一小会儿。
她自始至终都明白,爹地妈咪的所作所为,出发点全都是为了她着想,可这种另类的把控与干涉,让她一度觉得喘不过来气,甚至于是将她越推越远,把故意疏远当成反抗里的其中一个法子。
窗外灰尘的天,蓄势而发良久的大雨终于如期而至,滂沱不止。
盛怀宁眼神呆滞地凝望着,轻笑着问:“秋姨,都做些什么?”
“黑椒金蒜牛肉、蛏心芦意、毛血旺、蓝莓山药,够吗?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秋姨没发现她情绪里的反常,一门心思都在让她能饱餐一顿上面。
“足够了,回去后帮我告诉妈咪,明晚我回家住。”
说完,盛怀宁继续抬脚,一到洗手间就阖紧门,查看手机里那一大堆的未读消息。
除了圈子里那些少爷小姐发来的节日祝福,就只剩下每到饭点,贺尘晔工作之余丢来的几句唠叨。
于她而言,竟有一种心情舒畅的满足感。
针对着每一条,盛怀宁都相对应给了回复。
直到最后一条发送过去,以往都会迅速给出回应的人,这会儿却奇迹般丝毫动静都没有。
她又静静等了会,没忍住拨了通电话过去。
响铃没几秒,就被接通,传来的是安特助公事公办的声音,“盛小姐,贺总在开会。”
没必要惊怪,盛怀宁一早就知道贺尘晔这趟跑去京市,工作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就连回家都是抽空,片刻都不敢多待。
她抬眼看了下洗手台上方悬空架里的LED时钟,下午三点多,距离演出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思忖再三,问:“安特助,你们回港城的时间定了没?”
安特助闻言,倏地扭头望向一墙之隔,正与傅庭肆侃侃而谈的贺尘晔,面上难掩倦容。
昨晚在邻市逗留一晚,今日一早便着急忙慌地往京市赶。
傅誉集团的财务团队会在晌午十点,与夏铭带领的管理部在会议室,审核所有需要融资的项目。
应傅庭肆的要求,贺尘晔必须到场。
此时此刻,差不多还有五六个未经手,里面的人忙得是焦头烂额,不然他也没机会替贺尘晔来接这通电话。
一开始,返程的日期确实定的是今日,只是贺尘晔只字未提,他也不好多问。
照目前的进度,恐怕一时半会是忙不完。
安特助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回:“盛小姐,具体时间未定。待贺总空闲下来,我会如实帮您传达。”
盛怀宁略抬了下唇角,道完谢就径直收了线。
洗漱完护肤后,再出去,秋姨已经做好了饭,满屋子里都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面对一桌子美食,她竟难得没了胃口。
回想之前,贺尘晔并未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会在平安夜赶回来,哪怕是后来她表达诉求,也没为了讨好她而随口应下来。
理解之余,盛怀宁免不了还是会有点失落,这种情绪在看到餐桌前空荡荡的座位时达到了巅峰。
她叹口气,“秋姨,先别忙了,过来陪我一起吃。”
秋姨刚将厨房打理出来,望向她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在偌大的紫澜山庄,所有佣人与管家,哪怕司机,都是经过非常正规的系统学习。
一指多厚的规矩里,尊卑有别被列在了第一条。
似是见她怔然着一动不动,盛怀宁放下刚执起的筷子,不假思索又催促了一次,“怎么还不过来?”
秋姨用乳霜纸来来回回擦拭了好几遍手,又不紧不慢地取下围裙,莫名有种颇为重视又庄重的感觉,缓步靠近后还特地挑了最远的那个位置。
期间,盛怀宁是一直低着头,视线在亮着的手机上停留了许久,猛一抬起,才发现桌对面坐着的人,离自己足有两三米远。
她虚拢着五指,托在下巴,好脾气地说:“坐过来,那么远怎么吃?”
话音一落,秋姨不得不僵硬地挪到了盛怀宁的对面,后又接过了她递来的筷子,吃一口扫她一眼。
盛怀宁视若无睹,筷子时不时流连在正前方的两个餐盘里。
毛血旺的辣,与蓝莓山药的甜,在舌尖上融合,没多久,从喉咙蔓延至胃部,都是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
她顿住两秒,迅速起身到水吧前接水。
握着星芒杯的双手,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外壁凹凸不平的花纹,一饮而尽过后,怅惘的情绪卷土重来。
这套切割精细,内里璀璨琉璃,底部纵横交错,好似星芒万丈的水晶玻璃杯,是贺尘晔前段时间发现她常饮用冰水后,安排人上门安装嵌入式饮水机时,连带着一起送给她的。
在贺尘晔的督促下,加上盛怀宁又乐意配合,没多久便戒掉了无时无刻都喝冷水的坏习惯。
她不经意皱起眉头,右手探出又接了杯水。
这次她没着急往嘴边递,摇晃着在眼前把玩,长久后小声嘀咕,“秋姨,怎么办。”
餐桌前的人循声侧眼望过去。
女孩子身形单薄,一套淡紫色家居服宽松到失了原有的版型,斜倚在吧台上的动作懒散,周身的低气压层层叠叠发散在每一个角落,实在让人无法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