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做贤妻》
作者:丰沛
文案:
赵瑨流放辽东充军三年后,回京复爵。
随他吃苦受累的贤妻谢兰绮,却在二十四岁生辰的次日,留给他一具冰冷的躯体。
“伤心欲绝,郁结于心,心厥而亡。” 太医哀叹道:“侯爷,节哀。”
赵瑨抱着她不肯放手,不吃不喝终于昏倒,再睁眼,时间倒流,家族未败,贤妻未嫁。
赵瑨欣喜欲狂,这一世他要早早将贤妻娶来,为她遮风挡雨,待她如珠如宝。
“退亲。”
“不嫁。”
“不圆房。”
“见鬼的贤妻。”
谢兰绮冷眉冷眼。
赵瑨脸皮奇厚,欺身压下,“不做贤妻,做我的娇妻。”
(提示):
架空~
两辈子都是女主!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甜文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兰绮赵瑨 ┃ 配角:一干人 ┃ 其它:追妻
第一章
昭武二十八年七月初,暑热难消。
靖安伯夫人梁氏点着二姑娘气怒道:“老天保佑,安远侯府总算定了婚期,定在了十月二十八日,满打满算不足三个月。让你好好的绣嫁衣,你呢,青天白日的酣睡,你怎么就不愁啊?”
二姑娘谢兰绮垂头听训,若不是双眼惺忪,白嫩的脸蛋上压着竹席纹路,梁氏都要信了她的乖巧柔顺。
梁氏说落了一通,坐在藤椅上,使劲扇着风。
谢兰绮极有眼色的从丫鬟手里接过冰镇过的酸梅汤,亲手捧给梁氏。
梁氏又热又渴,到底接了过去,喝了一口,清凉爽口,难得的是酸甜适度,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不知不觉杯子见了底。
梁氏颇有些讪讪,打眼瞧见谢兰绮懒悠悠,浑然没有一点愁模样,剩下的那点子气恼全成了忧愁,“绮丫头,你都十八了,老大不小了,心思不能再全都放在吃喝上了。你和安远侯世子的这桩婚事,打小就定下的,可安远侯府一年拖一年,拖不下去了才定了婚期。”
想起了那桩难言之隐,梁氏看着这个打小不在身边长大的女儿,虽然母女情分差了些,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心里一痛,“你不肯用自个丫鬟做陪嫁通房丫头,娘给你采买合适的,可你这没心没肺的,嫁进了安远侯府,让娘怎么放心?”
“娘,你不放心绮儿,绮儿也舍不得娘,再留绮儿几年吧。”谢兰绮默默说道,不用多久,只要六年,等她到了二十四岁,就能离开这里回家了。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不知道安远侯府送来请期礼,定下婚期,你父亲和我多高兴,可算了了我们一桩心事。”
谢兰绮眼睫眨了眨,掩住眼里的情绪,低低道:“娘,我害怕。”
梁氏脸色一僵,她当然知道谢兰绮怕的是什么,一把把她拽到跟前,语气严厉,“那事儿你给我烂在肚子里,绝不能传出一点风声,切记。”
“夫人,安远侯夫人遣人送了拜帖。”
“快拿过来。”梁氏顾不得嘱咐谢兰绮,连忙看帖子。
“明日去佑福寺上香?”
梁氏心中狐疑,虽然两家孩子打小订了亲,可这桩亲事是两家老爷子玩笑似的定下的。自家绮丫头生下来就七灾八难、大小病不断,安远侯夫人明里暗里嫌弃绮丫头病病殃殃。
两人关系实在说不上亲近,怎么会邀她带着绮丫头一块去佑福寺上香?
“明日早早起床,打扮得鲜亮点。”
梁氏嘱咐了几句,心里想着这桩事,带着人离开了。
目送梁氏一行走远,谢兰绮半躺在竹榻上,“守门的小丫头记罚一次,蝶梦,记下。”
“是,姑娘。”大丫鬟蝶梦应了下来,“姑娘,可要绣嫁衣?”
谢兰绮幽幽一叹,想她头悬梁、锥刺股考入名校,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既要学习又要兼职挣钱,其中辛苦不足为外人道。研究生毕业那年,家里霉运终于到头,否极泰来,不仅还清了外债,老家那处大宅子赶上了拆迁,一下子发了。
她爸妈心疼闺女跟着受了几年罪,用拆迁款给她在帝都三环里付了套两居首付,工作也找的极顺利,她专业学得扎实,法律职业资格考试高分通过,顺利的进了家红圈律所。
一毕业,房子有了,好工作有了,爸妈慈爱,眼见着美好人生向她招手,睡了一觉,她莫名其妙成了大越朝靖安伯府新生的女婴。
谢兰绮无法接受,不肯接受。
好在,遇到了高人,高人一眼看穿了她的来历,留了一句话给她:“痴儿,一场庄生蝶梦,花信之年大梦归,莫要轻误了性命。”
谢兰绮振作起来了,花信之年就是二十四岁啊,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安安稳稳的活到二十四岁,等着回家。
活得佛系又随性的谢兰绮,不想嫁人。
靖安伯夫妇虽然对她这个行二的女儿感情淡淡,到底是亲生的,她对他们也没什么高期待,双方完全可以友好相处。
和靖安伯府一比,安远侯府就是龙潭虎穴,据说她那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安远侯世子心有所系,性情桀骜张狂,未来婆母安远侯夫人对她身子骨不好的嫌弃从来不加掩饰,这种生存环境,难度是地狱级的。
谢兰绮身心都是拒绝的,这桩婚事必须得黄了。
嫁衣她更是不可能绣的,“这绣花针晃得眼晕,今儿不绣了。把笔墨纸砚拿过来,我抄几页经书。”
蝶梦身为二姑娘的大丫鬟,了解她的脾性,不再多舌,磨了墨,瞥眼一看,姑娘默写的果然又是《南华经》。
翌日,佑福寺。
“姑娘,安远侯夫人来了,脸色阴沉沉的,不像是来上香,倒像是来问罪的。”蝶梦一脸忧虑。
谢兰绮闭着眼头一点一点的,今儿一大早天色还没亮透,梁氏就让人把她叫醒,沐浴梳妆,听了这话,立时精神一振。
“脚麻了,扶我起来。”
梁氏一向不喜她穿戴的简素,以自己的喜好给她装扮,脸上擦了层层脂粉,头上、颈上、手上戴金佩玉,盛装华服,大热天的,挺遭罪的。
谢兰绮扶着蝶梦向着梁氏歇脚的静室走去,还没进去,只走到门廊上,就听到里面一声声的争吵声。
“骆夫人,这桩婚事是两家长辈一早定下的,婚期都定了,你要让我们伯府退亲,你置靖安伯府的脸面于何地?”
安远侯夫人娘家姓骆,出身将门,性情霸道,单刀直入。
“梁夫人,让你们提出退亲,已经是给你们靖安伯府留了面子了。”骆氏眼中冒火,“这门婚事必须得退,你们不退,我们安远侯府退,你们才是真正的没脸。”
梁氏气急,“不到三个月就到了婚期,在这个时候退亲,你们是要逼死绮丫头。仗势欺人,我就不信这天下没个说理的地了。”
骆氏大怒,靖安伯府一代不如一代,这是要粘住他们安远侯府不放手了,“说理?你们靖安伯府嫁个毁了身子的姑娘给我儿,是什么居心?要说理,我找人来评评这个理,你敢吗?”
“胡言乱语,我家绮丫头清清白白的,骆夫人,你就算攀上了旁的高枝,心也不能那么毒,要断了她的活路。”梁氏心里一慌,口不择言,就算这桩婚事成不了,她也不能接了这盆脏水。
骆氏怒火攻心,原本想要留些余地,此时也恨得要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了,“明知道自家姑娘毁了身子,这辈子都无法生育,还要将她嫁给我儿,你们这是要断了我儿嫡脉,真真是阴损歹毒至极。”
像是被人掴了一耳光,梁氏头晕目眩,她最害怕的事情瞒不住了,这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安远侯夫人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在诈她,她不能承认。
“还不肯承认,我这儿有个人,让他来和你当面对质。”骆氏愤怒又快意,她早想退了这门亲事,她要让靖安伯府名声扫地,“带张悟过来。”
骆氏心腹平嬷嬷应声出去,门一开,谢兰绮摇摇欲坠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巴掌大的小脸白惨惨的,颤着声给两人行礼。
“你来做什么?出去!”梁氏大喝。
骆氏冷笑,她对谢兰绮的偏见根深蒂固,对这个病秧子极为厌恶,“慌什么?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了?”
谢兰绮倒在大丫鬟蝶梦身上,帕子掩了半张脸,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夫人,张悟带来了。”
梁氏瞧见被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脸上血色尽失。
“梁夫人,想必是认出了此人?”
骆氏胜券在握,故意折磨梁氏母女,“张悟,你认识她们吗?”
“认识,小的认识。靖安伯夫人和二姑娘。三年前,靖安伯府二姑娘突患恶疾,遍请名医,都没有治好。最后,请了小的爹,小的爹开了副方子,药到病除。”目光浑浊的中年男子谄媚的说道。
“开了什么方子?”骆氏问。
“小的学艺不精,背不出整副药方,就记得我爹斟酌药方时,长吁短叹,犹豫不决。小的觉得奇怪,问了嘴这病是不是不能治,我爹说能治,小的纳闷,能治为啥不赶紧治?”
张悟摇头晃脑,“后来,小的听到我爹和靖安伯说,药方里用了大剂量的麝香,治好了病,这辈子也生不了孩子了。”
“梁氏,你还要抵赖吗?”骆氏眼神冰冷讥诮。
......
“世子爷,你可算醒了。”小厮尚贤哭成了大花脸,“你要再不醒,小的就回府求救了,呜呜呜。”
安远侯世子赵瑨,怔怔的流泪,悲痛、悔恨绞缠着五脏六腑,痛楚得几乎窒息,没有了,这个世上再没有那个人了,他的贤妻,再也没有了。
“世子爷,摔到哪儿了?”尚贤手脚哆嗦,天老爷,他家世子挨刀挨箭血葫芦一样都没掉过一滴泪,这怎么从马上摔下来就哭了?
尚贤上上下下检查伤口,这般动静终于让赵瑨看了他一眼,“你是……尚贤?”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民国大佬的乡下太太(穿书)》小天使们求预收啦~,可以戳进作者专栏收藏一下哦~~
奚蕤(rui)芙穿进了一本架空民国的烂尾小说里,成为了大佬雍修岱本该早逝的乡下太太。
雍修岱其人,隐在幕后,低调无比,却能让一众彪悍斗狠邪魅狷狂的军阀、大亨男主男配们摧眉折腰。
雍修岱不是男主更不是男配,他是女主的白月光、金大腿,真大财神。
奚蕤芙的任务有两个,第一坐稳雍修岱太太的宝座,第二败光雍修岱的财产。
默默擦了把眼泪,奚蕤芙不为难自己,佛系做任务,过一天算一天。
后来,雍修岱轻柔的吻掉奚蕤芙眼角的泪珠,喘笑:“雍太太,人和财都给你了,你得陪我一辈子。”
第二章
赵瑨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尚贤不是已经死了吗?
随他发配辽东充军的第一年,尚贤为了多捞几条鱼,冰面断裂,掉了进去,再也没能上岸。
“世子爷,是小的啊,你不认识了?”完了,摔坏脑子了,尚贤哭得更狠了。
没有经历辽东摧折,眉眼犹是少年稚气的尚贤,活生生的立在眼前,赵瑨狠狠掐了一记大腿上的嫩肉,疼,他被巨大的惊喜笼罩。
“世子爷?”尚贤见他似哭似笑,脸色狰狞,哭声一停。
“今儿是哪年哪月哪日?这是哪儿?”赵瑨连声问道。
“昭武二十八年七月初八,这是甘涧峪,要不是骑的马忽然发疯,世子爷你都要赢了,你忘了吗?不要吓小的啊。”
赵瑨想起来了,他有次随着周王和鲁王赛鹰,出尽了风头,眼见就要赢了鲁王,身下坐骑忽然发疯,把他摔在了地上。
他极要脸面,跟着他的小厮尚贤知道他的性子,不敢回府禀报,直到他第二日醒来,若无其事的回了府。
以他年少时的桀骜顽劣,势必要查是谁在背后阴他,报复回去。
可第二日一回府,所有人的眼光都怪怪的,尤其是被他压了一头的庶弟们,眼中的同情、怜悯,让他发狂。
托他娘大闹的福,他的未婚妻靖安伯府二姑娘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他心高气傲,视之为奇耻大辱,不愿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关在院子里谁也不见,直到此事满城皆知,后果不可收拾。
险些彻底斩断他与谢兰绮的姻缘。
赵瑨忽然脸色大变,猛得弹身而起,“去佑福寺,牵马,快!”
他娘大闹佑福寺,羞辱气晕靖安伯夫人,便是今日了。
他疯狂打马,恨不得插翅飞过去,阻止这件事。
......
“你是故意的?”
到了这个时候,梁氏不会看不出骆氏有备而来,兴师问罪。
骆氏冷冷嗤笑,鄙夷的看她,“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敢抵赖吗?你不是要人评理吗,今儿就把这事儿摊开说,看看到底是你靖安伯府有理,还是我们安远侯府有理。”
“退亲,我愿意退亲。”谢兰绮抱住脸色惨白的梁氏,哭着道:“安远侯夫人,我愿意退亲,别再难为我娘了。”
“你个死丫头,谁让你的身子骨那么不争气,落到了这个田地。”梁氏一向要强,脸皮被骆氏扯下来踩在地上,羞怒交加、悲从中来,一下下拍打着谢兰绮。
“你不争气!不用药,命都没有了。用了药……,骆夫人,你也是做娘的,你说,我们能怎么办?看着她去死吗?”梁氏哭出了声。
骆氏脸色青青红红。
“夫人,你可不能心软,她们这是装可怜,以退为进,要倒打一耙啊。”平嬷嬷见势不妙,凑在骆氏耳边煽风点火,“世子要是娶了谢二姑娘,这辈子都没有嫡子了,将来爵位要传给庶子了啊。”
骆氏那点子恻隐瞬间灰飞烟灭,她命苦,嫁了个多情种,生了一串的庶子,要是她儿子不能有嫡子,将来爵位要传给庶子,那如今那一串的庶子更要心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