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贵妃的后宫日常/贵妃怎么还没死——元子吃桑葚【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2 18:06:08

  秋葵回答她道:“这些宫女,都并非静妃娘娘身边之人,是从清宁山庄其余地方叫来的。”
  葡萄听得此语,背后霎时一身冷汗,她挣扎道:“皇后娘娘,是奴婢记错了!不是她,是鹿芩,是鹿芩!”
  她前后矛盾之处已经无人理会,柔嫔望着姜蕙,了然道:“皇后娘娘,静妃娘娘同您一同撰书,想必有些情谊。不过,不知您知不知道,同严太医私通的,其实就是——”
  “是谁?”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屋子人连忙起身向来人见礼。
  皇帝陛下来了。
  萧晟穿着身鸭卵青常服,将姜蕙扶起来,同她一道坐在上首,开口道:“除了柔嫔以外,其余人都出去。”
  “是。”含羞带怯又恋恋不舍的声音错落响起,让立即起身往外走的淑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帝后同柔嫔三个主子外加盛安一个奴婢。
  萧晟再次发问:“是谁?”
  柔嫔眸中柔软,垂首答道:“陛下,严太医同静妃娘娘有染,妾赌咒发誓,若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晟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只淡淡“嗯”了一声,又问:“那严太医谋害高昭仪,是受静妃的指使?”
  柔嫔咬着嘴唇,一双蕴着星月的眼睛望着他清俊的面容。她已然明白,陛下把其余人都遣了出去,又在听到静妃与严太医私通之事过后如此平静,恐怕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名堂。
  那她的所作所为又何必隐瞒?何况,她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柔嫔低声道:“不是,严太医是受怡婕妤的指使,怡婕妤知道了他同静妃的关系,以此要挟,想要谋害高昭仪,抢了六皇子回去抚养。”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萧晟轻声道。
  “是。”柔嫔温顺地应了一声,贪恋地又看了他一眼,才行礼告退。
  “盛安,”萧晟转头,神情从容而平静,“去给怡婕妤、柔嫔赐酒,严太医赐匕首。”
  姜蕙却突然道:“陛下,不留柔嫔一命吗?她很喜欢您。”
  这话让刚要开口应诺的盛安一时顿住,偷偷去觑皇帝的脸色。
  萧晟偏头去看姜蕙,低低笑了一声,挥手打发走盛安,没有说话。
  姜蕙便继续道:“当初妾同您说的时候,便说要把严太医打发出宫,您还要留着他看戏,这场戏哪里好看?”
  “蕙儿不喜欢看吗?”萧晟问道。
  姜蕙看了一眼方才严太医跪的位置,叹气道:“妾不是小姑娘了。”
  皇帝陛下却一时没了动静。
  姜蕙转头一看,见萧晟闭着眼睛,呼吸清浅,忍不住握紧他的手,轻声道:“陛下?您困了吗?”
  萧晟睁开双眼,停顿片刻,颔首道:“是有一些,夜里没有睡好。”
  姜蕙便拉着萧晟站起身来,低低道:“那今日早些回去安置吧。”
  “好。”萧晟应道。
  走到门口的时候,姜蕙回头看了一眼。
  问莲轩这里,因高昭仪突然的死亡,宫人们六神无主,自然没有焚香,更没有焚玉华香,屋子里干干净净,什么味道都没有。
  夕阳将落未落,在流波湖中拖出长而绚烂的残影,阁楼上,萧晟背倚着窗户,看姜蕙坐在妆台前梳头。
  他从手边的木桌上拿起被姜蕙搁在那里的竹蜻蜓,捏着细竹竿晃了晃,闲话道:“六月底是母后和承平姑母的忌辰,蕙儿要去普罗寺敬香吗?”
  时光如水,提起母亲的亡故,两人都已变得更加平静。
  姜蕙将木梳放下,拿起篦子接着梳头,答话道:“陛下不是定的六月廿一回宫?到时候再出宫也不便,咱们就在宫中祭一祭吧。”
  “也好。”萧晟点头,站直身子,将竹蜻蜓放下,亲自去壁桌前灭了博山炉中的香,然后走到床帐前,将帘子上头挂着的装着驱蚊香丸的香熏球拨弄几下,坐在床沿上等姜蕙过来。
  夏日天黑得晚,今日皇帝陛下又要早些安置,这会儿尚还用不着掌灯。
  姜蕙梳完头发,走到床边,正要让坐在正中的皇帝陛下让一让,就被抱着滚进了床铺里。
  织锦帷帘被放下,姜蕙恼怒道:“陛下,不是说早些安置吗?”
  “是啊,”萧晟笑吟吟的,“早些安置啊。”
  第二日,随驾前来避暑的众妃过来请安时,便空出了很明显的三个位子。
  怡婕妤、柔嫔和静妃。
  怡婕妤、柔嫔死得悄无声息,往后若有闲人翻阅大周后妃传,便能看到二人暴病而亡的记载。
  而静妃,今日身体不适,告假一日。
  失去生母的六皇子暂时被送到姜蕙这里照顾,待回宫过后便要送去衍庆宫,并不似众人猜想的那样交给静妃抚养。
  同怡婕妤住在一起的二公主并未搬出原来的屋子,为怡婕妤哭过一场过后,继续做她待嫁的公主——她已经被皇帝陛下封为长泰公主,婚期定在明年三月。
第196章 立储
  六月十七,皇帝万寿。
  前往晋州的二皇子、三皇子一行人虽赶不及回上京,但还是遣人为皇帝送上了早就备好的礼物。
  晋州知州上表说,下辖山阴县县令带人抚恤百姓时,发现了长在旱地里的一株祥瑞,此物虽是小麦模样,但结双穗、子圆而鼓,其上又有青鸟盘旋往来,实乃奇景。
  晋州知州就此拍了皇帝陛下一通马屁,最后道,这是上天吉兆,感念陛下和二皇子、三皇子的辛劳,预示大周后继有人。
  其中暗示之意,昭然若揭。
  皇帝陛下见了晋州送上来的双穗祥瑞,似乎龙心大悦,让盛安当着群臣的面念了念晋州知州的表文,温和表示道:朕也正有立储之意,不知爱卿们意下如何?
  晋州知州已经开了头,有想要在未来皇帝面前表忠心的,自然顺着意思附和下去,提了提心中的储位人选。
  总之,臣子们分为三派。
  一派属意二皇子殿下,说二皇子为长,敏慧宽和,此次晋州之行也不辞辛劳身体力行,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一派属意三皇子殿下,说三皇子出身高贵,大智若愚,这回在晋州,不光是跟着两位侍郎做了实事,还第一个发觉了盂县粮仓出了问题,可见其聪敏仁爱。
  二皇子派的说三皇子非嫡非长,在崇文馆时又闹得鸡飞狗跳,不堪大用;三皇子派的说,不止三皇子,二皇子也非嫡非长,自然应该立贤为上,二皇子在晋州表现平平,处处不如三皇子,若立二皇子为储,实在担忧大周的未来。
  虽然两方用词委婉不至于如此直白,但意思是这个意思。
  最后一派,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
  他们中有的是属意于大皇子,只是现下不好提;有的是觉得陛下春秋鼎盛,底下还有四皇子六皇子呢,还要再斟酌斟酌;还有的则是一心做纯臣,闭口不言装哑巴。
  皇帝陛下对直言的臣子们和颜悦色,宴席末了吩咐群臣,回去都写个密折来,属意哪位皇子就写哪位皇子。
  让写的是密折,不是寻常公开的奏本或是题本,皇帝也没说写了会怎么样,但群臣会猜啊!
  有的觉得提名多的自然就能被立为太子,回去串联一番风风火火写折子;
  有的觉得提名多的会被陛下忌惮,反而不写自己属意的皇子;
  还有的性格耿介,真的比较了一番几位皇子,洋洋洒洒满篇肺腑之言。
  这一出密折立储,不局限于跟来清宁山庄的臣子,留守上京城的臣子们、甚至远在各地的地方官们,都尽可以发表意见。
  皇帝携众人回宫过后,在两仪殿偏殿里专门辟了一处地方放这些折子,然后命大皇子萧烺仔细阅看。
  七月,皇帝派到晋州的一行人启程回京,临走之时,还得了一把万民伞。不过,这伞不是给皇帝的,也不是给此次表现颇佳的三皇子的,而是给二皇子的。
  据说,百姓们感念二皇子的仁义,故而赠其万民伞,以示爱戴。
  虽然一路都提前遣人洒过水,官道上的黄土还是呛得人嗓子发痒。
  三皇子萧炘坐在马车里,看了看前面缀满红绸带的万民伞,笑嘻嘻地将车帘放下。
  坐在马车前的张水生听到三皇子的笑声,隔着帘子问道:“殿下,是有什么喜事吗?”
  “是有喜事。”三皇子乐呵呵道,“回京过后,母妃就要替我在父皇面前求一位秀女做正妃,你家主子娶妻,难道不是喜事?”
  “是喜事!大大的喜事!”张水生连忙附和。
  三皇子突然之间就像开窍了一样,事事做在前面,却又不失兄弟友爱,明摆着对太子之位有些想法,张水生作为三皇子的贴身大太监,近来却越发谨慎起来。
  他拿袖子抹一把脸上的汗珠,悄悄看了看正前方二皇子的车轿,不自觉地又拿出腰间悬着的水袋灌了一口。
  万民伞……
  二皇子阴着脸,低低呢喃一句。
  接到这伞的时候,他不过高兴一瞬,便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可这东西是当着众人的面送的,又代表着百姓的爱戴,不好直接毁了,只能带回来。
  自皇姐被召入宫过后,他事事不顺,在晋州被三弟压一头不说,听闻父皇还让大皇兄入了户部观政,临到回京,竟然还要受这烫手的“万民伞”。
  父皇心中又该如何想他?
  二皇子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无声自语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这一行人回了上京,自然论功行赏,户部侍郎、工部侍郎等臣子的封赏早早就下来了,但二皇子、三皇子的赏赐却迟迟没有动静,只让这二人每日里也跟着听政。
  众人都在猜测,立储和封王,陛下是要放到一起了。
  在这暗流涌动之际,三皇子却忽然中毒了。
  他这毒中得很夸张,是在大朝会上,当着百官的面,忽然腹痛痉挛、面色青紫、呼吸不畅,要不是太医来得及时,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三皇子年纪轻轻、素无宿疾,那症状又一看就是中毒之症,即便皇帝陛下还没有任何表示,群臣们也都不自觉偷偷去瞥站在前头的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虽然人好好的没中毒,感觉到四方视线,也不由得脸色发青。
  但他已无暇控制自己的表情,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张水生那里出了岔子了。
  他用的分明是皇姐寻来的蓖麻子,此物不需入口,一旦沾染,立即就会中毒,但毒发之状却与伤寒相似,最关键的是,只要毒发,神仙难救。
  届时,三皇子不过是因伤寒丢了性命,自是与他无关,为了以防万一,连张水生自己都不知道下的是什么毒。可此刻,二皇子看着唇色乌紫的三皇子,心中发寒。
  果然,等太医将命悬一线的三皇子拉回来过后,哭得双眼红肿的德妃娘娘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衍庆宫,不由分说就给了二皇子两巴掌,然后直奔建章宫告状去了。
  她哭哭啼啼地对皇帝道:“陛下,张水生是妾亲自挑给炘儿的,可谁知这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背地里向着二皇子,此次竟然胆敢给炘儿下毒!还请陛下严惩!”
  彼时皇帝正要就寝,坐在软椅上喝一盅泛着清苦味的养身汤,桌案上烛火摇曳,照得他唇色发白。
  皇帝对德妃道:“爱妃说炘儿中毒是煊儿指使张水生所为,可有证据?”
第197章 蓖麻
  德妃心直口快道:“陛下,炘儿是上朝前吃了张水生给的糕点垫肚子过后才中毒的,而想害炘儿性命的,除了二皇子,还能有谁?”
  她见皇帝神色不豫,急忙又补充道:“妾有证据!炘儿一出事,皇后娘娘就派人封了衍庆宫不准出入,陛下现下若是遣人搜宫,定然能搜出毒物来,顺藤摸瓜找到真凶也不是难事!还有那张水生,陛下早就将他送进了慎刑司,他在里面,难道没有吐露分毫?!”
  说到后面,情绪激动起来,语气竟然隐有几分质疑,像是觉得皇帝有意包庇二皇子,吓得跟在德妃身旁的海棠连忙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皇帝定定看了德妃一眼,没有去纠她话语中的漏洞,也没有怪罪她的冒犯,顺着她的意思吩咐道:“盛安,派人去搜一搜。”
  然后他端起那盅气味清苦的养身汤接着喝完,又用清水漱口过后,才淡声道:“此事朕自会处理,爱妃回去吧。”
  “是。”德妃已经回过神,后知后觉为方才的言语感到害怕,听到陛下没有追究的意思,立即松了口气,恭顺地带着海棠退出了建章宫寝殿。
  她心思都在三皇子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皇帝陛下些微的反常之举,反而是扶着她的宫女海棠脸色凝重,若有所思。
  德妃离开建章宫过后,并未回自己的广阳宫,仍是回了衍庆宫乐康苑探望三皇子。虽说衍庆宫已经被封,但她身为四妃之一,又是来看差点没了性命的儿子,姜蕙自然也不会特意阻拦。
  德妃坐在儿子床边,见他一脸憔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半晌才被哄着止住眼泪。
  她对三皇子道:“炘儿,母妃已经同你父皇说了,这次二皇子定然跑不掉,也别想再跟你争太子之位!”
  三皇子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无奈道:“母妃,此事根本不需您多言,父皇早就抓了张水生,不会查不出他背后的关系。”
  德妃瘪瘪嘴:“母妃这不是怕你父皇爱子心切,要包庇他吗?”
  罢了,三皇子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母妃一向是这个性子,真情流露,反而显得更加真实,父皇才不会怀疑是我狠下心来自己吃的砒霜。
  他对德妃道:“母妃,儿子已经好多了,太医说了,再躺一段时日便能清了余毒,您不用担心,早些回去歇息吧,您在这,儿子反而不好休息。”
  听到三皇子这话,德妃只好站起来,依言道:“好,那母妃就回去了。”
  又对屋子里伺候的宫人吩咐一通,才带着人往广阳宫走。
  海棠落在后面,回去同三皇子说了今日在建章宫发现的古怪。
  三皇子已经屏退众人,听了海棠的话,坐起身来,沉着脸道:“你是说……父皇像是生了病?”
  海棠垂着头,迟疑着道:“奴婢只是觉得,陛下脸色不太对,那盅汤,闻着也像是药。”
  三皇子摇摇头:“父皇若是真的生了重病,定然会藏得好好的,不会让你有机会发现端倪。”
  海棠一向信服自家小主子,因而道:“那应是奴婢想岔了。”
  三皇子颔首,吩咐她:“你回去看好母妃,劝着她些,这段时日不要自作主张,做些不必要的举动。”
  “是,奴婢省得。”海棠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海棠走后,三皇子躺回床榻,却不自觉回想起他在晋州时的猜想,当时他是如何反驳自己的?
  ——大皇兄是个病秧子,父皇又正春秋鼎盛……
  前半句他早就反驳了自己,大皇兄应该已经好了,至于这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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