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好不容易杀进去,有些忐忑地问未解之处,得了贾总兵一视同仁的讲解,侯俊即稍稍安心了一些:总兵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吧?嘿嘿嘿……还真是一个良善的好人!好人!
稍稍放松了心神的侯俊即就被不知名的力道给推开了,再回神,已经无法第二次杀入包围圈。只得如获至宝地捧着笔记,悻悻而归:“要不这本就给我了,回头你叫你亲卫来我这儿抄一份吧。”
倒霉的中郎将:我XXX……
再然后,穆参将和涂参将发现,手下的中郎将和左右郎将们过了一夜,很不对劲啊!
天天念念有词什么“神藏”、“期门”的,还时不时伸手摸索他们自己的身子!甚至还互摸!简直是有伤风化!
但是两位参将也不是聋子瞎子,很快就明白,下头人这么不雅的举动是在学习点穴!
为何要学习点穴!
自然是因为确认了贾瑛的本事!
这下子,自持身份的两位参将也坐不住了,碰了个头,涂参将有些尴尬地说:“学海无涯。”
穆参将冠冕堂皇地说:“活到老学到老。”
遂三月十七日,宝玉开课的时辰之前,总兵军帐终于集齐禁卫全部高层将领,参将三人、中郎将二十五人,左右郎将五十人。
然而——
“诸位将军为何聚集于此?试听一节已过,将军们还是先去准备后日的旬考吧?一切,等成绩出来再说。”
两位参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侯俊即谄媚地笑着说:“可不知吴参将大人等人……?”
宝玉点头:“他们自然也是旬考得优才能来旁听的。哦,倒是忘了说,后日旬考的卷子会呈御览,汝其勉之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听到邓紫棋《桃花诺》,没错啦,作为小文青,就爱这个调调的歌。
觉得自己也是蛮装啊,哈哈哈哈
中午把两份蜗牛吃完,心满意足。晚上二更随缘,总觉得假日大家都出去浪了,jj应该没啥流量
第168章
后日旬考众人是知道的, 因为在早几天前的时候, 贾总兵就公布了参将、郎将的考试范围,考试内容自然是比普通禁卫要稍微难一些,但是大抵也就是武经七书的内容。
宝玉月初上的折子,十六、阁老和兵部都没异议, 毕竟他们觉得:禁卫将领, 身为武将, 天子近臣,这些人总不至于连武经七书都背不出来吧。
【还……真背不出来了!】
年轻一些的或许还好, 其余譬如穆参将和涂参将这样一个四十多、一个五十多的“老年人”,哪里还能记得二三十年前学过的东西?即便贾总兵早早说了, 旬考的难度不会一开始就很大, 三月四月基本以背诵默写《孙子兵法》《吴子兵法》为主, 也叫一众年纪不小的军官发愁:这年纪越大,记性也越来越差,背了后头忘记前头,可怎么办?
当时侯俊即时是这么说的:“什么怎么办?反正大家都考个稀巴烂, 法不责众,看看总兵大人能怎么办。”
现在想来,侯俊即好想打死几天前的自己啊:叫你嘴欠!叫你嘴贱!也不知道有没有那起子小人,拿自己说过的气话去总兵大人面前邀功?应当……不能够吧?不然总兵大人这几日见了自己也不会如此温和的。
眼见着贾总兵笑盈盈地轰自己等人回去看书备考, 穆参将不着痕迹地看了侯俊即一眼:总得有人放得下面子耍横吧,这样自己才好唱红脸,缓和一下, 顺便争取听课的权利。
哪里晓得,那侯中郎将一直在傻乎乎地发愣,对穆参将的眼色愣是没一点反应。
己方厚脸皮、家世强堪为最强出头鸟的选手突然掉线,穆参将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给他打暗号,遂只能选择二号出头鸟。
但是二号总是不如一号浑不吝来的好使,既不够强硬,也不够厚脸皮。磨蹭了一小会儿,叫几个脸皮薄的都站不住了,在贾总兵温和有礼却坚定的注视中离开。
直到穆参将和涂参将草草拱手告辞,一众郎将们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待下去的时候,侯俊即才回神过来:“总、总兵大人……”【这真不给咱们继续听课的机会了?好心碎!】
宝玉笑着说:“非是我吹毛求疵,而是我这里所授内容需要诸位有扎实的基础。俗话说,万丈高楼平地起,侯中郎将夯实基础之后,再来听课,必定能够更加得心应手,这样就不需要夜夜挑灯,耽误了白天的正事了。”
贾总兵的一番话,叫侯俊即老脸一红:自己这几天白天确实是没精神,盖是因为把那天自己带回去的笔记(倒霉中郎将:那是我的笔记!)颠来倒去地看了好几遍,每一遍都有收获,但是想要吃透确实是有些难,越是有疑惑,就越是想要再琢磨看看,甚至于还打起了自己府下其余上过总兵大人课程的人的主意,想着要不要把他们全部调到自己亲卫的队伍里……
“可是,可是我老侯一直就是瞧见书本就头疼的人,很是担心倘若旬考一直不能拿到优,无法来听总兵大人您的课啊,那岂不是要馋死老侯!真的!直到听了总兵大人您的课,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间真的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事情啊!”侯俊即指天画地,只差没有拍着胸脯表忠心了。
侯俊即的话,便是让宝玉心中好笑,看来内家功夫的饵真不是一般的香。当然,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太过轻易地满足对方的要求并不一定是好事。
只见扮嫩黄瓜贾参将无奈一笑:“新颁布的军规如此,我也不好带头违反啊。何况如今才是初试行的时候,倘若现在立不起规矩,恐怕陛下会很失望。毕竟,新的军规并非我一人之力促成的,陛下早年在兵部历练过,当时就有了一些想法,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多加妄议……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水到渠成罢了。”
侯俊即突然想到,今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和贾瑛合伙做起了香皂的买卖,直到今日,各种香型、不同价位的香皂已然成了京城人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甚至还远销各地,而香皂作坊雇工,就是一些老兵、伤兵,由此可观陛下确实是早早就把军务一事放在了心上……所以,这新的旬考规定,也真的就很有可能是陛下的意思!只是借着贾总兵的手来试行、施行。
【这么说来,我前些日子悄悄咒他吃饱了撑着也不怕噎死……是不是错怪总兵大人了?咿,幸好这几句我没骂出口!】
暗自庆幸一回没有将贾总兵得罪透顶的侯俊即不禁垮了脸:“不能放宽些要求么?非得考优等?”
宝玉叹了口气,往前一步,然后小声说:“倒是还有个法子,只是不好张扬,就是哪位中郎将下辖府中考出优异的禁卫最多,便是证明了他带兵有方,即便于理论方面还有欠缺,也可以在来听课的时候慢慢补上。当然因为原本东宫禁卫已经上了大半年的课了,便是另外统计,否则有失公允。”
侯俊即一算:现在统共二十五个中郎将,除去原本东宫禁卫中的五个,便是二十个,而在二月结束的旬考之中,自己带的府有五个禁卫考了上上——妥妥的优势!
别看只有五个,须知道,剩下十九个中郎将的队伍里,加起来也只有十来个上上等旬考成绩的禁卫。
【这事儿,有门!】侯俊即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又好似寻找到了通往九重天的捷径,双眼瞪大:“总兵大人此话可作准?”
“自然是的。”
“那如何先前不说呢?”
宝玉笑笑,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原本是打算到了四月初才说的,但是我看侯中郎将实在是求学心切,又有咱们两府毕竟有些渊源在,故而……还希望侯中郎将自己知道便是了,切莫张扬。毕竟我一身所学,总没有只传禁卫,不传禁卫军官的道理。只是先前,侯中郎将也知道,我的年纪尚小,并不很能服众,若是大喇喇说授课,恐怕并无人愿来,还不如物以稀为贵,叫诸位认可了我的本事,心甘情愿地来呢。届时,只有是我会的,必定倾囊相授。”
侯俊即顿时涌起了被看重的骄傲感,哪里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才顶撞过年纪轻轻的总兵大人,并且是看轻他之人中的先锋。他左右一张望,发现课堂内众人都在专心温习、探讨呢,除了总兵大人的亲卫,应当是并无人听见方才贾总兵说的话。
遂他悄声说:“总兵大人一心为公,一片苦心甚是难得,老侯佩服!下官这便回去温书,顺便还要好好督促那些小兔崽子好好学习,只是,总兵大人……”
侯俊即搓搓手,宝玉便闻弦知雅意,点头示意一更。
一更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才巴掌那么大。
宝玉接过小册子,递给侯俊即:“这是我画的经络、穴位图,上头有详细的标注,我观上节课侯中郎将于点穴一事颇有天赋(倒霉郎将:这个我承认!),倒是可以先拿去琢磨琢磨……”
两人相视一笑,好像是完成了地/下/党接头一般转移了小册子。
侯俊即拿了小册子,顿时安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要等到四月初才能落下来。
怀揣小册子离开,侯俊即想着今晚还是去干个通宵吧,死记硬背,总还是能把《孙子兵法》和《吴子兵法》给背下来的,再怎么说自己还年轻,比穆参将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而宝玉终于可以开始讲课了。
不知道为何,今日的气氛比前两次还要热烈三分,下头禁卫看着自己的眼神,叫宝玉觉得有些动容。
…………………………
对于穆参将等人而言,再如何不情愿,旬考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无可避免,唯有在剩下的时间临阵磨枪一番。
抱着这样念头的人有不少,于是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诸位将领就连吃饭都是叫亲卫们去火头军那里领来饭食的。
旬考那日,整个禁卫军中气氛庄严肃穆,先是普通禁卫们考,一批一批根据不同水平,分发难易不同的卷子,进行得比较快,也比较容易,监考的自然就是诸位被打乱的左右郎将和中郎将。
到了下午,则是军官们的旬考,监考人则是各位被挑选出来的禁卫队正。
穆参将等人就放下一大半的心,却不料在考试进行一半的时候,被人敲了敲案几,然后一道男声居高临下地说:“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穆参将有些僵硬,这声音很耳熟,没错,是陛下他本人。
手心的汗将穆参将手里攥着的小纸条给打湿了。
想必他此刻在心中狂喊——巡考官?巡考官又是个什么鬼!!!!!!!陛下怎会亲临做巡考官???????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十六出声,惊动了全部的“考生”,然后,坐在穆参将身后的侯俊即动了动嘴巴,颇为艰难地吞咽了什么东西下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明天还得去仓库交货,没时间用电脑码字。
我真的想休假……然而,这、就、是、做、梦!
所以明天的更新大约也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
么么哒
第169章
要说十六, 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才来看一看旬考的。
不只是他来了, 两位阁老和兵部尚书、侍郎还也都来了,还是孙绍祖引路带来的,这一行人美其名曰,看一看禁卫军官第一次旬考考风考纪, 学学经验。
当然, 十六也有自己的私心。便是顺便给宝玉撑撑腰——十六自掌握暗卫之后, 才发现理国公柳彪在收集情报方面真是十足十的厉害,尤其是街头巷尾的蜚短流长或者是某些官员的桃色新闻, 十六从大开眼见到见怪不怪,虽一直不能苟同父皇控制暗卫的手段, 但是也佩服父皇识人的眼光, 绝对是一等一的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十六听了满耳朵的大明高层官员隐秘二三事, 自然也听柳彪说了宝玉如今在禁卫军中受到的待遇。
柳彪还是挺看好贾瑛的,先不说当初是他领着贾瑛走密道去见先皇的;以及贾瑛出身逐渐颓势的四王八公家族,勋贵之间天然的好感;还有自己那个傻儿子是贾瑛的直属下属,张口闭口就在家里提起总兵大人如何如何。
综上, 柳彪也要把贾瑛如今遇到的小麻烦汇报给陛下——当然,按照目前陛下和贾瑛之前的情谊,所汇报内容不需有偏向性,如实即可。
果然, 陛下知道之后,面色不是很好,但是也没见他有甚举动给贾瑛撑腰。
柳彪原本还以为陛下忙着熟悉政务、和阁老、尚书们博弈, 无暇顾及禁卫军呢,没想到哈今日过后,倒是叫柳彪更加高看一眼贾瑛:啥时候就和陛下商量好了这样的策略?真是会那啥的狗不会叫啊!
盖是因为柳彪不懂。
他不懂当今天子在年少时候,就已经是贾瑛的脑残粉了,对贾瑛的有莫名的信任。
虽然十六很想给宝玉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只要对方没有开口,他便不会轻举妄动,只是在心里默默支持宝玉。
又有,在十六看来,区区几个参将和郎将,能奈宝玉何?品级没他高、本事没他大,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果然,宝玉在兵部尚书一事后退一步之后,十六还没来得及心疼惋惜并且发点赏赐安慰他,就发现:原本对宝玉颇有微词的人都改了口风了,他们不只是主动提出给贾政升官,尤其两位阁老和兵部尚书,大约是心有愧疚,又或者是原先大半年宝玉在东宫禁卫实施的军规叫众人实在是无可挑剔,总之,还在宝玉提出要给禁卫军官旬考的时候,大行方便之门。
十六摸着下巴思索:虽然我先前念书的时候最讨厌考试,可是这确实是一个检测人能力的简单粗暴的好法子啊!
正如侯俊即想的那样,十六好武,对军营里很多事儿门儿清!他能不晓得禁卫军中将领肚子里还剩下多少墨水?
虽然侯俊即高看了当今天子的城府,觉得目前总兵大人的一切行事都是陛下授意的(因为他现在还不相信有这么傻的人,能够心甘情愿、不图回报地将内家功夫的入门窍门传授出来),但是不妨碍十六真的有在全军推举别的方式的考核——当然,目前说这个还太远,首先得十六坐稳了龙椅才能思变。
所以禁卫军军官第一次旬考,即便宝玉不提,十六也打算来转转的,非但是自己一个人,还带上了蔡阁老、卫阁老和韩尚书。
这提议,是在御书房奏对之后,十六突然提出的,既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也杜绝了众人反对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