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春晴——尔屿【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15 17:11:51

  “表妹头绕缠在了蹀躞带上,莫急。”
  谢行之说着握住她放大腿上的手,带着她手摸到蹀躞带上一块冷凉的玉,那玉旁边的镂空蹀躞带勾缠着一缕乌发。
  月吟摸了摸,还这如谢行之所言,她虽埋着头看不见,但手上的触感告知她镂空蹀躞带上勾缠的乌发是在发尾。
  难怪适才小幅度动弹下头皮没有扯痛的感觉。
  可发尾又怎么勾上去的呢?
  疑虑一闪而过,月吟另一只抱住谢行之大腿的手松开,偏头伸手,要将那勾缠住的乌发理出来。
  她又羞又恼,像快些把乌发理出来,然后远离谢行之,可她越是心急,手指越是理不顺乌发,反而那缕发绕得更进去了。
  月吟都快急哭了,她偏着头理头发,在谢行之的注视下,又想起她适才太丢脸了,唇瓣擦过,差点就又含住,险些在白日里冒犯了他。
  蓦地,急乱理顺头发的手被张温热的大掌握住,谢行之温声道:“表妹别乱动,我帮你,方才都快要理出来了。”
  月吟感觉这话是在怨她,歉意涌上心头,微微松了手,抿唇道:“对不住大表哥,麻烦您了。”
  “无事。”
  谢行之眼睫低垂,依旧是那副矜贵儒雅的模样,握住她手的五指松了松。
  月吟忙收回手,低下头去,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手该放在何处,五指慢慢蜷缩起来。
  谢行之见她双手悬举着着实奇怪,轻咂一声,“还是放着吧。”
  月吟抿唇,她适才已经冒犯了,可大表哥非但没有动怒,还帮她理头发。
  然而双手悬在空中,在她过跪趴的姿态下,月吟不禁红了脸。她放下手,只虚虚搭在谢行之的大腿上,不敢用力,能稳住身子便成。
  谢行之长t指抚上发丝,绕着指尖,姑娘家的发丝柔软顺滑,和梦里不一样,那纤细的腰,搭握下也与梦中不同。
  谢行之道:“若是扯疼了,表妹便开口。”
  是她的头发缠住大表哥的蹀躞带,又劳烦大表哥帮忙,月吟哪敢要求太多,她只得将头又埋了下去,方便他理顺缠绕的头发。
  “有劳大表哥了。”
  月吟垂眸,小声说道,声音被衣料笼罩着,又些小回音。
  眼前是一片青色绸缎,唇都快挨到了衣料下藏着的东西,月吟烫红了脸,不由想起了方才。
  谢行之按住她后颈,将她头往下压,是为了帮她把勾缠的乌发理出来?
  适才也不是在玩弄她乌发,而是在帮她。
  亲热和帮忙的界限,在这一瞬间划得泾渭分明,月吟脸更烫了,大表哥分明就是在帮她理头发,他极其有耐心,动作轻柔得让她没有感受到头皮扯着的疼痛,让她恍惚间觉得长指顺着乌发,是种安抚。
  路上似乎是不平整,马车时不时便会颠簸,月吟不住地往前栽去,没忍。住低吟一声,手指抓得也越来越紧,脸庞被衣料笼罩着,贴着他的月退,温热的呼吸愈的重,尽数洒向他腿间,久久没有散去,晕红了她脸。
  寂静的车厢中,月吟听见了头顶传来的沉重呼吸声,谢行之仍旧温柔地理着缠在镂空蹀躞带上的乌发。
  然而她这样跌坐的姿态,谢行之真是毫无感觉吗?
  还是他在强。忍着?
  月吟微微抬头,瞥见他饱满的喉结正微微滑动,那双温润的眼,变得炽热几分。
  她蓦地心惊,这熟悉的眼神,如梦中的人。
  谢行之嗓音低哑,明显是在克制,“表妹莫乱动,头发又遮了蹀躞带。”
  月吟乖乖低头,不再胡思乱想,以他们现在的亲昵姿态,谢行之无动于衷那他才有问题。
  行至泥泞乡间小路,马车颠簸地更厉害了,月吟伏在谢行之膝间,贝齿咬住出唇瓣,倒不是头皮被扯得疼,而是要稳住杂乱无章的心跳。
  她好似能感触到衣料下的灼。烫,气息扑面而来。
  若是他掌心用力,她便不得不含住了。
  “大表哥,好了没?”
  月吟抱着他腿,声音紧得发颤,怯怯地问着,话音刚落便将唇紧紧闭住,否则再遇上马车颠簸,就会含。咬住了堆起的衣料。
  “头发快理出来了,表妹稍安勿躁。”
  谢行之长指穿过她发,拨开披散在背上的乌发,被那遮住的纤纤玉颈露了出来。
  指尖在纤纤玉颈上方逡巡,但就是不落下,似乎这样悬在上方也是握住了纤颈。
  谢行之垂下的眼眸眯了眯了,低声道:“表妹再等等,蹀躞带上还缠了一点。”
  月吟不敢在言,只低低嗯声回应。
  她后颈有了凉意,总觉谢行之的气息越来越靠近,她呼吸又zhong了,这靡靡气氛,是单她在想,还是他也乱了心神。
  车厢内渐热,然而车外却是另一番景致。
  正德握住缰绳,驾着马车行驶在林间小道上,他已经很小心地避开坑洼了,可这林间小道着实不平整,稍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就会颠簸。
  这一路上正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马车颠来颠去,惹得里面的人动怒。
  世子不是头次坐马车走这林间小道了,自然是知晓这路坑洼多,不平整,倒也不会太过责怪他,只是车厢里还有位表姑娘。
  表姑娘娇气,不知能不能受住长久的颠簸。
  他家世子近段日子好像对表姑娘的态度转变得好快,难不成就是因为表姑娘投怀送抱的那一个吻,乱了世子的心神,让世子对表姑娘动心了?
  世子不是头次让表姑娘坐他的马车了。
  除了四姑娘外,正德还从未见过有哪位姑娘能坐进世子的马车。
  而表姑娘。
  头次时,是世子邀她,这第二次,是世子主动带表姑娘去处地方。
  正德逐渐嗅到一丝不对劲,这那是表姑娘主动凑到他世子身边,是世子主动关切表姑娘。
  起了一阵风,正德下意识往后扭头。
  风吹动车帘,正德从吹开的一小截帘缝中,看见表姑娘伏在世子双。膝间,纤纤玉手抱住世子的腿,他看不清表姑娘的脸,因为那张娇艳的脸埋了下去。
  仅一瞬间,车帘又合上了。
  正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木讷地回正脑袋,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中,红着一张脸,呆呆地赶着马车。
  老天爷!
  他看见了什么!
  这是他能看的吗?!
  世子怎会是那样的人!
  世子再怎么对表姑娘动心,也不可能在马车上,在白日里对表姑娘……
  虽说早前他晨间给世子收拾床榻时,发现了些污秽,近段时间这种异样的频次变多了,但世子怎么也不可能就在青天白日的马车里……
  正德红着脸,在一阵微风中悄悄往后看。
  这次他看清了,好像是表姑娘头发缠子在了世子的蹀躞带上,世子不得不动手帮表姑娘解头发。
  表姑娘虽抱着世子,但世子低着头,手一直拨弄头发,大抵是想尽快把缠住的头发理出去。
  正德长舒一口气,转过头来,认真驾车。
  心道这下可不能再走低洼的地方,否则又一颠簸……
  世子光风霁月,洁身自好,哪是他适才想的那种靡烂情景。
  大抵就是世子禁欲太久,夜里才有那些面红耳赤的梦。
  这是正常的需求,毕竟世子二十一岁了,不小了。
  要真是表姑娘。
  正德不禁浮想联翩。
  表姑娘二八年华,身子太娇;世子又正值壮年,一梦醒来尚且都弄脏了床单,倘若真换成了表姑娘……
  那娇滴滴的身子怎受得住!
  正德正分神,马车忽然驶进一出较深的坑洼,剧烈颠簸。
  完蛋。
  正德颠回了神,心里咯噔一声。
  他好像听见表姑娘的低吟声,这低吟声有些含糊,大抵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唇。
  正德骤然热了脸,低头放慢马车速度,发誓一定不能再颠簸了。
  不久,马车终于停了。
  “世子,到了。”
  正德小心翼翼通禀一声,哪敢催促。
  这厢,月吟拘谨地靠着车壁,被缠绕的头发早已理顺,凌乱的发也在她长指的拨弄下恢复规整,虽不如刚上马车时,但也瞧不出异样。
  只是想起来,会脸红。
  适才有一阵剧烈的颠簸,她差点就含咬上,幸好手快,捂住了唇。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不愿,更别提此刻的谢行之不是她梦中亵渎的那位,她若真含了,怕是立刻就会被扔出去。
  月吟偷偷打量对面,谢行之的衣摆看不出半分凌乱的模样,可细看下隐约能看出膝上的衣料,有些褶皱。
  月吟五指微微发烫,慢慢蜷缩起来,不好意思地藏进衣袖里。
  谢行之岔腿端坐,双手随意地垂放在膝上,长指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轻敲,低垂的眉眼辨不出情绪,面上没有情欲的神色。
  “大表哥,我先出去了。”
  月吟不好意思继续再待下去,丢下一句后逃似的躬身离开车厢。
  一抹身影消失在车厢,只余下久散不去的芳香。
  谢行之缓缓勾唇,左手手掌动了动,犹如纤腰在握。
  他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而后,谢行之长腿一迈,稳步下了马车,带着表妹去见那位约好的书法家。
  大抵是有了这一茬,谢行之总觉掌中还有表妹纤腰的余韵,又想起很早前的那个梦。
  表妹还没入府时,他梦里跳舞的表妹。
  舞姿曼妙,忠霍脸宫腰。
  夜里,谢行之又将这份心欠欠,带到了梦中。
  “大表哥,我不会跳舞,连鼓点都踩不准。”
  表妹轻纱薄衣,坐在他怀里,不住摇头,一双眼红红的,粉色脸颊上还淌着清泪。
  谢行之手掌搭她腰上,吻去她眼角的泪,“对表妹,我向来是不苛责。”
  “表妹既然不愿跳,那我便不勉强了。”
  谢行之话音刚落,将她从月退上抱下。
  长指扣住她脚踝,谢行之说道:“表妹的韧性如何?”
  月吟不明所以,察觉危险渐近,心惊胆怯,下意识蹬腿,脚踝却被谢行之越握越紧……
  月吟像是回到了学跳舞的时候,双腿劈叉,在柔软的毯子上拉着一字马。
  可谢行之却比阿娘严格,检查韧性时是严格的。
  谢行之检查舞蹈功底,将一字马拉到最大,她哭着央求,他也没有心软,只单单抱着她,轻轻哄着,却不让她松懈。
  后来,她膝盖都快碰到头顶了,这韧性在一众跳舞的姑娘中算是极好的了。
  谢行之仍没有心软,还在检查功底。
  到最后t,月吟哭得嗓子都哑了,再也不想跳舞。
  月吟乍然惊醒,她忙掀开被子。
  在昏黄的烛光下,手指哆哆嗦嗦,拿丝绳将亵裤拴紧。
  时光慢慢流逝,天气逐渐转热,京城大街小巷的行人们换上了单薄的衣衫,公子姑娘们手里的扇子也不单单作为摆设,扇子扇动间,送来清凉。
  谢老夫人六十岁生辰,如期而至。
  定远侯府宾客如云,进进出出,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
  “老夫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贺寿的宾客送来贺礼,对谢老夫人说着贺寿吉祥话。
  谢老夫人满脸慈祥,笑着回了来往宾客的祝福。
  魏老夫人带来寿礼,一入府就来到谢老夫人处,笑道:“老姐妹,花甲之年要福禄欢喜,身体安康,咱们还要一起过六十一岁生辰。”
  “你人来就好,还带什么寿礼。”谢老夫人笑逐颜开,“咱要一起过七十大寿。”
  与魏老夫人随行的还有宣平侯夫人、魏家兄妹魏衡和魏佳茹。
  魏家兄妹两人依次献上寿礼,说了祝福的话。
  “乖孩子,两个都是乖孩子。”
  谢老夫人屋子里都是些老一辈,聊的话题年轻人也不感兴趣,于是说道:“澄哥刚回鹫梧院,这漪澜还没过来,不知是不是跟星丫头在一块,你俩乖孩子,要去找谁就去找。”
  话刚说完,谢漪澜和月吟两人各自拿着寿礼,结伴而来。
  谢漪澜身着丁香软银轻罗百合裙,笑着献上寿礼,俏皮道:“祖母,不止是寿礼,等开宴时,我还要给祖母跳一支舞。”
  谢老夫人笑道:“那祖母等下可要看仔细了。”
  这厢,月吟将手中用红绳系住的一卷画递过去,“祝外祖母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百寿图递出去的那刻,月吟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份寿礼谢老夫人喜不喜欢。
  “乖孩子,有心了。”
  谢老夫人亲自接过,眼底是慈祥的笑意。
  这幅百寿图早已不是秘密,那日请安是谢漪澜便给她透露了,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做成了。
  谢老夫人将画卷打开,观摩一阵,频频点头,露出欣慰的笑意。
  “老姐妹,来看看这百寿图。”
  谢老夫人话中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拿着百寿图就朝着魏老夫人走过去。
  魏老夫人半年前刚过了六十大寿,虽收到了小女儿魏贵妃从皇宫送来的寿礼,可在谢老夫人眼中,可比不上这幅百寿图,还是她外孙女亲手写的百寿图,语气里里外外自然是炫耀。
  百寿图横展开,不单是魏老夫人,也引得屋中其他老夫人过来细看。
  一时间,赞声连连,可谓是讨了一众长辈。
  魏老夫人看了看那幅百寿图,又抬头,看着那桃夭色衣裙的姑娘。
  就是眼前这位小姑娘,还记得她初见时,眼花之下竟还将这小姑娘的背影看成了阿瑶。
  小姑娘玉面樱唇,小家碧玉,眉眼间给她一直熟悉的感觉,忍不住想去亲近。
  她神情有些紧张,满心都放在那幅百寿图上,又关注着谢老夫人的神色,似乎是很关心这份寿礼送得合不合心意。
  魏老夫人敛了目光,笑着对谢老夫人道:“老姐妹,你是真有福气,瞧瞧这些寿字,各个不一样,福寿绵绵,寓意极好!哎呦,看得我心痒痒,我去年六十大寿时,可没人送!”
  魏老夫人笑着指向月吟,道:“你这外孙女乖巧孝顺,好着呐。”
  谢老夫人脸上的笑便没落下来过,出于客套,她指了指一旁的魏佳茹,道:“你家孙女也好着龋佳茹秀外慧中,也是个孝顺的姑娘。”
  魏老夫人笑笑,拍拍老姐妹的手,“我们也别互夸了,一会儿姑娘们该不好意思了。”
  正厅中一片和乐的气氛,谢老夫人与她这些姐妹聊天,让小辈们去了外面玩,“看春台搭了戏台,等晚些时候有戏班子来唱戏,府中大大小小的花园里也有玩乐,都出去好好玩。”
  一行人出了淳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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