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话好好说——也辞
时间:2019-02-07 09:09:26

  “如你之前所猜测,这件事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老夫曾凭断星象算了一卦,天凌运势正直盛世,起码三百年之内不会换姓。”
  应如墨想到方才回到前世所知道的事,更改天命……凌未生来就是天子,就便是天命。既然要更改天命,就是……诛天子,夺皇位。
  师叔既然说明天凌不会易姓,那就是说要夺江山的是皇室中人。
  凌风……的兄长。
  那个她没见过也极少听过的皇子。
  “师叔为何同我说这些。”
  “有多个原由,不瞒你说,老夫曾暗中观察你多时,发现你对天凌和皇上并无二心,二来你是天凌国师,还是老夫师侄,算来也是缘分。”
  “所以,师叔想让我查出更改天命之人?”应如墨大胆猜测道。
  青山子看了看窗外的黑夜,微闭上眼眸,两撇白眉分外惹眼,他轻抚胡须道:“劫难只能渡不能躲,输赢未知,天命更改不是没有成功过的例子。”
  应如墨惊讶,她知道更改天命,可也知道更改天命有多难,付出的代价有时候不仅仅是性命。
  青山子平淡一笑,总觉得这笑意好似经历过后的释然,“天凌的建立就是天命的更改。”
  天凌之前是大楚王朝,最后一位大楚皇帝,生性残暴不仁,喜战,扰得周边小国民不聊生。
  之后被当朝将军凌烈宇起义,皇位易主。
  人人都觉得这是历史顺延,是应该的,当年应如墨看史书到这的时候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如今她这师叔突然告诉她,其实大楚国运并没有消弭,只是被人更改。至于更改之人,现在细究这些也无用。
  “所以师叔的意思是阻止更改天命之人?”
  青山子颔首。
  “可,为何当年大楚溃败之时,师门不曾出山?”
  “你这女子想得倒是深,当年有诸多原因,毕竟那大楚皇帝实在残暴,不适为君,改命纵然不是一时,过不久,大楚也会被新的朝代更换。”
  他说得不无道理。
  “那师叔知道背后之人吗?”
  青山子目色沉定,“有高人相助,老夫也察觉不出。”
  应如墨有自己的想法,她现在不敢断定幕后之人真是凌风的兄长,若是对师叔明说有些不妥。
  “不过,你近段数日性命屡屡被威胁,想必正是改命之人所为。”
  “是因为我挡了他的路?”
  青山子点头,“老夫此次出山已经算是违背门规,再多干预恐怕会累及他人。”
  这意思可以再明白点,应如墨觉得又有一扁担压在她身上。
  “晚,晚辈尽力便是。”反正她也要解决一些人,顺手便是。
  青山子欣慰一笑,果然是他师侄。
  ……
  天蒙蒙亮,光芒在脸上笼罩,原本沉睡的人初初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离床榻不远的软榻上,细闻发现身边还有一道呼吸,他侧首看去,应如墨正坐在他跟前,微微歪着头看着他。
  “国师!”
  噗,应如墨没想到兔崽子反应这么大,一把扑过来,她这老骨头差点撑不过去,被人抱着,还抱得这么紧,叫她有些不习惯。
  “皇上……”
  “国师总算是醒了。”还是凌未抢先道,“可有何不适,饿不饿……算了还是先请大夫吧。”
  说着他刚想唤人却被应如墨阻止,“微臣没事了,皇上先歇会儿。”
  她按捺住凌未的肩,顾及她身上有伤,凌未只得先放开她老实坐回去。
  “国师胸口还疼吗?”凌未连忙递上水,应如墨接过又放下,只是摇首,“不疼了。”
  自打醒来,凌未光顾着高兴,现在才发觉哪里不对。
  “国师,怎这般看阿未?”凌未瞥头看看镜子,脸上没有东西。
  应如墨暗笑,兔崽子还会害羞?她动动手指,起身从屋里柜子中取出一样东西摆在凌未跟前。
  而她的一举一动都引得凌未担心,生怕她身体哪里不适。
  “这是……”看着面前的匣子不解。
  应如墨打开,一个小木人乖乖的躺在其中。
  凌未眨眨眼,看了一阵,脸颊不禁飘上几朵红霞,失了往日威严,多了几分可爱。
  “这,这不是阿未小时候所刻,国师还留着?”话语中藏着几分不好意思,可更多的是欣喜。
  “皇上所赠微臣自然留着,想看看皇上长大之后,手艺可见好也好对比一二。”
 
 
第65章 圣旨
  凌未接过来, 目光紧紧黏在木头人上面,不知是否被应如墨说中, 目光闪烁几分。
  “改日, 改日阿未定会刻一个更好的。”
  应如墨忍不住勾笑, 还是这样的兔崽子看着顺眼,有了负担的他可真真让人心疼, “皇上许久不曾休息过了吧?”
  一句话将凌未问倒,就在此时,樱桃推门而入, 手上端着早膳, 一看到了两个站着的人, 顿时手一颤差点打碎。
  “国,国师……”她唇瓣颤动,有些哭腔喊道。似乎想到的什么,连忙将膳食放下跪在应如墨跟前。
  “是奴婢不好,不该隐瞒国师,若国师还是不愿原谅樱桃, 樱桃马上回到佛寺。”
  应如墨看了眼凌未, 对方说道:“是阿未让人将她带回来的, 毕竟伺候国师多年,虽是阿未派遣的人, 可这丫鬟心底第一的还是国师。”
  其实,到底是应如墨不舍得。
  冷静之后倒也不是那么气,更何况回到前世看到凌未承受的她也气不起来, 就凭着对方还惦记着她,还想着为她报仇,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起来吧,此事……此事便作罢,没有第二次。”
  “谢谢国师,谢谢国师。”樱桃没想到会这般容易,面上受宠若惊,忙的擦掉快要流下的泪珠。
  “沉香她……”想到这个,应如墨不禁严肃起来。
  樱桃犹豫道:“已经,已经下葬了,沉香姐姐同檀香一样被人下了蛊毒。”
  意料之中吧。
  应如墨掩下心头酸涩,“那就好。”最后她再也说不出其他。
  ……
  应如墨醒来无疑是国师府近段时日最为轻松的,凌未在她醒来之后便被小安子催着回宫,这段时日堆积的折子还等着他批阅。
  只是应如墨不知道,皇帝日夜守在国师府已是头一回,这谣言传得四起,至于是不是空穴来风就未可知。
  这日,叶天云急急去书房找应如墨。
  “国师,你要的东西。”他把一封信放在应如墨跟前。
  信封上没有字,拆开来发现还有一层。应如墨半靠着,拆得不急不慢。
  直到密密麻麻的字跃然于眼前,令她面色来回变换,这边的叶天云跟看戏法一样。
  怪不得,当年给凌风母妃接生的稳婆突然失踪,原来他的兄长就是被稳婆带走的。
  要是被发现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为何一个小小稳婆竟然敢说出谎言,还带着皇子离开。
  应如墨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根据她记忆中凌风吐露时候的神态语气,那人应该是躲在背后,窥探一切。
  凌湛……
  ……
  皇宫
  “谣言的确是有人在背后撺掇,皇上您看……”小安子提着灯盏,站在长乐宫中,庭院中繁星点点,夜风萧瑟,吹起来颇为寒冷。
  凌未负手而立站在月下,“皇叔大概是忍不住了。”
  小安子不语。
  这几年凌未屡屡将凌风安插的官员揭底,若是再放纵,就不是他那皇叔的作风。
  “那蛊虫查清楚了吗?”凌未半挑剑眉,俊朗的脸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蛊虫是苗疆特有,探子回禀,这种蛊虫是要能力卓绝的蛊师才会,专门控制人的心神丧失自我。”
  “这手伸得是越来越远了。”凌未感叹。
  “那这谣言……国师不曾出府大抵也没听闻。”小安子有些不放心,毕竟谣言这东西传着传着说不定就真了。
  凌未半阖眼睑,月光撒下伴随着片片落叶,这夜也不尽是孤独寂寥的。
  沉默半响,他低沉的嗓音出来,“谣言先不去管,现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吩咐人去办。”他说这话的时候,星目划过几分冷光,令人不寒而栗。
  “皇上吩咐便是。”
  ……
  “你说坊间传言本国师和皇上有私情?”
  樱桃剥瓜子的手颤颤巍巍,重重点头。
  应如墨差点老血都给咳出来,“哪个王八蛋传的?”
  “这……”樱桃紧咬唇瓣,看她几眼犹豫着要不要把其他更荒谬的谣传说出来。
  “这个,还算好的,更有人传国师你老牛吃嫩草,还有是妄为国师说您是妖人,就是想要祸乱朝纲,连皇上都被您给迷惑了。”
  “去查,是哪个兔崽子传的,本国师让他好看。”嘿,气得她连都红了。
  不对,连吃瓜子的心都没有了。拍拍手,抿下一口茶,苦涩在口齿中蔓延,喝了两口她又给扔下。
  “退下吧。”她不耐道。
  樱桃见她心烦意乱的模样,也不敢多加打扰,“那,国师记得喝药啊。”她将已经温凉的汤药推过去,黑乎乎的,且带着浓浓苦药味。
  应如墨无力的点点头,躺在软榻上轻闭上眼,当眼前黑暗时,樱桃离去的步子越来越远。
  ‘圣旨……圣旨……’
  到底什么圣旨,沉香死前的话久久不去,她不禁捏捏眉心,阳光照得久了,人就越发困乏。
  等她醒来的时候,头上顶着一片阴影,几番定眼才看见面前多了道影子。
  男子举着伞站在她身边,飘过来丝丝清香,从鬓角垂下的墨发给人一种文静谦和的模样。
  见她醒来,男子展颜一笑,微微俯身道:“见国师睡得香沉便没有叫醒。”
  一看到他,应如墨立马想到谣言一事。这时候她可不能心虚,躲开凌未的目光,“参见皇上,皇上怎能亲自举伞。”她说着想要去见接过,却不想被凌未轻而易举躲过去,而她自己起身没稳定好,直直朝面前人扑过去!!!
  感觉到耳畔规律清晰的心跳声,头上传来几声低笑,让她整个脑子都发麻。难不成大病一场她自己都傻了。
  “国师可是许久不曾抱过阿未。”
  应如墨立刻同他拉开距离,整理好自己衣衫,还好方才没有人看到。
  “皇上已经不是小孩子,微臣当然不能像以前一般对待皇上。”说着她帮凌未沏好茶。
  天渐渐阴下来,见此凌未适时的收回伞,只是在放下手的时候顿了顿,面上波澜不显的。
  只可惜还是被应如墨瞧见,杏眼忍不住泛出点点笑意,“可是麻了?”根据天色,她起码睡了个把时辰。
  凌未倒是不在意,将伞放下坐在应如墨对面,瞥了眼黑乎乎已经凉透的汤药,“国师没有喝药。”
  “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倒是皇上来此,叫醒臣便是。”
  “不急,阿未没来多久。不过国师方才睡得沉,嘴上还呢喃着什么‘圣旨’?”
  应如墨回想睡去之前所思,“是微臣做的梦罢了。”
  “哦?”凌未似乎来了兴趣,可应如墨又不好在现在告诉他,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圣旨。
  她接下的圣旨多了去,谁知道幕后之人盯上的是哪一道。
  “对了,皇上来此还没说是为了何事。”应如墨刚想要抓一把瓜子就被凌未拿捏住手腕,抬眸便是凌未紧盯的目光,“国师的伤刚好,还是莫要多吃这些上火吃食。”
  可是……应如墨动了动手,不吃就不吃能不能先放开她的手。
  “皇上……”
  “方才国师不是还在问阿未为何来?”他说着,也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小木人,正停在应如墨跟前。
  木人靠在软榻上,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撑着脸颊,眉目柔和,五官精致,凑近些还有淡淡檀香。
  “皇上何时刻的?”应如墨突然觉得兔崽子手艺真真不错啊。
  一看便是爱不释手,刻画的她还真是八分有神。
  凌未星目含笑,“不过一晚上功夫,国师喜欢就好。”
  “微臣以前怎就没发现皇上还有这兴趣。”应如墨忍不住嘴角翘起,俨然不知此时的自己看起来才像是个孩子。
  “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了,幼年时没有人愿意同阿未玩,阿未便自己和小木人玩儿,久而久之……只是在父皇驾崩之后,手艺耽搁了,所以之前送给国师那个木人才会有失水准。”
  应如墨咋一听总觉得兔崽子先前说那么一大段,就是为了解释最后一句话。
  果然,他没有忘记自己嫌弃那个木人表情。
  也是,先皇驾崩前对兔崽子总算有心了一把,可是时日不长,先皇便给她留下一道遗旨就去了,这父子情意到底是短薄了些。
  等等……
  应如墨想到什么不禁抓紧那木人。
  遗旨……圣旨。
  仔细想想她接过那么多圣旨,到如今还有意义的就是先皇遗旨,而沉香的话……
  “国师!”
  凌未没想到应如墨突然起身提步往书房方向而去,他唤了一声,女子还不应反而越跑越跑。
  无奈,只好跟过去。
  在书房里,应如墨差点翻个底朝天,原本整齐的书房瞬间变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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