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公——棠月
时间:2018-09-21 08:36:07

  她对着苏逍笑道:“我比阿誉还小一岁呢,我两岁。”
  苏逍哑然失笑:“好好好,你两岁,真是抱着两个孩子。”
  “你看看你,有个倾国倾城的妻子,有个聪明俊俏的儿子,现在又有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在这样寒凉的夜晚就这样相拥在一块真的好暖和,有他在,甚至还会有一个孩子,孩子?她这样虚空残败的身体还能孕育他们的孩子吗?
  与他日日同榻而眠她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欲望,可他也只是亲吻她以作疏解,他不说可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糟糕到何种地步,若非九回珠,若非他深厚的内力,若非用那么多珍贵药材调养,她……
  马车停下的时候温清等人一窝蜂的便围了上来:“苏公子,昨日接连又出了三桩命案,已经九十八起了。”
  扶疏提裙下了马车问道:“你不是向剑阁报备消息了么?”
  温文回道:“孔绥师叔已至金陵,虽不至于万无一失理应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不知为何还是让他们得逞了。”
  孔绥?她勾了勾唇角掩口打了一个哈欠:“那你们就去找你们的孔绥师叔,为何要回来叨扰我?我现在连剑都拿不动能做什么?”
  苏逍道:“时辰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最为至关重要的一人不能再出差错了。”
  温清若有所思道:“是,明日我们便亲自去保护。”
  温文道:“可孔绥师叔不让我们插手,说是巳毒门的案子还没了。”
  扶疏挑眉:“是吗?那你们就更应该去了,巳毒门一案本就与无头悬案是同一件事情。”
  “是这样吗?”
  夏桑好奇的看着苏逍怀中的阿誉道:“他怎么在这?”
  阿誉眨了眨眼睛一副要哭的模样,回身趴在苏逍肩膀上蹭眼泪,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不怕,哥哥只是想和阿誉说说话。”
  夏桑一脸莫名其妙,眼看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就要碰到苏逍的白袍子眼疾手快的从他手中抽了出来,阿誉攥握了一下小手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甚是可怜,他讪讪解释道:“我就是帮他拿一下而已。”
  扶疏柔声哄道:“阿誉,来,娘亲带你去洗澡。”
  他张开双臂扑入她怀中,虽已三岁,可他瘦的可怜并不太重,扶疏抱着便有些心疼。
  “爹爹……”
  “你爹去铺床,等洗完澡我们一块睡觉好不好?”
  “好。”
  爹?几人讶异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夏桑掰着手指数了数辈分,这样算下来他确实是这个小娃娃的哥哥,那扶疏就是他的……娘?同样是孩子为什么他就没有这待遇,她都从未和颜悦色的讲过话!
  “公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逍淡淡道:“这孩子叫漱儿娘亲。”
  所以你们就把他抱回来了?所以就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这个小娃娃也太会抱大腿了吧,想当年公子愿意把他捡回来是因为他足足跟了他三天三夜半条小命都快没了,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想着想着手中的糖葫芦不知不觉便被他啃完了,温文环臂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还说不是抢来自己吃的,和一个小娃娃抢东西真是不知羞。
  洗完澡帮他穿衣服的空,阿誉垂着小脑袋便睡着了,她用披风包裹住他抱到内室对苏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把他放到床榻上,他吧唧了一下小嘴,小手攥着她的前襟十分可爱。
  扶疏越看越喜欢歪在床上伸手碰了碰他长长的睫毛:“这么乖巧的孩子她可真舍得丢给别人?”
  苏逍坐在一旁给他掖了掖被角:“是剑阁暗影?”
  “嗯,还是月华宫的人,她认得我,我并不认识她,巳毒门,剑阁甚至于魔音谷都与她有牵连,这个女人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她是坤离阵法选定的最后一个人。”
  
 
    
第49章 
  扶疏手指触摸着阿誉软软的头发道:“这孩子既然叫我们一声爹娘, 我们便不能让他失去母亲。”
  苏逍拾起从她怀中掉落的玉佩,绳结泛旧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脏兮兮的, 精致的镂雕花纹中满是污泥, 她把手帕递给他道:“先放着吧,明日清洗一下再让阿誉玩。”
  他仔细用帕子包裹好放到枕边:“明日我们带阿誉去找她。”
  她应了一声好, 沓着绣花鞋拆开他手臂上的纱布帮他换药,伤口已经结疤, 长长一道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好在没有加重伤势, 不然我可要心疼死了。”
  只是看上去比较严重罢了, 这招以前她可是用过的,他勾了勾唇角,目光缱绻:“无碍的。”
  不知是不是烛光太过温柔, 她盯着他俊朗的面容看了一会,略起身含住他的薄唇亲吻吸吮,苏逍一怔反客为主与她唇齿纠缠,大手无意识探入她的衣摆, 触肤柔软滑腻,呼吸愈发紊乱。
  阿誉翻了一个身轻微的声响让两人理智回笼,扶疏鬓发微乱软软依靠在他的怀中喘息, 媚眼如丝,红唇有些发肿,苏逍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她的鬓角轻笑道:“怎么忽然如此?”
  “谁让你勾引我。”
  因气息不稳她说话声音有些轻缓沙哑,似一根羽毛撩得人心头发痒, 他喉结动了动道:“你先睡吧,我去沐浴。”
  扶疏揽着他的腰并未撒手:“伤口不能沾水。”
  “没事。”
  隔着薄薄的单衫她依稀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紧绷,肌肤灼热,蓦然意识到什么,脸颊微微红了,慢慢松开了环在他身上的手。
  苏逍扯了扯前襟起身便往外走,她扯住他宽大的衣袖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唇飞过去一个媚眼:“夫君,要不要我伺候你沐浴呢?”
  他眸光暗沉,胸膛轻微起伏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用。”
  扶疏躺在床上笑着打滚,以后她要把从前在话本子春宫图上看到的手段全部用到他身上试试。
  苏逍还未冲完冷水澡便听到房内扶疏焦急的声音:“臣之,你快过来看看阿誉。”
  他快速披上外袍步入内室,匆忙之间前襟半开,头发犹自往下滴着水,比之惯常一丝不苟端方雅正这幅模样当真是别具风情,然此时她也顾不得言语间揶揄调戏了。
  “臣之,阿誉他起烧了,是不是着了风寒?”
  扶疏抱着阿誉,以手拭了拭他额头,脖颈,腋窝处的温度,烫的吓人,苏逍抬起他的手腕帮他把脉,片刻眉心微皱,解开阿誉的衣服手执一枚银针插在了他的心口处。
  阿誉疼得小脸皱到了一起,无意识的嘟囔,扶疏轻轻拍了拍他轻哄了几句。
  苏逍收了银针扯过棉被盖在阿誉身上,她问道:“怎么了?”
  他道:“先天不足,心脉耗损,又是从娘胎中带出来蛊毒,这些年一直用雪参、九叶灵芝续命。”
  雪参、九叶灵芝本就是世间难寻的珍贵药材,千金难求,她是算到臣之不会见死不救才会把阿誉托付给他们,扶疏俯身抵了抵阿誉滚烫的额头,心里很是难受:“有没有办法医治?”
  苏逍用火折子点了旁边几盏灯,走到书案旁执笔写了一张药方,吩咐婢女去煎药,又绞了冷帕子覆在阿誉额头上:“用雪参、九叶灵芝辅以金针引毒是可以调理好的,只是他太过年幼,用药不宜过重,需要些时日。”
  “需要多久?”
  “少则一年,多则三四年。”
  扶疏不言,莫说一年复一年虚耗雪参、九叶灵芝,阿誉与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总要各奔东西,届时又当如何?
  阿誉迷迷糊糊睁开水润润的眼睛,小手紧紧攥着她的前襟拼命的往她怀里靠软软叫了一声娘,苏逍接过婢女煎好的汤药,用白瓷勺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唇边:“阿誉,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他眨了眨眼睛乖乖一口接一口的喝药,扶疏从没有看到过哪个孩子喝药时如此乖巧,用帕子擦拭着他嘴角的药汁问道:“苦吗?”
  他摇了摇头怯怯问道:“娘,你能抱着我睡觉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喝完药睡一觉病就好了。”
  他似乎想说什么,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转头扑在扶疏怀中蹭了蹭闭眼便睡着了,苏逍把手中的蜜饯复又放回瓷盘中:“阿誉都比你听话。”
  她叹道:“太过听话了。”
  扶疏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冷心冷面,因阿誉高烧不退她便抱着他整整守了一宿,临近天亮方合衣眯了一会,隐隐感觉有人在给她盖被子,睁开眼睛便看到阿誉坐在一旁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他穿了一件窄袖青色小袍子,袖口绣着紫色团花,束了条嵌着白玉髓的发带,越看越清俊好看。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起烧了,臣之说是体内蛊毒引起的高热,雪参性寒,可以压制。
  “阿誉,还难受吗?”
  他摇了摇头,见她撑着手臂起身小心翼翼把她压在身下的长发捋了出来,她柔声道:“等吃完早饭,我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
  他又摇了摇头,垂下眼睫,小手攥着衣摆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扶疏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乌黑的眼睛噙着泪珠道:“我没有爹,你也不是我娘,她从来不会抱着我睡。”
  她心口似被针尖刺了一下:“她对你不好吗?”
  “她不喜欢和我说话。”他抹了一把眼泪下床给她去拿绣花鞋,“你不要生气,我没怎么见过人不知道娘是不可以随便乱叫的。”
  她摸了摸他的发顶问道:“阿誉,那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他把苏逍给她准备的衣裙抱了过来,眼睛亮亮的抬头望着她道:“喜欢你,喜欢爹爹。”
  他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小声道:“可……我有病,不吃药就会死,娘亲说我是个累赘,我不能拖累你们,你把我送回去吧,娘亲一个人也不会照顾自己。”
  他的心思并不是一个三岁孩童应该有的,她以为的愚笨或许是因为过于聪慧,扶疏牵起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郑重其事道:“阿誉,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娘。”
  “娘……”
  “真乖。”
  正厅里叽叽喳喳,温文给了他一包雪片糖讶异道:“前辈,这真不是你在外的私生子?长得可真好看。”
  温清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言。”
  “真像前辈与公子的亲生儿子。”夏桑递给他一个竹蜻蜓蹲跪在地上道,“我亲手给你做得,可以飞很高。”
  阿誉不如昨日那般怕生,眉开眼笑,夏桑讨好道:“那我能抱一下你吗?就一下。”
  他点了点头,夏桑兴高采烈的把他抱了起来往空中抛然后又稳稳接住,温文凑过去道:“让我也抱一下,我还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小孩呢。”
  “我还没抱够呢。”
  扶疏与苏逍一道从门外走了进来,瞧着屋里热火朝天的气氛低声对苏逍道:“谁家以后有这么多孩子吵都要吵死了。”
  “你不喜欢?”
  她嫣然一笑:“你我可都不喜欢清静,热闹些才好。”
  婢女摆好碗筷,众人陆陆续续落座,苏逍给扶疏盛了一碗粥,自己另盛了一碗用勺子喂阿誉,他正啃着一小块米糕,嘴角犹自沾了几粒米,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人时分外讨喜:“爹爹,我可以自己吃。”
  夏桑给他剥了一个虾:“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自力更生。”
  苏逍擦了擦阿誉脸颊上的米粒淡淡道:“你五岁时还需我喂你吃饭。”
  他不以为意低头笑着对阿誉道:“你听,我真是你哥哥。”
  “哥哥。”
  夏桑听得心花怒放吧唧一声亲了他一下,温文凑热闹道:“还有我,还有我。”
  扶疏扫了他们一眼道:“食不言寝不语。”
  几人顿时消停下来,安安静静低头扒饭,夏桑间或对阿誉做个鬼脸逗得他咯咯直笑。
  用完早膳,温清等人去程府与沈岐央汇合,苏逍回房取了九羲琴同扶疏、阿誉赶往巳毒门,她对九羲琴有种没由来的敬畏抱着阿誉离得远远的,认真的教他解九连环,一时车内只闻九连环相撞的清脆声响,苏逍静静望着,眼底皆是宠溺温柔的笑意。
  时逢五月,繁花似锦天朗气清,巳毒门却似被一团浓重的烟雾笼罩,阴气森森,下了马车苏逍拂过阿誉的昏睡穴对扶疏道:“虞昭布的迷魂阵法,或有一场血战,怕吗?”
  她笑:“有你在,怕什么?”
  青天白日吱啦一声开门声响透着几分诡异,府内屋舍荒废,花木藤蔓丛生,隐约可以女子的哭泣与男子的□□混杂,苏逍眸光一暗,凭声断位拨弄琴弦,琴音泠泠作响,眼前移形换位豁然开朗。
  凌彻摸了摸发痛的手腕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甘的理了理衣袍:“你又坏我好事,真是阴魂不散,锁魂使大人。”
  厅内站了为数不少的人,凌彻、裘媣还有侥幸逃生的巳毒门二少爷魏今,苏逍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蜷缩在墙角的女子身上,她身上的衣裙被撕成碎片,衣不蔽体,豆青色肚兜绳结也已经被解开,她死死攥着身上的白袍目光扫过阿誉目光缓缓落到魏今身上,冷笑道:“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到绝路,今日我们便做一个了结。”
  
 
    
第50章 
  魏今面色惨白, 倒退了几步碰到了身后的红木圈椅上:“阿阮,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爱你的, 我一直爱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陌阮扶着墙壁起身, 攥着白袍的手指骨节泛白,目光锐利, 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方向:“没有办法?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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