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话好好说——也辞
时间:2019-02-07 09:09:26

  凌未却递给她一颗果子,“阿未也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我君臣同心,定能度过此劫。”
  应如墨接过果子一口吃下去,她怕自己气死。
  真是皇帝不急,国师急。
  “皇上还记得君臣同心便好。”她咽下去说道。
  “阿未从未忘过。”
  对于此,应如墨只想‘冷笑’。
  回到京城已是五日之后,应如墨在国师府彻底休息了三日。
  明面上是国师出关,实际上嘛。
  长乐宫
  “她果真这般说?”
  苍老之声突然凝重,凌未颔首道:“嗯。”
  青山子仰首,他正坐在高树上,周遭宫人都被凌未遣退即便是小安子也不例外。
  星辰闪烁,有几颗忽明忽暗,青山子甩袖,一身白衣飘渺,辗转而下,停落在树枝跟前,轻拂白色胡须。
  “玉牌昭示天命,她若没说谎,就代表天凌定有大劫。”
  “可是已经过去五载。”
  青山子摇首,侧身看着远边宫殿,“这不是时间衡量,既然天命如此,皇上就须得小心。”
  “可有法子解?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凌未面上冷淡,话语吐露十分沉稳。
  青山子轻叹,“既然有人做局,也不可永远身在局中,毕竟……”他说到此处,眼中划过深意,转首看着凌未道:“毕竟,这命是由人定的。”
  人定胜天。
  “还有……”
  “什么?”见青山子有些犹豫,多年来第一次见他露出此等神色。
  青山子手指曲动,似在算命,眉目深锁。
  “应如墨的命格有些乱。”
  “什么意思。”凌未不解。
  青山子摇首,“命相紊乱,我想她隐瞒了世人一个秘密。”
  “她不说无人可知。”凌未回道。
  青山子淡笑,“皇上信她便可。”
  国师府
  应如墨在书房,手中信被她摊开许久,沉香候在门前,先前送信进去,待应如墨见信过后她就被赶出来,也不知发生何事。
  眼睑投下阴影打在脸上,突增萧瑟。
  应如墨靠在交椅上,手指紧握椅手,细看泛着白。
  林尚城已去。
  就在三日前。
  应如墨坐在烛火之前,双目无神。
  “到底是去了。”她低声呢喃。
  掏出那盒子,一把锁难不倒她,里面静静躺着一根发簪。
  上面镶嵌着纯白珍珠,胧月镂空点缀各色宝石,簪身雕刻繁复花纹。
  这发簪原本是一对的,而今也只剩下这一支了。
  指尖在发簪上轻抚,“长姐,你会原谅他吗?”
  “不知为何,听到他已去,我竟有些空落落的,明明早有所料。”
  可惜,她的话无人可听,无人相解。
  接下来便是祭天,这次却是比五年前还要严谨。
  每一样事物,皆是由凌未安排的人去办,旁人不得插手。
  就连凌风也没有恩准。
  而每一道流程,应如墨都会亲自过目。
  她不希望再出现当年之事,更不能让百姓得知从而扰乱民心。
  甚至连帮助应如墨祭天的道士都取消了。
  在祭台边加设侍卫,附近还会隐藏暗卫。
  御书房
  “祭天这种事皇上亲自过目未免太过操劳。”
  凌风终是找上门来。
  “祭天乃是大事,朕亲自督办不失为好。”
  “往年都有专人准备,皇上处理政务已是繁忙,臣也是怕皇上日夜操劳,听宫人说皇上已是两日不眠不休。”凌风这般关心的模样,要是不知其心,还真都得信了。
  凌未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每次祭天都是耗费财力的。
  有不少官员从中捞取油水。
  往年,凌风也会参与督办,今年例外他定然会来不平。
 
 
第38章 逼问
  “祭天乃是大事, 五年前朕年纪尚小有劳皇叔操劳,如今朕已经能够胜任, 皇叔也该歇歇了。”
  “皇上……”
  “听闻摄政王妃初有孕, 皇叔应当是担忧的, 朕也期待着皇叔孩儿诞生,特意吩咐人备了些礼物。”
  凌风凝住, 凌未的话说得绝对,且态度不置可否,他若再强求怕会引来微词。
  “多谢皇上。”
  “既然无事, 皇叔且可先行回府, 朕还有要事处理。”凌未装模作样的拿起一本折子看来, 凌风无法只得咽下气退下。
  等到人走远,旁边宫殿走出一人,应如墨持着团扇,一袭红衣尤为惹眼。
  “皇上是如何得知摄政王妃怀有身孕?”应如墨疑惑,方才在里听见时颇为吃惊,明明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凌未放下折子, “自然是有法子得知的, 不过皇叔有意瞒着……”
  应如墨转眸不语, 凌风方才听见凌未道出这话,心里怕是有了介怀, 同时这也是凌未给他的提醒。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家眼中。
  “皇上还是小心为上。”
  露出锋芒须得有自保能力,即便是应如墨,她也不知凌未如此是何实力。
  凌风站起身来, 脸上轻松道:“国师无需担心,这一点阿未自会妥当。”说着他拉着应如墨的手腕。
  “诶?”
  “国师归来多时还不曾去看过小宝。”
  应如墨摇摇手,“臣跟着皇上便是。”她有些尴尬。
  好在凌未没在为难她,说完便放开还有模有样道:“是朕失礼。”
  当应如墨看到她那‘可爱’的小宝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
  多年不见,小宝见着她同陌生人差不多,那双幽绿眼眸好似夜晚鬼火,蛊惑着人心。
  凌未半蹲下来,将桶里的生肉一一扔进去。
  “看来皇上照顾不错。”
  “自然,国师相送阿未定会用心。”
  应如墨:“……”能不能不要这般同她说话,听多了越发不对劲儿。
  凌未侧眼瞧见她目光灼灼,对小宝兴趣十足,薄唇微启,“小宝在一年前受过伤,差点没熬过来。”
  “嗯?”应如墨挑眉,看来在她不在京中日子发生诸多她不知的事儿。
  凌未站起身来,靠近铁笼,对于他的靠近小宝已然习惯,不吼不叫,只是定定看着一动不动。
  “去年秋猎,阿未带着小宝出去,差点被官员误伤,小宝身中三箭,还好太医及时。”
  应如墨走近,小宝的皮毛上的确留下淡淡痕迹,“还是皇上放在心上,让小宝捡回一条命。”
  她只手攀上冰冷牢笼,小宝幽幽看着她,不多时低下头,这模样好似害羞一般瞧得应如墨眉眼带笑。
  凌未将此情此景看在眼中,俊眉微挑,“小宝平日不会在皇宫的,阿未在宫外给小宝备了一处园子,让它可以肆意奔跑,国师若是得空可时常去看看。”
  “皇上心细,臣却之不恭。”
  ……
  今日阴沉沉的,可却偏就闷热无比,应如墨摇着团扇准备出宫,却在千秋台遇上柳照月。
  这两两对面,要说没看见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还有许多宫人见着。
  “参见太后娘娘。”
  “国师免礼。”
  两个人面上带笑,只是不进眼底。
  余光瞥了眼柳照月身后,两个宫女,一个是若夏,另外一个是个面生的。不过不同于其她小丫鬟,看她衣着打扮,明显同若夏是一个等级的。
  若夏微低着脑袋,眸光淡淡,好似一抹流光飞逝而过,应如墨转眸,笑开道:“太后这两个宫人瞧着面生,不过都生得花容月貌,惹人喜爱。”
  柳照月对应如墨算是恨之入骨,却不得不维持表面和睦,朱唇勾起,似乎在冷笑,“国师好记性,冬梅近日患疾,这两个是哀家宫中之人,平日不怎么出未央宫,国师瞧着面生也是应该。”
  应如墨点头,说起冬梅的时候,柳照月的话音明显冷下几分。
  “怪不得,想来太后是挂念冬梅的,不过这两个丫头也是长得讨喜,特别是这……”她抬起手指着若夏转而指向若夏旁边的宫人,一袭粉色宫衣,规矩站着。
  “奴婢锦瑟见过国师。”音淡如水,不卑不亢。
  “名字好听,声音也好听。”应如墨毫不吝啬夸赞之词。
  “国师大人谬赞。”锦瑟俯身,打一句便看看柳照月眼色方才开口。
  “国师是从御书房过来吧?”柳照月适时开口,打破原先话题。
  应如墨摇着扇子道:“嗯,微臣同皇上商议祭天之事。”
  “祭天……”柳照月轻声呢喃,“好似五年之前,国师在御花园同哀家相遇,也是准备去同皇上商议祭天一时。如今……还真是未变。”
  她话有深意,应如墨装作没听懂的模样,“即使过去五载,太后依旧容颜动人。”
  “国师嘴这么甜,哀家都不知该说什么。”柳照月含笑掩唇,眼角弯弯似乎真的被应如墨说笑,整个人都跟着明艳起来。
  “时辰不早,微臣还得准备祭天之事,就不在此叨扰太后。”
  应如墨行完礼,径直离去。
  柳照月转眸看着她的背影,美目微眯,锦瑟上前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柳照月恢复如初,“哀家乏了,回未央宫。”
  若夏颔首,上前扶着她往未央宫而去,冷淡的目光一直无波无澜。
  南郊
  应如墨抚着琴台古琴,琴声古朴萧瑟,在这夏夜清凉悦耳。
  都道,琴为悦己,筝为悦人。
  应如墨大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知道小人跑过来,“启禀国师,冬梅想求见你。”
  琴声骤然停下,顿时安静下来才感受到夏夜寂寥,她手指划过琴弦,低沉琴音迸发,“多久了?”
  “五日之前,冬梅已经一日一夜没有进食,似乎一定要见国师。”
  应如墨松开琴弦,拂过被风吹起鬓角的青丝,“退下吧。”
  她说完,便辗转往冬梅房间而去。
  门扇打开,冬梅窝在墙角,屋子无尘空荡,只有简单的床榻妆台,除此之外寻不得其他。
  一看到来人,冬梅苍白的唇蠕动几分,见她脸色蜡黄,整个人不过短短半月左右,竟老了十岁一般。
  “国……国师。”她忙的爬过来,手肘撑着地面,泛着白。
  应如墨在她跟前站里,手中端着一盏油灯,搁置在地上,“见本国师有何事?”
  她故意问道。
  冬梅眼睛充血,双手微颤抓着应如墨的裙摆,“求求国师,求您……求您放过冬梅吧。”
  她哭腔沙哑,发丝垂落微挡着眼睛。
  应如墨蹲下来,把玩着她的乌发,“你是宫里老人,应当知道放过你就等于给本国师找不自在。”
  她这话让冬梅害怕,日以继夜的害怕全部涌上心头,自打当日应如墨离开后,她便再没离开过这间屋子,一日三餐准时有人送来,没有人同她说话,整日整夜都是她一个人。
  每次午夜梦回她都会被惊醒,梦到自己被人杀死,梦到太后,还有柳家……
  “冬梅,冬梅只想活下来。”她忍不住眼中酸涩,她对这种日子已然恐慌。
  应如墨淡笑,充斥着寒意让冬梅免不得哆嗦一番,“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想活命,只看能付出何种代价。”她打量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
  这下,冬梅又犹豫了,她知道太后太多秘密,不敢吐露,或者说不敢轻易吐露。
  杀人灭口这种事,她在宫中没少见。
  “对了,今日进宫本国师见着太后了。”她一边说着,注意到冬梅听到之后的神色变换。
  “她身边新跟了两个宫人,似乎挺得器重的。”
  “不可能,太后不,不可能……”冬梅不敢相信,且口齿不清,应如墨抬手掐住她的下颚,“没什么不可能,那两个宫人,一个唤若夏,一个唤作锦瑟。”
  她说得极慢,注意到冬梅在听到若夏之时颇为嫉恨,听到锦瑟之时却是绝望。
  连抓着她裙摆的手都无力滑落,打击不小啊。
  “太后,太后怎么能……”她目无神色,左右慌乱。
  应如墨站起身来,挥袖转身,外面月色正好,而这里却透着阴冷可怖。
  “冬梅啊冬梅,你不该把自己看得太轻是对的,但把自己看得太重却是大错特错,在旁人眼中,你不过一枚棋子,丢了便弃了。更何况,你知道的事儿足矣让你死无数次。”
  冬梅恍惚道:“太后说过我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是吗,你要本国师放了你,就不怕前脚踏出这府邸,后脚就被人刺杀?毕竟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这话说得残忍,冬梅捏紧手指,指甲深深刺进肉中,沉默半响,她无力闭上双眸,泪珠无声滑落似乎是认命,“还望国师同冬梅指一条活路。”
  终究是妥协了,应如墨心头感叹。
  嗯……比她想象中要快。
  对此,她还是很满意的。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本国师,不可隐瞒一句。”
  “是……”
 
 
第39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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