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桃春晴——尔屿【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15 17:11:51

  谢漪澜闷闷地轻叹一声,急得有些抓耳挠腮,也不知哥哥怎么想的,哥哥到底对表妹有没有意思嘛。
  好捉急,别等到时候表妹被许配给了其他人。
  但光她急,也没用。
  最后谢漪澜买下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兔子花灯,自己付了钱。
  “砰”的一声巨响。
  漆黑的天幕中升起烟花,引得人们纷纷驻足,抬头看烟花。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盛开,五彩缤纷,把黑漆漆一片的天都点亮,染了色彩。
  “真好看。”
  月吟拎着鲤鱼花灯,仰头望着天空的绚丽烟花,笑意盈盈,宛如春日融化冰雪的柔风。
  这一笑,谢行之只觉是世间最好看的笑容,虽然只是一个侧脸。
  她眉眼弯弯地看烟花,而魏t衡付了花灯钱后,便一直站在月吟旁边,此刻看烟花也是。
  砰砰的烟花声盖住了周围嘈杂的人声,魏衡指了指天边某个方向,不知和月吟说了什么,月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点头,扬唇浅笑。有笑容的唇动了动,魏衡刻意低了低头,方便听见她的声音。
  两人状似亲昵,这一刻像极了街上情意浓浓的情侣。
  谢行之脸色变得难看,胸腔生出一抹怎么也平息不下去的怒气。
  原本觉得月吟那好看的浅笑骤然扎眼,他手紧了紧,克制住把两人拉开、把她眼遮住,不准笑看其他男子的冲动。
  她还在看,还在跟魏衡,她的二表哥说着话。
  烟花蹿入空中,一个接一个绽放,甚至越发灿烂了。
  谢行之漆黑如墨的双眸盯着她的笑脸,眸底蕴着薄凉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轰鸣的声音停了,天空又恢复了黑暗。
  谢漪澜不动声色地把月吟拉回身边,笑了笑道:“当心街上往来的马车,表妹走里面,我们现在就动身去河边。”
  两表姐妹拎着各自的花灯,在人群里说说笑笑地往河边去。
  谢行之和魏衡并肩而行,身旁人的目光一直在月吟身上。
  “魏兄要跟着一起?”
  谢行之问道,声音有些发冷。
  魏衡习惯了谢行之不苟言笑的模样,这声音也与往日无异,便没太在意,调侃道:“谢兄这意思倒成了我跟这柳表妹才去的河边。七夕这日,男男女女都可以去河边放花灯,怎的,你去的的,我就去不的?”
  谢行之忽而停下步子,漆黑的眸子凝看着他,复而笑了笑,道:“难道不是这意思,魏兄不就是跟着表妹去的?”
  魏衡:“什么都瞒不过谢兄。”
  魏衡启步,和谢行之慢慢跟在身后,“我这不是随着柳表妹去放灯祈缘。”
  “不瞒谢兄,在这七夕佳节,我就随便出府走走,嘿还给我在街上遇到了柳表妹。这怕是月老在做媒。”魏衡脸上洋溢着笑,说道:“想起在谢府,第一次见表妹时,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你还调侃我,说这是搭讪的话。这哪是搭讪的话,分明是初见时的缘分。”
  听见表妹两字,谢行之敛了敛眉,神色不太好。
  谢行之轻笑一声,看他一眼,问道:“魏兄动心了?”
  魏衡手搭上谢行之肩膀,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柳家表妹才来京城不久,如今尚未婚配,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合适!”
  “我娘早就盼着我娶妻了,尤其是我大哥和大嫂去边塞后。谢老夫人的寿宴上,我娘见过柳家表妹,对表妹印象还不错,祖母更是看表妹亲切,我若是跟家里人说属意柳家表妹,她们肯定没意见,现在就是不知柳家表妹是否有意。”
  谢行之:“魏兄考虑地周到。”
  魏衡笑道:“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谢兄你得帮帮我。”
  谢行之看着魏衡,低喃着重复,“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一笑,拍了拍魏衡肩头,“确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先得月的人,就在眼前。
  魏衡心里忽而踏实了些,坦率道:“缘分这东西玄乎,若非初次相见,我感觉柳家表妹眼熟,也不会注意到她,更不会像现在一样,心里念着。方才和柳表妹站一起,抬头赏烟花,难以言表的奇妙感觉,就像……”他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谢行之没动过情,这奇妙的感觉跟他说了,他也不懂。
  魏衡一扭头,发现月吟和谢漪澜已经走远了,拍了拍谢行之,忙道:“哎呦,咱得跟上,待会儿放河灯别去错地方了。”
  魏衡先行一步,谢行之眉目沉沉,跟了上去。
  河边聚集了放灯的姑娘们,也有男子在河边放灯,但都是陪着心仪的姑娘来放河灯。
  谢行之没阻止魏衡靠近月吟,也没可以阻住两人聊天。
  谢行之立在河边柳树下,看着月吟和谢漪澜说说笑笑放河灯,又与旁边的魏衡说话,依旧是言笑晏晏。
  她从河里掬水,让河灯慢慢远了。她亲手放下的一盏河灯,和魏衡那盏在河面慢慢相碰,两盏河灯聚在一起随水漂流。
  谢行之眸色更暗了,似古井无波,染了寒意。
  聚一起的河灯,就像此刻的两人一样,让他感觉扎眼。
  河岸边湿滑,月吟没踩稳,险些摔倒,魏衡眼疾手快,忽而拉住她纤臂。
  月吟扶住他臂膀,站稳了。
  明明都已经站稳,无碍了,她为何还不松手?!
  谢行之冷沉着脸,蔓生出来的怒意顷刻间涌遍全身,周遭气息骤降。
  他以为自己能克制住醋意,试图到魏衡接触月吟时,做到无动于衷,可是这涌了全身的醋,邪祟得很,根本不受他控制。
  谢行之越是看两人亲近,胸腔里的焰气越来越浓,尤其是在魏衡一口一个表妹时,他险些快抑制不住。
  回了定远侯府,月吟一路上都在看她的鲤鱼花灯。
  她提着灯绳,看鲤鱼尾巴左右摇摆。
  谢行之敛眉,这花灯是她亲表哥送的。
  七夕送花灯出去,姑娘接受了花灯,其意再明显不过。
  诚如魏衡所说,他若是向月吟提亲,魏家长辈同意的。
  就算魏衡现在不提亲,等过不了多久,待月吟身世大白那刻,两人的亲事更容易成了。
  谢行之眼底怒色翻涌,径直跟在月吟身侧,到皎月阁外面也没离开。
  月吟拎着鲤鱼花灯,笑着对谢行之道:“夜色已深,大表哥就送到这里吧。”
  “不急,我有东西落皎月阁了,随表妹进去取。”
  月吟疑惑,“大表哥今日没来过皎月阁,落了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待会儿表妹便知道了。”
  谢行之淡声说着,辨不出情绪。
  月吟虽疑但还是让谢行之跟着上了阁楼。
  她推门踏入,提着花灯欲去桌边放下,手臂忽地被谢行之拉住。
  “砰”一声,谢行之把房门关上,插了门闩。
  月吟被他拉着,猛地按在房门上,手里的花灯掉落,手被谢行之紧紧握住。
  男子染了愠色的面庞笼着这她,月吟心惊胆寒,梗着脖子看他,“大表哥你干嘛?”
  他不是来拿落下的东西吗?
  谢行之与她十指紧扣,将她紧紧按在门上,“来拿我的东西。”
  月吟眼睫颤抖,呼吸因他凑近变得急切,“什么?”
  “你。”
  谢行之低头,唇凑到她耳畔,轻咬住她耳朵,月吟身子一颤。
  谢行之热唇贴住她耳,“往后不准和魏衡凑太近。”
  未等月吟有回答,谢行之扣住她脖,狠狠吻上她唇,吞了她唇间所有的嘤咛。
  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抬起,举止头顶,按在房门上。
  掠城攻地的吻夺尽月吟唇腔里的气息,她脑子发蒙,背后是房门,身前是推不开的谢行之,她被谢行之带着惩罚的吻绞了力气,渐渐喘不过气。
  月吟双腿骤然一软,被谢行之揽着腰身,稳住了身子。
  他灼热的气息扑了她满怀,也紧裹着她,让她害怕。
  谢行之眼尾泛起浅淡的红,他回头,看了眼她那拔步床,沉声道:“过去趴着。”
  
第51章
  夜色浓稠,流萤在皎洁月光下飞舞,庭院草丛中偶尔响起蟋蟀声,打破夜晚的宁静。
  屋子里一片旖旎,暧昧横生。
  “我的鲤鱼花灯。”
  月吟趴着软枕,低低啜泣着,目光正好看见门口的鲤鱼花灯烧了起来,火越来越大,很快就就烧没竹篾里的蜡烛烧个精光。
  不仅是鲤鱼花灯,就连她今日穿的漂亮衣裙也被谢行之扯个稀碎,她整个人被困在他臂弯下,退也退不出去,动也不敢动弹。
  谢行之眉间染了怒意,探身而下,下颌枕着她雪颈,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明日我重新给阿吟买一个。”
  灼热的气息洒在她哭红的面庞,皓白长指捻着小衣系带,只要轻轻一扯,便能将系带蝴蝶结扯散。
  指端在她颈后逡巡,月吟肩头微凉,轻轻颤抖,嗓音紧张的宛如绷紧的弓弦,害怕道:“不要,我不要大表哥送的,我就要今日这个花灯。”
  “你走,你出去。”
  月吟头偏了偏,泪痕连连的脸旁离谢行之远了,可她双肩就在谢行之臂弯下,又能避到哪里去?
  谢行之立即迎了上来,带着怒意的吻堵住她唇。
  齿咬着她唇,带着几分惩戒的意味。
  月吟吃痛,唇间呜咽着溢出t可怜的声音,抓着软枕的手指骨泛白。
  在险些窒息时,谢行之才终于善心大发,松开唇。月吟偏头枕着,红肿的唇瓣一翕一张,一双眸子水雾蒙蒙无神地盯看,眼眶渐渐蓄满了泪,此刻更显楚楚可怜。
  谢行之吻去她眼角的泪,“看来阿吟很喜欢你那魏二哥送的东西。”
  月吟颈间是谢行之,身子也被他拥着,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怕得发紧,颤着声音解释道:“是喜欢花灯,和谁送的无关。”
  谢行之喃声道:“是吗?但我重新给阿吟买花灯,阿吟为何拒绝了?”
  “说谎骗我,是要被罚的,阿吟怎么还不长记性。”
  谢行之眼眸发沉,两指一捻,颈间系带的蝴蝶结轻轻松松扯开。
  他长指在背上游走逡巡,指端落到背上孤零零的蝴蝶结。
  上等的羊脂美玉被系带绑住,菡萏美玉让藕色绸布严严实实包裹。
  而今这些束缚全然没了。
  月吟心头颤了颤,腰被谢行之捞了起来,后脊贴着他胸膛。
  她害怕得心头乱颤,心脏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手肘撑着软枕,压陷出一抹弧度。
  幼时便跟娘亲学跳舞的她,韧带一向好,身柔似水。
  谢行之唇落在她后颈时,月吟微凉的肩头颤了颤,半边头皮发麻,趴跪着忙告饶道:“大表哥,我错了,我要!要花灯。”
  谢行之轻咬她耳,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廓,“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掌心擦过菡萏美玉,美玉温润细腻,散发着她气息。
  谢行之唇角轻勾,松了她耳,湿热的贴着她耳廓,嗓音略哑,“那便按照顺序一个一个慢慢来。”
  颈后的乌发被谢行之撩开,他大掌握住她后颈,按着她偏头枕于软枕。
  轻柔的吻袭来,含住她红肿的唇。
  月吟被谢行之吻得脑子发蒙,还在想谢行之方才的话。
  按顺序一个一个慢慢来?
  而此刻正是……
  银质镂空蹀躞带勾缠着藕色菡萏小衣,被抛下床塌,和地上那堆被撕烂的衣服混在一起。
  一截嫩白玉臂伸出罗帐,纤白手指无力垂着。
  忽而又被谢行之捉回罗帐里……
  月色皎洁,行云散去,藏在云团里的星辰全露了出来。
  窗边站了赏月赏星的人,两个身影依偎在窗边。
  谢行之双臂圈着月吟娇小的身躯,从后面拥着她,又与她十指紧扣垂放在她微隆的腹上。
  月吟披了谢行之的外袍,堪堪遮住身子,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腿却酸软得站不稳。
  外袍遮住了身子,却遮不住夜风。
  腿间染的温濡骤然变凉,月吟脑中轰然炸开,急忙并拢双膝。
  她娇声央求道:“大表哥,站不住了,别赏月景了。”
  鸦睫上的泪尚未干涸,湿漉漉一片,粉雕玉琢的娇红面庞也满是泪痕,她偏头看向身后的男子。
  眸含清泪,水光潋滟,娇怯得可怜。
  谢行之轻啄她唇,“七夕,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也是有情人相会的喜庆日子,这样的日子,你我就应该在一起。”
  他漆黑的眸子里染了情欲,安静地看着发她,灼热的气息萦绕着她,仿佛下一刻又要重演床榻之上的那件事。
  月吟心脏突突乱跳,被谢行之手掌的滚烫吓到,哆嗦地眨了眨眼。
  “可在梦里不行吗?梦里也能在一起。”
  谢行之敛了敛眉,冷声拒绝了她,“不行。”
  月吟目光下意识看向凌乱不堪的床榻,想到方才他的狠戾和不管不顾,浑身上下泛起了惧意。
  恰在这时,谢行之握住她手的大掌,忽而覆上她小腹,隔着层单薄的衣料都能感触到他掌心的灼热,月吟仿佛被烫了一下。
  “这事,梦里那叫什么?岂能当真?”
  谢行之忽而抱转她入怀,将她抱坐在窗柩上。
  突然的凌空让月吟惊呼出声,双臂圈住谢行之脖颈,一心紧到嗓子眼,嗓音也跟着发黏,怯声道:“在……在窗边,会被守夜的丫鬟发现的。”
  谢行之双臂桎梏她在怀里,轻抚她后背,“但我怎么听说,阿吟心善,体恤你那两个丫鬟,不曾让她们两人守夜。这扇窗户后面,是鹫梧院。”
  谢行之指端绕着一缕乌发,柔顺的乌发离了指缝,指端又在她脊背逡巡,抚上后脊,沿着脊骨往上。
  “鹫梧院从来没人守夜,阿吟大可安心。”
  谢行之指腹在她颈后缓缓打圈,却没有更近一步。
  夜凉如水,阁楼上有风拂过,月吟后背发凉,莫大的羞怕让她脑子里的弦紧紧绷着,抱着谢行之脖颈,低声哭了出来,“大表哥,别这样。”
  “至少不要站在窗户边。”
  她埋首在他颈间,哭得稀里哗啦,跟花猫脸似的,可怜地央求,又激起了谢行之的怜惜。
  谢行之心软了一片,终究还是敛了心思,没有再为难她。
  他抱人入怀,伸手关了窗户,将天上相会的牛郎织女星隔在屋外。
  然而屋中相拥的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翌日。
  月吟是被热醒的,只觉颈间满是汗水。
  她迷迷糊糊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谢行之凑近的面庞,她枕在他胸膛,还被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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