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神进化史——闲庭饮茶
时间:2019-03-08 09:47:11

  “这是……”她们明显离那座建筑还有一段距离,无法辨别是宅院还是别的,不过总算是有人烟了,她和雨竹互相搀扶而起。
  又走了许久,宴琼才急了,明明那建筑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到不了,“姑娘……”雨竹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们、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别胡说,”宴琼斥了她一句,站在不动,目光遥遥看向远处的建筑,在这个角度看的清晰了,才发现那竟是一处道观,比起鬼打墙,她更倾向于是奇门遁甲。
  她幼年也曾好奇钻过父亲的书房,父亲有许多藏书,年纪渐长,不便去前院,宴琼也会托兄长向父亲借书观看。
  但就算如此,宴琼在奇门遁甲上也只是略懂。
  再仔细观察了一遍,还是毫无头绪,宴琼一咬牙,对着道观的方向拜了一拜,高声道,“小女子在山间迷路,误入此处,还请道长恕罪,现身一见。”
  声音在林间回响,惊起一片鸟雀,此时天色已晚,林间高大树木众多,光线不足,昏暗的更早。
  昏暗幽静的丛林,强作镇定的狼狈少女,眼底尽是惊惶不安,坚定护着她的小丫鬟。
  谢婉一挥手,水镜散去,重新落到银盆里,纤细的手指放入其中,一边淡淡吩咐,“去接她们进来。”
  “是,”室内静立的女子应声而去。
  宴琼几乎是绝望的,她喊出那一声,并不抱希望会有人出来,毕竟她们已经在这周围绕了那么久,都没见人来。
  但她别无他法,仰头看着已无一丝日光的天际,也不知是死在这深山老林更体面,还是回到都城被流言蜚语淹没来得更好。
  时下风气对女子苛刻,她失踪一晚,就算侥幸回去,又有父兄怜爱,恐怕一生也注定孤独终老。
  她怔怔看着前方,父母兄长的脸庞一一在面前显现,往日的欢声笑语仿佛还是昨日,她……
  “姑娘安好?”一声柔和女声响起,宴琼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一道袍素衣女子静静而立,目光含笑,“我家观主邀二位姑娘入内,姑娘可随我来。”
  雨竹已经看愣了,随着这女冠的出现,远处她们主仆无论如何也遥不可及的道观就在女冠身后。
  精致不失大气,可以看出建造者当时的用心。
  跟在女冠身后,进了道观才发现,偌大的道观竟然没有多少人,当然也可能是她们没有遇到,女冠看她们目中有好奇之意,笑着解释道,“她们都在后院。”
  宴琼也没问后院是何处,只是请教了一些观主的问题,“……小女子也是怕犯了观主禁忌。”
  女冠笑了笑,走在灯光下宴琼才发现这位女冠出奇的年轻,不比她大多少,“我们观主最是好性,姑娘不必担心。”
  雨竹暗暗咋舌,怎么会,真好性会任由她们瞎转那么久?不过她也知道不该这么想,也许是观主有事。
  “姑娘是怎么到了这里?”女冠询问道。
  “小女子姓宴,这是丫头雨竹,与家兄友人来皇家寺庙上香,中途休息时迷了路,”她说的轻描淡写,女冠却捕捉到了她提到友人时眼底的寒光,这里面定然有隐情。
  “倒是巧了,”女冠笑了一声,“我唤作书竹,和雨竹姑娘的名字重了一个字。”
  宴琼惊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不安的雨竹,淡淡道,“是她的荣幸。”
  不是她警惕,而是这道观处处透着古怪,最古怪的一点儿是这道观竟然是在皇家寺庙的后山,由不得她不对救命恩人心怀警惕。
  当朝道佛之争不怎么剧烈,但也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和平相处的,尤其是皇家寺庙。
  书竹领着她们去了一间厢房,“两位姑娘在这里可以梳洗,稍候我命人给姑娘送来饭菜。”
  宴琼愣了一下,忙叫住要走的书竹,“怎敢劳烦观主等候,宴琼无碍。”
  “无妨,两位姑娘先歇息。”书竹回身一笑,离开了。
  她人一走,雨竹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但还是不安害怕,“姑娘,这到底是哪里啊?”
  宴琼猛地一拉她,“住口。”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宴琼吐出一口气,“请进。”
  “我奉书竹姑娘之命,来为两位姑娘送东西。”一绿裙婢女推门进来,掌心托盘上放着两件衣服,身后还有几人,抬着热水。
  “多谢姑娘。”宴琼道谢,心底却更加狐疑这是何处,女冠需要婢女吗?
  另一处书竹回去复命,“可问清了是何人?”
  “是今日来皇家寺庙上香的香客,看样子像是受了暗算被诓了进来,误入了咱们的阵内。”书竹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嗯,”谢婉伏案写信,闻言动作不停,落笔不假思索,行云流水,“待会问问她们是要连夜回去还是明早再走。”
  她不在都城,不代表她不知道宣朝的风气,每到一处观察环境是一个好将军的基本素质。
  “回去的话送人到主持那里去。”谢婉继续吩咐,来了就是缘分,她不介意多帮一把。
  “我看那姑娘是都城贵女。”宴琼的服饰不说多华贵,但也都是上流精品,想到这,她遗憾的看了一眼主子身上简单的道袍。
  虽然是顶尖绣娘做出的道袍,但也华丽的有限,多是素净,主子穿着一点儿都不失身份,但书竹还是扼腕叹息,她们这些宫女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道袍的款式再多也比不得贵女们的华服美裳,发簪珠钗。
  她们主子本该是天下最尊贵的几位女子之一,却小小年纪就要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被人遗忘。
  就连主子的母妃娴嫔娘娘也是,不,现在该叫娴妃娘娘了,娴妃娘娘七年前诞下一位小皇子,自此对天一观的关注就越来越少,直到没有。
  至于皇上就更不要提了,书竹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恐怕皇上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女儿。
  越想越觉得自家主子可怜。
  谢婉扶额,直想叹气,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婢女属下们都爱把她脑补成可怜虫,明明她乐在其中怡然自得,她们都看不到吗?
  她没敢说出口,因为以她对她们的了解,这些家伙定然又会用“您高兴就好”的目光看她,觉得她是强颜欢笑。
  谢婉:“……”心累。
  不过这些家伙有句话说的很对,她该回去了。
  十年之期将过,她该回去赚功德了。
  十年苦修,谢婉才真正意识到皎月珠说的她实力太弱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打个比方,十年前她的实力能在宣朝待二十年,还是借助了皎月珠的能力,而以她十年后的实力,可以在宣朝待三十年,还是只靠自己。
  很明显的进步,多亏了上个世界谢婉对武界进行的扫荡。
  哪个家族没有经脉有问题的病人,就说蔚老,还有司家那个被废的姑娘,谢婉发现灵力与针法相辅有一定的几率可以修复经脉,不过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就为了这一定的几率,有的是人愿意和她交换。
  谢婉得到了不少功法,包括据说可以破碎虚空的功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无名功法对她而言还是过于深奥,基础不够,也无老师──皎月珠是不可能指望的,谢婉只能自己摸索。
 
 
第42章 道姑公主(四)
  错金螭兽香炉里清香袅袅, 谢婉写完信, 搁下笔,拿出她的印章, 在印泥上一按, 抬起,轻轻印在信尾部。
  “这是给了因大师的回信。”她递给书竹, 让她去安排。
  即使来了天一观,谢婉也没和了因大师断了关系, 了因大师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当初谢婉借用皎月珠的力量迷惑了大师,心里一直有点愧疚。倒是书竹等人不大待见他,撇撇嘴,接过了, 福身应是。
  她转身离开的刹那,问道,“观主,可要奴婢去查查宴姑娘的身份。”
  她目光饱含殷切。
  谢婉无奈点头,“莫要太过了, 被人看出来反而不美。”她如何不知, 书竹是想要将身份透漏给宴琼, 借她家族之手回去。
  她没有阻止,也是因为真的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她不喜人多, 书竹离开后, 书房里只剩下谢婉一人, 她又取了纸张,开始默写《南华经》。
  一字一句韵味悠长,抚平了她心底被书竹掀起的涟漪,何必急躁,该来的总会来。
  蜡烛发出噼啪的声响,书竹无声进来,待谢婉抬头之时道,“宴姑娘想要今晚回去,特来向观主道谢。”
  谢婉默然无语,但见书竹的表情便知她是希望自己见的。
  罢,见一见也无妨,能来此也是缘。
  “让她进来吧。”
  书竹大喜,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人进来。
  素雪绢云形千水裙穿在她身上正合适,五官精致,美目透着沉静,这是一个大气沉着的少女,正是谢婉欣赏的类型。
  “见过观主,谢观主相救之恩。”
  宴琼心中早有猜测,但见到不比她大的观主后还是狠狠吃了一惊,她连忙低头,就势一礼。
  “宴姑娘客气。”谢婉温和道,书竹早已去扶起了宴琼,“听闻宴姑娘想回去?”
  宴琼呼吸一紧,“是。”
  谢婉当然看出了小姑娘眼底的紧张,“你别担心,”运转灵气安抚了她一句,宴琼觉得像是春日的微风拂面而过,整日的疲惫尽散,只听观主又道,“我会让人送你去主持那里,不必担心你的名声,如果你家的人再聪明些,那就更好了。”
  “多谢观主,”宴琼感激地郑重一福身,此举不亚于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宴琼回去后定携父兄前来道谢。”
  “那就不必了,”谢婉莞尔一笑,“免得我还要命人再捞你一次。”
  宴琼脸一红,显然也是想起了被困在阵中的景象,“观主大才,吾等凡夫不能及也。”其实她也不确定那阵法是不是观主布下的,毕竟她年纪这样小。
  “不过道谢是一定要的,不然父亲该责备宴琼失礼。”
  见她固执,谢婉也没再说什么,她这道观清净不假,但她一个假小孩真大人能坐得住,不代表道观里其他人也可以,以往谢婉可是没少操心,再多个常来的人也不错,虽然可能呆不久了。
  又说了几句话,谢婉就让书竹送她出去了,“再晚些,你家里人该着急了。”
  从天一观到皇家寺庙有一条捷径小路,只是路有些难走,书竹等人有武艺在身自是不惧,宴琼主仆不过是弱女子,又疲惫未消,本该是两刻钟就能到的事情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宴琼和雨竹互相搀扶着,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不好意思道,“是宴琼拖累了居士。”
  书竹笑道,“姑娘说得什么,我们就是为送姑娘而来,何来拖累之说。”
  正说着,寺庙里头负责守着这边的小和尚迎了过来,“书竹居士。”
  “念一小和尚,今天是你值班啊,”书竹对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笑得可亲,“我们来见住持。”
  念一红了脸,他方十一二岁,平时庙里的师兄弟们都爱逗他,退后一步,低着头道,“居士和两位女檀越随念一来。”
  宴琼心头更加迷惑不解,看起来书竹和皇家寺庙的人很熟悉,而且住持大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住持大师如今不在居所,在前殿。
  念一带着几人到了前殿,宴琼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住持大师一旁的宴平,“爹爹──”
  宴平心底强压的惶恐终于消失,从坐椅上霍然起身,“阿琼。”
  父女相见,自是一番激动。
  书竹含笑看着,与住持大师见礼,“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这也能算出。”
  住持五十来岁,慈眉善目,捻着佛珠,“哪里哪里,涉及到你家观主,老衲也只能算个大概,有惊无险。”
  书竹笑得理所当然,“宴姑娘已经送到,书竹就回去了,天色已晚,我们观主该安寝了。”
  作为少数知道天一观主内情的人,住持自然无法阻拦,也不能阻拦“居士一路小心。”
  等宴琼父女平复下来,书竹已经离开,宴平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对住持拜了一拜,“此番多谢大师相助。”
  宴琼也跟着盈盈一拜,半天的磨难终于结束,焦虑不安等等负面情绪都沉淀下来,眉目之间恢复沉着冷静,带着贵女千金特有的仪态万千。
  住持大师可不敢担这功劳,皇家寺庙的住持,即使是真的得道高僧,也是圆滑世故的,“宴大人说笑了,老衲怎敢居功,何况令千金是在本寺失踪,大师不怪罪便好。”
  又一番推辞下来,宴平给皇家寺庙添了香油费,又问起了送宴琼回来的道观,住持回想书竹走时使的眼色,斟酌着说了几句。
  但这几句,也够宴平晓悟天一观是谁。
  他顿时脸色一变。
  第二日下朝后,宴平求见皇上,他任职大理寺卿,有一桩棘手案子,宴平和皇帝汇报完,却没有急着离开。
  宣平帝端了杯茶,茶还有些烫,他用茶盖拨弄着茶沫,一挑眉,发现宴平还没告退,“爱卿还有事要禀报?”
  宴平终于下定决心,他回想起十年前宣平帝下的圣旨仿佛是说皇五女身体孱弱,虽不知里面有无内情,但她救了阿琼是事实。
  何况若是陛下不喜,宴平也不觉得陛下会因为这点事惩罚他,但若是不报上去,五公主日后起来,难保不会给他上眼药。
  ……
  当日下午,便有人从宫内出发,快马加鞭赶往京郊,传下一道旨意。
  “观主,我们能回宫了。”书竹抱着圣旨很是高兴,谢婉不经意瞥见她眼底的湿润,恍然大悟,对她而言皇宫是约束,但对书竹这些从小入宫的人来说皇宫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何况她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她不可能一直待着这里,宣平帝早晚会让她回去,可书竹只是普通宫人,无从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谢婉被陛下厌弃放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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