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重生)——某韫
时间:2019-10-08 08:49:16

  眼看着她就要把玉佩强行塞回他的怀里,陆宁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半步。他的神色略微慌乱,眉头也轻轻拢起了。
  “宁哥哥,小蝉不能要的。”
  少女仍是重复着这句话,让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闻一声“罢了”。陆宁终于将那块玉佩收了回去。
  夏蝉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块玉佩,我会替你留着,你若想什么时候要了,可以随时来取。”
  女子抬眼,恰见男人也垂了眸,眸光缓淡而温柔。
  言罢,他便将玉佩往怀里一揣,就要转身离去。
  “宁哥哥——”
  她再次出声,引得那人脚下一顿,数秒之后,她咬了咬唇,“对、对不起。”
  “傻丫头,”他再次笑着转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
  二人的对峙持续了数久,听闻院内的声音越来越大,姜娆有了坐不住了。刚想起身,手指却被身侧之人轻轻一勾,她疑惑抬头,立马又被人拢入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那是他们的事,”男人拢着她,声音又低又轻,“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于他怀里,姜娆轻轻点了点头。
  的确,这种事,还得让他们两个自个儿说清。
  瞧着怀中低眉顺眼的美人儿,刈楚的喉结突然动了动,压低了声音轻唤一声:“阿姐。”
  “嗯?”姜娆被他唤得一懵,登即便抬了头。
  却见男子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旋即俯下身咬住了她的耳垂,姜娆一个激灵,身子已倾倒在他的怀里。
  淡淡的香气席卷而来,登时便漫布了她的全身。
  男子把她平放在床上,一面唤着“阿姐”一面又压下身子来,末了,指尖停驻在她的腰间缓缓地画着圈圈,微热的唇便贴了下来。
  她一面回应着男子的吻,一面又推搡着他在自己腰间的骚动。她怕痒,她极其怕痒,没一阵儿她便缴械求饶了。
  真是个混/蛋。
  逗罢她,刈楚便平躺在她的身侧,一面喘着气,一面说:“阿娆,不日我便要走了。我打算让陆宁留在荷花殿,有他护着你,我也能安心些。”
  留在荷花殿,是陆宁自己求的。刈楚放不下姜娆,陆宁亦是放心不下夏蝉,可又有了方才演绎的那一出,一时间,刈楚又开始左右为难了。
  脑海里却是方才,姜娆与陆宁退去荷花殿外时,他与夏蝉独留在屋内的场景来。
  少女咬着下唇,眸光楚楚动人。
  “阿楚,我想问你,你...可是要迎娶娆姑娘?”
  “是。”
  “那你便是很喜欢她了。”
  “是。”
  “那我......”她方欲出声,又匆匆别开脸去。末了,终于轻叹一声,“罢了,我早知结果会如此。”
  男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她,不动声色。
  夏蝉又不死心地抬起面来,“那我若是与宁哥哥在一起了,你会如何?”
  “如此好事,自会祝福。”
  “阿楚,你好狠的心!”
  没来由的,对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引得刈楚怔了怔。不等她说完,房门便被姜娆轻轻推开,少女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不去看他。
  方才的那一幕从脑海中徐徐闪过,刈楚睁了眼,瞧着身侧的女子。
  “阿娆,我方才——”
  他刚准备同她说方才所发生的事,身侧之人却突然打断了他。姜娆侧过面,用手撑着头,将上半身轻轻抬起了。
  “我听陆宁说,你五日后便要走了。”
  刈楚一顿,也用手撑了头,抬起身子来,“嗯。”
  他没有否认。
  她不解,“怎会这么早,怎么不同我说?”
  怎么会这么突然?
  刈楚撑着身子,也将半截上身抬起来,使视线与她平齐了。
  “我怕你会担心,加之没找到适宜的时间去同你谈。我想着,等父皇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再来和你说,这样你会安心一些。”
  “可你这般,我会更加忧心。”她接道,“你可是要去攻打遥州城?”
  刈楚并不否认,“是。”
  “何时回来?”
  “得胜之时。”
  “何时得胜?”
  男子的话语顿了顿,旋即低声,“不知。”
  “那你可知——”她下意识出声去,引得对方敛了神,将背挺得更直了。
  “可知什么?”他故作轻松地一笑,“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
  不等男子说完,她突然一下子凑近了,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温声细语,“阿楚,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梦见小楚国攻陷了京城,那时我还在倚君阁,敌军入了城,把倚君阁作为发泄之。我梦见一个男子朝我扑来,他揪着我的衣裳把我死死压在身下,我梦见......”
  她越说,身子便颤抖得越发厉害。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而过,一切都真切得令人心头发慌。
  “阿楚,我——”
  不等她说完,男子突然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把她所有的话一并吞入口舌之中。
  “不要胡想,不会的,我会回来的。”
  他一句一句轻声哄着她,于她耳畔低声呓语。
  恍然间,有人亲吻上了自己的耳背,她感觉自己的面上一片湿润。再睁眼时,刈楚正垂着头,看着床上不知为何突然落了泪的女人,眼眸深深。
 
 
第78章 
  冬月十八。
  天地间,是一片肃杀。
  姜娆安静坐于马车中,身侧跟着子鸢与夏蝉,听到一阵阵马蹄声后,连忙挑开车帘。只一眼,便瞧见了稳坐于马背上的男人。
  他一身铠甲,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扶着腰侧的长剑。走到玄门时,轻轻抬了手,一行军队立马停下。
  这是他与她的约定之处,冬月十八,午时三刻,于玄门脚下送别。
  刈楚也一眼就看到了玄门东边拐角的那辆马车,马车盖上落了蔌蔌白雪。因是有飘雪粒粒坠落,使得他不得不微微眯起了眼。不过一阵儿,便看到有女子从车内缓缓而下,一袭素色的狐裘,仿若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夏蝉也连忙上前来,同着子鸢,扶住了姜娆柔软得仿佛一吹便倒的身子。
  远远观望,男子器宇轩昂,眉宇间尽是锐利之气,眼神却在触及到雪地间的那个身影时,突然就柔和了起来。
  “阿楚。”
  她对着男人,艰难地做了个口型。隔着重重人群,她继续道,“你一定要回来。”
  平安地回来。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她的口型,只见他点了点头,身侧又立马来了一束人马,为首的是个女将,一身红色的盔甲,身上还纷纷沾染了些雪花。
  她骑着马,缓缓来到刈楚身侧,就这样挡住了姜娆的视线。
  “殿下,该启程了。”
  见他迟迟不肯动身,尹沉璧终于催道。却见眼前的男人恍然回过神,低低应了一声:“好。”
  是该启程了。
  一声令下,长长的军队终于行进了起来。刈楚握紧了马鞭,轻轻踢了一脚马侧,却又再转眼之间,目光越过尹沉璧,朝马车下的女子望来。
  女将也好奇地顺着刈楚的目光而去,当眸光停滞在车旁女子身形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也明显顿了顿。旋即,她立马回过神来,朝着身侧的男人低低一笑。
  “她也来了。”
  “嗯。”男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是她自己要来的?”
  “嗯。”他仍是点头。
  这下,尹沉璧不再搭话了。她也踢了踢马侧,使得二人的马首平了齐。过了好久,她才如同感慨一般地低低道。
  “姜姑娘对殿下,果真是用情至深。”
  刈楚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旋即抿了抿唇,却仍是应那个字:“嗯。”
  末了,又补充一句,“她很好,我也很喜欢她。”
  他的话语掺杂着纷纷的雪粒扑面而来,剌剌地刮在沉璧的面上。沉璧往后缩了缩脖颈,稍一出声,便哈出一口热气来。
  “冷吗?”见她此番情态,男子侧了目,轻声问道。
  女将笑了笑,又哈出一口腾腾的雾气,低声道:“是有些冷。”
  明明前几日还是阳光明媚的大晴天,为何偏偏在他们出征的前一天,下起了鹅毛大雪。
  “这雪,却是来得猝不及防。”沉璧勾了勾唇角。
  “确实是猝不及防,”刈楚点了点头,“你若是觉得冷,便回马车去,不必同我们一起吃这份苦。”
  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同他一起骑马。
  刈楚一面说着,一面在心里头腹诽道。尹沉璧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爽朗一笑:“我没事,我的身子冻不坏。风里来雨里去的,我都习惯了。”
  她不咸不淡的话语让刈楚愣了愣,少时,他才低低地点评了一句,“你确实是与众不同。”
  确实是与旁的姑娘不尽相同。
  在他的印象里,小姑娘的身子都是如云一样轻而软,身子骨是如花一般娇而嫩。若是于这雪天里,策马与他并走,定然是要不得的。
  若是换了他的姜娆,定是要生上一场大病才好。
  一想到这里,他便开始揪心起来。他知道姜娆的身子不好,也不知她方才站在雪地里冷不冷,手脚还是不是一如既往地发寒。
  一想到这里,他便止不住地继续往下联想。以至于后面尹沉璧再同他说什么,他只觉得雪声飒飒,却是什么也听不清了。
  直到有人唤了他数声“陛下”,他才神思恍惚地转过头来。
  方一回眸,已有探子从一旁的小道赶上前来,于他耳边低语了阵,让他一下子皱了眉。
  “殿下,怎么了?”
  瞧着他面上的一派凝重,沉璧也忍不住问道。只见男子敛了敛神色,说了一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
  “他终于还是动手了。”
  回府路上,雪终于下得小了些,到了最后,蔌蔌的飞雪缓缓而止。不知哪儿来的闲情逸致,姑娘竟要下车去赏雪。夏蝉无奈,只得依了她,也同她一起下马车去。
  每脚踩在雪上,都会得到一声松软的“嘎吱”作为回应。姜娆将身上的雪裘拉紧了,捧稳了小手炉,从玄门的那条道儿上慢吞吞地往东宜王府走。
  一边走,她的神思也缓缓游走于这雪白的天地间,方行了一阵儿,突然间迎面而来两个人。还未定睛细瞧,已有人惊喜地叫出声来。
  “神仙姐姐!”
  许是宋知柏这一声饱含了太多激动的色彩,周围的侍人纷纷侧目,一时间,姜娆也尴尬地低下头去。
  怎么是这孩子。
  “神仙姐姐!”
  雪地里,那少年雀跃着朝自己跑来,身后的乳娘拉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那对车马扑了去。
  扑了姜娆一个满怀。
  “神仙姐姐——”这少年抬了头,咧着嘴,“知柏方才去找你,可、可那个守门的哥哥说姐姐不在,知柏好伤心。不过,知柏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神仙姐姐,知柏又不伤心啦!”
  说着说着,他开始嘻嘻地傻笑起来,两手把姜娆一抱,“神仙姐姐,你真暖和!”
  姜娆一怔,瞧着宛如挂在自己身上一般的少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怎么穿得这般少?”
  言罢,她竟将手中的暖炉往少年怀中一塞,让他紧紧抱在怀里。
  “你去王府找我了?”
  “嗯!”宋知柏用力地点了点头,“知柏想同神仙姐姐玩儿,便去找神仙姐姐了。”
  他说得神态自若,倒是引得姜娆面色一囧,拉着他低声道,“我不叫神仙姐姐,你唤我娆姐姐便好。”
  “娆姐姐?”少年扬了扬声,回味一番后,又仰面,“好,那便叫娆姐姐!”
  只是不等他再次朝姜娆怀里扑去,身子突然被身后之人猛地拉住,定睛一看,正是那日知柏旁边的那位乳娘。
  “小的盛菊,请姑娘安。”
  原来是叫盛菊。
  姜娆也朝她轻缓一笑,笑容缓淡而素雅,宛若蔌蔌落雪,飘飘白花。
  “姑娘,”那乳娘的面上是一派的歉意,“我这就带着小殿下回宫,不会叨扰到了姑娘。”
  言罢,也不管宋知柏乐不乐意,便要拉着他离去。
  生怕他们打扰到了她。
  姜娆知道那乳娘的避讳,转眼一看天地间的茫茫白雪,又瞧了一眼少年身上单薄的衣裳,终是轻声道:“无碍,此地距宫中甚远,不如先随我回荷花殿,添上几件衣裳也好。”
  此语一出,二人步子一顿。盛菊满目惊讶地回过头来,怔忡之际,身侧的少年就又扑往一旁素衣女子的怀里。
  “神仙姐姐,你真好!”
  这一下,姜娆往后稍稍退了半步,两手把他扶稳了,低声道,“叫娆姐姐。”
  “娆姐姐!”少年笑得甜腻。
  见着二人如此熟络的模样,盛菊的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尴尬来。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问道,“荷花殿?姑娘可是...可是十五殿下的夫人?”
  “我......”
  一瞬间,身前少年的目光也朝自己的面上望了过来。
  姜娆面色一囧,“我还不算是。”
  “那便是睿荷殿下心爱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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