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前夫说我才是他白月光——岁寒晚急
时间:2019-10-26 08:24:31

  “那日我出宫之后,陛下先召见了崔相,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痛哭流涕,说自己身为太后的儿子,不被生母所喜,非常痛苦。随后,深夜又去见了太后。次日,将太后原先合用的三个嬷嬷,都原封不动的送回了太后宫中。”
  珈若早就知道了,道:“看来,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不打算再容忍了。原本这些年,太后娘娘在陛下手中,也没讨过什么便宜,陛下念及生恩,是很愿意奉养太后天年的。可如今,太后娘娘年纪越大,反而越……”
  蠢。
  萧融又在镇北侯府蹭了午膳,吃的是鸡汤银丝面,再配上萧融带来的野菜,做的菜团子。珈若吃完,颇有点春困,又不肯荒废时光。
  萧融瞧她懒洋洋的,看中午太阳不错,就说带她去马场玩。
  珈若立刻精神了。
  到了马场,萧融牵了自己的白马出来,让珈若坐在马上,自己在前边牵着缰绳慢悠悠的溜着。
  马儿也懒洋洋的,一步一顿,偶尔低下头吃一口青嫩的春草,并不肯好好走路。
  春风拂面,珈若望着萧融的身影,道:“不如,你也去牵一匹出来,我们一起溜一圈。”
  萧融笑着拍了拍白马的头:“不急。牵着你走一会儿。”
  宋虚渊在前头走着,不时拍一下马,她手里还牵着一根缰绳,后面跟着一匹马,阿福“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的抱着马脖子,偶尔掐着嗓子喊一声:“你慢一点呀!”
  “宋虚渊!你这个杀千刀的!”
  虚渊:“…… ……都跟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是你自己说骑过的吗?这马,送你了。”
  阿福因为刺激,眼睛里都包着水,声音都变了:“我骑的那是小毛驴!我再也不受你骗了,还说带我出来玩?!你耍我呢差不多!”
  正说着,突然眯缝着眼,“咦”了一声,接着越来越吃惊,整个人都坐直了:“那,那不是我家珈若吗?”
  虚渊:“是啊!”
  阿福:“那个野男人!又是谁?”
  萧融耳力极好,听见吵闹声就转过头来,如墨的目光正好锁定了阿福。
  阿福·小怂怂·福寿:“娘啊!长宁王!”
  两人(马)趔趔趄趄、进进退退的往那边过去,一路上阿福抱着马脖子,小声问:“长宁王怎么会给珈若牵马?到底是几个意思?”
  虚渊道:“那还能有几个意思?”
  阿福一下薅到了马毛,那马受不住痒,马脑袋东摇西晃,吓的阿福连声叫喊虚渊:
  “宋虚渊!快点!慢一点慢一点啊!快啊,慢一点啊!”
  虚渊乐死了,故意让马走了几步:“小阿福,你到底是要快啊?还是要慢?”
  阿福可怜又凄惨:“……呜呜呜,我杀了你!”
  走了半圈,阿福总算克服了些,发觉这温顺的马,和小毛驴也差不多,就是高大许多,渐渐放松了。
  “你看人家,也是牵着马,一人一马一缰绳,悠游自得。”她问,“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虚渊“哼”了一声:“我要是个男的,我会牵缰绳?长宁王就是怂,要是我,直接抱着珈若骑马!”
  阿福不说话了,头一次没反驳虚渊,连连点头。
  可不就是怂吗?
  宫中又有要事,萧融便先走了。
  他人一走,阿福狗胆就大了,驱着自己的马黏黏糊糊跟在珈若身边。
  “不知什么缘故,我近来出门,总听人家说我奢侈?!”阿福一脸迷惑,“这可就奇了!往常都听她们说我土气、土包子、泥腿子、泥巴妹,什么时候,纸醉金迷、花天酒地这种词儿也能和我扯上干系了?”
  珈若突然扭头:“咳咳,这个……好像是我干的好事。”
  遂把嘉陵城中的事大略说了一说。因为担心胡拜不肯上当,才借用了阿福的名号。
  阿福听完,震惊道:“你怎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真该带上我!起码我也能保护你。”
  竞秀噗呲笑出声来,阿福不服气的扛起小膀子:“别不相信,那会儿我和阿娘常常进山去找菌子,晒干了就能换点零碎铜钱。有一回,碰见一头大野猪……”
  竞秀听的紧张极了,连忙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我撒开腿就跑,和我阿娘爬到树上,野猪就开始疯狂撞树,嘭嘭嘭……再后来,村里的猎户恰好上来,就把野猪赶走了。”
  竞秀:…… ……
  阿福轻咳一声,别别扭扭的从怀里捏出一个缨络来:“珈若,我看你常戴的那个缨络,乱的像个狮子头,所以,给你重新做了一个……”
  刚说完,缨络就被后来的虚渊抢走了:“什么狮子头?那是我做的,珈若才日日夜夜都带在身边!我瞧你这个,做的不错,就送我吧!”
  阿福:“谁要送你?”
  虚渊解下自己身上的络子:“我这个跟你换,这可是珈若给我的。”说罢,将阿福那个,系好了。
  阿福得了珈若的东西,这才不说话了。
  阿福和珈若一起骑了马,又得了一匹小马驹,喜滋滋的带着自己的马回府,刚到外边,就被宫中内侍给拦住了。
  阿福认得这个总管,每次来公主府传话,都是他,遂高兴的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内侍请她进宫,说是陛下请的,江南上供的丝绸,叫她去选一些。
  阿福跟着内侍进了宫,陛下正在书房办事,但面前真放着一摞丝绸,叫她先选。
  阿福看了一圈,挑了一幅缃红色的,打算送给母亲。
  “这丝绸真漂亮,好像会发光一样。”
  陛下瞥了一眼,问:“怎么只挑了一个?”
  阿福摇摇头:“这种好东西,每年都只有那么点,陛下留着给宫里的娘娘吧,免得她们打起来了。”
  陛下哭笑不得,放下笔,略带歉意,道:“珈若这孩子,偷摸着出京办了一桩大事。也因她胡闹,京中居然有些流言,说你仗着朕宠爱,奢侈浪费,不像话。”
  “怎么是胡闹呢?”阿福立刻开口,维护自家郡主,“万年郡主做的是大好事!她命都差点没了,我这点虚名算什么?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土包子,给我钱我都不知道咋花。还奢侈呢?也太瞧得起我了。”
  陛下眼角又是一抖,轻咳一声,道:“朕想着,不能让你占了虚名。给你加了五百食邑,你喜欢什么,去找皇后要。朕内库里也有些好东西,让人带你去挑几样。”
  说完,又从身上摸了一块玉佩出来:“还有这个。”
  阿福一眼就认出来了,珈若也有一块,可以自由进宫。只不过,这块和珈若的还不一样,只能在白天的四个时辰之内入宫。
  阿福得了赏,欣喜的很,又去内库挑了些好东西,一路洋洋得意回家去了。
  出宫时,又碰见了觐见太后的江都公主,一见阿福手中的玉佩,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养猪的低贱之女,怎么配得这样珍贵的赏?
  阿福才不管她,江都不理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没几日,珈若便接到太后的赏花宴请,以及,姚溪回京的消息。
  赏花宴历来是“乱点鸳鸯谱”的高发场合,这姚溪被太后叫回京城的用意,也不言而喻。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倒霉蛋,又被太后给瞧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福:大锅临头、力能抗锅
 
 
第062章 
  珈若没估计错, 太后这次叫姚溪回来, 又重新开始重用姚沁, 就是想要拉拢崔相。
  崔相虽然一心为国, 但为人却略有些古板, 最常规劝陛下的一句,便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陛下登基之初,崔相也常劝陛下, 对太后要多加忍让,以至孝之道奉养太后, 尽人子之责。
  而崔相作为三朝元老,朝中一半的文臣,都得尊称一声“老师”。
  因此, 太后思量了一圈,将主意打到了崔家的嫡孙,崔集身上。
  崔家这些嫡系之中,也只有崔集还未成亲。而周、郑两家又没有适龄女子,便又将姚溪找了回来。
  姚溪一身素色缁衣, 头戴紫玉冠,冷下面容端坐, 颇有几分世外仙子之意。
  她昨日进城, 已经依照太后的嘱托,故意当着崔集的面,救了一位“卖身救弟”的姑娘。赏花宴上若是顺利,便能顺利嫁入崔相府中了。
  只不过, 这次回来,总觉得母亲对她,不如以前宠爱,还常有尖刻丧气之相。
  兄长也常有些不耐烦,至于父亲,倒是还和以往一样,叮嘱她,务必要完成太后娘娘的嘱托。
  她回想崔集那模样,倒也算得上俊秀人才,可比起聂世子的英姿勃发,还是差远了。
  正冷着脸,就见她嫂子许氏进来了。
  许氏在姚家,就是个木头人,姚溪一向不把她放在心上,瞥了她一眼,突然顿住,一把拉住许氏的手:
  “这玉镯,你从哪里来的?”
  许氏惊呼一声,挣扎间把茶水翻在了手上。茶虽然不烫,但手上也红肿了一大块。
  姚江刚进来,看见姚溪抓着妻子的手,没好气的过来,把许氏拉开,开口就斥责起来:
  “你做什么?不知道你现在金贵吗?谁要你上茶了?还不快回去歇着!”
  许氏连忙福身,低眉顺眼的走了。
  姚溪冷笑一声:“怎么?我才出去几日,你媳妇便金贵了?做了这家的女主人?从前这些事,不都是她做的吗?”
  姚江把杯子扶正,不轻不重的磕了一响:“姚溪,你知道吗?你走之前撞了你嫂子一下,害她小产了!那可是我儿子,也是你外甥。你别再弄这些,折腾她干什么?这回她又有了,你安分些,别天天不是泼茶水就是推搡的,让她把我儿好好生下来。”
  姚溪:“茶水是她自己弄翻……”
  姚江明显不信:“得了!你哥哥忍让你二十年,你就有点良心。”
  姚江走后,姚溪琢磨了一下,心头还是老大不痛快。
  不为别的,许氏戴的那镯子,是姚家的传家宝。当年江都公主亲口许诺,这东西要给她的。
  可如今呢?就因为许氏有了身孕,就送给她了?
  姚溪去见母亲,说起镯子的事。江都公主原本也因为驸马不肯体贴,正趴在床上抹泪,眼睛都哭的通红,连婢子侍女都轮流来劝。
  可姚溪进来,开口就质问传家宝,半点不关心她这母亲,江都一时心寒,忍不住斥责了她几句。
  姚溪回到院中,一番打砸,她原本在家骄纵惯了,只是有些脾性。可这半年来,连番不顺,又处处被打压,性情也有些扭曲了。
  “怀了又如何?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呢!生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就敢骑到我头上耀武扬威了?”
  侍女小声劝道:“夫人(许氏)温顺老实,对您一向也不错……”
  话没说完,就被姚溪打了一巴掌。
  转眼就到了赏花宴。
  珈若一早就进宫,抱着小公主稀罕了好一会儿——她惊奇的发现,小公主的乳名,又多了一个泡泡。
  陛下:“喔喔,父皇来了!小乖乖,给父皇笑一个……哎哟哎哟,我们喔喔笑的真甜!”
  太子:“泡泡!来,给哥吹个泡泡!哇,我们泡泡太厉害了,这么大的泡泡,别的孩子可吹不出来……”
  这父子两个,可真是一脉相承。
  珈若满头黑线,快被肉麻死了。
  “太子殿下,你小时候也很会吹,鼻涕泡。”
  太子:…… ……
  时辰到了,珈若便先去赏花宴。太子懒得去,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阿福到的时候,人都来齐了。
  一个圆圆脸贵女,低声道:“我听说,太后娘娘有意赐婚,姚乡君和崔相的嫡孙。”
  另一个从前常跟在姚溪身后的小马屁愣了一下:“真的?崔相家里,个个都是好儿郎,如今就剩下一个崔集没有成婚,可是个香饽饽。”
  圆圆脸道:“太后撮合,未必不能成。何况……”她压低了声音,“这事儿和前朝也有关联,太后一心撮合,而崔相不是也一直想缓和太后和陛下的关系吗?”
  这话就说的过了,大家都不敢接,也当没听见。
  正说着,一个眼尖的贵女见姚溪过来了,连忙挤眉弄眼,故意道:
  “姚乡君此次出京,是去祈福的。听说,还得了得道高僧的赞扬,我昨日偶尔瞧见了,姚乡君一身素衣,面容端和,救了一个卖身的小姑娘。恰巧崔大人见到了,后来,还在原地逗留了许久。若说是有缘分,那一见钟情也未可知。”
  几个贵女立即附和:“要真是这样,可是天赐良缘。”
  姚溪隐约听见,心头得意,手持拂尘,往太后娘娘身边过去了。
  她刚走,阿福突然挤了进来,学她们的样子,沉着嗓子:“我觉得不太能成。”
  圆圆脸立刻跳了起来,没别的,阿福上次打赌,赢了她一块古玉,她心疼死了,回家还被父亲一顿臭骂。
  马屁一号:“怎么不能成?你可别说,崔集又是喜欢万年郡主?”
  二号:“他们几时见过面?可从没听说过!”
  阿福摇头,就是有这种感觉,何况,她半道上正好碰到崔集了。瞧他那样子,怎么看都十分勉强。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扯上我们万年郡主。但姚乡君的婚事,一定不会顺利。”
  说完,利落的拍下一块玉佩:“赌不赌?”
  圆圆脸汗毛一竖,掌心都渗出汗来了,片刻,想想一贯强势的太后,突然下了决心:“赌!要是我赢了,你把我上次的古玉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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