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和珅——小香竹
时间:2019-08-23 07:41:07

  果不其然,几日后,乾隆在宴上公开表明,说是他的小女儿已有婚约,不便联姻,但皇室之中还有其他郡主,可为其择选适龄女子。
  因着公主早已与他打过招呼,严飞自是顺水推舟的配合,在安南王尚未开口之前便已脆生应承,乾隆又借口说中秋节将至,跟着又要到木兰围场狩猎,婚事暂且压后,待回宫之后再慢慢挑选。
  席间的严飞起身笑拱手,“多谢皇上美意,小王愿意留在京都为婿,以修大清与安南百年之好。”
  儿子都已经发话答应,安南王也不好再拒绝,闷着满腹的火,待宴散后才训斥他,
  “乾隆那个老狐狸,他的话总是别有深意,你怎可不假思索就应承?”
  严飞故意装傻,“联姻不是父皇您的主意嘛!难得乾隆答应,我不得赶紧应承?”
  “他若真有意联姻,为何不让你娶宗室女回安南,偏要你留在北京城入赘为婿!两者意义大不相同,这分明是将你当成质子留在此地!”
  安南王看得通透,严飞才不在乎这些,他是铁了心不愿回安南,好歹容悦在这儿,也算有个照应,离匕首近一些他才安心,指不定哪日就能找到回去的好法子,于是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
  “只要能让乾隆消除戒心,儿臣愿意牺牲自己,留在此地。”
  事已至此,再反悔说不过去,况且这小儿子也不是太子,即便留下也不影响大局,安南王也就没再多管,任由他留在此地。
  很快就到了万寿节,安南王在此为乾隆贺寿,又过罢中秋,次日十六便启程回往安南。因着乾隆要摆驾到木兰围场,特派嘉亲王永琰与和珅送安南王出城。
  严飞则遵照约定,留在京城,得偿所愿的他恨不能给容悦一个大大的拥抱表示感谢,奈何她重色轻友,自从与丰绅殷德和好之后便不肯再与他单独相见,周围总是跟着宫人,那他说话也得注意些,以免额驸的醋坛子又被打翻。
  随着乾隆同去木兰围场的容悦一到地儿就懵然,笑容渐渐消失,以往的十公主可是精通骑射,而今容悦什么都不会,生怕被人质疑,便借口腿伤未愈,不敢去骑马,可看着丰绅殷德他们驾马在草原上奔驰的飒爽英姿,她又羡慕不已,很想去感受一番。
  瞥见她那期待的小眼神,丰绅殷德又驾马拐了回来,翻身而下,风度翩翩的向她伸出手,
  “如此宜人的秋光,独享实在无趣,不知公主可否赏脸,陪我共赏?”
  她当然愿意,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望着那匹健壮的白马,眸露渴望又心生犹疑,“可是我……暂时不能骑马哎!”
  “你可小瞧了飞霜,它体格健壮,你我大可共乘一匹,它完全可以承受。”
  这倒是个好主意,欣喜的容悦在他的搀扶下踩着马镫一纵而跃,丰绅殷德随即翻身上马,坐于她身后。
  个头小小的她就这么被他那宽广的臂膀圈在怀中,前几日忙着万寿节和中秋节的事,他一直不得空来找她,而后皇帝又从热河摆驾至木兰围场,途中她乘坐马车,而他则护卫于乾隆车畔,算来两人已有四五日没能好好说句话,
  这会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十分称她的意,由他握着缰绳,带她迎风驾马,畅游广阔原野。
  心动之前,每每读到《诗经》里的那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都认为是夸大其词,而今心间住着一个人时,丰绅殷德才能切实的体会到这句话形容的多么贴切。
  风间夹杂着的女儿香沁入他心脾,比任何一种香料都惑人,惹得他杂念丛生,原本是紧拥着她,这会子反倒悄悄往后挪了挪,不愿被她察觉出什么,以免她再不肯与他亲近。
  奔驰了一会儿,马儿停在青山绿水畔,四蹄踏碧草,载着两人悠闲的向前走着,容悦不时的侧首与他嬉笑,
  “明日你就要陪皇阿玛去打猎了吧?打猎有什么奖赏吗?”
  不必再凝神驾马,他便一手松散的牵着缰绳,另一手则圈在她腰间,马儿晃动间,他的下巴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她的耳朵,温声为她解惑,
  “据猎物而定,打得多就会得皇帝赏赐,譬如黄马褂之类的,不过这种黄马褂平日里不能穿,只能在行围之际方可穿着。”
  原本被风吹得冰冷的耳朵被他蹭了这么三两下,逐渐通红起来,掩下莫名的紧张,容悦故作好奇的询问,企图打破眼前的窘态,“那你的黄马褂又是怎么来的?”
  这耳朵越来越烫,他自是感应的到,垂眸瞧了一眼,发现她整只耳廓都红透了,坐于她身后的丰绅殷德此刻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能猜到她必是因为太亲近而害羞,便故意离她更近些,懒懒的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无比惬意的与她说着话,
  “我这是职务所在,皇帝的近侍,陪同他来木兰围场便要穿着黄马褂,这叫行职马褂,明黄色,并无图案,一旦我不做侍卫,马褂还是得上交。除非是有功的臣子,由皇上御赐黄马褂,那种带特殊纹饰的才属终身荣誉,凡遇重大场合皆可穿着。”
  原来还有这么多区别啊!容悦算是长见识了,侧眸朝他抿唇一笑,眸间难掩欣赏,“我觉着你穿什么都好看。”
  媳妇儿这么毫不掩饰的夸他,害得他都想亲她一口做报答,他可以发誓,原本真的只是想亲一下而已,可她的唇竟似沾了蜜一般,一旦沾染便甜至心里,总想着再尝一会儿,就一会儿,可到最后吻了许久都舍不得分开,
  而她亦是沉醉在他那黏软的蜜吻里不可自拔,甚至不经意的发出呜咽轻吟声,听在他耳中便如烈火燃起了干柴,腾得窜起火焰,再这么下去他怕是抑制不住,强行凭借理智将唇偏移,移至她耳畔,闭着眼沉舒一口气,声带无奈的抱怨,
  “你有胆再喘大声些,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你就地正法!”
  直至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喘声过大,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委屈的望向他,“我又不是故意的嘛!谁让你吻得那么激烈,我险些喘不过气儿。”
  可怜巴巴朝他撒娇的模样看得他心都化了,丰绅殷德干咳一声反问道:“那你怎么不推开我?”
  羞涩一笑,容悦将小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再与他对视,小声道出真实的想法,“因为……我喜欢你吻我呀!”
  甜腻的声音似小手一般,精准的扣紧他心扉,挠得他心痒痒,终是忍不住又将她轻拥入怀,低声叹息,
  “之前我还觉得今年成亲挺快的,可如今竟觉得两个月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总是忍不住想与你亲近,又怕唐突了你,你可知那种滋味有多难熬。”
  摇了摇头,她实话实说的模样无比诚恳,“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男人,不会有什么反应,实不必辛苦的强忍。”
  这话着实欠揍,偏他又舍不得揍她,只能狠狠的啄她的唇,以示不满,“站着说话不腰疼!”
  作者有话要说:  额驸忍得很辛苦,偏偏这个没良心的还幸灾乐祸,
  额驸送她一白眼:皮一下很开心?
  容悦喜滋滋:敲开心!
 
 
第37章 
  容悦嘻嘻一笑, 幸灾乐祸, 他是不敢再继续靠近, 干脆翻身下马, 到河边去洗把脸,用凉水冰面, 好让自个儿尽快清醒过来。
  容悦见状亦跟着下马,待他洗过脸之后将自个儿那方绣着竹叶的巾帕递给他, 他随手擦了一把, 她却嫌他擦得不仔细,额边还有水珠,遂接过手帕细细的帮他擦拭着。
  丰绅殷德既期待着与她亲近,又怕与她离得太近,譬如现在, 她就近在眼前, 琼鼻微挺, 薄巧而莹润的唇瓣轻抿着,他不禁在想, 若是用舌尖将贝齿撬开, 探触她的柔软,不知会是怎样美妙的滋味, 如此这般心猿意马,害得那团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有燃起的迹象。
  这目光如此灼热,她的余光想不察觉都难,眸光流转间大方与他对视, 她可不是羞怯的姑娘家,什么都不敢说,对于他的心理变化,早猜了个透彻,凑近他眯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眸子悄声问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是在想羞羞的事情?”
  直白的询问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公主!娇俏可人的外表下竟藏着坏坏的小心思,不过他喜欢,明知故问,“羞羞的事是什么?我不大懂,需要你来讲解一番。”
  大灰狼装什么小白兔,容悦才不上他的当,果断装糊涂,“不懂便罢,我也不懂,我可单纯着呢!”
  哄不到她,他才朗笑着如实交代,“我在想,何时才能与你成亲,肆无忌惮的与你亲近,如你这般撩完火就不管不顾,还得我自己克制,实在折磨。”
  容悦大呼冤枉,她可什么都没做,明明是他主动,“也没人逼你亲我,你规规矩矩的不就不会起火了嘛!”
  丰绅殷德可以说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人了,“之前宜绵总找我去听曲儿,我从来没兴致,总觉得美人皮相大同小异,或纯真秀丽,或烟视媚行,并不能让我心动,是以我总以正人君子自居,
  直至了解你之后,与你越走越近,我才发觉,男人遇见真正喜欢的人,便浑忘了什么是君子之风,在她面前只想化身虎狼,将她拆吃入腹!”
  原本她只是同他玩笑几句,如今听他这么说,不觉瑟瑟发抖,她原先生活的那个年代,没结婚的情侣可以同住在一起,你情我愿再正常不过,可如今这是古代啊!拉个小手亲个小嘴儿已经是有伤风化,都得背着旁人,更遑论其他,惊吓的容悦忙提醒道:
  “可是我们还没成亲呀!不可太过亲密。”
  他当然明白,也没打算强她,“所以我一直都在忍着,每次都是浅尝辄止,不敢与你太过亲热,生怕不好收场。”
  机智的容悦不觉在思索这话的隐藏含义,“所以我应该离你远一些?以免扰了你的清心?”
  说话间她还默默的往后退着,却被他一把揽住后背,不许她再远离,望向她的眸子里闪着难以掩饰的情愫,
  “于我而言你就是蛊毒,明知靠近会惹得自个儿难捱,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你,纵只是一个吻,过后会燃起心火,我也甘之如饴!容悦,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容悦羞赧一笑,“那你去求皇阿玛,将婚期提前些呗!”
  这事儿他还真的考虑过,“我听皇上那意思,暂且定在冬月,还有三个月,可冬月很有可能飘雪,即便无雪那风也是寒凉刺骨,大婚礼仪甚多,到时你也跟着挨冻可不好,九月又太赶,已然来不及,我寻思着十月再好不过,深秋的天倒也还算暖和,你觉着如何?”
  她能有什么意见啊!容悦低眸羞笑,“我不懂这些,你与皇阿玛商议即可。”
  为着能尽早成亲,他便打算回去就跟他阿玛商议,尽量说服皇帝将婚期提前,如此容悦成婚当日不必受罪,他也可早早的与之相守相伴。
  两人就这般牵着手在河畔逛了许久,走累了又坐下来歇着,她就这么依在他肩头,看着河水潺潺而流,偶有落叶飘入水中,随波旋动,看着看着,她竟生了困意,渐渐不再接话,困顿睡去。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他便知她已然睡着,纵然今日暖阳高照,可这毕竟是河边,拂过水面再吹来的风自带一丝寒气,担心她着凉,殷德本想唤醒她,可又想着她这么困,他若将人唤醒她肯定不悦,便单手将马褂的扣子解开,再褪去另外一只袖子,自背后绕过去,搭于她身上,挡住周围的风。
  尚未熟睡的容悦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的动作,闭着眸子还不自觉的弯起了唇角,心满意足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小憩片刻。
  抬起掌心温柔的抚了抚这颗不安分的小脑袋,殷德只觉这一刻的恬静如此温馨,美好得让人眷恋,事实证明,这的确是刻骨铭心的一段记忆,后来在他人生最困苦的那段日子里,这些曾经的美好画面都将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这时候的朝局尚属平稳,两人之间并无顾虑,只一心期盼着即将到来的大婚。
  修整一日之后,次日便是围猎之期,年事已高的乾隆帝仍旧神采奕奕,奈何今年的他已然七十八,无法再亲身上马,只能看着众臣和宗亲一展风采。
  此次同行木兰围场的严飞大开眼界,瞧这草原广袤,山林映翠的壮观景致,严飞那颗狂狼的心蠢蠢欲动,奈何他只会骑马,并不会射猎,看着旁人在马背上奔驰射箭猎得猎物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严飞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可他又不好意思跟人说他不会,生怕旁人耻笑,他这老脸挂不住!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丰绅殷德居然会主动过来,什么也没问,只拿出弓箭给他做示范,讲解要点,严飞立马跟着学,心下十分感激,头回打猎的他手法生疏总瞄不准,浪费多支箭之后总算打中一支兔子,也算没白来。
  虽说丰绅殷德不会笑话他,但也觉得好奇,“安南多山林,国人亦好骑射,怎的三王子似乎并不擅长,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
  他一现代人,开车就成,哪里懂骑马,更遑论射猎,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安南三王子,在旁人看来,他应该是会这些的,面对丰绅殷德的疑惑,他总该给个解释,眸光一转,他下得马来,哀叹自己命苦,
  “我父皇未登基之前便有诸多妻妾,那些个女人勾心斗角,我便成了牺牲品,儿时曾被人谋害,命大躲过一劫,但胳膊受了重伤,无法使力,提不得重物,拿不得刀枪剑戟,父皇也就没让我习武,以致于如今开弓都难,让额驸见笑了。”
  “原是如此,”勾起了旁人的伤心事,丰绅殷德倒有些过意不去,未免他自卑,好言安抚道:
  “实则文武并重,不能习武还可研习书画,照样能将日子过得精彩。”
  这额驸终于没再将他当敌人,还肯不计前嫌的与他畅谈,几日相处下来,严飞倒觉他为人不错,谦逊知礼,真不像是和珅养出来的儿子,值得小悦悦托付,他也不必担心砸手里。
  有殷德陪伴,他这日子也不至于那么无聊,宜绵与严飞性子相仿,坐一起喝顿酒便已相熟,酒后的宜绵难免话多,心生抱怨,
  “跟我阿玛说过几次让他帮我请求赐婚,阿玛总是打击我,说我们的家世配不上郡主,唉!伯父总会努力争取更好的,我阿玛却太过谨慎,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皇上生气,他不提怎么就确定皇上不会同意呢?”
  “要不我跟阿玛说说,让他去提?”殷德倒是愿意帮忙,奈何宜绵不敢轻举妄动,“我也这么说过,可阿玛不准我找伯父,他说你已经定了公主,皇上不可能再给咱家指个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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