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千金——西兰花炒蛋
时间:2019-06-10 08:02:48

  屈安在老家时就奉父母之命娶妻,待中了进士后,看见其他未成婚的进士受权贵人家追捧,心里到底有些羡慕的。
  宋淮淡淡地说:“十年寒窗,走到如今的地步,我所要的东西日后都能得到,实在没有必要邀宠献媚于权贵。”
  屈安大笑道:“你这样想也行,那些权贵人家的小姐脾气骄纵,不好伺候,别到时候搞得夫纲不振。”
  宋淮没有把萧家的事情说与屈安听。其实萧家几次邀他过府,除了第一次与其他几位进士一同去了,之后他就找借口推拒。萧美仙之父萧元景暗示过想将女儿去陪给他,宋淮当即婉拒,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却没想到在茶坊被萧美仙纠缠,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却说萧美仙被宋淮的一席话伤透了心,哭哭啼啼地回了家。她的母亲听说后,过来看望她。侍女将当时的情况的说了,萧美仙抹着眼泪,质问萧母:“娘,人家看不上女儿,你何苦让女儿送上门去让人家羞辱,难道女儿不是您亲生的?”
  萧母道:“你这说的是什么傻话,娘一向都是疼爱你的。宋淮是榜眼,以后大有前途,娘是为着你想啊。”
  “他不过就是穷书生,咱们家干嘛非要巴着他。姐姐得皇上的宠爱,咱们让她给我找个好人家,那不是更好吗?”
  萧母道:“这进士就是顶顶好的,中了进士,日后才能为官做宰,那些王爷国公们只是名头上好听,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实权,这根本不能算是好人家。”
  萧美仙见说不通母亲,顿时又哭嚎起来,“我再也没有颜面见了,你让我死了算了吧!”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萧美仙惯常试用的手段,在父母面前无往不利,然而这次萧母铁了心,道:“本科进士中,人品才干最出众的就是宋淮,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可不要太任性,不然你父亲回来罚你。”
  萧母语气不好,萧美仙有些害怕了,止住了哭声,萧母又苦口婆心劝起来,“其实宋淮也没错啊,他言语得当,没有趁机占你便宜,反而把你劝走,这是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
  萧美仙嘟囔道:“可他就是不同意婚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萧母拍拍女儿的背道,“这事你就别管了,都交给你父亲处理,为娘就不信了,咱们有贵妃娘娘在,还搞不定一个小小的宋淮!”
  萧母安慰完女儿,与丈夫萧元景合计一番,便进宫探望萧贵妃。
  萧贵妃住在景福殿,殿里装饰华美,金碧辉煌,论起奢豪程度,远胜于田皇后的坤宁殿,然而萧贵妃仍然觉得住着不舒服。
  萧母参拜过贵妃,然后落座,见还是她无精打采,关切地问道:“美瑶,你警惕看着不大精神,要不请太医过来瞧瞧?”
  “娘,我没事,只是闷得慌。”萧贵妃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皇上许诺要把凤冠戴在我的头上,可是群臣们都不同意,皇上也没有办法,我见到那田氏就腻味得慌。”
  萧母劝道:“这事不能急,要慢慢来,等你养好了身子,生个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还怕不能母仪天下吗?”
  萧贵妃发愁,“我进宫这几年,却偏偏得了两个公主,唉,虽然说陛下非常疼爱她们,可是若是她们是儿子,我早就坐上了中宫的位置。”
  萧母道:“姐姐引来弟弟,只要你能生,儿子肯定会有的。陛下独宠你一人,几乎绝迹与坤宁殿,皇后是生不出孩子来的,女儿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但愿如此吧。”
  萧母笑道:“你小时候,我让跟人给你算命,说你有命格贵重,日后必定显贵。那时候咱们家穷,不得已把你送进宫,却没想到这正是你的机会,得了陛下的看重,携带着家人富贵,算的多准!”
  萧贵妃点点头,自语道:“我确实不该着急,陛下对我可好呢!”然后她问萧母,“妹妹的婚事定下来没有?”
  萧母摇摇头,“还没有,你父亲暗示过,宋淮给拒绝了。”
  萧贵妃冷哼一声,“这个人怕不是傻子,娶了我妹妹,就能与皇上做连襟,以后的富贵权势绝对少不了。”
  萧母想了想,说:“书生都有些清高的骨气,他们……”
  萧贵妃打断母亲的话,“我可不信这话,哪有什么清高的人,只是拿乔作势罢了。父亲是个什么意思?”
  “你父亲还是想要结这门亲事,毕竟咱们家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别人家只当我们是暴发户,召了宋淮为婿,两家的利益绑在一起,宋淮日后没准还能成为娘娘你的助力。”
  “行吧,这事儿我跟陛下说说,让陛下去赐婚,我就不信了,这宋淮还敢不听陛下的话!”萧贵妃傲气地说。
  到了晚上,皇帝过来景福殿,萧贵妃迎上去。皇帝看到她这张芙蓉面,一天的劳累一扫而光。他拥着爱妃在塌上坐下,宫人上膳食。萧贵妃亲自伺候皇帝用膳,给他斟酒,皇帝享受着爱妃的服侍。
  酒过三巡,萧贵妃趁着皇帝高兴,说:“陛下,妾身家中有个小妹,今年一十七岁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仍然待字闺中,妾身的爹娘犯愁的很,连妾心里也急得慌。”
  皇帝奇道:“京中殷实的人家不少,难道你的小妹一个都看不上吗?”
  萧贵妃娇滴滴地说:“小妹她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她仰慕那些有才华的人,因此想嫁个读书人。”
  “今年正好是殿试之年,新科进士那么多,这不是值得犯愁的事啊。”
  萧贵妃不再兜圈子,索性把话都明说了,“新科进士第二名宋淮,今年二十二岁,尚未娶亲,人品学问都是极好的,与小妹年岁也相当,我家父母都觉得他还不错,想召他为婿。妾身希望陛下能下旨与小妹与宋淮赐婚。”
  皇帝笑出声来,“眼光不错,朕也觉得宋淮挺好的。”
  “那么皇帝您就快点下旨赐婚吧。”
  “慢着,”皇帝说,“这婚可不该朕去赐,若是两家有意,直接让媒人上门提亲就可以了。”
  萧贵妃倚靠在皇帝身上,娇滴滴地说:“皇帝赐婚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事情,妾身不过是想体面的把这亲事定下来。”
  美人在怀,但皇帝的脑袋还是清醒的,他问道:“可是两家还没有谈妥?”
  被看破了心思,萧贵妃有些恼羞成怒,气道:“天地君亲师,您是天下之主,您的赐婚,还有谁敢不答应?皇上,妾身求您了,您就答应了嘛!”
  “爱妃,话不是这么说的,所谓婚姻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婚姻是一个家族极为重要的事情,须双方同意才行,不可强逼。”
  “可是,您是皇帝,说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
  “臣民不是马匹畜生,怎么可以像给畜生配种一样,肆意决定别人的婚事?好了,这事儿就不用再说了。”皇帝的声音严肃起来。
  萧贵妃伏在榻上呜呜地哭起来,哭声凄婉哀怨。皇帝心软了,道:“爱妃,别哭了,哭多了伤身子。”
  萧贵妃哀哭不止,皇帝哄道:“别哭了,朕答应你,只要宋淮同意婚事,朕再给他与你妹妹赐婚。”
  这话等于白说,但萧贵妃会看眼色,知道不能太过,擦干眼泪,又开始温言软语地同皇帝说话。
  次日,她遣了心腹太监出宫,太监去了萧府,与萧元景密谈,然后将皇帝的一根腰带交给了萧元景。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出自《礼记》
  妇人无故,不窥中门。出自司马光。
  量宏意美,原宥海涵,刻毒嫉妒,吵闹难堪。出自闺训千字文。
  男主绝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哈,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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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捉虫)
  进了五月,天气渐渐变热,庭院火红妖冶的石榴花盛开,青郁葱葱的芭蕉伸展着宽大的叶子,两只大白鹤在芭蕉树底下散步。
  陆士仪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拿着羽毛扇去逗白鹤玩儿,白鹤顿时展翅逃跑,逗得她哈哈大笑。青桃看着童心未眠的小姐,道:“小姐,这院子毕竟是太小了,我们乡下才好玩呢,有大片麦田,还有还有清澈的小溪流,溪水里有鱼,我跟我哥哥在家时经常去下河抓鱼虾,我们还去山上捉野鸡,用溪水洗干净,然后抹点盐巴,用树叶子包裹着浅浅地埋在地下,然后生火,等火熄灭了,鸡就烤熟了,可香了。”
  青桃绘声绘色说着,陆士仪就想象着乡间淳朴的样子,道:“我们家也在乡间有庄子,只是我从来没有去过,改日还得求母亲带我去玩一玩。”
  绿梅过来说:“小姐,今日是您的生辰,夫人昨日送了新衣裳与新首饰过来,你要梳洗打扮了。”
  陆士仪“哎呦”一声,“我居然给忘记了。”
  青桃笑道:“正主儿可以忘记,奴婢们是绝对不会忘记的。等下连大小姐与二小姐也会回门呢!”
  陆士仪高兴起来,“真好,又能见到姐姐们了,希望大姐把莹娘与子先也一起带来。”
  青桃与绿梅服侍她梳妆,换上一身银红色的薄衫,头上插上珍珠宝簪。首饰是在京中有名的首饰铺子里买的,因为是一整套的,所以还有一对珍珠耳环。
  陆士仪是没有耳洞的。陆观曾说,“女子穿耳,带以耳环,盖自古有之,乃贱者之事。”他疼惜女儿,同时也认为自己的女儿聪慧庄静,品行高洁,不属于男子,因此坚持不许给女儿扎耳洞,陆士仪三姐妹都没有耳洞。
  她拿着这对耳环看了看,说:“我留着这个没什么用,你们哪里想要,给你们罢。”
  一对耳环,两个人如何分?陆士仪看着青桃与绿梅。
  青桃是她重用的人,而绿梅在袁安之的事情中,办事机智,陆士仪渐渐倚重绿梅,她不希望看到青桃与绿梅两人明争暗斗,故而用耳环试探她们。
  绿梅忙说:“青桃姐姐比我大,长幼有序,该给青桃姐姐。”
  青桃笑道:“我一个粗人,用这个耳环也不配,给绿梅吧。”
  两人退来让去,脸上都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来,陆士仪欣慰,又拿出一对金丁香出来,“绿梅白,正适合珍珠耳环,青桃利爽,戴这丁香耳钉合适。”
  两人喜滋滋地接过了耳环,然后各自献上自己的生辰礼。绿梅送了一个精致的荷包,青桃则给陆士仪纳了一双鞋子。
  收拾好后,陆士仪去了正院给陆观夫妻磕头,陆观给了她一副文房四宝,王夫人则送给女儿一块白玉屏风。
  用过早膳,陆观趁着沐休之日,出门会友。再过两日就是端午节,王夫人与女儿确定端午节的礼单。没过多久,陆家大姐、二姐回门。
  陆士容是家中长女,王夫人的第一个孩子,自小得了百般宠爱,性子更是与王夫人有十层相似。她生了一对儿女,就没有瘦下来,身形丰腴。
  陆士仪问道:“姐姐,怎么没有把莹娘与子先带来。”
  王夫人也说:“对啊,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太想他们了。”
  陆士容道:“夫君请了夫子给他们授课,不好耽误,等端午节时,我再把他们带回来吧。”
  王夫人又问二女儿,“女婿对你怎么样,身上有了喜信吗?”
  陆士柔有些羞涩,说:“夫君对女儿还好,女儿并无喜信。”
  陆士容笑道:“娘,您这话可是白问了,二妹夫他也不敢对二妹不好呀,咱们爹爹还在上头压着呢。”
  陆士柔不爱听这话,微微蹙着眉头,岔开话题,拿出一只玉镯子来,道:“三妹,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贺礼。”
  “谢谢二姐!”陆士仪快活地待在手上,问王夫人好不好看,王夫人道:“好看,别人戴上都没有你戴着好看。”
  陆士容打开身边的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金光闪闪,原来是一顶珠玉花冠,精巧极了,她笑道:“这是我特地让工匠造的,在这京里可是独一份的。你过来,我给你戴上去。”
  “我好喜欢,谢谢大姐。”
  陆士仪戴上珠玉冠,陆士容赞道:“真是秒人儿,不知道谁人有福气能娶到你呢!”
  陆士仪笑嘻嘻地说:“现在看来,还没有人有这个福气。”
  这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之后王夫人问起了陆士容家中情况,郭昭的那个新入京城的长女现在怎么样?还有就是郭昭有没有新纳妾室?
  “哼,老郭他也敢!”陆士容抬起下巴,高傲地说,“他那个长女总是爱跟我作对,不过我肯定不会亲自训斥她,我找了一个从宫廷出来教导她的礼仪,现在她整个人规矩多了。至于妾室嘛,这些都是小事,有我也不怕,来一个我卖一个,来两个我卖一双!”
  她十八岁时嫁给中书舍人郭昭做继室。郭昭进士出身,升迁极快,不到三十岁就坐到了正四品的中书舍人,虽说是做继室,但京城中很多人都想同郭昭结亲。陆观欣赏郭昭的才干,两人有几分交情,郭昭来陆府做客时,遇到了陆士容,一见倾心,次日就遣了媒人上门求亲。
  王夫人不愿意委屈女儿做继室,本来不想同意,但是问陆士容自己的意思时,她却出乎意料地同意嫁给郭昭。男人好颜色,郭昭府中姬妾不少,陆士容过府后就将这些姬妾都给发卖了,次年生了莹娘与子先这对龙凤胎,日子过得舒服极了。
  陆士容教导妹妹,说:“妾室庶子就是乱家的根源,仪儿,你日后成婚了,可千万不要顾及贤惠的名声,替你的夫婿纳妾。”
  陆士仪笑道:“嗯,我都记得了。”
  陆士柔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出声。王夫人观察细致,问道:“柔儿,你怎么不大说话,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娘,我没事。”
  陆士容打趣道:“二妹,不会是妹夫新纳了小妾吧?这也没什么好忧心的,妾通买卖,你要是看不顺眼,随手发卖了就是,不要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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