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千金——西兰花炒蛋
时间:2019-06-10 08:02:48

  “对了,朱婶,我让你去厨房给我端燕窝粥来,怎么没有见到?”
  朱婶撇撇着嘴,添油加醋地说:“厨房里的人说之前您用的燕窝是二少夫人的,如今用完了,就没有了,要想自己掏钱去买,哼,她们都是二少夫人的人,只怕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了。”
  “都是一家人,何苦这么小气,只不过吃她一点燕窝而已。”
  “就是,二少夫人这分明是瞧不起人,您是她的嫂子,俗话说,长嫂为母,她该尊敬您才对。”
  金氏嫁到宋家,宋父持家节俭,家中只有邱婶一个服侍的人,后来金氏陪嫁过来朱婶,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做。在吃食上,猪肉价贱,饭桌上大多数时候是猪肉,偶尔才有鸡鸭鱼肉,金氏这次过来开封县才开始享受起来。
  连着吃了几天的燕窝粥,现在没有了,她不免生气起来,加上朱婶的神风点火,当下就往陆士仪所在的前院去了。
  陆士仪取了古琴出来,教金珠弹琴,见到金氏过来,站起身来,迎着她坐下。陆士仪是大家之女,身上自有一股气势,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金氏却有些怕她,燕窝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提了。金氏的眼睛转到金珠身上,问道:“金珠,你的嫁衣以及给公婆的针线都做完了吗?”
  金珠与金氏相处了那么多年,对她的性子很了解,拨了两声琴弦,淡淡地说:“婚期定在四月下旬,不着急。”
  金氏在金珠面前拿嫂子的架子,说了一大通为人媳妇的道理,什么孝顺公婆,早晚请安之类的话。
  金珠刚开始不吭声,只听她说,后来实在忍不了,瞪大眼睛,作出天真的样子,问道:“嫂子,您说婆母用饭须捧巾布菜,婆母歇息时还要捶背捏肩,可我在家中时,为什么甚少见你这么服侍娘啊?”
  金氏咳嗽两声,“我要照顾廷瑞。”
  “可是廷瑞大多数时候由我娘与邱婶照看呀。”金珠不依不饶。
  金氏嫁到宋家后,宋母对摆她婆母的架子,金氏不明着跟宋母对着来,装柔弱,在宋母面前晕过去几次,闲话就传出去,说宋母不慈,故意折腾媳妇儿。宋渭也认为母亲不慈,跪求母亲对待媳妇宽宥些,倒把宋母给气坏了。后来金氏肚皮争气,一举得子,生下了廷瑞,她自认是宋家的功臣,宋母更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金氏面子挂不住了,训斥道:“为人媳妇当少说话,多做事,你这伶牙俐齿,别人说一句,你能回十句,这么聒噪,怎么能讨夫君与公婆喜欢?我做嫂子的说你几句,你不爱听,我去让你哥哥来说你!”
  金珠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陆士仪听着金氏这一番指桑骂槐的话,心里一阵火气,道:“大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金珠她没有说错什么,而且她是家中的娇女,你不该这么训她。”
  金氏道:“长嫂如母,我说她几句,难道还不行吗?”
  金珠哭道:“我自有母亲教导,不须劳烦你!”
  “听听,这是跟嫂子说态度吗?”金氏一味的拿长嫂的身份压人。
  陆士仪召来青桃,“你去后院书房请大少爷过来,就说大少夫人与金珠小姐争执起来,请他出来主持公道。”
  宋渭搁下书过来,大致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一阵头疼,这些鸡毛蒜皮的内闱小事,他根本不想管。但陆士仪不让他走,道:“修身齐家治国,这都是极重要的,家宅不安宁,何谈其他的事情?。大哥,你还是替嫂子与金珠把事情的是非对错分辨清楚,免得影响她们姑嫂之间的感情。”
  金珠抹着眼泪道:“我没有做错什么,嫂子却说我不敬长嫂,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我还要不要做人?”
  金氏则委屈地说:“她要出嫁,我不过就是传授她为妇之道,真是枉做好人!”
  陆士仪让青桃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宋渭有些脸黑,若是在庐州老家,这事肯定就让金氏糊弄过去了,但这是在开封县,宋渭不好偏袒金氏,于是道:“凤娘,金珠眼看就要出嫁,你做嫂子不该与她计较这么多。”
  他带着金氏走了,金珠扁着嘴巴说:“金氏惯会说些花言巧语,大哥心都是偏的,等下金氏说两句软话,他肯定又认为是我的错了,嫂子,你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陆士仪笑道:“快别哭了,我不怕什么,反正我万事讲究一个理字,她如果蛮缠,我就请大哥出来分辨是非对错。”
  金珠抚掌,“好,就这么治她,大哥这人要面子,而且嫂子你是宰相千金,他不敢小看你的。”
  绿梅这时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道:“小姐,表少爷与表小姐过来了。”
  陆士仪大喜,“太好了,昨日我还念叨着他们,没想到今日就过来探望我了,走出去迎他们。”
  众人来到院子门口,见一对年轻男女带着两个仆人过来,男子年纪约二十出头,身姿挺拔,模样俊朗,身边的女子年纪小些,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明艳动人,她见到陆士仪,眼睛一亮,快走两步,道:“士仪姐姐,我好想你呀。”
  陆士仪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也很想你。”
  王固望着陆士仪,微笑道:“士仪表妹,好久不见。”
  王幼玉则笑嘻嘻地说:“五年未见,我与哥哥都猜姐姐你现在是什么模样,确实比我们想的还要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走起,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34章 
  陆士仪感叹:“当年我们分别的时候都还是小女孩, 现在都是大人了。”
  王固的眼睛一直放在陆士仪身上, 闻言道:“姨母还说要留你到二十岁后再嫁人,再没想到今日见面, 你已经嫁人了。”
  陆士仪回避他的眼神, 拉着金珠给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小姑金珠。”
  王固有些失落,王幼玉偷偷瞪了他一眼,高兴地拉着金珠的手,道:“金珠姐姐好, 我名唤幼玉, 你叫我幼玉就行。”
  陆士仪请他们去大厅坐下喝茶叙话。她问道:“舅父、舅母的身子还好吗?”
  王固答道:“父亲身子不好, 时常卧病在床,母亲还好, 此次进京, 便是母亲带着我们兄妹过来的,一是为了我参加恩科,二则是给幼玉送嫁。”
  王幼玉脸红了红, 娇嗔, “哥哥你说这个做什么?”她自幼同许翰林家的三公子许攸定亲,五年前因祖父出去回乡守孝,此次进京完婚。
  陆士仪点点她的脸颊, “瞧瞧,这是害羞了,咱们小时候经常去许家玩, 许三哥的脾气极好,许惠也时常挂念你。”
  王幼玉只提许惠,“我也好想念许惠姐姐。”
  陆士仪道:“舅母过来东京,我作为晚辈应该先去拜见她的。”
  王固道:“不碍事的,我母亲坐了一路的船过来身子不适,等过几日你去拜见也行。”
  “对啊,母亲还让哥哥向姐夫请教学问呢。”
  陆士仪留他们住下来,到了晚上宋淮放衙回来,众人一起用晚膳。青桃端着一碗糯米八宝鸡过来,正好放在了王固面前,王固笑道:“青桃,你放错地方了,这是士仪爱吃的菜,你拿过去放她面前。”
  青桃与王固很熟悉,脱口而出,“表少爷,你还记得小姐爱吃的菜,记性可真好。小姐她……”
  绿梅拉拉她的衣角,低声说:“青桃姐,厨房好像还有汤,咱们去端过来吧。”
  她硬把青桃拉出去,青桃十分不解,“厨房里没有菜了啊,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你也太口无遮拦了吧,表少爷以前喜欢过咱们小姐,但夫人们不同意,所以两家婚事作罢,现在小姐嫁了姑爷,就该与表少爷避嫌,以前的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免得被人误会了,你自己想想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啊!”青桃拍拍自己的嘴巴,“我下意识就说了,完全没有想什么,我这笨脑子,绿梅,幸好你提醒我。”
  两人离开后,从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来,赫然就是金氏身边的朱婶。
  ……
  金珠邀王幼玉与她同住,王固则安排到了前院书房住。王固向宋淮请教经义策论,直到夜深了,宋淮才回房。
  陆士仪问道:“我这位表兄的文章做的怎么样?”
  宋淮盘腿坐在榻上,伸手,“娘子,先给为夫斟茶。”
  陆士仪给他倒了一杯茶,宋淮一口喝尽,拉着她坐在身边,反问道:“论起看文章,岳父大人比我更在行,王固的文章有些观点与岳父如出一辙,岳父大人应该指教过他,怎么说?”
  “父亲常常与表兄通信,确实夸过表兄文章做的好。”
  宋淮将头靠在陆士仪的肩上,喃喃道:“能得到岳父的夸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士仪无知无觉地说:“那就真是太好了,表哥能中进士,我娘与舅父肯定很开心。你知道吗?我曾外祖父进士出身,官至参知政事,可之后王家人再没有人能中进士,到了表兄这一代才算有了希望,表兄小时候曾在我家跟着我父亲读书,我父亲还夸他天资聪颖呢。”
  她说了半天,没听到宋淮接话,以为他睡着了,低头就看他。就见宋淮也正看着她,宋淮摸摸陆士仪的头发,笑道:“娘子,今日晚上咱们的说的话全都是那王固,不如说一些别的?”
  陆士仪愣住了,心里一动,她伸手去捏宋淮的脸,笑道:“喂,你这是干嘛?”
  宋淮不好意思起来,眼神躲避,不敢看她,“没、没做什么!”
  陆士仪促狭之心顿起,手上力气加重,宋淮的脸颊被她捏的生疼,不敢还手,也不敢说话,默默忍受。
  他自信自己可以出人头地,以后让陆士仪穿上一品诰命夫人的礼服,但面对王固时,还是不自信了。王固是世家公子,谈吐有据,仪态风度无可挑剔,连才学都是极好的,而且与陆士仪青梅竹马……
  “你可真傻,疼不疼?”陆士仪松开手,宋淮的脸颊都被她捏红了。
  “有点疼。”
  “我手上没有轻重,你既然疼怎么不说?”
  “我忘了。”事实上是他在想王固的事情,忽略了疼。
  陆士仪大笑,“宋大人,你在衙门也是这样呆愣愣的会有损你的英明。”
  宋淮含含糊糊地说:“只有在你面前才才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陆士仪没有听清楚,问了一遍。
  “没什么。”宋淮忙说。
  “我觉得你在吃醋!”陆士仪信誓旦旦地说。
  被她说破,宋淮索性豁出去了,“对,我吃醋,王固很不错。”
  陆士仪不客气地敲他的头,“我与王家兄妹已经有五年没见,当年大家在一起玩时,都还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好酸的!”
  宋淮捂着头求饶,“我错了,求娘子原谅。”
  “暂时放过你吧。”
  陆士仪想起金珠的事情来,问道:“金珠的嫁妆你筹备的怎么样了?”
  “我的俸禄除了俸金,还有粮食与布匹,咱们用不完,都拿出卖了还能换几贯钱。”
  “这是杯水车薪不顶事儿。”
  陆士仪将面前的一个箱子推到宋淮面前,“这里面有两百贯钱,当初我们说到金珠的嫁妆时,我说先给垫付,钱都在这里了,你要不要点点看?”
  宋淮摇摇头,心绪很复杂,他根本不想要陆士仪的钱,可是暂时又没有别的办法,金珠出嫁在即,如果嫁妆太少,她在婆家的日子就不好过,宋淮不得不接受陆士仪的好意。
  陆士仪拍拍他的肩膀,说:“等过几年,你的资历上去,升官了,就不是现在这样的,连我都要跟着你吃香喝辣呢。”
  宋淮拥着她,柔声道:“好,我的俸禄都交给你管。”
  陆士仪毫不客气地说:“宋大人,你的俸禄不是早就交给我管了吗?”
  宋淮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中,道:“不止俸禄,我的心也交给你掌管。”
  陆士仪脸上一红,推了推他,嗔道:“谁要你的心啊!”
  次日,宋淮要去衙门,请了宋渭与韩毅两人陪王固,而王幼玉与金珠住了一晚上,幼玉活泼,金珠爽快,两人很投缘,还约定了常常往来。
  在春风楼用过午膳后,王氏兄妹就要返回东京了,王幼玉道:“姐姐,我在东京等你呀。”
  陆士仪说:“好,过几日我就去东京拜见舅母。”
  王氏兄妹上了马车,王幼玉道:“哥哥,你怎么对士仪姐姐这么冷淡,刚才一句话都不曾跟她说。”
  王固否认,“我是想说的,可是你嘴巴停不下来,太能说了,所以就都让你说了。”
  王幼玉推了下他,“你可别什么是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哼,是谁总是在家念叨士仪姐姐,真见面了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陆姨夫说你火候还不够,如果去参加省试,能中,但名次不会靠前,让你再静心读个三五年书再去考,你偏偏不听,这次非要上京来参加恩科。”
  王固不接她的话,脸色变得煞白,王幼玉心疼起来,急忙说:“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提这些事,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情,宋淮有才识有能力,士仪嫁的不错,我很放心,你回去后别在母亲面前乱说,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王幼玉答应下来。
  ……
  最近朝堂上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御史中丞沈知正鉴于官员利用权力,大肆行商贾之事,与民争利,甚至闹到百姓家破人亡的份上,于是上书谏言,建议皇上禁止官员极其家眷子女从商。大梁开通海运,商业极其繁荣,很多官员都参与进去,获利丰厚,自然不愿意被禁止从商,一时之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陆士仪名下有两家铺子,一家是米铺,另一家是卖一些来自占城、真腊等国的洋货。如果确定官员禁止从商,她的这两家铺子就要盘给别人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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