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上来的是松仁玉米。
程雪漫吃过松仁,吃过玉米,却从来不知道,松仁加玉米这么好吃。
但因为菜量太大,吃到最后,还是剩了很多,还好松仁玉米可以打包。
“拿回去放在外面,第二天微波炉一热,还是这个味儿。”
“放在外面?为什么放在外面?”
“是这样的,因为室内温度高,菜放一晚上可能就坏了。你住的酒店有冰箱呢,就放到冰箱里,没有冰箱呢,就可以打开窗户放在阳台上,第二天解冻也不耽误吃。”
程雪漫忽然想起新闻里,东北冬天的大集上,都是把雪糕直接放到地上买,她看了看手里那盒松仁玉米,忽然很好奇,把它放在外面一夜,会不会冻成松仁玉米雪糕。
出了饭店,也才晚上八点多,远处的山坡上,传来嬉笑呼叫的声音,再看看,原来是很多人在那滑雪圈。
“去吗?”看着程雪漫凝望的样子,“玩一会儿?”
“好啊。”
程雪漫把松仁玉米放到书包里,又把书包放到存包处,樊凌宇交了钱,领了一个碎花包裹的雪圈。
斜坡不算大,毕竟只是酒店内的设施,目测长度不超过两百米,可是当坐在山坡上准备往下滑的时候,程雪漫还是紧张到没忍住小声尖叫。
樊凌宇坐在她身后,“我松手啦。”
“你送开吧。”
樊凌宇的大长腿在地上滑了滑,雪圈开始时慢慢地往下移动,紧接着就飞快地向下滑去。
到了比较陡的地方,甚至会悬空片刻。
程雪漫紧紧抓住樊凌宇的手臂,紧闭着嘴,一路滑下去。
太爽了。
这种类似飞翔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程雪漫一连滑了十次才过瘾。
最后一次滑下来的时候,程雪漫说不玩了,樊凌宇让她坐在雪圈上,拉着她走到归还处。
雪圈很大,樊凌宇回头,看到程雪漫躺在雪圈里,怡然自在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他想起家里养的小猫,冬天里会懒洋洋地躺在吊床里,如果有人荡一荡吊床,小猫就会发出舒服的哼声。
樊凌宇看了眼雪场,发现在雪道旁有一片松林,他嘴角勾了勾,默默调转方向。
雪圈在地上不快不慢地滑着,程雪漫眯着眼睛,仰躺在雪圈上,舟车劳顿,此刻她真的很想睡一觉。
耳边有周围人聊天说话的声音,还有樊凌宇均匀的脚步声,忽然,说声音没有了,只有前面刷刷的脚步声和雪圈在雪地上滑动的声音,程雪漫睁开眼,只见穿天的松树树干笔直指向深蓝色的天空。
繁星点缀的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留下岁月的痕迹,我的世界的中心,依然还是你……”
看着璀璨夜空,程雪漫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首歌。
好奇怪,明明是很开心很幸福的场景,她却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她眼角流出一滴热泪,温热的泪水淌过被冻僵的脸颊,感觉格外明显。
她知道,一切都会改变的,可此刻,她知道,这辈子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她小声哼着《依然爱你》这首歌,用心记下夜空下樊凌宇的背影。
拉到没人的地方,樊凌宇听了下来。
“你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
樊凌宇在她旁边蹲了下来,帮她把拉链拉到顶,“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是挺好玩的。”
“我小时候,和父母去滑雪,我父亲就会这么一直拉着我。”樊凌宇手指拨弄程雪漫的刘海,捋顺她被风吹乱的刘海。
所以这是,拿她当小孩子了?
好奇怪,明明是这么冷的天,程雪漫心底却生起暖意。
还了雪圈之后,回到别墅里。程雪漫累得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樊凌宇却精力充沛地在棋牌室里找可以玩的东西,“玩扑克吗?”
“不玩,我想洗澡睡觉,你不困吗?”
“嗯。”樊凌宇低低的嗯了一声,他确实应该困,可他不想睡觉,“再玩一会吧。”他看了程雪漫一眼,随即移开了眼神。
“玩什么?”
“你想玩什么?”樊凌宇低头,手里是一副新扑克,他把玩着扑克,仔细观察每张扑克的纹路。
程雪漫看着他。
别墅还是太大了,盛满了他们的沉默。
“我不想玩,我想睡觉。”程雪漫躺在沙发上,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脚蹬到了樊凌宇的手。
樊凌宇忽然抓住她的脚,“你脚怎么着凉?”
“在雪地里走了一天,能不凉吗?一会我得泡泡脚。”
樊凌宇把她袜子脱掉,用手捂着她脚。
“喂,你做什么?”程雪漫要抽回脚,却被他拉住了。
“太凉了,是鞋子的问题吗,你鞋动冻脚不会说吗?”
樊凌宇从小就皮实,不怕冷不怕晒,想到程雪漫和他穿的是同款的鞋,而他早觉得那双鞋其实不怎么保暖,他心跟扎了似的,特别疼。
撩起毛衣,把程雪漫的脚放到怀里。
程雪漫总是这样,对于任何不舒服的事儿,总是能忍就忍,他不喜欢她这样。
程雪漫的脚心贴上樊凌宇的肌肤,软韧中带着火热的烫的触感,她急忙缩腿,却被樊凌宇拉了回来,“不暖和吗?”
“嗯,人工取暖,确实很暖和。”程雪漫感受的那一片肌肤,是腹肌吧。
“你不是要玩游戏吗?不玩了?”
“不玩了。”
“那睡觉?你睡哪里?”
“你希望我睡在哪里?”樊凌宇侧了侧身子,正对着她。
又给她刨坑。
“那就一起睡?”程雪漫不想这么耗下去了,不就是新突破吗?樊凌宇都已经铺垫到这了,最后这一下,就让她来吧。
腹肌暖脚。
作者有话说:
因为兼职写作的原因,所以现在每天都是很晚才更新。但是到晚上精力就不够了,如果发现章节替换,请放心,情节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改了错别字。
第46章 可再生资源
◎我所有的资源,都归你◎
程雪漫脚擦着那截细腰,起身抱住樊凌宇。
沙发很宽很大,两个人叠坐着,陷得很深。
这是深山里的度假区,又是独栋别墅,封闭性特别好,窗户特别隔音。所以现在两人耳畔静的落针可闻。
衣料摩擦声,皮质沙发吱扭声音,还有分辨不清谁的,同样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让人头皮发麻心尖发酥的吞咽口水声。
程雪漫想起在图书馆乱翻看的书,书里怎么说的?
人类唾液由水、电解质、酶类和其他有机物组成,无色无味……
程雪漫皱着眉,舌尖碰着樊凌宇的舌头,在他再次探进来时,探索本能学霸体质驱使她喊了暂停。
像第一次尝什么东西似的,嗦了一口,抿了抿嘴唇,真的没有味道,但是怎么让人这么眩晕
樊凌宇被这番操作搞迷糊了,停了下来,特认真在嘴上哈了口气,闻了闻,“有味道?”
刚刚从饭店出来,他吃了很多口香糖的。
程雪漫窝在他怀抱里,手指摁在他唇上,“没有。”
“没有那继续。”
樊凌宇倾身把她压在沙发上,手臂撑着,趴在程雪漫身上吻她。
程雪漫小腿搭在他腰侧,手指摸着他锁骨,捏着他毛衣的拉链。
樊凌宇穿的是开衫毛衣,柔软拉链特听话地被拉开,里面是白色T恤,她手伸到腰侧,想帮他把上衣脱下来。
唇舌搅缠着,程雪漫的腰腹被狠狠压着磨着,方圆十平米内,所有的静物中,只有两个人类互相压着、摇着、缠着……
程雪漫惊叹于自己一心二用,那就是在这样情况下,她还能分析,主动帮樊凌宇脱衣服,应该没问题吧,会不会显得她饥。渴?
可是手已经拽着衣服了――推到胸口了。
这衣服应该很好脱吧,樊凌宇头不算小,不会卡住吧,那样会很尴尬吗?如果卡主了,还要继续亲吗?
“……樊凌宇,要不先停下来?”
程雪漫决定让他自己脱,别显得她多迫不及待似的。
樊凌宇停了下来,燎起火的星眸里,全都是她的倒影,两个人鼻尖蹭着。
可让她震惊的是,他伸手从她手心里拉过衣服,竟然扯了下去。
视线跟着他手走,看到他大拇指居然把衣角往裤腰里塞了塞。
没等她分辨这动作的意思,樊凌宇继续亲她。
樊凌宇只是不断地吻她。
在他有了反应,而且反应大到不可忽视的时候,他忽地撑起身子,“我睡二楼。”
然后就光速般消失在视野里。
程雪漫就这么被“抛弃”在沙发上。
她合上双腿,大腿内侧被挤压的感觉还在,胯骨也有点疼,虽然没发生什么,但却有一种被碾过的感觉,怪不得小说都写第二天起不来……
等等,现在不是想腿和胯骨疼不疼的时候。
樊凌宇什么意思?
她梳理了一下,刚刚她主动脱他衣服,然后他把衣服拉下来了,还把衣角塞进裤腰里。
今天晚上,两个人参观别墅的时候,程雪漫就说了,她要睡在一楼,一楼卧室床对着落地窗,落地窗外是白桦林,望出去特别美。
樊凌宇当时说了什么?程雪漫想了想,居然没有印象了。
不过他当时说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去了二楼。
程雪漫坐了起来,打开一楼卧室门,走了进去,床很大,目测两米乘两米,这么大床,樊凌宇睡二楼。
程雪漫心想,好吧,看来这个新突破是突不了了。
其实她对这事,也没那么想,只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早晚要做的事,她心悦樊凌宇,现在就和他在一起,这在她看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且樊凌宇刚刚都那样了,还能控制自己。
这么保守,真是出乎意料。
程雪漫走进淋浴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用水壶烧了开水,找了一个泡脚盆,套上浴缸套,弄了一盆热水,端到落地窗前,拿着平板,点开韩综《三时三餐》,这是黄雨盛推荐给她的综艺,说是特别适合放松的时候看。
她听着叽里呱啦的韩语,伴着字幕,看着几个男艺人切菜、洗菜、做饭。
是挺放松的。
三时三餐,三天三夜。
程雪漫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有隐隐失落感。她可真是找了个好男朋友,这么正直保守的男人,她以为已经绝迹了呢。
程雪漫关掉了平板,她现在心情不好,看不进去这么欢快的综艺。
水已经凉了,拿毛巾擦干脚。
程雪漫坐在矮凳上,看着窗外的庭院,看了几眼,就觉得不对劲,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落地穿前,看着院子里的装饰。联想一些设计理论和案例,她看出了这里的问题。
那就是,这些设计毫无主题,整个就是一大杂烩。
水景墙上的浮雕是欧式人体雕塑,而水景墙旁边却用砂石摆出了日式枯山水。两样景观生硬摆放在一起,看起来特别违和,而更扎眼的是隔着一颗矮松,居然建了一座徽派凉亭。
凉亭里面放了一棵圣诞树,浑身挂满了小亮灯。
程雪漫抱着胳膊想,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好的环境,不好好利用,“真是浪费资源啊。”她自言自语道。
“浪费什么资源?”
程雪漫回头,看到樊凌宇站在卧室门口,穿着蓝色睡衣,深V的领子,凸出来的锁骨,刚刚她的手指还摸着他的锁骨,被压在身下的时候,她是想挣扎着去亲一下的,可就那瞬间,樊凌宇起身而走。
程雪漫:“没有,你听错了。”她仍然是抱臂姿态,撩起眼皮,不是很欢迎的语气:“你怎么来了?”
一楼重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樊凌宇低头轻咳两声,“你不也睡不着吗?”
“谁说的?我马上准备睡觉了。”程雪漫走到他面前,视线落在樊凌宇的拖鞋上,他正好站在门框的范围内:“我要睡觉了,我要关门。”
樊凌宇牵过她的手,“漫漫。”
“你不是要睡在二楼吗?”
“我有礼物送给你。”
“明天再给来得及。”
“但今天是新年。”
“是吗?那祝你新年快乐。”程雪漫抽回手,做了请他走的姿势,“我真的很困了,你不走,我就不关门了,不过客厅还是有点冷。你走的时候,给我关上门。”
她决定不管他,伸手拍灯开关,关掉了卧室灯,拉上窗帘,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爬了进去。
好舒服,大床真的好舒服,她钻进被子里侧身躺下,闭上眼睛,享受一个人陷在床垫里的宽松与舒适。
她扯着枕头的一角,让头枕得舒适一些,虽然门口站着人,但她实在太累了,刚刚又用热水泡脚,所以一沾枕头,困意就铺天盖地袭来。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程雪漫一直住寝室,睡1.2米宽的床。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容易满足,她才不需要什么大别墅,以后她能有一张大床就足够了。睡意模糊间程雪漫想着,对了,而且是她一个人睡,樊凌宇睡二楼,呵呵他睡二楼。
樊凌宇盯着黑暗中被子漏出的缝隙,反手关上门,走到床边,沿着缝隙揭开被子,躺到程雪漫身后。
程雪漫大概是累坏了,身后躺下了一个人,竟然也没第一时间察觉。
直到樊凌宇手绕过去,虚拢着她,开始揉弄时,她才警觉似的,睁开眼睛。
睡意全无。
这个男人,三更半夜睡不着,就来耍流氓,可以报警吗。程雪漫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别碰我。”
程雪漫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往前挪了挪,想离背后大火炉远一点。
樊凌宇躺着没动,眼睛盯着程雪漫露出来的细白颈子。
两人中间有一个非常大的空隙,虽然地热很足,屋子不冷,但程雪漫就是能感觉有风往被窝里钻,不只有风,还有一股针刺的感觉,那是明知有人看你时而不自觉产生的幻觉。
樊凌宇一定在看她,程雪漫睁着眼睛想,盯着她做什么呢?思考宇宙人生吗?
忽然,刚刚被她拍打下去的手,伸到下面去了。
她穿的是夏天睡衣,因为听说东北室内温度特别高,东北人冬天在家都穿背心裤衩,所以她就拿着夏天睡衣来了。
仿丝绸睡衣十分顺滑宽松,刚刚被自己拍打过的大手非常顺滑地抵达目的地。
程雪漫发誓,她才不是为了方便什么,才穿这一套的,她只是想感受下看着外面冰天雪地在屋子里穿背心裤衩吃雪糕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