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做梦都想当爹的男人——容黎
时间:2019-07-08 09:53:38

  阮青烟上前行了一礼并不多话,何必说呢?她又不是傻子,这位夫人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眼睛里透着全是看她不顺眼。
  真是可笑的很,现在莫名其妙地又惹上了顾家的人,她大抵是和这些人八字不合。
  顾夫人拉着傅雪的手往前走,笑道:“你瞧上什么只管说,别听你娘的,趁着年轻就该多穿些好看的花料子。”
  顾明珠跟在身后,哪儿能不知道娘的意思,想来还在气哥哥为一个商户女子题字的事,上前客气道:“既然你们还有事,那我们便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她对这位阮小姐很好奇,自从哥哥那次因为郭桂萍动怒之后,她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兄长这般牵挂。
  顾家是皇上眼跟前的红人,谁都睁着巴结,就连段家人再怎么有傲骨也得敬着,不想这么个商户之女,一脸的疏离,不见有半点打心底恭敬。
  阮青烟和段嫣刚从绸缎庄出来,却被一个穿青色夏衣的男子给拦住了去路。
  作者有话要说:  顾明照:好像天天都在被扒皮的危险中度过。
 
 
第二十七章 
  此人只看一眼便知是个风流纨绔,桃花眼里漾满如霞光般的笑似是勾人深陷的深渊,花虽好却带毒。
  阮青烟以为他是找段家兄妹,待那双眼睛放肆打量自己时,对他的无礼生出几分不悦,漠然地看向别处。
  “允之,你何时来京城的?”
  段殊不动声色地挡在阮青烟前面,依旧是温煦如风的笑着,让人恼怒却又不好发作。
  “前几天才到,段兄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下身后的小姐?不过一年未来京城,竟不知还有这等好相貌,甚想结实小姐。”
  阮青烟不悦地皱起眉头,这人言语唐突,惹人生厌,不想在此处多待片刻。
  最为讨厌的是那人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游移,满含兴味。
  段殊难得皱起眉头,声音也冷了几分:“顾夫人正在里面选布料,允之进去陪着吧,免得等急了。”
  说完带着妹妹和青烟往前走。
  王允之脸上的笑意更深,还是头一回见段殊为了个女子动气。
  表哥总说段殊此人性子软弱,见人就笑,实在没什么骨气,压根瞧不上,自然也不愿结交,他倒不觉得,这种人相处起来舒服,恪守本分,也不屑耍心眼,便是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也不必担心被人听了去。
  阮青烟从那人身边经过,却不想被扯住了袖子,冷眼看过去,出声道:“公子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你不重名声也莫要连累我。”
  王允之心道好个小脾气,表哥也能吃的下去,倒是难得,往前走了两步,在她耳侧说道:“听闻阮家生意受挫,若是想得解决之法,不妨来城中的茶楼找我,往后我都静候小姐的大驾。”
  阮青烟错愕地看着他,虽不喜这人,但他的话无疑让她动心。
  父亲虽然去魏府说过此事,但连着过去几天了生意上的事还未得到解决之法,看来甚是棘手。这人与宁国公府的人有交情,如果……
  段嫣拉着阮青烟走,待远了点,才说道:“你离他远着些,他是顾夫人娘家弟弟的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王家那般门第居然能生出这么个异数,吃喝玩乐逛青楼,样样拉不下,要不是他家家世了得,谁愿意和他往来。也就我家这个傻哥哥,对人客气的很。”
  阮青烟看向段殊,他站在一边微微脸红,笑道:“他也不是坏人,那日我在街头曾见他给老乞丐递了银子,若真是坏到极致也不会有怜悯之心了。外人之言不可听信,眼见为实的好。走吧。”
  阮青烟愿意相信他的话,虽不喜那个王允之,但也不至于太有敌意。
  且先看看吧,往后再说。
  一个时辰三人逛累了,在茶楼喝茶用点心,方才的那点不快总算消散。
  阮青烟当着段殊的面不好与段嫣说心里话,没想到冤家路窄,才拿起一块糕点,见郭桂萍说笑着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傅雪、顾明珠,还有傅二爷家的嫡女傅婷。
  “我与傅婷一起约着出来玩,没想到会在路上碰到你们,这家茶楼新上了款糕点,我那次来尝过,味道甚好,你们鲜少出来,一定得尝尝。”
  才进门就在十分醒目的位置看到段家兄妹,眼前一亮当即要过去,在看到阮青烟时愤恨稍显即逝。
  傅雪也看到了,她堂堂尚书家的千金被商户女给比了下去,家中长辈时时在她耳边念个没完,她虽不至于看不起人,但多少生出几许不痛快。
  她拉了一把郭桂萍,小声说:“让人看笑话吗?别过去了。”
  傅婷看了堂姐一眼,心里有点瞧不上,这个姐姐光是德行好,被人捧得高,但是谁人不知道过日子靠着这些要吃不少亏,反正顾傅两家结亲是板上钉钉的事,便是给那个阮青烟施个下马威也不过分。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只知道避让。
  郭桂萍咽不下这口气:“我还能怕了她不成?看她坐在段殊旁边我就满肚子气,害你还不够,还要扒着段殊。”
  “现在还有旁人在,针锋相对能有什么好处?让人传出去还要脸面吗?”
  三人在门口站了有阵子,惹得人看过来,傅婷笑道:“顾家如今只认定了姐姐是未来的媳妇,她就算再怎么也入不得大堂,过去警告她两句也不过分。我们站在这里不敢往前走,这才是丢人,没看到明珠和王公子都看过来了吗?”
  傅雪一时尴尬,思及不对劲只在顾明珠身边坐下来。
  段嫣附在阮青烟耳边,嫌弃道:“瞧着倒像是来找麻烦的,一会儿别理他们,没意思自己就离开了。”
  阮青烟倒是也佩服自己,虽然换了芯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定位倒是没有变,一个讨人嫌弃的炮灰女配。
  只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她?
  找麻烦?成啊,当她是吃素的吗?
  傅家没人不知这个得世子爷青睐的阮青烟,为此长辈们没少敲打堂姐要费心,奈何堂姐太过体面了,得不到宁肯放手难受死也不愿意吵闹。
  这门亲傅家哪儿能眼看着便宜了别人,爹说了,若是傅雪太过不争气,便会帮自己嫁到顾家去。
  提前会一会这个阮青烟倒是没坏处,以后也有底。
  段殊有些紧张地看向阮青烟,生怕她真以为自己和郭桂萍不清不楚。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阮青烟下意识地回过头,瞧出其中的意思,没忍住笑出来。
  郭桂萍脸色更黑,强忍着露出和善的笑,坐下来说道:“上次与阮小姐有些许误会,本想与你好好说说话,谁知道一直不得空。倒是不知你何时与嫣妹妹交好了,若是早知如此,我也常寻你来玩。”
  阮青烟端起茶杯抿了口,红唇轻扬:“既然是误会,我也未放在心上,不必重新再提,所幸是未误了事。至于与阿嫣交好,说起来也是托了郭小姐的福气,段伯母听我常在家中不出门,便让我常找阿嫣玩。”
  这话说的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但与郭桂萍来说却是比直接打她一巴掌都疼。
  所有人都知道段家和郭家闹了个不痛快,阮青烟这会儿轻轻一句就将她还未好透的伤疤给揭起来,鲜血淋漓。
  明明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她再怎么傻也不会当着段殊的面发脾气。
  傅婷在一边帮腔道:“段伯母心善仁慈,也是看阮小姐是个知分寸的,不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和咱们阿嫣交朋友的。”
  段殊听得越发不耐,温润如春的脸上顿时不悦:“顾小姐和允之兄还在那边等着你们,我们有些话儿要说,就不留两位了。”
  郭桂萍脸色雪白,宛如受了屈辱,不可置信地看着段殊,奈何段殊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傅婷在心里哼了一声起身离开,见郭桂萍还在那里发呆,说道:“还发什么呆,让顾小姐等得烦了。”
  王允之的眼睛一直盯着这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瞧着怎么都不像关系好的,怎么看起来反倒是想找人麻烦的?要是这样,未免太难看了些。”
  顾明珠只看不说话,反倒是傅雪听得浑身别扭,哪怕她不过去,傅婷与人家没半分矫情,过去凑那个热闹做什么,除非是为她出口气。
  她想的明白,别人又何尝是傻子?
  王允之喝了口茶:“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我看这位阮小姐很合眼缘,谁找她的麻烦,可别怪我不客气。”
  郭桂萍和傅婷刚好走过来,闻言愣了愣,阮青烟何德何能?凭什么这么多人都向着她?
  看起来她们身份贵重,可今儿那人不过寥寥数言就将她们的脸面全都拂落。
  自然这事也落入了顾明照的耳中,当晚他便冷着脸去找顾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阮青烟:我还是个炮灰配角啊,怎么回事?
  顾明照:没关系,我帮你出气。
 
 
第二十八章 
  这几天身后再没有阮家人跟着,明先生还是先回了租住的屋子里,之后换了身行头回国公府了。
  往常夕阳余晖依旧瑰丽,今儿天气不好,天空灰暗着,好似夜幕马上就要落下,腰间白玉缀着的流苏被风吹得紧贴在衣服上。
  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顾夫人因为侄子来了京城心情大好,张罗着一帮孩子陪自己用饭,唯独不提自己的亲儿子。
  此时见他从外面回来,垂眼冷哼一声,颇为不满:“还知道回来?我还当你眼里已经没我这个娘了,世子爷的威风可不小,谁都管不得你。来,阿雪,多吃点,伯母特地让厨房为你准备的。”
  傅雪温婉的脸上含羞,柔声道:“多谢伯母费心。”
  偌大客厅里布置得甚是雅致,已经点了烛灯,亮如白昼。
  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透出寒光,径直在空着的位置上坐下来,不经意地问道:“父亲呢?这两天也没见着他。”
  顾夫人心中不满,不屑理他,一边的顾明珠笑着接话:“父亲去陪祖母用晚饭了,临去的时候还问过你,让你晚些时候到书房去一趟,说有事要与你商量。”
  他应下来,提起筷子吃菜。
  今儿兴致不高,也懒得说话,一想到阮清庭那小子把自己当贼防着心里就一阵不痛快。
  烛光落在傅雪一头乌亮的青丝上,笑容腼腆,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世子爷。”
  身边低头夹菜的人应了一声,随意问道:“傅小姐也在?”
  如此一句话说的傅雪脸上的笑僵住,她本就是个知进退的人,今儿若不是顾夫人执意留她,哪会这么晚都在别人家中逗留?
  “是我留阿雪留下来用晚饭的,一会儿你将人完完整整地送回傅家去,与傅大人和傅夫人说是我贪心让孩子多陪了我一阵,往后还想让她多到府上坐坐,让他们别嫌弃。”
  顾明照不想答应,想到什么,吃了几口饭,应道:“我知道了。”
  顾夫人这才满意了些许,热情地张罗着傅雪多吃点,那分明就是看未来儿媳妇的眼神。
  王允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待吃完晚饭,趁着女眷们坐在一起喝茶的功夫,凑近了说:“哥哥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想享齐人之福?我看那位阮小姐也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你这边就差将人抬进门了,这么做太不厚道了。”
  顾明照将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推开,怒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会与她说清楚。”
  屋子外面只有挂着的灯笼里散发出光亮,彼此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
  王允之心思细,方才就察觉到表哥心里不快,如今只有两人,出声问道:“怎么了?方才就见你有心事,可是谁惹着你了?”
  顾明照满心烦闷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他在旁人眼中向来无所不能,在阮青烟这里碰钉子的事,哪能被程来那两人知道?
  王允之和他年纪相仿,又是最亲的人,为难地抿紧唇:“她弟弟猜到了,估计要想着法子防我。”
  王允之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声大笑,指着他道:“你也有今天,换成我,我也得盯着你。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书生,两手空空,满嘴谎言就想把个美娇娘骗回家,哥哥,我虽无赖,也知道做人不是这样的。想抱得美人归,不下血本可不成。对了,今儿我和姑姑一道出去,瞧着姑姑好像不太喜欢阮小姐,还有姓郭的和傅的小姐刁难人家,我也看不过去了。”
  王允之换了个姿势,环抱双臂说道:“谁不是家中长辈手心里的金疙瘩?是你自己心思不规矩肖想人家,怎么所有人反倒往人家姑娘身上找麻烦?你要是不能让人姑娘过安稳日子,趁早绝了你的念头,我看段殊就不错。模样虽不比你长得俊,可是性子好,要我是个姑娘我也得扑上去占着,跟着他还发愁没有好日子过?”
  黑夜中看不清顾明照的表情,他一直未出声,似是在沉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脸上一副风雨肆虐,薄唇紧抿。
  一阵沉默后,王允之站直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本就罪孽深重,一时心血来潮玩玩,我不管你,但要是想把人娶进门好好过日子,你可得多动心思好好赎罪,让阮小姐来给你量刑。可别一时糊涂让人对你生恨,一辈子都压在山下翻不了身。多留意些段殊,他未必比你差。”
  顾明照待王允之离开后,看着远处随风摆动的树长长地叹了口气。
  表弟说的对,是他太过自负,男人想要什么就得主动动手,前怕狼后怕虎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段殊吗?他是瞧不上这种文弱之人,女子都喜欢这种好脾气的男子吗?
  他在外面待得时间久了些,顾夫人身边的丫头过来请他说是傅雪要回了。
  英俊的面容微沉,大步走到前厅,傅雪正冲着母亲行礼告辞,笑得得体端庄,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应该娶个这般的女子,却在见过另外一人之后念头大变。
  顾夫人见儿子听话地站在那里,与眼前的傅雪是极为登对的玉人,拉着她的手说:“以后常来玩,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别见外。明照,路上多费点心照顾着。”
  顾明照点头,侧身让开路请傅雪先走,他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
  前面两个丫头掌灯领路,傅雪的心思全在身后那人身上,忍了许久还是说:“世子爷再往前些吧,光照不了那么远。”
  “不必,你且顾着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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