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出差时只每天下午出去工作的散漫劲儿。
宋巍当惯了领导，讲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总结概括能力很好。等到需要交代项目细节的时候，就把程雪漫推了出来，程雪漫很庆幸自己有认真参与进去，沟通项目的时候，认真记录交谈细节。
即使她一点都不想参与这个项目。
她详细介绍游戏设计的进展，以及那群学生所面临的实际困难与迫切诉求。
总经理刘石磊一边听她说，一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汇报工作结束后，她回到设计部，臧静就拉着她说了漓洛洛的事，臧静大咧咧，完全没注意到她小声嘟囔的时候，周围的人连键盘都不打了，甚至连手机触屏都没有人碰。
程雪漫隐约感觉到，她的同事们，似乎很想听她说点什么。
但她只是静静地听臧静说，也没说自己早就安排了内线，甚至比你们早一天知道呢。
她按兵不动，只是看了看严诗，毕竟她是凡境目前最优秀的设计师。在和严设计师进行了眼神对接后，程雪漫心里有了底，她心里的计划，又往前推进了一点点。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了。
还有一个人，她必须得从他那里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
如果说，她和樊凌宇还是从前的关系，程雪漫这会估计已经在他办公室，破马张飞地吵起来了，可是现在，程雪漫想起临出差前的那个午后，樊凌宇把她压在床上挥汗如雨猛力凿弄的样子，就一点也不想去他办公室。
程雪漫无心工作，把臧静拉到身边，给她详细说了这次出差，他们去干了什么。
臧静听完，整个人都变了。
“啊，设计游戏，我怎么不知道？天啊，你知道吗？大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往游戏公司投简历，可是他们从来没让我去面试……”
程雪漫把整理的资料发给臧静，开门见山地对她说，自己对这个项目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以后会向宋巍推荐她去接手这个项目。
臧静感动得都要和程雪漫义结金兰了，程雪漫抬手说且慢，她今天要掐点下班。
她拉着行李，排队等打卡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樊凌宇抱着双臂，站在电梯前，他今天也是掐点下班的。
为了能早点看到程雪漫。
下班时的电梯是最忙碌的，程雪漫打完卡，和同事们一起进电梯，出了电梯，她故意放慢脚步磨磨蹭蹭，无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和樊凌宇并肩过马路。
她拉着行李，走向公司旁边的小吃街。
樊凌宇很有自觉，他先回了家，开空调，换衣服，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
当他考虑着要不要点个外卖的时候，程雪漫拖着行李回来了。
他长腿迈过去，接过行李，提到客卫，拿起抹布擦行李滚轮。
程雪漫看着亮得反光的地板，茶几上新鲜的水果，还有若有若无、若远若近的雪松气息，那股想和樊凌宇大吵一架的气势减弱几分。
她走到客卫门口，对着低头擦灰的人问：“你一开始就知道吗？”
樊凌宇停了下来，看着自动转了两圈的行李滚轮，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樊凌宇把行李放在瓷砖地板上，回身挤洗手液洗手，“我以为这个合作谈不成，因为那个漓洛洛拿出来的设计特别差，但总经理说，这次这个产品，要的是广告效应，看重的是流量。”
“哦，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儿，跟我无关了呗？”
“我没这么想。”樊凌宇洗着手，在镜子看程雪漫。
洗完手，他拿着程雪漫的毛巾擦手，对于他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行为，程雪漫瞪了他一眼，在他把毛巾挂回去的时候，她一把抢了过来，丢进脏衣篓。
樊凌宇看着她丢毛巾的动作，全身都在用力似的一丢，像对着脏衣篓打出一掌似的，嘴角勾了勾。
“我知道，你肯定会生气。但这只是一次战略尝试，和网红设计师推出联名产品，可以扩大在年轻人中的传播度。不是什么坏事儿。”
“那也不能作为明年的主打产品吧。”程雪漫为了能让自己的设计成为明年的主打产品，暗地里已经推翻了十几个构思，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准备的一场硬仗，还没鸣战鼓，就已经宣布战败，搁谁能咽下这口气。
“这只是一个名头，我觉得你没必要看的那么重。”樊凌宇伸手要碰程雪漫肩膀，却被她一掌打走，程雪漫坐到沙发上，剥了颗荔枝吃掉。
“那要是我就是很看重呢，非常非常看重，就想设计主打产品呢？”
樊凌宇坐到沙发上，因为刚刚被程雪漫打了一下，所以他没贴着她坐，他叹口气，“那就难办了，凡境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什么意思？”
“那你要我怎么做？要我说，不和她合作？”
“不可以吗？”
“研发部可以不接漓洛洛这个设计，但阻挡不了凡境与她合作，阻挡不了凡境把所有的销售资源都给她。”
樊凌宇已经争取过了，他甚至在得知这件事儿的时候，就和刘石磊吵了一架。
和一个没有任何成品设计的网红合作，那不是笑话吗？而且漓洛洛的设计，一看就是噱头产品。
结果就是，刘石磊告诉樊凌宇，他可以不接这个活，但凡境的营销部、销售部，凡境所有线上渠道、线下实体店，会把漓洛洛的设计作为明年的主打产品去推销。
程雪漫瞬间就懂了，她肩膀塌下来，凡境无人机要完蛋了。
樊凌宇忽然问，“那今晚怎么睡？”
程雪漫后背又直起来，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别的。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分开睡。”
“我抗议，程雪漫，程设计师，你得公私分明，你不允许任何人知道我们在一起，我全都同意，同样的，你也不能把公司里的事和情绪，带到我俩私人感情里来。”
“所以呢。”
“所以今晚，你睡我，我睡你。”樊凌宇说完，转头吻住了她。
第92章 胜新婚
◎酥麻的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公私分明？符合约法三章。
程雪漫启唇接纳，抬手虚搂着他脖子，两人跌入沙发。
樊凌宇双手擎着她，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在腰上，同时舌尖抵进，尝她嘴里甘甜的荔枝味道。
程雪漫伏在樊凌宇胸膛，纤细手臂搁在他宽阔的肩头，樊凌宇腰腹用力，她就跟着颠了一下，薄韧的马海毛高级西装布料，天然具有透气性，程雪漫立刻就感受到了他蓬勃的涨热，烫意传递延伸，酥麻的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深吻与彼此取悦的嵌镶同时且迅速发生，独属于情人间的亲密姿势，纯粹而直接，毫不掩饰，直抵现场。
终究是有些不同了，程雪漫在情潮涌荡中忽然想起从前种种。
从前，他们是怎么抵达这里呢？
需要一个蹩脚理由，一个隐秘地点，他试探她拒绝，他追逐她躲避，吻要从脸颊或耳边的触碰开始，触摸要从牵手开始，血管都已经叫嚣纠缠，眼神却都躲闪，然后在某个瞬间，所有的轻吻与触碰都陷入潮湿。
年轻羞涩的情爱，诚实地面对彼此能给予的快感是需要过程的。
虽然他们现在才27岁，依旧年轻，但是……程雪漫身体渐渐发烫，她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客卫洗手液是买东西赠送的，薄荷味道，每次洗完，手指缝间都有一个冒凉风的感觉，程雪漫不太喜欢那种感觉……
她忽然难耐地扭动，“樊，樊凌宇，你松开。”
“怎么了？”
声音低哑，樊凌宇永远是服务在先，享受在后，这会儿挺顺利，她怎么却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程雪漫按着他肩头，站了起来，整整衣衫，跑进了客卫，关上门，站到了淋浴下，看到洗手池上的洗手液，光着脚走过去，把洗手液丢进垃圾桶。
樊凌宇站到门口，低头看了眼自己，抬手敲门，“程雪漫，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程雪漫洗完澡出来，就被樊凌宇扛了起来，“下次要洗澡提前说，你这属于浪费资源。”
程雪漫被放到床上，樊凌宇急的不行，删去所有的蜿蜒前行，直接俯下身。
程雪漫呼吸急促，旖旎气氛中，却还分出心思想，虽然他们才27岁，可是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却像久经情场的熟手，拥抱接吻挑逗彼此轻车熟路，哪怕这才是他们的第三次。
所有的触摸都直接抵达目的地，不留余地，像瘾君子终于不再忍耐，逮到烟头就狠狠吸一口，让快感直抵神经中枢。
樊凌宇发挥了一如既往的水准，情热时分，他将要上阵，却被狠心一握。
程雪漫狡黠一笑，侧卧着看撑在头上的男人：“今天这么急。”
能不急？
已经一周没见面了，这一周，樊凌宇每天躺在她床上，盖着她的被子，抱着她的枕头，闻着她的味道，才勉强入睡。
他几次想要和程雪漫视频，都被她以和宋巍在一起为由，拒绝了。
复合了个空气。
他手掌扳她胯骨，程雪漫拧着身，不让他得逞，“答应我一件事儿。”
还带提条件的？
“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
“那不行。”
“那你下床。”
反正我爽了，你可以滚了。
他低头在她肩头咬了一口，“你不会是想分手吧？”
樊凌宇声音颤抖，如果程雪漫这个时候提分手，他可能一蹶不振就此萎靡。
程雪漫嘴角上弯，手摸着他光滑细腻的皮肤，那不至于，她暂时还舍不得，她胯上劲儿一松，被按在床上，“你放心，不是分手。”
樊凌宇松口气，埋了进去。
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真不好受，他得想个法子，把两人绑定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分开那种。
程雪漫被缠了半夜，直到后半夜，樊凌宇才松开她。
难道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吗？
次日一早，程雪漫扶着被碾压了半夜的腰，坐到了电脑前，开始查找资料。
昨天樊凌宇说的那些话，她一下就懂了。
她不会怪他，怪就怪在他们没有权力，不是科技公司的总经理，不管是她还是樊凌宇，亦或者是能力超群的严诗设计师，他们虽然自身能力优秀，但实际上影响力有限，他们最多只能影响到本部门决策，对于整个公司的决策部署，是毫无能力抵抗，不能控制决定公司每个部门。
程雪漫查找漓洛洛的各种信息，从网络的边边角角去寻找这个人的破绽，忽然瞥见了一条新闻，今年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的人数已经超过165.97百万人……
公务员考试大热，因为人们都渴望一个稳定的工作，对此程雪漫深表赞同，毕竟即使像她们这样拿高薪工作的员工，仍旧因为害怕被辞去而忍气吞声。
害怕被辞去吗？
程雪漫心里有个声音问，不不不，她才不怕呢。
祖国幅员辽阔，东边不亮西边亮，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才不怕被辞去呢。
所以她决定反抗，虽然听樊凌宇的话，是一点缝儿的希望都没有，但她也想争取一下，垂死挣扎也是一种反抗啊。
樊凌宇昨晚折腾半宿，四年时间养成的生物钟，一夕改变。
程雪漫查了半小时资料，他才醒过来，睁眼就看到女朋友坐在电脑前工作。
这也太敬业了。
他起床，坐在床边，脚勾着她椅子，把人拉过来，把椅子转过来，两人面对面，樊凌宇手摸上她手臂，黏黏糊糊的揉着，“忙什么呢？”
“我在看网上对漓洛洛的评价。”
“别折腾了，等她东西出来，你就等着看笑话得了。”
樊凌宇说得风轻云淡，其实是因为和刘石磊吵过架之后，心灰意冷，所以选择了作壁上观的姿态。
作为凡境研发部总监，他珍惜凡境口碑如爱惜自己名誉，然而，凡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孔老夫子都说了“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自作自受”，他明确表示，研发部绝不会参与漓洛洛的任何设计，让刘石磊另请高明，早已经就这事儿撕破脸。
程雪漫疑惑地看向他，“你可是凡境的总监啊，怎么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
樊凌宇不回答她，搂着她的腰，要把人抱床上，想要揉一揉、捏一捏、亲一亲、压一压……
“嘶，疼。”程雪漫拍他手。
“哪疼？”
程雪漫不说话，凝眉瞪他。
樊凌宇上上下下打量她，迟钝地问：“你出差受伤了？”
昨晚，她的全身他都看到了，没有哪破皮受伤啊。
程雪漫视线移了移，看着他。
樊凌宇被看的心里一麻，他指着早已大亮的天，“虽然我也想，但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不过午休的时候，其实我们可以回来，毕竟走回来才10分钟，你要想的话……”
程雪漫拿起椅子上的靠枕，狠狠砸他头，转过椅子，去洗漱，樊凌宇看她走路的姿势，忽然明白了。
他跳下床，跟在程雪漫身后，手扶着她腰：“我下次轻点。”
“没有下次了。”
“别啊，”樊凌宇急了，“你能不能别总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程雪漫挤牙膏刷牙，樊凌宇回到主卧洗手间，把电动牙刷拿了过来，并肩和程雪漫站在一起刷牙。
客卫空间狭窄，程雪漫撞他肩膀，樊凌宇一点力气没使，被撞得一个趔趄，低头，看到了垃圾桶里的洗手液：“你怎么扔了？”
“什么？”程雪漫漱口，没听清。
樊凌宇拿过她的漱口杯，灌了一口水漱口，吐掉，说：“洗手液，还没弄完呢？你怎么扔了？”
樊凌宇了解程雪漫，勤俭节约，绝不会乱丢东西。
“没多少，不想用了。”程雪漫不想他再问，推他出去，“去买早餐。”
樊凌宇走后，程雪漫看着本来属于她一个人的洗手间，渐渐多出来的樊凌宇的东西，伸手把东西摆齐。
因为昨夜的失控，今早的磨蹭，两人早餐时又拌了几句嘴，所以程雪漫出门时，已经很晚，她需要小跑着才不至于迟到。
樊凌宇本来想陪她一起跑，却被程雪漫拦下，“你不用打卡，十分钟以后再走。”
于是，樊总监破天荒地迟到了，他进公司的时候，研发部所有人都看着他，四年来，每天提前半小时上班甚至恨不得住在办公室的樊总监居然迟到了。
嗅觉敏锐的老司机已经看出了樊凌宇的春光得意，私底下八卦，樊总监一定是谈恋爱了。
“听说樊凌宇隐婚了。”
八卦在研发部产生，经由茶水间发酵，再从臧静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樊凌宇似疑隐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