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小厨娘——藕粉圆子
时间:2019-04-26 10:46:36

  但已经不比平日里清醒了,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就像陷入了梦境。所以此刻听见了阿鱼的声音,谢怀璟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看见阿鱼搁下了青瓷碗,头也不回地步出了屋子,心口顿时一痛,连忙追过去,一把拉住阿鱼,按在怀里抱紧,本能地说道:“别走……阿鱼,别走。”
  浓烈的酒气扑到阿鱼面前,阿鱼立时懵住了。但她很快又想到,谢怀璟是和那个明艳美人一起吃酒才醉成了这样,她心底那股别扭的不舒坦又冒了出来。
  便推搡着谢怀璟的手臂,“殿下醉了……”
  谢怀璟心想,既然是在梦中,那他岂不是做什么都可以?于是推着阿鱼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抵到门前,捏着她的下巴迫她仰首,自己则低头撷住了菱唇,重重地亲了一口。
  谢怀璟动作太快了,阿鱼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眶便是一红。
  谢怀璟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强硬道:“不许哭。”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怀璟:这梦做得...就跟真的一样。
  谢·女装大佬·亦鸿,一个能让男女主同时吃醋的绝代佳人。
 
 
第45章 蟹黄灌汤包 ...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郁低哑, 掺杂着隐隐约约的固执乖戾。这样的谢怀璟和平时耐心温和的他完全不一样。
  阿鱼有些吓着了, 立马收住了哭声。周遭难言地静谧了下来,蜡烛噼啪响了一声, 似乎爆了个灯花。但眼睛被谢怀璟捂住了, 什么都瞧不见,只能从指缝里窥见黯淡的烛光。
  阿鱼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 后背就紧紧贴上了门框。门框上如意雕花的刻纹磕得她后背生疼。她是真的害怕, 尤其眼前还什么都看不见,谢怀璟又是如此反常。阿鱼屏住呼吸,怯生生地唤了一句:“殿下……”
  许久没有听见谢怀璟应声。所见一片黑暗,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唇上又被啄了两口。阿鱼慌乱地转过头, 那湿热的啄吻就落在了她的颈上, 而后便如食髓知味一般, 沿着她的后颈一寸寸地亲了下去。阿鱼心底涌起好一阵委屈——那日在徐州,谢怀璟说好再也不那样轻薄她了!现在不过是吃醉了酒, 就把答应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且他醉成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个红纱裙姐姐!他怎么能同别的美人吃醉酒之后, 再这样轻浮佻薄地对待她呢?
  阿鱼越想越不舒服,也顾不上礼法尊卑,寻摸到谢怀璟箍着她的手臂, 用力掐了一把。谢怀璟微微放松了力道, 阿鱼顺势推开他,眼前蓦地一亮,便手忙脚乱地拉开身后的门, 逃一般地跑回了自己屋。
  心脏咚咚咚跳得不停,许久才渐渐平复了。阿鱼闷闷不乐地躺下,裹紧被子,辗转反侧地入眠。
  ***
  翌日一早,阿鱼赖床晚起,翠珠来唤她:“阿鱼,快醒醒,殿下让你过去一起用早膳。”
  阿鱼睡得半梦半醒,听见这一句,赌气般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翠珠见她醒不过来,就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无奈又焦急地催促道:“阿鱼……殿下等着呢,你先过去,等用了早膳再睡。”
  而后又悄声道:“殿下昨晚醉了酒,现在头昏得很,已经不记得昨儿来的那个美人了,却还记着你呢。”
  阿鱼闭着双眸抿了抿唇,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便是芙蓉糕照旧送给她了,可也确确实实地送给过旁人,她就觉得芙蓉糕没有先前那么好吃了。
  何况昨晚太子还……还那样非礼地对待她,阿鱼又是羞恼,又是委屈,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太子。
  翠珠见她一直昏睡不起,就悄悄退了出去,回禀于谢怀璟,“殿下,阿鱼还睡着,婢子叫她不醒。”
  阿鱼只有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才会醒得这样迟。谢怀璟眼眸一垂,自语道:“别是病了……”说着便起身去了阿鱼的屋子。
  阿鱼仍旧抱着被子假寐。谢怀璟伸手试她额上的温度,阿鱼不自觉地睁眼看他,便见谢怀璟轻缓一笑,“既然醒了,怎么不过来用早膳?”
  阿鱼半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缕发梢玩,闷闷地说道:“殿下,昨天晚上……”她说到一半,却不再往下说了。
  谢怀璟立时想到了谢亦鸿,正色道:“阿鱼,你还记得昨晚那个替你描眉的女子吗?”
  阿鱼点点头。
  谢怀璟心头暗恨,却温煦劝道:“你别被他骗了,他其实是男扮女装。”
  谢亦鸿喜着女装的事在京中并不是秘密,所以虽是皇族丑事,谢怀璟却不打算瞒着阿鱼。
  阿鱼扬起声调“啊”了一声,神色讶异而茫然。
  谢怀璟继续耐心地解释:“其实他是成王长子,岭南的小王爷,自幼便喜欢以女装示人。”随后又不动声色地抹黑谢亦鸿,“他替你描眉,实在太过狎昵了,非正人君子所为。”
  阿鱼低下头,心想——若论狎昵,还是殿下您昨晚对我做的事更狎昵些。
  谢怀璟见阿鱼心绪不佳,又安慰道:“所幸他以后还是要回岭南的,不会在京中久居。你就当没见过这个人。”
  阿鱼应了声,顿了一会儿,才问:“殿下昨夜吃醉了酒……后来的事,殿下还记得吗?”
  谢怀璟笑着说:“昨夜确实醉得彻底,只记得你给我端了醒酒汤,后来就睡着了。”再然后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把阿鱼按在门板上亲。梦境绮艳,他暗自回味便是了,自然不能和阿鱼细说。
  阿鱼一愣。也不好意思说“殿下昨晚又轻薄我了,别不认账”,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觉得,太子昨晚醉得厉害,现在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应该不是存心非礼于她。
  再想到昨晚陪太子吃酒的是一位宗亲,而非她以为的旷世美人,阿鱼的心情莫名欢快了许多。
  谢怀璟说:“也不早了,起来用膳吧。”
  阿鱼“嗯”了一声,不觉羞赧道:“殿下再等等,容我洗漱。”
  ***
  清秋好时节,肉蟹肥美。早上膳房蒸了几只螃蟹,蟹肉蟹黄都掏了出来,另揉了薄薄的面皮,做成蟹黄灌汤包。汤包个头很大,阿鱼拿手比了比,和她的手掌差不多大小,拿青花万字纹的盘子盛着,端起盘子来,里头的灌汤馅儿还会轻轻晃动。包子皮薄而均匀,里头橙澄澄的蟹黄隐约可见。
  阿鱼拿筷子在包子皮上戳了个小孔,蟹粉内馅立时混着肉汁流得满盘子都是,阿鱼另拿了一个小瓷勺舀蟹粉吃。味鲜而浓,汤汁也浸满了蟹香,阿鱼才吃了一口,眼睛就满足地眯起来了。谢怀璟把姜醋碟子推给了她,阿鱼便往灌汤包上倒了一些。生姜都切成了细丝,醋里都是生姜的辣味,配着蟹黄灌汤包一起吃,去腥又解腻。
  阿鱼把灌汤包的馅儿掏空了,才就着醋去吃包子皮。巴掌大的蟹黄汤包吃得干干净净。阿鱼已经觉得饱了,但嘴里还是犯馋,便又夹了一块煎年糕填入口。年糕两面都煎成了金黄色,外皮脆脆的,里头却绵软如云,两三口就能吃掉一个,很适宜当零嘴儿。
  谢怀璟倒没有吃多少,泰半时间都在看阿鱼。月前那场的刺杀他一直在追查,能查出来的东西通通指向了贤妃和清远伯府。实打实的证据来得太过容易,谢怀璟反倒不肯轻信了。于是明面上命人收手,不再往下查了,实则遣了一批心腹暗中追查。
  还有阿鱼祖父的冤屈……赵长侍递了话来,说是已有眉目了。
  ***
  自太后表露出要给太子和成王长子择妻的打算,京中的世家夫人们就经常趁着各种名目的宫宴,带上适龄的闺女进宫,有意无意地在太后跟前晃悠。
  她们奔的自然是太子妃的位置。至于成王那个长子……论身份倒也算尊贵,但成王的封地远在岭南,难道要她们娇养在燕京的闺秀跟到岭南去吃苦吗?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成王长子喜欢穿女装——这么个不着调的性子,谁乐意把家里好好的姑娘嫁给他啊?嫁过去跟他比美吗?
  太子就不一样了。太子没有易装的怪癖,而且沉稳聪慧,还是日后的天子。便是抢不到太子妃的位子,当太子良娣也很好——储君娶妇,历来是一妻二妾同时娶的。太子妾和寻常人家的妾侍不同,等将来太子坐上了那个位置,便成了国朝第一等贵妇,若有儿女,便是龙子凤孙。所以能给太子当妾,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那些携女进宫的命妇们都像盯着唐僧肉一样,盯紧了太子妃和太子嫔的位子。至于成王长子,都没人提一嘴。
  近来秋菊盎然,个个金黄吐蕊,大如绣球。淑妃和往年一样,办了场赏菊宴。她爱热闹,便请了内外命妇同来赴宴。
  这天宴会还没开始,茂国公夫人便带着女儿先行去了慈寿宫。
  刚巧淑妃也在太后跟前说话。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茂国公夫人袁氏便笑着给众人引见自己的女儿:“太后娘娘,淑妃娘娘,这是臣妇的长女,名唤妙如。”
  祝妙如姿态柔婉地给太后和淑妃见了礼。
  太后年岁大了,太远的东西瞧不清,便招了招手,“走近些,让我仔细瞧瞧。”
  祝妙如依言走近了几步。太后细细打量了几眼,笑道:“果真是个美人。多大了?”
  祝妙如不卑不亢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过了年就十五了。”
  袁氏跟着笑道:“和太子殿下一个岁数呢。”
  太后点了点头。又闲话家常般地问道:“平日里都读什么书?爱吃什么点心?”
  “只粗略读过几遍毛诗。平日就爱吃些核桃酥、枣花饼。”
  袁氏又在一旁搭腔:“咱们家姑娘没有天大的才学,于吃食也不是特别讲究。臣妇听说,季尚书家的女儿,不仅饱读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尤其爱用精细的茶点呢。”
  好巧不巧,前几日季尚书的夫人也携女进宫见了太后。
  淑妃笑了一声,拿签子叉起一块苹果,微微蹙起黛眉:“啧,真酸。”
  袁氏面上浮出几分尴尬。
  “这么酸的苹果也往我跟前送。”淑妃把盛苹果的盘子递给一旁的宫女,“去,重新切一份过来。”
  宫女领命去了。
  太后又和袁氏母女闲聊了一会儿,便推说自己精神不济,让她们先退下了。
  母女两人走了之后,淑妃才嗤笑出声,“到底是姨娘生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张口就提太子,富贵心思都快写到脸上了。”
  袁氏并非茂国公元妻。茂国公原先娶的是袁氏的嫡姐,袁家的嫡长女。后来袁大姑娘产后体虚,快熬不住了,担心茂国公将来娶的续弦欺负自己辛苦生下的儿子,临死前求茂国公娶自己的娘家庶妹当继妻,直到茂国公点头应了,袁大姑娘才撒手人寰。
  袁氏确实不比她那嫡姐娴雅矜贵,运气倒是不错,平白捡了个国公夫人的位子不说,成婚后相继生了一子一女凑成了好,如今人人都道她是个有福的。
  太后笑眯眯道:“荣华富贵摆在眼前,不争才是傻子呢。今天这个唤妙如的姑娘倒也不差,模样耐看,性子也乖巧。你说呢?”
  淑妃吃了两块宫女新送来的苹果,道:“到了您跟前,再不乖巧的人也得服帖了。有那样一个掐尖要强的母亲,这姑娘能是什么善茬?”
  淑妃嘴上一向是不饶人的,太后听了也不见怪,笑了笑,说:“也不一定当怀璟的正妃呀。”
  淑妃道:“那也太抬举她了。不如配给成王那个儿子?”
  太后忖了忖,转而道:“前几天季尚书家的女公子你也见了,你觉得如何?”
  淑妃摇了摇头:“性子太傲了,跟谁欠她银子一样,太子要是娶了她,还要成天看她脸色。”
  太后想想也是。顺手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飘着的细长茶叶,“那你说谁家的姑娘合适?”
  淑妃苹果也不吃了,走到太后身边坐下,亲亲热热地说:“舅母……您可是我的亲舅母,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觉得清婉是个好的。”
  “你那个侄女?”
  淑妃莞尔:“正是呢。冯家若能出一个太子妃,爹在朝中帮衬太子也能更上心些。舅母您也见过清婉,确实是个格外温柔可人的。”
  太后点了点淑妃的额头,笑嗔道:“你呀你,心思都在这儿呢。”
  淑妃顺势给太后捶了捶腿,说:“我这辈子没当成皇后,就指着清婉能当个皇后。”
  太后心里大概有数了,但也没直接应承下来,只道:“咱们说了都不算,关键是看怀璟喜欢谁。”
 
 
第46章 炸鲜奶 ...
  淑妃笑着说:“舅母说的是。不过这世上也没有素昧平生的喜欢, 最好还是找个时机, 让太子和清婉见一面。俩孩子一起说说话,彼此熟悉了才好, 将来太子娶清婉进府, 也一定珍重她。”
  “就你主意多。”太后的语气虽然嗔怪,面上却是慈爱之色, “你且给你娘递个信儿, 让她得空带清婉进宫一趟,陪我说说话。”
  淑妃便知道太后想做这个媒了,欢喜地应了下来。
  正说着,有个小宫娥捧着一个托盘进来, 上面是一碟子芡实糕。宫娥给太后见了礼, 低眉道:“柔则公主听说您脾胃不好, 特意做了一份芡实糕,给您调养脾脏。”
  太后露出欣慰的神色, 但很快又发起愁来:“柔则的婚事还没着落呢。”
  淑妃眸光微转,道:“她那处公主府不是已经建好了吗?如今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眼看着就要落雪了,梅花也要开了,不如让柔则借着踏雪寻梅的意头, 在府上办一场诗会, 不仅请女眷,也请男宾,分席而坐便是了。届时若有品貌文才出挑的, 柔则心里也会留意,再赏赏梅、对对诗,可不就成了一段良缘?”
  太后颔首,心下也觉得这法子好,笑道:“说你主意多,还真没说错你。”
  淑妃打蛇随棍上,连忙添了一句:“到时候我让清婉也去赴会,还请舅母出面,让太子也过去。”
  她想着太子,太后却想着谢亦鸿——这俩孩子倒能趁这个时机看看有无可心的姑娘。于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怀璟、亦鸿,还有柔则,都值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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