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飞扬的浓眉下,眼眸带笑,蜜色脸庞上还挂着几分不羁的轻佻之态。他缓步走下台阶,来到云西云南面前,朝她们往街上方向抬起下巴,努了努嘴,示意跟着他走远一些。
 
    云西与云南对视一眼,默契的跟在殷三雨身后,来到对面街角,一家早点摊前,纷纷落座。
 
    那是个馄饨摊,因着今日与往日不同,杨府门前热闹太多,不少兵丁都在此处吃过了早点。摊主的食材几乎都已经买完,桌椅基本也都收拾叠放,摞在了一起,只剩下一张方桌孤孤单单的摆在街角。
 
    摊主一眼瞧见殷三雨过来,立刻从蒸屉中取出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一一摆放在他们面前。
 
    殷三雨端起其中一碗,自然的摆到云西跟前,笑着向云南打了个招呼,“知道云典吏不吃东西,就没留您的,礼数不周不全什么的,咱们就不讲究那么多了。”说完,才端起另一碗,放到自己面前。
 
    云南微笑点头,“殷捕头客气了。”
 
    其实云西早已看出,这两份馄饨是殷三雨特意提前留好,只等着自己来了再吃的。
 
    心中不觉一暖。
 
    “让殷捕头惦记了。”云西抬眸甜甜一笑,执起筷子,开心的喝了一口汤。
 
    殷三雨也冲她微微一笑,却并不答言,直接埋头吃起馄饨来。
 
    云西这边才咽下一个鲜香的馄饨,殷三雨那边一抹嘴,一碗已经下肚。他放下碗筷,直了直身子,望着大门仍旧热火朝天的情景,轻笑一声,道:“想必典吏、书吏已经看出些名堂来了。”
 
    云西咽下第二个馄饨,又喝了口汤,点点头,笑着问道:“怎么?昨晚那个唐缇骑又闹什么幺蛾子?今天竟然整出这么大的阵仗!”
 
    殷三雨抬手又跟摊主要了三碗热水,转过头,嘁了嘁鼻子,哼笑一声,说道:“幺蛾子?倒也贴切!的确是有人舌灿莲花,在晚饭其间夸下海口,只把人说得晕头转向,就差把他的唾沫星子都当宝贝供起来了!”
 
    云西喝了口热水,看着殷三雨,眸光晶寒,颇有深意的笑道:“看来殷捕头肯定是一水的附和,全部意见都通过了吧?”
 
    殷三雨转而看着云西,勾唇一笑,“书吏可以直接去当半仙了,什么都跑不出你这双眼。”他端起碗,将白水一饮而尽,随手放在桌上,“既然有人大包大揽,想方设法的把咱们踢出这盘棋,咱们又搅这趟浑水干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杨典史应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出了事,谁也怪不到咱们头上,老子乐得清闲!一会吃完饭,我还要去问问杨典史,要真是全盘都有那个锦衣卫指挥,没咱们什么事,咱们还就先回衙门了!”
 
    听到此处,刚夹起一个馄饨的云西不觉放下了筷子,抬眸望向云南,两人眼底均有寒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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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就是调戏
 
    云南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云西心领神会。
 
    转而又看向殷三雨,见他一脸不耐,云西眸中漾出浅淡笑容,“三雨兄,不要那么急嘛,这可是难得的一场好戏,又不要咱们花钱打赏,索性就在杨府住个八天、九天的,权当免费看个乐呵。”
 
    殷三雨恍恍然听着,眉梢忽然一挑,望了望云南,又看了看云西,别有深意的笑道,“怎么?典吏与书吏这是有成竹在胸了?”
 
    云西吃完喝完,拂了拂了双手,站起身来,心满意足的笑道,“那就请三雨兄先讲一下,昨晚那个唐缇骑究竟是如何舌灿莲花的吧!”
 
    云南也跟着站起了身,面色恬淡,行若无事。
 
    殷三雨从袖中摸出些铜板,放在桌上,也站起身,望着身后往来忙碌的人群,嗤然笑道:“说来也没什么新鲜的,无非是昨天那套话,只不过着重强调了明天就是尧光白即将要动手的第三日,时间紧迫,不能坐以待毙。”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云西遥遥指着那四辆马车,问道:“这些马车就是专门运送财宝的吧?”
 
    殷三雨扶着佩刀点点头,“是呀,每辆马车车斗都又深又大,整整四辆哪!人家常说的富甲一方,恐怕都形容不了咱们这位杨典吏了。”
 
    “嗯,的确够阔绰,还够嚣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运财宝出去,也不怕被人告上贪污啥的罪名。”
 
    云西嘲讽轻笑,“不过我猜,肯定还会有没出现的马车,会在夜半无人时偷偷来到杨家取货。”
 
    殷三雨惊讶地望了云西一眼,旋即又展齿一笑,说道,“就说云书吏你料事如神,果然什么都猜得到。”
 
    云西并不自得,只冷眼望着前方,沉声说道:“唐七星能够说服杨典史兵行险着,散出分几路运珠宝的消息,去引诱尧光白上当。我云西就能提前预言,杨家的珠宝就一件都丢不了。”殷三雨皱了皱眉,有些困惑的道:“云书吏就这么相信那个唐七星的本事?”
 
    云西眸中蕴满莫测微凉的笑意,“因为尧光白偷的从来不是那些珠宝,他看上的是杨家的心尖肉。”
 
    殷三雨看着云西,眼中疑惑愈深,却始终没有问出口,耸耸肩,无所谓的一笑,“好吧,反正听云书吏的,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我就擎等着看看他杨家的心尖肉到底是什么吧?”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杨府门前,殷三雨率先走进大门,却没有直接进院,而是转而走向一旁,敲了敲了门房房门,声音懒懒,不耐烦的问道:“还有没有个喘气的?”
 
    这时,云西云南也走到了近前,虽然不知殷三雨要干什么,但还是耐心的等在了他身后。
 
    门房房门吱扭一声被打开,出来的正是昨日那个老仆人。
 
    只见他打着哈欠,揉着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的老眼,勉强挤出些笑容,“呦,是捕头大人啊!”
 
    殷三雨一脚踹开半掩的房门,冷冷笑道:“都日上三竿了,你窝在房里,大门进了贼你都不知道吧?”
 
    老仆人忙哈下腰,赔笑着说道:“捕头大人真是会说笑,门口有那么多差官老爷,还有杨府小厮们,哪里就进来贼了,小老儿这不是半夜三更就要张罗着给各位官爷端茶倒水,安顿车马,谁想刚回屋迷瞪一会,就睡过去了。”
 
    “听你这么多废话!”殷三雨狠狠瞪了老门房一眼,转身就走,“快,给刑房两位老爷去寻两间上方,好生安顿!”
 
    “好嘞!您老放心!容俺老儿涮把脸就带两位老爷去寻个住处!”老仆人忙不迭应着,说完就颠颠儿小跑着进了屋。
 
    “云典吏,云书吏。”
 
    殷三雨走回云西云南身边,笑着说道:“今天别说让杨小典史陪酒席了,就是李儒都不会赏光来招待咱们。吃喝用度,你们也不好意思,该找下人就支使他们!”
 
    他越说越轻蔑,“杨家的人一个个都牛气的很,就是这些小厮也都是势利眼的酸货,平日横行乡里惯了的,都跟他家主子一样,虚伪的很,用得着就陪陪你,用不着就把你扔一边,不用心疼他们!”
 
    云西噗嗤一笑,单手掩唇,道,“没事,我们都很想的开,这会用不着咱们了,没直接把咱们退回衙门,还留着吃闲饭,已经那杨典史很有修养了。”
 
    此时,洗漱完毕的老仆人已经出了屋,碎步跑到三人近前,朝着里院一摆手,恭敬道:“两位刑房大人这边请。”
 
    殷三雨耸耸肩,朝着云西云南笑道,“二位身上没有功夫,押运不了车马队伍,别的应该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在后花园里散散心吧。”说完,他挥了挥手,扶着腰间佩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云西云南笑着跟他道了别,才在老仆人的带领下,走向后花园方向。最终那个老仆人为他们安排了最角落的两间客住厢房,虽然在客房里不算最大的,但却是最安静的位置。
 
    云西随口问了殷三雨与唐七星的住所,殷三雨的房子就在云南旁边,唐七星最远,在池塘的另一端,与他们遥遥相望,房屋规格也最高最大。
 
    那个老仆人介绍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差距,有些不好意思,说的遮遮掩掩。
 
    云西却爽朗一笑,不卑不亢的道:“我们都是客人,自然客随主便,老伯不用介怀,待到用到我们的时候,各方片面条件自然也就调上去了!”
 
    见她既自信又深不可测的样子,老仆人更是不敢怠慢,赶紧殷勤招来负责照顾客人的丫鬟仆役们,好生嘱咐了一番。才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云西转身推开房门,便立时被客房奢华的布置惊住了。
 
    虽然看上去比唐七星的住房小,但实际上却并不小,房间分里外两个隔间,用一道雕花镂空红木月亮门断开。
 
    雕花拱门两旁还悬着淡蓝色的丝绸帘帐,质地柔软的帏帐被深蓝色的缎带拦腰系在两边,轻盈飘逸。
 
    外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下四把椅子,都是一水的金星紫檀打制。桌上一套精致的哥窑开片瓷器。屋子两面围墙上各自悬了三副山水画,笔意洒脱,一望便知出自名士之手。其中一面墙下,还摆着一张条案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俱全,就连悬笔的笔架也都是紫檀打造。
 
    里间是一张方正带着床架的拔步床,床两边则是深蓝的丝质帷幔,更遮光一些。床头外还摆放着一张梳妆台。
 
    云西看得眼睛都直了,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光着一整套的古董紫檀家具,恐怕就要上亿人民币!
 
    这真的是她有史以来住的最豪华的房间,即便是后世的五星级酒店也望尘莫及。要知道,这些都是做工考究,用料最最最上乘的罕见古董家具啊!
 
    如果还能穿越回去,还混什么打打杀杀的黑社会啊?!
 
    直接搬几套家具,再倒腾些瓷器珠宝,绝对分分钟就能跻身顶级收藏家行列!
 
    “云西,”不觉间,云南已经走到了书案前,他从砚盒中取出一款墨条,细细端看着说道:“白日漫漫,无事可做,就先从诗经最简单一篇开始学起吧。”
 
    正在满眼放星星的云西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她捂着胸口,压住内伤,哭笑不得的道:“你吓死我了,差点就听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已经开始低头研墨的云南听闻,微微抬眸,光彩逼人的凤眸中瞬时射出刀子一样的寒芒。
 
    云西赶忙噤口,转头啐了好几声,“啊呸呸呸!看我说的什么浑话?”忽然间,她又似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重重拍了一下脑门,凑到云南近前,演技十分浮夸的小声道,“要是叫尧光白顺利的偷走杨家的心尖肉,咱们不就失去了一件能直接搬到他的重要的证据了吗?”
 
    云南拿起注水壶,往往砚台里倾了些水,一下一下的缓缓磨着墨,“即便是咱们此时找到了这块心尖肉,你觉得,咱们又能打赢这天字号官司吗?”
 
    云西拉出条案前的椅子,大咧咧坐下,皱着眉思索道,“就是现在打不赢,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证据在咱们眼皮底下飞掉吧?”
 
    云南神秘一笑:“暂且耐下心,有些线索出现要盯着,但不能轻易动,比如山下送柴的人家;有的线索出现就必须牢牢抓住;有的只能只能无能为力,不然捡了最烫手的山芋,没搬倒贼人,倒枉送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云西赞同的点点头,“是呀,有时候的确不能贪心。”她双手忽然击了下掌又,一惊说道,“对了,杨家见不得人的心尖肉,肯定会派出绝对的亲信押送官银。但李儒一介书生,应该不会招摇过市。会是杨拓亲自押送吗?”
 
    说完,没等云南回答,她又摇着头否定了这一论断,“不不,不可能,如果是杨拓亲自押运,那么哪一个是最重要的宝贝,就一目了然了。但也不大可能用殷三雨与唐七星这样的外人。看来尧光白即便想要出手,也要下一番功夫啊。”
 
    云南已经磨好了墨,从笔架上摘下一支笔,一手执笔,一手掩着衣袖,柔顺的毛峰在黑亮的墨水里蘸了两蘸,姿态极其清雅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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