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Yes!Your Grace——苏浅浅喵
时间:2019-08-19 08:25:39

  路易莎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直注意着她的双手的阿尔伯特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演员,然而再好的伪装者也有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即便压缩到极限也是如此。一旦她这么做了,就意味着她紧张了。”这是博克小姐的原话。
  你紧张了吗,路易莎?
  你担心我发觉你与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之间的关系吗?
  你担心我知道,你是如何在他身上将技艺练得炉火纯青,才最终成功地在我身上施展,并使我成为了你最完美的玩具吗?
  阿尔伯特冷冷地注视着路易莎,尽管在对方的眼中,他此刻所散发出的漠然戾气,却是针对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
  路易莎想让博克小姐追查到的“真相”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强女干了玛丽安娜,并残忍地将她杀害,从那以后,便开启了他强女干少女,留下印记的连环犯罪行为。
  而路易莎,则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着完美受害者的角色,她心爱的保姆被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虐|杀,从此以后便遭受了无穷无尽的欺侮与压迫,若不是保持贞|洁对菲茨赫伯家族的利益更有利,她早就成了对方的受害者之一。
  这才是为什么她根本不惧怕博克小姐揭发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罪行的原因。杰弗森·菲尔德也是她的玩具之一,牢牢被她掌控在手里,根本不会因为家族的丑闻而断绝与她的婚约,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知情人的眼中,她还能以此来博得同情,怜爱,以及关注。
  为了刺破这层虚假的屏障,触摸到真相的彼岸,博克小姐让自己成为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猎物。
  一切在那之后真相大白。
  直到博克小姐讲述到这里的时候,阿尔伯特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竟然学了好几年专业拳击。
  她略去了所有的过程,显然不想谈论她与此有关的过去,只简单地叙述了赤|裸着的恩内斯特·菲茨赫伯是如何鼻青脸肿,不省人事地被艾略特早就安排好的警察带走的结局,不用说,阿尔伯特也能大致地猜出那个男人想要对博克小姐一逞□□时遭到了怎样的反击。玛德之后加上的一句话更是让他脖子后的汗毛根根站起——“他以后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样也好,那种疯子的血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这让他们有了能让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被逮捕的证据,但却没有证明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其余所犯下的罪行的证据。只除了那个最为特别的受害者,路易莎·克拉克小姐。
  这些证据,既掌握在那些受害女孩们的手中,也掌握在路易莎的手中。
  因为她才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一系列罪行的幕后操纵者。
  博克小姐与伊莎贝拉原本的计划,是要先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在庭审上定罪,迫使他在可能被送上绞刑架的压力下开口吐露出路易莎的所作所为,再让路易莎以被告身份加入庭审,一同定罪。
  不能将她同时列为被告,是因为那个他们一直以为在庇护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为此甚至影响了庭审进度的警察——谢泼德警官,实际上也在庇护着路易莎。如果这两个人都登上了被告席,他无疑会不顾一切地破坏证词——其实,他将庭审安排在伊莎贝拉的补选进行期间,已经起到了同等的作用。
  那么,伊莎贝拉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如果不能给予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足够的压力,到了能够打破路易莎对他的操控的地步,便就只能让路易莎亲自走上庭审,并亲口承认一切。
  阿尔伯特相信自己的妻子的能力,无论这听上去是一件多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为此,他也必须做到自己被分配到的那一部分。
  “也许我应该推迟这一次的庭审——乔治要忙于补选,他无法倾注太多时间在这个案件上,而且我听说有许多证人都不愿意出席。”
  他拿出了过去自己会有的那种傲慢,无情的语气,这曾经是路易莎训练出的成果,一个只懂得掂量利益的冷酷男人,正要将自己遭受的一切挫折与不满都倾泻在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身上,不是因为他活该,只是因为这么做对他有利。
  “我希望看到他被永远关起来,路易,甚至更好——上绞刑架,这样他就不可能再伤害到你了。”
  是的,这是过去的他会说的话,自私又自利,为的不是让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不能伤害更多的无辜女孩,而是为了不让他伤害路易莎。
  她听了这句话,脸颊染上了淡淡的虚伪笑意,然而手指却越发不安地收紧了。
  “也许我该让摩根去调查一下他的过去,也许会有别人知道一些事情。”他若有所思的说着,“任何罪行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不认为那有必要,阿尔伯特。”她柔声说着,直起身来,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向上仰望着他,透过薄纱,她胸前细腻的肌肤一览无遗,无疑是她专程为自己准备的景色,“恩内斯特仍然是菲茨赫伯家的人,如果这件事闹得太过难堪——”
  “你什么也不必担心。”阿尔伯特按捺想要转开视线的冲动,强迫自己轻笑着向她保证,“我不会让那些丑闻波及到你的身上。”
  她仍然在犹豫,指尖张开了又无意识地收紧,阿尔伯特不由得猜测,博克小姐要有多么接近路易莎,又要与她相处多久,才能发现这样微小的细节。
  “我该回去了。”在几秒钟的沉默后,阿尔伯特恰到好处地叹了一口气,抛出了最后一招——让路易莎以为自己又将脱离她的操控之中。“如果你这么担忧你的名誉的话,路易莎,也许我该尽快离开。更何况,公爵夫人此时也该从午睡中醒来了,近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脆弱,我得在她身边陪着她——”
  路易莎的神色登时便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如果不特别足以去看,根本察觉不到这么一句话会对她造成的影响。
  他站了起来,忍耐着猛然涌上的强烈不适,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
  “再见,路易莎,我自己就能出去,不必费心送了。”
  他站了起身,向外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着小会客厅内的沉默,一点一点地向外扩散。
  她不会轻易就那么答应。博克小姐提到过她们在较量的最后达成了一个交易,条件便是博克小姐不会强制让法庭让路易莎以证人的身份出席。
  他在门口停顿了刹那。
  “谢谢你,路易,”他转过头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我之前不曾说过的话——谢谢你一直在困难的时刻支持着我,没有人曾这么为我做过。”
  他继续向大门走去,双脚拉扯的不再只有沉默,还有焦灼不安的等待。在路易莎看不到的袖口内,他的手指一直交叉着,祈祷着,直到它们不得不离开衣袖,向大门把手伸去——
  “阿尔伯特。”
  路易莎终于松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一种从1889年开始使用的塑料底片。
  路易莎在这一章的姿态要特别提一下,因为可能大家看不太出来这一点,侧身跪坐在地毯上,通常都是贵妇夫人陪伴自己的孩子玩耍的时候会采用的姿势——可以参考唐顿庄园,还有女王年轻的时候的一些照片。而那时候普通人家的母亲则不会这么做。因为1.家里没有地毯,衣服会弄脏2.忙于家务,没有时间陪伴孩子玩耍(当然,就算是贵族夫人,每天也只有很短的时间)3.家里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可以让孩子趴在地毯上玩。
  所以,这是一个母性意义特别浓厚的姿势,而路易莎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姿势就不明而喻了。
  还有另一个要提的是,关于这一章里路易莎要玛德写的声明是怎么回事,请看163-164章,路易莎设计胁迫玛德的部分,请看165和169章,这个声明的后续(玛丽线)请看182章。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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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Isabella·
  “爸爸, 如果我以后也想像你一样成为律师, 有什么秘诀可以传授给我吗?”
  “秘诀就是,贝拉, 永远都将下一场庭审当成人生中的第一次,因为那样你才会足够谨慎, 充满尊重,不急不躁;但同时, 也要将它当成你的最后一次,这样你才会在该放手一搏的时候,大胆出击。”
  伊莎贝拉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但不知怎么地, 当她抬起头看向法官, 看向楼上两边长廊挤满了的听众——门票在开放后的五分钟内便被售罄, 还有许多人私下塞了钱给在老贝利工作的员工,央求他们偷偷将自己带进来——看向坐在旁听席上的阿尔伯特,温斯顿, 还有艾略特勋爵时, 她父亲温厚的嗓音突然又在她的心头响起。
  一瞬间, 她似乎不再是马尔堡公爵夫人, 也不是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她只是伊莎贝拉,一个羸弱的小女孩,从来没见过世界真正的模样。
  如果他在这儿,他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康斯薇露温柔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那也是在他先被自己来到19世纪这个事实吓出心脏病以后的事情了。伊莎贝拉说,不禁为这句话露出了微笑。
  上一次她为艾格斯米勒辩护的时候, 不仅事出突然,而且他们还贿赂了法官,因此对于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实际上并没有取得英国的律师辩护资格这件事,谁也没在法庭上提起,当场似乎也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尽管事后哈利罗宾森提出了抗议,考虑到阿尔伯特的公爵身份,这项抗议最终在牛津郡县法院就被驳回了。
  而这一次,案件的地位要正式得多了。
  一方面,被审判的是具有继承贵族爵位资格的绅士;另一方面,庭审也将在老贝利主持,远不是一个县法院的案件审判所能比较的。因此阿尔伯特从南非回来以后便一直张罗着她的身份,等到庭审开庭的时候,她的律师资格证明,以及她的英国公民身份,阿尔伯特都已经替她办好了,能如此迅速地就让文件批下来,不用说,自然是因为在南非一事过后丘吉尔家族地位高涨的缘故。
  不知是出于上一次被伊莎贝拉闹得灰头土脸的旧怨,还是仍然与库尔松夫人保持着某种合作的关系。哈利罗宾森一直揪着这一把柄不放。当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庭审定下日期,伊莎贝拉也确定作为辩护律师出席后,他似乎以为能借此机会旧事重提,要求法院禁止伊莎贝拉参加庭审,连带着说不定还能将她起诉。却在向法官提出建议时发觉自己的计划落了个空,玛德绘声绘色地将他当场气得破口大骂的模样转述给了伊莎贝拉听,两个人都因此大笑了一场。
  然而,那未能得泄的怒气,被哈利罗宾森带到了这一次的法庭上。
  与艾格斯米勒庭审不同的是,这样一场走正式审理流程的案件,必须要有一位检察官作为原告方的代表出席——站在伊莎贝拉身旁的艾登巴登斯就是这么一位。玛德从好几个月前就一直在与他合作,能够找出其他躲到海外,隐踪灭迹的受害女孩们,离不开他的帮助。也是这位检察官协助逮捕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并向法庭正式提出诉讼。
  只是,艾登巴登斯还很年轻,毫无经验,这是他当上检察官以后经手的第一个案件,尽管他在提出诉讼时表现得冷静无畏,却还是成了哈利罗宾森攻击的靶子——后者害怕得罪丘吉尔家族,不敢直接对伊莎贝拉发难,因此只能把矛头转向了他。一上来便咄咄逼人地驳回了检察官提出的每一条诉讼,甚至还质疑了对方将这个富有争议的案件提交到法院,仅仅只是为了给履历上增添辉煌的一笔,好让自己能顺利升职。这会,他正唾沫飞扬替自己的委托人陈述着案件。
  “因此,尊敬的法官,我认为我的被告人是完全无辜的。尽管博克小姐宣称我的被告人企图对她实施□□未遂,并以此罪名起诉菲茨赫伯先生,但从结果来看——”
  坐在证人席位上的玛德听到这儿,响亮地哼了一声。
  为了今天的这场庭审,她难得地换上了一套异常保守,也异常优雅淑女的裙装,卸掉了美艳的妆容,金色的长发松松地绾在后脑勺,用一条蕾丝发带绑着,几根发丝松脱下来,垂在她脖颈边,像是落在雪地里的麦穗,又像是掉进糖粉里滚了一圈的麻花。
  这么一来,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纯洁无瑕,惹人怜爱的娇弱少女,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她平日里吸着香烟,翘着双腿,风情万种的模样,更不要说能够制服站在被告席上的那个高大男人了。就连哈利罗宾森说到这,也有些尴尬地停顿了几秒,才能继续往下说。
  “——很难认为菲茨赫伯先生对博克小姐有强女干的意愿。虽然事发方式他们同处在一间旅馆房间中,然而,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我们不能确定这一次会面的性质,也无法确定菲茨赫伯先生是带着想要性|侵|犯博克小姐的意愿前去赴约的。更不能如同检察官所提出的那般,将这一次菲茨赫伯先生与博克小姐之间发生的冲突,与其他受害女性遭受的侵犯联系在一起。”
  楼上长廊的听众尽管不得不保持安静,否则就会立刻被请出去,但从部分男性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神色来看,就像听着什么最淫|秽|下|流的书籍正被当众朗诵一般。伊莎贝拉对这一点深恶痛绝,拳头都在台面下捏得紧紧的,但除了赢得这一场庭审以外,她无计可施。
  “根据检察官所提供的口供——且不说无法上庭亲自提供证词的口供可信度能有多少,就单单从供词来看,除了克拉克小姐以外,其余向菲茨赫伯先生提出起诉的女性,基于的证据都是留在她们身上的印记‘E.L.F’s wh|ore’。仅仅凭着一个与菲茨赫伯先生姓名相同的缩写,就向他提出起诉,这未免有些牵强,整个伦敦——甚至整个世界有着相同姓名缩写的男性,在这个案件上的嫌疑程度都该是平等的。更何况,案件发生已经过去很久,如今才统一提出诉讼,这背后的动机也难以令人信服,既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医生的检查报道作为证据,单单凭借着口头陈述作为起诉的唯一凭证,我认为并不可信。”
  听到哈利罗宾森的这一番话,恩内斯特菲茨赫伯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到了伊莎贝拉身上,两人冰冷冷地互相对视了几秒,以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再次闭上眼睛作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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