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的生姜——君常乐
时间:2019-05-21 14:00:29

  而现在妘姬在拉扯他的衣服,甄昊感叹:这个女子,一肌一容,妍丽魅惑,而且贴近了才知道,妘姬的身体柔软非常,恍若酥软无骨,这样的女人,难怪诸多男人都拒绝不了。
  惊雷轰隆而去,一辆华贵的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姜赢从马车探出身,扶着侍女缓缓走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高悬的牌匾,深吸一口气,她到了。
 
 
第26章 
  华阳夫人与甄安对坐着, 桌上放着金兽香炉, 鹿形金兽, 身为炉,上镶嵌五色宝石, 回身昂首,栩栩如生, 室内香烟袅袅。
  王叔安端起桌上的酒盏, 往窗外看去,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叶子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突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上前将窗打开,又拿出米食, 有一双长尾赤羽的鸟儿飞进,停驻啄食。
  华国以赤鸟为吉, 华阳芷见了不由笑道:“这是好兆头呢, ”甄安听了感叹:“夫人吉言,……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华阳芷听了不由垂下眼帘,她当然明白甄安的意思, 也能理解他心中的怀疑与煎熬, 这些日子来,她何尝不是一样呢,而现在她们也只能祈求,希望君上并没有问题, 希望那位年轻的君王只是有了奇迹般的改变,而她们只是多虑了而已。
  可这个逼死亲母,连杀五任史官,逼杀将帅,屠杀自己同父的弟兄姊妹,连尚在襁褓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以至于现在王族里,除了一些王叔和远嫁的人先王姬,与大王平辈的公子公主并他们的子嗣却是一个也无。
  华太后同样杀伐决断,狠辣果决,对待政敌与外族毫不手软,但大王嗜杀成性,这是朝堂内外皆知,愧疚与慈爱这样的感情,在他的脸上是几不可见,这样一个人,既无仁慈,也似乎不会害怕后人的言说,而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一场刺杀,就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
  君王仁爱,勤勉于政,自然是万民之福,可她是看着这个人长大的,他要是能变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姜水都要倒过来流。
  况且君为国本,不可有一丝模棱,御座上的王,若是假王,那真的去哪了?是活着还是死了?一旦事情激变,华国残存的激进势力,只怕也要有大动作,再加上外患,又是一场浩劫。
  况且如今先王诸公子皆亡,王又无子嗣,到时候谁可继承大统?而且华国内部图求再度分裂的也自有人在,所以她们不得不慎。
  华阳芷想到此处也不由叹道:“人生在世,又岂能事事如意。”
  甄安道:“墨医师那如何说?”
  华阳芷端起茶水,缓缓道:“他说百日枯一到自有定论,而且算日子,素也快来了。”
  她们也曾询问过墨不渝,虽然没有挑明问题,但以墨不渝的聪颖应该能明白她们的意思,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为华太后接生时曾记得,在王的腰间有一个很小的菱形红斑,不仔细注意,只怕连本人都不会察觉到,但君上位尊,何人可以轻易得见王的贵体,而侍奉的宫人也不可轻信,贸然行事只怕横生枝节。
  且她们也从墨不渝那边得知,有药草名为百日枯,生长于雪域高原之上,百日开才开花,花开即会枯萎,将血滴于此物上,即可解惑。
  所以她们一面请求妘姬查看胎记,一面委派墨不渝询鉴血脉关系,只为一求真假。
  甄安喃喃道:“如今正看着有转机,可前往不能有事才好,我这老骨头,再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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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停雨止,骏马在一旁吃着鲜嫩的青草,华阳素靠在树旁,闭着眼睛休息,墨不渝则将所有的刺客都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华阳素问道。
  墨不渝摇头道:“光凭身上的东西,还是分辨不出是哪国人,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华阳素听了不由叹气,“真是气死人,”正骂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笑道:“不渝,你将我马背上的包裹拿下来。”
  墨不渝拿下布包摊开,发现有一个紫檀木盒,华阳素示意他打开,里面放着一株碧绿色的植物,墨不渝见了眼中满是惊讶,“师姊,你还真弄到了?”
  “你来的巧,这可是麋姬特地送给我的,你不是要吗?我也为了这个特意这么急着赶来,对了,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华阳素不解的问道。
  墨不渝不答,反而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在她眼前摇晃,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流动,华阳素看来一眼道:“这是什么?”
  “龙血。”
  “哈?”
  “玩笑话而已,不过是我自作聪明,师姊也不必多问了。”
  这些日子以来,王叔安试探的询问,和一反常态的君王,但要确认君上的身分,简直难于登天,若要确认血缘关系,流传的方法无非滴骨与合血法,这却行不通,但让人安心的方法,却有千种百种,而墨不渝明白,华阳夫人等人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心安。
  “那你拿它作甚?”华阳素随口问道。
  “辨真假,断乾坤。”墨不渝笑道。
  华阳素哦一声,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道:“这药草什么时候有这效果了,你欺负我看书不如你多不成?我虽然医术不如你,但师傅的那些书,我也是看了个遍的,这草虽对一些疑难之症有意外之效,但也再无它用,你神神叨叨说什么呢。”
  “我就是瞎编的,只是有人需要罢了。”墨不渝收起药草笑道,华阳素看着他这般笑容,知道没什么大事,外加身上疲惫,也不欲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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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高台层榭的王宫不同,眼前府宅要低很多,但仍然阔大无比,一眼看不到边,而带着甲胄的卫兵,早将王叔安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赢不过往前走了两步,就立刻被凶悍的侍卫给拦下,她身后的侍女随即高举起金印,为首的侍卫只看了姜赢一眼,目光一滞,迅速别开目光,半屈膝跪下,如此貌美的女子,除了那位传说中的异族王后,还能有谁。
  姜赢冷冷道:“大王秘密宣召于我,还请让开。”
  为首的守卫摆手作势,侍卫们立刻让出一条路,姜赢走进大门,自然有侍从接引,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却是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只觉得心悸不已。
  她的手紧握在宽大的袖子里,而脚步却越来越快,甚至连身后的侍女都几乎要跟不上她的步伐,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动作。
  她不得不快,通报的人一去,不出多久,势必会惊动王叔安一众,要是他们把她给拦下,那就白费了。
  甄昊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压抑与焦灼,就好像心被细细的线捆绑了一般,姜赢头上渗出了无数的冷汗。
  跟随着侍女往前,绕过游廊,穿过数个亭台,姜赢凝神,侍女道:“请王后止步,王叔有命那里不可去,还请在此屋稍候。”
  姜赢往另一个方向看去,眼睛一亮,就是这里,姜赢没有执意往那边闯去,反而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跟随侍女往另一边走去,略走几步,她看见彩绘的地板上一旁放有灯烛,她趁人不注意,且她的裙摆宽大,她一脚踢倒一旁莲花台烛火,灯油倒在木质的地板上,流出一道曲线,随即噗嗤的一下,燃起了一道半丈高的火焰。
  原本寂静的走廊里瞬间嘈杂了起来,侍女惊叫一声“走火了!”,另有几位侍女拉住她的衣角,带着她往后躲去,一面见又有无数侍女前来,喊叫声,碰撞声,侍女围成半圆行挡在姜赢的面前,一面疾呼:“不可冲撞了王后!”
  顿时乱成一锅粥,姜赢却趁乱绕开了侍女,贴着墙壁往另一边走去,然后刷的一下打开木门。
  眼前甄昊正被妘姬死死的搂着,妘姬力气不大,但用力却是灵巧非常,好像蛇一般,柔软又挣脱不开,他听得外面的杂音,不由探出头来,门咣的一声,登时就与姜赢的目光刚刚对上,姜赢见了如此局面,心跳仿佛在一瞬停止,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随即她的视线往下,看见甄昊被半扯下的衣服,姜赢心中一跳,几乎就要哭出来,难道是来迟了,那结果如何?登时血气上涌,白皙的脸上盈满绯红,大声怒道:“放开他!”
  妘姬听得声音,心中满是讶然,脸上却仍是娇媚动人,只将腿盘在甄昊腰上,手搂着他的脖子,正欲说话,却听到甄昊的愠怒声:“放开寡人,你们心里想什么,真当寡人什么都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虹-h”的灌溉营养液,感谢一直留评的小天使≧?≦
 
 
第27章 
  妘姬回头看到了姜赢的面容, 一时眼亮如雪, 脸上突然就露出暧昧不明的笑意, 只转瞬即逝。
  她紧紧搂着甄昊的脖子,脸色的笑意是越发娇媚, 正要说话,却发现甄昊突然站起身来, 她不由惊呼一声, 随即收声,稳住自己的身子,表情一瞬恢复如初, 她打了个转又盘腿挂在甄昊身上。
  姜赢见了皱眉,还未开口,就听得甄昊突然笑道:“夫人果真不怕死。”
  妘姬瞟了一眼姜赢, 眼波流转,咯咯笑道:“大王谬赞, 只是常言道生死有命, 况且妾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自然无畏。”
  甄昊挑眉, 世传妘姬早年为王后之时就与多人有染, 裙下之臣数不胜数,毁人害国,即使是现在,也有传言说她与姜国诸多大臣, 明里暗里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而经他探察,的确是所言非虚。
  妘姬与许多男人的关系就好像蜘蛛网一样,她长袖善舞广交人士,维护她的人有很多,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王叔,甄昊对此也纳闷不已,王叔安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为何会与妘姬关系匪浅,他实在想不明白。
  而眼前美人就像蜜一样,从里到外都让人感到甜到鼾,她身上确实有着让男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甄昊冷眼看她道:“说话轻巧,只是夫人不会不明白,除了死以外,却还有许多令人惧怕的事。”
  甄昊的夫人二字,比其他的几个字声音重上两倍,妘姬听了脸上一阵青白,别的都罢了只有年纪这一点,她无可奈何,而她的年纪是眼前二人加起来的数了。
  妘姬朱唇一动又要说话,但看见甄昊冷然俯视她的眼神,她不由一愣,即刻松开手,赤足落地。也罢,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相对于这边,那边更想要知道答案呢,她也该去复命了。
  见妘姬松手,甄昊这才动了动身子,而妘姬鞋子也没穿,捋捋头发,施施然行礼,就走了出去,妘姬错身看了眼姜赢,嘴角微扬起,心中又有盘算。
  而殿外的侍女根本不敢靠近,只是守在门外,而姜赢与甄昊对视半晌,姜赢方回神过来行礼道:“无恙否?”
  甄昊点点头,复又往榻上坐下,无恙是无恙,就是快累死了。
  姜赢见他衣衫不整,便走上前道:“妾与君梳理。”甄昊颔首,姜赢上前,看见腰间的菱形红斑,不知为何,心中并没有半点波动,只是替他理好衣服,见他头上金冠已松,又帮他把头发重新束好。
  甄昊默然不语,姜赢的手从他的身上滑下,是炙热的,姜赢会跑过来,这是他最意外的事情,他来到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而这些日子里,他又是伤又是病又是痛,除此之外就一直忙于政务。
  而姜赢则一直陪伴着他,默不作声的在他身边,有时候忙起来他甚至会忘记她的存在,但只要一回头,姜赢总在他的身旁,默默的注视着自己,而现在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呢,她又是为什么而来呢?
  姜赢以手将最后的头发梳理好,然后笑道:“王,回宫去吧。”
  甄昊将头靠在女子的肩上,嗯了一声,他已经陪王叔他们折腾够久了,自当妘姬拔他衣服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悟过来了,难怪墨医师前一阵子要给放血,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明明墨医师早就给过他提示了,可是他却并没有往心上去。
  他总觉得自己如今身处高位,不必看人眼色,对于当前的局面,他上心的只有如何对付晋军和厚颜无耻的老鲁王,他是这样以为的,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
  正坐着,突然有侍女禀报:王叔安与华阳夫人到了。甄昊听了直立起身子,收拾好脸色的表情,而在前的华阳夫人还未说话,王叔安一看到甄昊身旁的姜赢,又想到偏殿好不容易熄灭的火,眉毛一动张口骂道:“妖女,你怎敢擅自离宫,还……”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王叔安的怒骂,原来是甄昊随手抓起一个玉人抛掷于地上,啪的几声,玉质美人在地板上弹起又砸下,咣当一声,玉人碎成几段,甄昊横眉冷竖道:“够了!你们一个个都当寡人是死人吗?”
  甄昊的声音由内殿传到外面,一时里里外外,仆妇、侍从都齐齐跪下,甄安见了也跪下行了个大礼,一时安静非常。
  甄昊冷笑:“寡人素来敬尊叔父与夫人为长,故此多方礼遇,不愿忤逆,这是寡人仁善,但王后为君夫人,是为天下之母,叔父却屡次临面辱骂,屡屡发难,是将寡人与王后的颜面至于何地?”
  甄安脸色发白,半晌才道:“大王,臣……”
  甄昊打断他,怒道:“是寡人请王后来的,王叔还有什么异议吗?”
  王叔安听了面露疑色,他看了着姜赢,还欲再说话,却被华阳夫人一下按住肩膀,华阳夫人拜倒歉然道:“君是君,臣为臣,岂敢有二心,但请大王怜悯王叔之心恳切,只是一时口不择言,他是日夜操劳,所以糊涂了。”
  甄昊冷脸,心道:我管你们信不信呢,往日天天谨言慎行,揣摩你们的想法,照顾你们的心情,我真是愚蠢。
  甄昊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愤怒,眼前二人皆是两鬓斑白年过半百,他心中虽觉愧疚,却更有一股按耐不住的肆意的快意,矛盾不已。
  甄昊背挺得笔直,就如同端坐在王座之上,而姜赢站在他的左侧,面色如水,甄昊见王叔安嘴唇抖动,冷然问道:“王叔还有话说?”
  王叔安这才低头道:“臣,不敢……”
  甄昊看着他花白的鬓角,手也在微微的颤抖,他突然想起连日来叔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指导与关切,想到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叔父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那时血与泪混合在一起,又想起甄鷨,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华阳夫人对他的关心与照顾,他心中不忍。
  可这些日子,他几乎要累到吐血了,但是他们而言,更重要的还是王族血脉的真伪,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到现在他也没什么吃亏,但越是这样想,他却总觉得是有怨气却没处发。
  突然一双柔软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是姜赢半跪下摸着他的手,原来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的手因为过激的情绪,在一直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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